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斜杠青年”多向分化与再专业化协同研究

刘 炜

（陕西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陕西 西安 710119）

“青年兴则国家兴，青年强则国家强”，关心青年成长、支持青年发展，是事关党和国家前途命运的重大战略任务。[1]全球化、信息化的迅猛发展，青年学子自我展示、自我学习的途径增多增广，“个性化”“多元化”发展的同时也带来“自我迷失”“佛系”“宅”等一系列问题。以追求多重生活、多重职业为宗旨的“斜杠青年”引起了青年群体广泛的关注与认同。现实中青年往往对“斜杠”存在“泛而不精”“去专业化”等认知误区。随着社会的发展，各行各业的分工越来越细化，职业专业化程度越来越高。“斜杠青年”如何结合自身的多元化回应现实的专业化，需要理论与现实的探究。本文试图厘清“斜杠青年”的内涵，回应青年成长需要，引导广大青年学生在学习、就业创业过程达成“斜杠”的多元分化与专业化相一致。

一、国内外研究现状

“斜杠青年”源于作家麦瑞克•阿尔伯《双重职业》一书，狭义的“斜杠青年”仅指在职业领域的一专多能和身兼数职；广义的“斜杠青年”跨越了职业活动的界限，包含多元生活方式和多样价值选择。[2]26“斜杠青年”既是身份标识多样性的指称，也是复合型人才的冠谓，其本质属性为多向分化潜能者。[3]

“斜杠青年”已经得到学者们的初步关注，研究话题多样。研究内容以“斜杠青年”的本质、动因与特性为核心，逐渐扩散至其社会功能、发展路径，包括：（1）斜杠青年的内涵、本质及特征。吴玲和林滨认为，“斜杠青年”的本质属性是“多向分化潜能者”，具有打破确定性、确立主体性和谋求变化性的思维特质，追求自由、个性和复调人生的人生价值[4]；谢俊贵和吕玉文总结了“斜杠青年”的特征，包括职业主体年轻化、职业结构多重化特征、职业界限模糊化。[5]（2）“斜杠青年”的形成源于网络空间信息的无界性、网络世界主体间性的“去中心化”、知识生产模式改变的“潜能分化”[2]45；敖成兵认为，“斜杠青年”是青年自适能力增强、自主建构能力凸显、技能反哺能力提升、职业榜样多元的确立、职业价值寻求的彰显等综合归因而成；黄英发现“斜杠青年”涌现缘于产业结构重组化、企业组织扁平化、人才资源择优化、就业选择多元化。[6]（3）斜杠青年的社会功能、评价和路径探析，“斜杠青年”的功能存在正负之别，正向功能包括利于青春能量释放、彰显创业创新活力、缓解老龄化、提高女性就业参与率[7]、发挥个体优势组合，将个体理想与职业发展及社会需求对接；负向功能包括加重青年压力、增加人才培养难度、存在“泛娱乐主义的政治隐患”[8]等。“斜杠青年”的培养路径需要从个体、政府、企业和社会多重主体共同塑造，之于高校在大学生群体中如何塑造“斜杠青年”，研究比较匮乏。

部分学者将“斜杠青年”置于专业化的对立面，认为斜杠青年是去专业化、去工匠精神的。[9]反思就业竞争激烈、专业对口程度低迷的社会现实，要求高校在新时代背景下必须积极进行人才培养的调整以配合市场变化，“斜杠青年”和专业化都在大学生就业创业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如何实现二者的协调统一亟待理论与实践的关注与探究。

二、“斜杠青年”的多向分化

“多标签”“多身份”是“斜杠青年”的外在表现形式，“斜杠青年”更深层的内涵在于青年个体结合自身不同的兴趣爱好，整合多个不同领域，以自身的跨界能力、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搭建自身多领域间平行切换并获得自我价值实现。“斜杠青年”本质在于个体自身潜能的“多向分化”，对标的是全面发展、青春活力与创新创造，“青年是社会上最富活力、最具创造性的群体，理应走在创新创造前列”[10]。

青年群体往往处在一个渴望证明自我、迫切需要更多社会认同的重要阶段[11]，“斜杠”的追求，能够促使青年个体主动挖掘自身的潜能和“不确定性”，形成对自身能力多元认知，主动积累更多经验，掌握更多工作技能，满足个体渴望更多社会认同的心理需要。需要注意的是，“斜杠青年”的“多向分化”不单指向个体兴趣，更强调技能的丰富，以及个体个性、长处与闪光点的积聚。“斜杠青年”并不意味着“去专业化”，而是强调“一专多能”综合素质，这就意味着“斜杆”是在专业精深的基础上，自我的整合与跨越，同时又不会被单一、狭隘的自我定义所束缚，也不会囚禁在确定性、保守性的人生选择中，而是以过硬的本领和技能，与时俱进地顺应社会发展对人才的动态要求。[12]

三、“斜杠青年”的“再专业化”

有学者表明“斜杠青年”的事业发展路径并不是单纯的多且泛模式，其在事业追求中需要自身所热衷的技能，技能上的精通才能促使其找到实现自我价值的途径，也让他们以自己的方式为企业的运行贡献力量。“斜杠青年”精通的技能一般不是企业需要的核心技能，也是企业正常运行过程中不可或缺的，即为边缘技能。[13]因此，专业技能精进仍为“斜杠青年”的基调和出发点，只是存在专业核心技能与边缘技能之分。核心与边缘的关系并非亘古不变，在具体情境中，边缘也会置换成核心。传统的专业化强调了个体纵向发展及核心技能的掌握，“斜杠青年”以边缘技能的精进延伸横向发展，并非是与专业化对立和脱节，相反，是专业化的正向升华、补充、拓展。

“斜杠青年”实际上在寻求专业之外自我突破的同时，也展现出专业性领域自我完善的主动性，进而呈现出“再专业化”。企业的外部要求只提供了青年群体就业发展的情境脉络，而“斜杠青年”自身塑造的专业性回应的是更广泛的社会需要。在社会瞬息万变中，“斜杠青年”并非“规避改变”，而是与时俱进地调整自己，形成对自我价值和社会发展的新理解与新认同，促进自我再专业化，充分发挥自主性。

四、“斜杠青年”多向分化与精专协同路径

广大青年要在建功立业的舞台上释放青春、创造人生，既需要练就专业领域里的过硬本领，也需要培养和提高创新精神与能力。对于“斜杠青年”而言，“多向分化”并非是“样样都会，样样不精”，精专也不是限制“单一、狭隘”领域中精细化，多元化与精专化并非是对比、背道而驰的，而是需要在新时代发展达成协调统一。

1.以“认识自己”形成精准认知

青年群体盲目追求“斜杠青年”，对“斜杠”的认知流于表面，认为“斜杠青年”是个人多重身份、兴趣广泛的集合，往往会造成“碌碌无为”、身心负担沉重的不良后果。从个体出发，“认识自己”包含了对“斜杆青年”的正确、准确、全面的认识和理解，也包括对自身兴趣爱好、特长优势、工作能力等进行系统认知。青年通过自身精准认识，对自己形成精准定位，从而避免自己在追求成为“斜杠青年”时陷入误区，找准自身职业兴趣、做好就业规划，掌握更精深的专业技能。“认识自己”往往需要从以他者作为“镜像”反观自己，通过与具备多种技能的“斜杠青年”深入交流、互换心得、分享经验，在专业技能精细化和多元个性化上达成共识，从而在现实实践中主动寻求自身的创新与发展。青年实现“斜杠”，甚至需要将自身放置于始终变化的社会背景中考量，借助新渠道、新媒体、新环境的刺激，促进个人理念、知识、技能的不断更新，能够以自身充分的准备和实力，打破常规，实现创新和发展。

2.以“工匠精神”贯穿专业教育

工匠精神产生于手工业时代，是手工劳动者的精神遗产，工匠精神涵括的师道精神、创业精神、创造精神、实践精神仍是当今时代的重要思想资源和强大精神动力。[14]工匠精神的内涵是审美之维、创新之维、求精之维和卓越之维“四维一体”的综合概况。[15]具体而言，包括高度认同、敬业乐业的精神，专注专一、全情投入的精神，精益求精、追求卓越的精神。[16]工匠精神是一笔宝贵的文化遗产，是中国精神的重要内容，是促进个人成长成才、推进我国产业结构升级、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现实需要[17]，延续和发展工匠精神，事关我们民族未来性格的打造[18]，培育工匠精神业已成为新的时代课题，更是高校大学生培养的重中之重，而工匠精神作为一种职业态度和精神理念，有助于提升大学生创新创业能力。[19]从教学角度出发，将专业知识教育和工匠精神熔铸在一起，以转型发展的人才培养目标为依据，实现全程育人、全方位育人同向同行。在专业课的教育理念设计上，在价值引领和文化浸润上与专业技术培养实现同频共振，促使青年学生能够掌握专业领域的核心技术与关键能力，加大青年学生对自身价值、专业选择的意义认同和价值认同。

3.构建“多技能”学习平台

“斜杠青年”能够协助青年自身应对新问题、新情况、新趋势。面对新时代发展的需要，既要求青年有古今贯通、中外贯通、文理贯通的科学文化素养，扎实的专业知识、基本理论、基本技能及自我学习能力和创新能力，也强调科学的政治观、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和真诚、勤奋、有责任感的道德品质，以及健康的体魄、良好的生活习惯、健康的心理状态、积极乐观的态度和承受挫折和不怕失败的能力。从学校出发，搭建“多技能”学习平台，给青年提供主动创新、主动试错的舞台与机会，培养青年多元化职业能力，通过多模块训练，掌握复杂情况下处理问题的方法，即在工作过程中面对复杂情况学会拆解，通过对细化的工作步骤进行重复性训练，掌握处理复杂问题的具体方法，实现整体技能水平的提升。[20]扩充其他实用技能的训练和提升，例如PPT技能、摄影技能、公文写作技能等。构建系统的技能训练体系，保障青年在学习专业技能的基础上，也能学习陌生技能，找到其他职业的发展方向，掌握多种技能，塑造多重能力。最终培养健康体魄与科学素养兼备、专业知识与专业技能并举共存、健全人格与良好心理素质共有、创新精神与实践能力融合的新时代高素质青年人才。

五、结语

“斜杠青年”是不确定的社会和变动不居的职场环境背景下，新生代青年群体对就业、职业发展的主动尝试和积极应对，是“专业与爱好”的有效协调，能够更好地满足经济社会发展对高素质复合型人才的需要。本文梳理了“斜杠青年”的内涵、外延与边界，重新思考“斜杠”与专业化之间的辩证关系，提出了新时代青年专业基础与实践技能系统化提升的思考与路径，并将工匠精神与多向分化结合起来，为对接行业实践并结合专业发展的创新性人才培养提供了新的视角。“斜杠青年”的实践能力和综合素质培养，需要学校、家庭、青年乃至整个社会联合多方位的培养，因此有必要建立“学生+企业”“学生+政府”“学生+科研院所”等联合培养机制推动“斜杠青年”的高质量发展。

从个体层面而言，虽然“斜杠青年”意味着从固定的工作组织中抽离，转向多元化、无边界的人生探索，但并不意味着对专业能力、工匠精神的彻底抛弃，而是在专业化、个性化共同发展的意愿之下，对于“复调人生”主动选择，反而是对个体的知识管理能力、人际交往能力、创新能力、创业能力等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突显了个体的职业驾驭力与职场生存力。因此，真正要成为受到社会认可的“斜杠青年”，需要发挥“专业与爱好”的“加乘”优势，强化全面发展与核心竞争力，树立正确的“斜杠观”，实现社会价值与个体价值的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