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萌 李珊 刘超
“到最艰苦的地方、当最优秀的士兵。”17年前,从家乡河南汝南登上西去的军列,刘近在父亲面前立下志愿。他未曾想到,自己远离家乡,却来到一支与家乡血脉相连的英雄部队。1938年9月,距离汝南40公里的河南省确山县竹沟镇,31岁的彭雪枫率领300余人组建新四军抗日先遣大队,开辟敌后根据地,打响抗日游击战斗。这支部队就是刘近所在的陆军第76集团军某特战旅的前身,如今成为他圆英雄梦开始的地方。
入伍以来,刘近始终以雷锋精神为榜样,不忘初心,苦练本领,钻研业务,终于从普通一兵成长为特战尖兵,完成了他当年的心愿。在庆祝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4周年之际,中央宣传部、中央军委政治工作部表彰12位“最美新时代革命军人”,刘近榜上有名。
钉子精神体现在雷锋身上,就是干一行、爱一行、钻一行。从不言败,永争第一的刘近在自己的军旅生涯中完美传承了这一精神。
2014年8月,全旅在青藏高原进行伞降实跳训练。由于人员变动较为频繁,特战九连伞训经验丰富的老骨干非常少,连队伞训成绩相对靠后。
身为连长的刘近,也只跳过10次圆伞。旅里规定,至少要跳25次圆伞才能加入翼伞队,而当时的刘近连跳翼伞的资格都没有达到。
困难面前,刘近没有灰心气馁,而是认真制定训练计划,决心在一年内改变九连伞训相对落后的现状。
时而烈日炎炎时而雨雪交加的高原伞训场,刘近总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反复叠伞、练习固定动作。一向以要求严格著称的营长吴兴明不忍看他如此劳累,提醒他要合理安排训练和休息时间。
伞训实跳开始后,为了尽快加入翼伞队,刘近找到担任伞降教练员的同年兵关立恒。在刘近的软磨硬泡下,关立恒终于同意给他“走后门”,多给他安排实跳架次,并允许他先展开翼伞叠伞和理论学习。
那段时间,刘近每天早晨天不亮就到起降场待命,上午跳两个架次圆伞,下午叠两具伞,晚上还要开第二天的伞降协调会,临近深夜才处理连队事务。
在刘近的带动下,全连训练热情十分高涨,伞降水平也逐步提高。此后,九连先后完成整建制大机群实跳、“三无”条件下伞降破袭课题研究、高原地区大雪天候整建制伞降破袭等多项任务,接连打破陆军特种部队伞降纪录,一举摘掉了“伞降训练后进单位”的帽子。
对自己都能下“狠手”的刘近,对待自己的士兵也绝不会手软。2019年3月,旅备战陆军“特战奇兵”比武竞赛,刘近担任士官组总教练。摸底测试后刘近发现,在被抽中的 18 名士官中,有13人训练水平并不拔尖。
距离比赛只有不到两个月时间了,如何将队员的训练水平提升至全军比武竞赛标准,成为摆在教练员刘近面前的一大难题。
针对比武课目,刘近首先在全旅寻找体能、战术、射击、卫生救护等各方面专家,组成优秀的教官队伍。每天训练结束,刘近都要召开“小诸葛会”,集智研究集训队训练质量、后勤保障、队员思想状况等问题,并根据队员个人情况不断修改完善训练计划。
临近比武,考核计划却临时调整,“建筑物攀登”课目中增加了“利用窗台攀登楼房”这一项目。虽然这是一个普训课目,但队员们的成绩并不理想,刘近内心无比焦急。
刘近找来其他单位的教学视频,和队员们一起观看,一帧一帧学习研究,一个动作一个动作仔细琢磨。他仔细研究地方专业攀岩运动员的动作技巧,先自己尝试一遍,可行就让大家学习,不行就继续研究。
经过反复研究,细心观察,刘近终于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是肌肉力量弱的问题。找到问题,才好对症下药。他让队员们在去训练场、饭堂的路上每人拎着一副哑铃,来回提着走路。同时加大核心力量、上肢力量的练习。一段时间下来,队员们吃饭时手抑制不住地发抖,有的连筷子都拿不住。
最后一次摸底考核,每名队员的成绩相比刚入队时有了质的飞跃。比武期间,部分课目细则临时更改,刘近总是带领队员第一时间研究细则、刻苦加练。最终,抽考士官组取得了总评第四的好成绩。
雷锋一生以帮助他人为最大快乐,刘近同样如此,不仅是对“自己人”,即便面对竞争对手,刘近也毫不吝啬。
刘近一直以来都是训练带兵的榜样,2016年,八连连长魏巍升任特战四营营长。四营是几年前才转隶过来的,从原装甲兵专业转岗特战专业,营里骨干力量非常紧缺,全营的训练基础都相对薄弱。
于是,魏巍找到时任九连连长的刘近,让他选派两名教练员进行帮带。不一会儿,刘近便亲自带着四五个教练员过来,从一般的技能课目,再到操舟、潜水、攀登、特种射击等险难课目,无一不是倾囊相授。当时四营攀登课目的平均水平是20秒左右,经过观察,刘近发现是训练方法有问题,战士们不会攀,骨干们也看不出问题症结。
于是他分开教练员力量,一部分人给战士们教正确的训练方法,一部分人给骨干演示如何教學。经过一段时间的带训,四营的训练水平得到了普遍的提高,尖子兵的攀登课目平均水平能够达到13秒,个别甚至突破了12秒。有了成绩进步的激励,大家的训练热情更加高涨。
此外,刘近还将四营的尖子兵组织起来,每天上午、下午各分出一个小时专门进行提高训练,成效十分明显。刘近就是这样一个热心肠的人,入伍17年来,他带出的骨干多达300余人,这当中有不少人都是其他营队的骨干。
年底的尖子兵比武考核共有80名参赛队员,四营占了前十名中的一半。成绩一出,刘近赶紧给魏巍打电话,说自己既后悔又高兴。后悔的是竟然给自己带出了对手,但高兴的是自己的教学卓有成效,为旅队培养了更多骨干。
雷锋曾经说过,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被封“魔鬼教官”的刘近在训练中看似严酷无私甚至有些不近人情,但在关键时刻对待士兵其实也有温柔的一面,甚至称其为暖男也不为过。
2019年7月23日,是九连中士马鑫记忆中最难以忘怀的一天。他穿着总教官的鞋子,走完了“魔鬼周”。
听到第二次“魔鬼周”即将开营的消息,九连中士马鑫第一时间便决定参加,这两次集训的总教官都是刘近。作为刘近一手带出来的兵,马鑫本以为刘近会在极限意志训练中对自己网开一面,给点小帮助。比如在“魔鬼周”期间少折腾自己,或者在抗饥饿训练中偷偷地塞给自己一块饼干。
可真到了训练场,刘近却将铁面无私展现得淋漓尽致,对三营官兵组成的三小队最为严厉,甚至达到了苛刻的标准:别人潜水憋气2分钟结束,三小队就必须到两分三十秒才能停止;别的小队负重蹲起150次就可以过关,三小队却要做200次才能得到刘近的肯定......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马鑫不禁产生疑问,面前的这个人还是自己的老连长吗?
然而,一件小事却让马鑫体会到什么叫“铮铮铁骨亦柔情”。在长途拉练的休息间隙,刘近带着军医为每一名队员检查身体状况。他发现,马鑫的脚在“魔鬼之路”行军中被磨破,又坚持在泥水中走了几公里。试图脱下鞋子时才发现,混合着泥水、血水的脚底板已经与鞋子黏在一起,怎么也脱不下来。
刘近连忙用剪刀沿着边缘把鞋子剪开,才发现马鑫的脚板大部分已经溃烂,如果继续下去甚至会面临感染的风险。刘近立即叫来医生处理伤口,并要求马鑫退出集训。按照集训规定,一人退出,小队整体成绩就要被扣掉150分,那就意味着无论队友表现如何优秀,小队成绩也无法进入前列。
好强的马鑫怎么能让自己给小队拖后腿呢?他一再恳求道:“队长,你给我们讲过魏巍营长腰伤复发打着封闭上赛场的事,你自己也曾经在伤病情况下坚持完成昼夜行军。我還能坚持!”
刘近的眼神中流露出赞赏与不舍,紧接着马鑫锲而不舍地说:“我现在只是脚破了,又没断。就算是倒,我也要倒在终点,不能给咱三营丢人!营长,您就让我继续参赛吧!”
“好!不愧是我们三营的兵!”看着马鑫坚毅的脸庞和裹着纱布的脚,刘近重重地竖起大拇指,当即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让马鑫穿上。
看到接下来的路程坑坑洼洼、崎岖不平,马鑫心有余悸:“营长,下面的路难走,不穿鞋子会伤到脚!”刘近说:“你全神贯注参赛,其他的不用管!”刘近卷起腿,光着脚板,走完了接下来的一段路。最后,马鑫穿着营长刘近的鞋子完成了“魔鬼周”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