息黥补劓

文/江亭

典故原文

意而子见许由，许由曰：“尧何以资汝？”意而子曰：“尧谓我：汝必躬服仁义而明言是非。”许由曰：“而奚来为轵？夫尧既已黥（qíng）汝以仁义，而劓（yì）汝以是非矣。汝将何以游夫遥荡恣睢转徙之涂乎？”意而子曰：“虽然，吾愿游于其藩。”许由曰：“不然。夫盲者无以与乎眉目颜色之好，瞽者无以与乎青黄黼黻之观。”意而子曰：“夫无庄之失其美，据梁之失其力，黄帝之亡其知，皆在炉捶之间耳。庸讵知夫造物者之不息我黥而补我劓，使我乘成以随先生邪？”许由曰：“噫！未可知也。……”

——《庄子·内篇》

相传，意而子拜访许由。许由说：“尧把什么东西给予了你？”意而子说：“尧对我说：‘你一定要亲身实践仁义，并明辨是非。’”许由说：“那你怎么还要来我这里呢？尧已经用‘仁义’在你的额上刻下了印记，又用‘是非’割下了你的鼻子，你将凭借什么游处于逍遥放荡、纵任不拘、辗转变化的道途呢？”意而子说：“即使这样，我还是希望能游处于如此的境域。”

许由说：“不对。对于有眼无珠的盲人没法跟他观赏姣好的眉目和容颜，对于失明的人没法跟他赏鉴礼服上各种不同颜色的花纹。”意而子说：“无庄不再打扮忘掉自己的美丽，据梁不再逞强忘掉自己的勇力，黄帝闻‘道’之后忘掉自己的智慧，他们都已经历了‘道’的冶炼和锻打。怎能知道，那造物者不会养息我受黥刑的伤痕，补全我受劓刑所残缺的鼻子，使我得以保全托载精神的身躯，从而跟随先生呢？”

智慧小语

“息黥补劓”这则成语，典出语本《庄子·内篇》，“黥”是古代的一种刑法，是指用刀在受刑人的额上刺字，后以墨水涂之，也称为墨刑。“劓”也是古代的一种刑法，受刑人要被割去鼻子。当许由问意而子，尧是如何帮助他（即教意而子明白仁义与是非）之时，意而子便以无庄、据梁、黄帝的经历，与自身经历相比较，得出造物主会修补他的伤，使他恢复原本面目的结论。“息黥补劓”意为修整残缺的面容，恢复了本来的面目，今多用以形容改过自新。这则故事也告诉我们，虽然我们可能有过不好的经历，或犯过什么错，但只要愿意改过自新，仍可获得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