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舞台表演空间综合性艺术创造

王萍

（常州市锡剧团，江苏 常州 213000）

随着戏剧艺术的发展，为满足观众日益增长的审美需求，舞台美术中能创造效果的技术方法和手段变得越来越受重视。为此，舞台美术作为能满足这种审美需求的艺术表现手段之一与舞台布景等造型元素一起融入到戏剧艺术表现中，使戏剧从“看”的角度，获得了无尽的艺术表现力，使戏剧艺术变得更加绚烂多姿。今天，舞台美术中的各个组成部分，譬如：舞台布景、舞台灯光，甚至舞台服装等等，除了依托演剧观念的发展需求外，更离不开运用新兴科技手段来进行前所未有的艺术创造实践活动。它们通过各部门间的合作、跨界、融合和统一，来创造更加令人震颤的戏剧艺术作品。

一、舞台表演空间的地位及体验

表演空间是指承载演员与观众共同参与戏剧活动的场所。它具有两方面的含义。一方面是指表演空间的物理特性，表演空间的本性在于它的容纳性，作为容纳演员与观众的空间，其特征主要在于表演空间的结构体所限定的空的空间，它是由一个或多个有形之物所限定的空的空间组成，舞台设计师不仅要塑造围合空间的有形之物，更重要的是塑造虚空，通过演员的表演，以及与观众的参与和交流，赋予“有形之物”的空间以戏剧的价值。另一方面是指表演空间的场所特性。戏剧场所的性质不只是由建筑实体，而是由戏剧事件来决定的。从戏剧的本性出发，表演空间设计所提供的不只是景物，而是事件发生的场所，因为景物只有作为反映场所的表征时才具有意义。戏剧事件的发生总是与场所联系在一起，它是演员、观众和环境相互作用的产物，是空间、事件、戏剧活动意义的统一。

戏剧活动是一种把体验本身作为目的的艺术活动，它不仅包括与体验有关的种种要素，还包括体验本身，及与体验有关的各种参与行为。它是一种戏剧社会化的活动，在一定的社会空间中进行，通过一种由表演者和参与者组成的相互作用过程，把对戏剧的共同体验付诸实施。

这种共同体验具有一种直接交流的功能，它将观众在环境空间和戏剧演出中感知到的元素，变换为整个戏剧演出的本身。这种功能不是表现在相互的演员与观众中，而是表现在演员与观众之间的相互关系及“空间一一事件”的综合中。表演者不再是对故事的纯粹再现，而是同参与者（观众）一起直接完成戏剧演出。整个演出构成一个相互关联的体验，形成一种由空间、表演者及参与者（观众）构成的综合性整体，这种综合性整体不是各部分相互分离之合的整体，或构成戏剧演出的环境空间及表演者的戏剧再现，或视觉感知的东西，而是参与者（观众）在戏剧演出的过程中参与并体验到的东西。

二、新材料、新科技影响下的舞台美术

舞台美术的生命活力在于它与社会发展过程的先进艺术形态和科技水平相同步。从事舞台造型艺术的艺术家们，根据演出内容，主动创造舞台美术的时代综合性特色。各种物质材料，各种技术因素，各种艺术观念只要有利于表现特定的演出空间，都被舞台设计者所应用。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一部舞台美术发展史，也是一部发现、使用和革新材料的历史。工业电子科技的迅猛发展，使我们在新材料的运用方面，在技术上或艺术上都产生了新的可能性，成为舞台上的一种独特手段。吴光耀先生曾经这样描述过这种独特手段：“它们的质感和外貌引起观众的想象，暗示了戏剧所表现的万千世界，有时还说明了人物的处境。新材料所带来新的审美欣赏效果，在非幻觉主义布景方面开拓了新的疆界，正由于科学技术的发展与舞台技术相结合，演出形式日新月异，令人目不暇接，无怪有人以为常常一个设计师在采用新方法时，更新的方法、材料和手段又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的确，当在光影活动下的物质已不完全是我们视觉经验中那些可以触摸到的物质时，舞台设计者的观念必然发生转变。现代化新材料数不胜数，在舞台上的应用有一大部分相对20 世纪的材质来说，增加了对视觉幻觉上的研究。当然，新兴的材料和机械装置在舞台上的应用不仅仅只有这些，但从上我们可以看出，舞台设计是赖以材料、视觉和科技所生存的一门学科，科技的发展对舞台美术的影响是至关重要的。

新材料的运用及影响不单单局限在舞台设计领域，在舞台灯光领域同样也由于新材料的介入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操作方式及设计观念。近年来，电子信息材料在我国整个新材料领域也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一些新光源的出现对舞台灯光而言，同样具有着革命性的意义。就新型物质材料对舞台灯光在戏剧演出的影响方面而言，其出现的数量已经是数不胜数。

然而，无论是舞台灯光的发展趋势，还是全息投影、动画视频、数字灯投影灯的迅速革新，其最终还是离不开通过舞台设计的物质空间媒介，来实现最终的效果。

除了新物质媒介的进步与发展对灯光设计有革命性的影响之外，新光源、新形式对舞台灯光的表达方式及效果同样有着极大的影响。

因此，高新材料、新资源给设计者提供了实现想象的物质基础，没有哪一种新材料可以摒弃其他物质媒介独立在舞台上工作，只有设计者准确的应用，合理的取舍才能发挥出新材质的魅力，体现出戏剧现场性的魅力。

三、舞台美术设计的综合艺术空间创造

一个戏剧作品的整个结构，决定于众多因素的极微妙的平衡;所有这些因素，都必须对整个结构起作用，同时这些因素之间又完全是互相依存的。确实，由于戏剧演出的完成是由各个部分相互支撑组合而成的，然而，在戏剧演出的众多元素中，舞台布景与舞台灯光都是通过视觉形象的塑造和图像信息的手段来刻画人物性格，以达到传达剧本内涵的目的。所以，作为戏剧视觉元素的舞台布景与舞台灯光正是在这种整体关系中相互依存。

舞台演出视觉形象中构成景物环境实体的部分，它与灯光、化妆、服装等共同综合塑造演出外部形象，帮助演员表演，揭示剧本内涵。因此，舞台布景拥有的是对舞台空间景物环境实体的占有，来组织空间画面，拥有空间。而舞台灯光作为参与视觉形象构成中变化的那一部分，通过在空间的流动变化，进而占有时间。所以，在舞台布景的空间性与舞台灯光的时间性中，应该寻找两者间的平衡，使两者相互辅佐、渗透、融合来达到共同塑造演出外部视觉形象的任务。正是由于演出空间多层次、全方位的特性，所以只有让流动的灯光、色彩、图形图像和影像等信息与“景物实体”的舞台布景、装置甚至是演员表演相结合，才能达到空间因素和时间因素的结合，使得一方面是节奏变换上的空间统一与另一方面是多种多样的视觉变化上的节拍和音调的统一之间，可以有无穷无尽的结构变换……在反复的间隔各种因素重复产生的一种形态;而强烈的对照和骤然的、意外的转变，又产生另一种形态。

的确，只有让占有空间因素的舞台布景与占有时间因素的舞台灯光共同参与形象空间的创造，设计者才能在可选择的造型空间中，用凝聚的情感打造人物在空间造型内的性格形象，从而传达戏剧的内在精神。并探索出舞台演出形式语言的多种表现手段及形态，使戏剧演出具有深刻意义和永恒的艺术生命力。

如今，同属于舞台美术的舞台布景和舞台灯光以直观的视觉方式，来刻画人物传达戏剧文本的意义。无论是舞台布景在运用材料上的进步，还是舞台灯光依赖技术设备上的更新，确实为传达剧本内涵，表达意义提供了有力的手段。与此同时，先进的科技手段在艺术形式的多样化的创造上，又给设计者提供了更多的创造性的思维空间，因为它们之间的不同组合和不同拼接会产生更多的可能性和意义。在这方面，斯沃博达曾经指出：“一把椅子放在舞台上它已经获得新的和特殊的性质，当它受到某种方式照明，然后又与其他物体相结合时更是如此。如果这把椅子进一步与戏剧动作相结合，那么他将获得更为复杂、更为深刻的特性。

这种通过布景和灯光拼接、并置、融合等多种形式语言所实现的空间多意性的方式，其实是运用了电影中蒙太奇的手法。多屏幕提供自由的构图、在一系列屏幕上自由构成与创造可能性。投影在屏幕上的是真实的人与物，但是他们之间的相互关系不是现实的，宁可说是超现实的或超现实主义的。实质上这是抽象与纯粹拼接的原理。它也是旧的和基本的戏剧技术。流行艺术或许对它不过是一个更时髦的称呼。总之，各种不同东西在舞台上的对照戏剧是重要的，由此使此物体获得新的相互关系和意义，创造新的不同的现实。”

然而，仅仅运用多个屏幕间的组合所达到的效果是相对单一的。在戏剧演出领域，布景与布景、布景与灯光、灯光与灯光之间的多种组合，传达出的意义与表现手段将更强大。这同时也印证了拼接式的综合不仅用于屏幕形象与布景的其他部分之间，而且可以扩大开去，表现为布景与演出的其他成分之间，屏幕形象与现场动作之间，一个场面的各个表演区之间，各个场面之间的非连续性的综合关系，这就进一步触及多种手段运用的原理。

总之，戏剧艺术包含了两个重要组成部分：一是作为演出依据的戏剧文本;二是借助相关造型手段通过演员来塑造人物形象。这里的造型手段，即指除演员以外的一切可视的舞台形象，也即我们通常所说的舞台美术。舞台美术设计是一项综合性表现艺术，作为舞台美术设计者在美术设计中更应慎重地去选择艺术形式语言，以剧本内涵为基本创作原则，与其紧密联系。因为，意义与形式的相互关系是微妙的，在舞台空间中，人物组合、布景形象、色彩寓意和灯光的分布，其自身都是可以具有明确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