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瑞卿军事教育实践探要

★ 张金波

罗瑞卿是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在六十多年的革命生涯中，他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殚精竭虑，作出了重大贡献。作为人民军队早期军事院校工作的奠基者之一，他从1936年5月至1940年6月，担任中国抗日红军大学（后改名为中国人民抗日军事政治大学）的教育长、副校长，主持学校的日常工作。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他在担任公安部部长期间，兼任中央人民公安学院院长，亲自谋划指导公安队伍的教育；担任国防部副部长、中央军委常委、军委秘书长兼总参谋长期间，也一直高度关注军事教育工作。在罗瑞卿从事军事教育实践中，坚持党性原则的核心地位、坚持理论联系实际的基础作用、坚持运用科学教育方法，有力加强了院校的师资队伍、教材体系、学制学科建设等，培养了一大批革命和建设急需的人才。

一、坚持党性教育在人才培养中的核心地位

1929年12月，罗瑞卿出席红4 军党的第九次代表大会，大会通过了《红军第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决议案》。这一决议内容对罗瑞卿有着十分重大的影响，此后他无论是任政治委员、政治部主任，还是任公安部长、总参谋长、军委秘书长，都十分重视和反复强调党性教育在人才政治素质培养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早在抗日红军大学任职期间，他撰写《红大教育工作的一点经验》一文，强调“学校中党的工作，它的主要任务是应保证教育计划的完成，与注意于党员中、学员群众中思想上意识上布尔什维克的严格锻炼”。“不仅要在军事上与政治上把干部提高，亦要在思想意识上给以严格布尔什维克的锻炼，而且也应该在实际的生活中，养成他们要有好的工作作风与能遵守纪律的干部，把这种作风带回部队中去，实现学校好的校风对于红军部队领导的作用”①《罗瑞卿军事文选》，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2006年，第6 页。。抗大成立以后，谈到抗大的教育方针与教育内容时，他指出，在抗大初建时期，“政治教育的内容，却占据了整个教育内容的重要地位”②《罗瑞卿军事文选》，第13 页。，强调“政治工作，在保证教育计划的完成，在加强全体人员之思想意识的锻炼，在一般的政治动员工作与政治的解释工作，以及在建设与巩固学校的党，团结学校的干部，鉴定与考核学生，以及办理学生的毕业……等工作上面，是获得了很多不可磨灭的优良成绩的”①《罗瑞卿军事文选》，第140 页。。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罗瑞卿任公安部部长期间，指出公安部队“政治工作、思想领导、党委领导要加强”，“在部队建设上，政治工作加强了，思想领导加强了，是带有决定性的问题”。②《罗瑞卿军事文选》，第572 ～573 页。担任国防部副部长、中央军委常委、军委秘书长兼总参谋长后，1959年11月4日他在写给中央军委的报告《关于民兵工作需要解决的几个问题》中提出：“在政治教育方面……加强民兵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教育，提高民兵的阶级觉悟，系统地宣传人民解放军和民兵的光荣传统，提高民兵的组织性和纪律性。”③《罗瑞卿军事文选》，第581 页。1963年9月20日，他在全军军训工作会议上强调：“高级干部要多学点理论著作，不仅学马、恩、列、斯政治理论方面的著作，还要学他们军事理论方面的著作，要多读些毛主席的书。”④《罗瑞卿军事文选》，第670 页。同年2月15日，他参加全军政治工作会议谈到军队干部工作时指出：“要认真地、不间断地在干部中，特别是高级干部中提倡与组织学习，要学一点马克思列宁主义，要把毛泽东思想真正学到手”，“军队实现革命化和现代化，没有一批在政治上坚强可靠、而又有知识的干部是不行的。”⑤《罗瑞卿军事文选》，第637 页。同年，参加军事学院干部和学员两次座谈会上讲话，强调军队要实现革命化、现代化，军队要“两化”，首先就要求军队的干部“两化”，要靠平时工作的锻炼、实战的考验，也要靠院校的教育培养；在院校教育培养工作中，要好好学党史，要抓住关键性的东西，抓住党在两条路线斗争上的经验教训。⑥《罗瑞卿军事文选》，第659 ～665 页。

在确立党性教育在人才政治素质培养中的核心基础地位过程中，经常会遇到多种困难和矛盾。为了解决这些矛盾和问题，罗瑞卿想了很多办法。在抗大创建初期，缺乏专门的政治教材，罗瑞卿要求抗大教职员做马克思的学生，通过政治教育和军事教育使新学员们懂得许多革命的道理。⑦《罗瑞卿传》编写组：《罗瑞卿传》，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2007年，第64 页。罗瑞卿任野战政治部主任后，认为到了抗战时期，由于部队“处于战争的分散环境，由于敌人的分割与封锁，由于交通工具的贫乏，上级机关之政治工作的领导很难直接达于连队，这就提高了连队政治工作的独立性”，同时由于战斗频繁，对战时政治工作的要求更高，因此更加需要强化连队的政治工作。⑧《罗瑞卿传》编写组：《罗瑞卿传》，第84 页。为此，罗瑞卿在1941年10月《对连队政治工作的全面检讨》中明确对连队授课、会议时间如何分配、指导员兼职过多等问题进行了清晰回答，同时强调干部教育的全过程——原则、计划、内容、教材、教法等，都应当从实际出发。⑨《罗瑞卿传》编写组：《罗瑞卿传》，第85 页。事实证明，军队的干部教育始终坚持以党性为原则，有力保障了军队人才队伍建设的正确方向，保障了马克思主义思想在军队中根本性指导地位。

二、坚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在造就合格人才过程中的基础作用

坚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用科学理论指导实践，在革命实践中发展理论，这是党和军队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是战胜各种困难和风险，从胜利走向胜利的传家宝。罗瑞卿始终坚持理论与实践的统一，力求完整准确地掌握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并努力将“理论联系实际”具体运用到人才培养工作当中。

（一）教学内容与工作实际相结合。在担任中国抗日红军大学教育长期间，罗瑞卿强调“学校的教育方针，在党及军委的领导下，一开始即注意了理论与实际并重，把理论与实际联系起来”①《罗瑞卿军事文选》，第7 页。，并指出了学校教育中一些理论联系实际不足的现象，如部分学员只埋头于书本上的学习而忽略了实际活动的参加，与某些实际斗争问题的不注意；对于学校临时分配的实际工作，或一面学习一面担任学校的一部分工作，部分同志找借口有碍学习不愿参加；去死记每一个问题的条文，不去求得问题的真正了解，不能与国内斗争形势结合。在领导公安工作期间，他多次要求“认真反对官僚主义和主观主义”，学习理论要和实际结合，要用整风的精神学习，学校教育应与公安实战相互结合；要求人民公安学院的教员在讲授辅导时要联系公安工作实际，要求学员学习理论时必须联系公安工作实际。②柳卫民：《警察教育若干问题研究》，武汉：武汉出版社，2007年，第50 页。他在全军院校工作会议上强调，要搞好理论联系实际，有两个方面要注意，一方面教员在学校工作时间长了要经常去部队考察考察，另一方面教员要和学员结合起来，不能光教学员，也要向学员学习。③《罗瑞卿军事文选》，第644 页。在全军文化教育积极分子代表大会上的讲话中，提出要注意防止那种为文化而学文化的脱离政治、脱离人民军队现代化建设的偏向。④《罗瑞卿军事文选》，第585 页。他以多年来的军事教育实践证明，理论联系实际、学以致用始终是提高院校教学质量的有效途径。

（二）教学内容与斗争需要相结合。罗瑞卿强调教育要结合革命工作需要开展。抗大的主要任务是为一线部队输送政治素质过硬、军事素质过硬的指挥员。为此，抗大成立了专门培养军事干部的军事队，学员的学习生活完全实行战斗化、军事化、八路军化，按照八路军的编制组成团营连，经常举行行军和野营，随时准备参加实际战斗。学习的内容包括战略学、游击战争战术、射击学、地形学、救护等，同时注重加强政治理论的学习，学制只有三四个月，搞懂政策、搞对方向后，就要到一线去参加战斗。⑤赵力：《“抗大”经验对高校管理工作的启示》，《市场经济与高校工作：面向二十一世纪的高校工作研究文集》，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98年，第322 页。后期，大量不同成分的学员进入抗大，有工农子弟、地主资本家儿女、青年学生等。对于这部分学员既要讲清革命的道理，又要搞好和老干部的团结问题，罗瑞卿专门发表了《新老干部更紧密的团结起来》一文，系统阐述了这一问题。⑥《罗瑞卿传》编写组：《罗瑞卿传》，第64 页。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各级公安机关成立不久，极其缺乏干部，罗瑞卿要求各级公安干部学校适应公安工作现实紧迫需要，采取短期训练的形式培养新干部，训练内容以政治教育为主，以公安业务教育为辅，通过这种短期培训方式快速充实加强了各级公安机关有生力量。⑦柯健：《试论罗瑞卿的公安院校建设思想及现实意义》，《公安学刊》（浙江警察学院学报）2008年第4 期。罗瑞卿在担任总参谋长期间，强调军队建设要有“两化”，一个是革命化、一个是现代化，院校要为干部的“两化”打好一定的基础，要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红旗，以毛泽东思想为指针，这对于我们军队究竟掌握在什么人的手上，能否保证我军的传统传下去，有重大作用；要使我们的干部具有现代军事科学技术的知识，能够在现代条件下训练和指挥部队。⑧《罗瑞卿军事文选》，第658 ～659 页。对于军队训练工作，强调对于不同战略方向、战略任务、战役任务，不同的军兵种、不同的地形条件，要因地、因情况、因任务制宜，既要统一管理、又要分级管理。⑨《罗瑞卿军事文选》，第667 ～669 页。正是坚持有针对性地制定教育内容，使得军事院校培养出了各类部队急需的人才，更加有力保障了军队建设事业的不断进步。

（三）教材创编与教学目标相匹配。罗瑞卿强调办学校一定要有一套好的教材，指出编写教材，必须以我为主，以毛泽东思想为指针，有选择地、有批判地吸收古今中外的有益经验；教材就是“粮食”，就是精神食粮，要拿这个东西教育学员，使他们“食而有益”，把头脑武装起来。在抗大期间，教学基础条件异常困难，缺乏教材就是困难之一，如何选择与教学目标相匹配的教材是重要任务。罗瑞卿要求教材选择上要少而精，要经过一番选择的工作，在内容上尽量删去不必要的部分，力求其精粹者，这种不求多、不求快，而求深入、求巩固的办法是教育收效较优的重要原因之一。①《罗瑞卿军事文选》，第5 ～6 页。罗瑞卿在公安部工作期间，为了满足中国公安业务教学的需要，从公安部、大区公安部、上海市抽调有丰富实战经验的业务骨干集中编写、修订完成了侦察、户籍、刑警、狱政、劳改等公安工作业务教材；专门指示成立了由公安部各业务骨干参加的教学委员会，编写出敌情、农村治安、调查研究、户籍管理、刑事侦察、劳改工作等8门课程教材，以及43 门课程的教学大纲，满足了公安业务工作实际需要；要求“公安业务部门及时向学校供给业务资料，总结公安实战经验，帮助培养业务教学干部，参加讲课和审查业务教材”，有效提高了学员实战能力和解决实际问题能力。②柳卫民：《警察教育若干问题研究》，第51 页。他在院校工作会议上强调，在教材内容的选择上，办学重要的问题是把教育计划搞好，特别是把教材搞好，编写的教材要搞好理论联系实际，结合学员的实际需要和部队的实际情况来编写；要编好党史教科书，把党的历史正确写出来，一代一代传下去；要进行传统教育，要子孙后代不要忘记这些革命传统。③《罗瑞卿军事文选》，第664 页。罗瑞卿关于加强教材建设的有关思想，目前仍然是军事院校在教材编写中应继承和发扬的，特别是关于加强党史和军史教育，是每一个革命军人必须学好的重要内容。

（四）坚持高标准打造教员队伍。在教育工作中，罗瑞卿始终坚持要打造高标准高素质的教员队伍。在抗大期间，教员非常缺乏。为此，罗瑞卿就利用中央军委在延安办公的便利条件，邀请毛泽东、张闻天、王稼祥、徐特立、杨尚昆、李维汉等中央领导人讲课或作报告，自己也亲自担任教学工作；注重发挥军事指挥员、知识分子等作用，谭希林、韩振纪、曹里怀等都是富有实战经验的红军指挥员，杨兰史、任白戈、艾思奇、何思敬、徐懋庸等都是受过高等教育或曾从事理论工作的知识分子党员；注重在学员中发掘优秀的人才留校担任教员，通过组织系统从各单位选调干部，他专门商调曾在苏联红军从事过军事教育工作的王智涛到抗大本部工作。④《罗瑞卿传》编写组：《罗瑞卿传》，第56 页。罗瑞卿兼任中央人民公安干部学校校长时，选择曾就读黄埔军校、任第二野战军第8 纵队副政治委员周仲英为副校长，主持学校的日常工作。他认为，公安学校教师应到公安机关参加公安业务实践锻炼，而公安机关业务部门专家、骨干也可以到公安学校任教，两者应实行良性互动。罗瑞卿从全国各省（市）选调了一批经验丰富、熟悉公安业务、文化理论水平较高，能胜任教学工作的厅局、处级骨干来校工作；并从地方党政机关选调近百名县、区干部到中央人民公安干部学校学习，培训后合适的留在学校工作。所有教员，边学边教，或送中央党校、人民大学等其他院校进修；或到各级公安业务部门参加实际工作，深入对敌斗争工作实际；或到农村、工矿企业一线进行调查研究，加强公安学校教师的实践能力。⑤柳卫民：《警察教育若干问题研究》，第50 ～51 页。在全军文化教育积极分子代表大会上，他要求大家不但要做文化教育战线上的积极分子，而且要做政治思想战线上坚决勇敢的战士，要培养和发扬三八作风，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坚决向一切违反人民军队优良传统的思想作风作斗争。⑥《罗瑞卿军事文选》，第588 页。在罗瑞卿的领导下，建设起了一支基本能适应需要的教学及管理队伍，工作得到有效加强，为培养合格军事人才奠定了坚实基础。

三、坚持在人才培养中运用科学化的教育方法

毛泽东指出：“世间一切事物中，人是第一个可宝贵的。在共产党领导下，只要有了人，什么人间奇迹也可以造出来。”⑦《毛泽东选集》，第4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512 页。在人才培养的各个方面，包括学习过程、学习方法、学习效果、学习时间等，罗瑞卿始终坚持以科学的方式方法培育人才，确保了人才培养的正确方向。

（一）分级分类实施教育，对于不同的干部有不同的要求。这是罗瑞卿根据中国革命的实际，结合军队官兵的不同层次特点总结出的科学方法，即在教育过程中，针对高级、中级、初级干部的具体情况，有所侧重地采取不同的教育方法。在红大期间，对于团以上高级干部，重点学习马克思主义政治理论和先进的军事理论，主要由毛泽东、张闻天等中央领导人授课，主要目的是提升高级干部的政治素养和军事素养；对于来自全国各地的学生青年，重点是学习抗日的理论和方法，学习革命的传统与作风；对于知识青年，由于部分学员到校后不久就要奔赴战场参加战斗，为此重点强化军事教育与军事生活。①《罗瑞卿传》编写组：《罗瑞卿传》，第52 ～64 页。在强调对军队在职干部进行教育时，指出各级干部担负工作不同，其文化程度、政治水平、工作能力、工作经验各不相同，对于他们的教育必须按照其程度的差异而有所区别。②《罗瑞卿军事文选》，第104 页。罗瑞卿兼任中央人民公安学院院长期间，要求中央公安部的公安学校培养高级骨干，战略区的公安学校培养中级干部，省以下的公安学校或训练班主要培养初级干部，通过不同层次的培养满足公安实际工作的需要。他在全军院校工作会议上举例说，就战术教育来说，每个干部只学自己现任职务一级和高一级的东西，把这些真正搞通，而不是似通非通，要真正了解，而且能够运用；并不是所有学员都学习同样的内容。罗瑞卿在推广郭兴福和郭兴福式的教学方法现场会上指出，军委规定了一套全面的、系统的、正确的军事训练方针和原则，其中就包括“干部以学战术为主，但是也要懂一点技术。战士以学技术为主，学战术为辅”③《罗瑞卿军事文选》，第688 页。；在济南军区军事训练观摩评比大会上讲到，军事训练的方针定了，训练内容定了，训练方面许多原则也定了，战士主要学技术，干部主要学战术。④《罗瑞卿军事文选》，第716 ～717 页。

（二）在学习方法上，讲求相互帮助集体学习，坚决反对条文主义和公式主义。罗瑞卿强调学习中的互帮互助和集体学习。在抗大创建之初，教员极度缺乏，学员水平参差不齐，他号召教员向学生学习、学生采取讨论式学习，特别是在第三期学员中，入校时学生间文化程度差距很大，但是经过将近三个月时间的努力，他们各方面课程的测验结果不仅总成绩是很优良的，而且个人与个人之间、班与班之间、队与队之间平均分数的差别，全部都没有超过十分以上。⑤《罗瑞卿军事文选》，第19 页。自第三期开始，“集体研究”“自动学习”“互相帮助学习”等学习原则，被广泛运用到教学计划、教学内容以及教学方法的各个方面。罗瑞卿同时也辩证地强调集体学习应当坚持正确的方法，指出学习小组的组织是教育上一个进步的制度，也是学习工作中一个很好的办法，但如果应用不恰当，反而会起相反的作用；对于文化程度较高的学生，不要天天开会，会前必须经过充分的研究与准备；不能因为集体学习而限制个人学习的活动，应有充分的时间，给个人拿去自修。⑥《罗瑞卿军事文选》，第148 页。此外，罗瑞卿坚决反对和批评条文主义和公式主义，他在《红大教育工作的一点经验》中提到了一些怪现象，如很多人死记条文，在学习讨论中把条文重复背诵，在测验时也一定是书本上的即能背诵出来；如测验时，题目是照书上出则答复得较好，若把问题拆开，或变换一下，往往不能答出；如演习遭遇战时，事先预定了地形成绩尚好，以后变换了一个地形演习则不知如何处置。⑦《罗瑞卿军事文选》，第8 ～10 页。

（三）重视文化教育，坚持文化教育与军事教育有机结合。罗瑞卿高度重视干部教育中的文化教育，将其看作是干部学习的必须工具，强调红军中的工农干部，由于文化程度限制，不仅使其工作上感受许多痛苦，而对于学习，对于政治水平的提高，也感受一些限制，因此也就限制了干部的进步和发展。罗瑞卿指出，抗大是带着军事性质的，不过在开始的时期，政治教育的内容却占据了整个教育内容的重要地位，教育的目的虽然是在培养军事干部，但是要培养出不但是经过马克思列宁主义武装头脑，而又要能够最好的掌握党的统一战线政策的军事干部。在抗大学员中，很多是土生土长在革命斗争中的基层干部。对此，罗瑞卿有针对性地提出，在初级干部教育内容的规定上，中心环节还是对于他们的文化教育，要提高他们的政治军事知识，要提高他们的工作能力①《罗瑞卿军事文选》，第105 ～108 页。；要加强基础理论教育，把朴素的阶级感情引导到为人类解放事业奋斗终生的境界，梳理共产主义世界观，同时要进行必要的军事训练，尤其是进行坚持敌后游击战的训练，以适应敌后抗日斗争的需要。担任总参谋长之后，他要求全军同志一定要深刻认识文化教育对加强军队革命化和加速军队现代化的重大意义，文化是打开军事政治宝库的钥匙，没有文化，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就学不好；没有文化基础，要想提高军事科学水平也很困难；如果学习文化脱离政治，那就可能滋长个人主义，滋长单纯军事观点、技术观点，也就可能成为“只专不红”的人。罗瑞卿始终坚持的文化教育与军事教育有机结合的教育方法，为人民军队培养革命化、现代化建设人才提供了理论指导。

（四）因人施教合理分配，不搞“大锅饭”，坚持“一碗水”端平。革命战争年代，人民军队的教育主要是在职干部教育，罗瑞卿始终坚持要因人施教，强调要对不同层次的学员进行不同时间的针对性培训，指出团以上的高级干部，具有相当的研究能力，政治上应当研究比较高深的革命理论，结合面临的工作与战争状态，要保证八个月左右的教育时间，至少也要半年；对于团、营干部教育，政治教育主要以中国革命理论为主，增加一部分马列主义基本内容，教育时间应当在一年左右，一年以后根据具体情形再考虑怎么继续教育；对于初级干部，教育内容主要是政治常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以及初步战略知识，要保证半年左右的教育时间。②《罗瑞卿军事文选》，第13 页。在课程安排上，指出每周上课的时间，最好是五次（每次三小时），最多也不得超过六次；文化水准低、接受能力较差的学生，则最多不得超过五次，否则学生一定会接受不了，而教育也绝不会达到深入的目的。③《罗瑞卿军事文选》，第142 ～143 页。罗瑞卿兼任中央人民公安学院院长期间，每年都举办各种不同类型、不同层次的在职民警培训班，有青年学生初级班、西藏班、新疆班、老干部文化班、人民防控班、警卫班，还有越南人民军留学生班，这些培训班都是单独编制，制定专门的教学计划，学制从一年到三年不等，就是为了满足不同类型公安民警培训的需要。④柳卫民：《警察教育若干问题研究》，第45 页。罗瑞卿谈到军队院校工作和军队干部工作时强调，学制宁可短些，不要太长，基本系、参谋系就是学一年半，一年半的时间部队里很多事情已经发生变化，花多大精力联系实际也不能联系得多么清楚，而且不能学一次就管一辈子，将来有机会，还可以再学；学制太长了，那就只能学一次，时间太长了，学员学起来就比较困难，特别是年龄大一些的同志，学习时身体也坚持不了；学习的内容要按照学制进行安排，去粗取精地安排教学内容，保证教学质量。有针对性地因人施教能够按照学员的成长路径进行培养，有效保证了学员的培养质量和作用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