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叙事美学探析

□ 孔曼璐 杨 静

每年的奥斯卡入围及获奖名单都是梳理年度电影发展趋势的重要依据之一。奥斯卡奖是美国电影艺术及科学学院设置的一个电影奖项，每年一次在洛杉矶举行领奖仪式。电影界人士把获得奥斯卡奖作为莫大的荣誉。动画作为电影的一个组成部分，已越来越受到专业人士乃至世人的关注，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奖一直颇受瞩目，获得奥斯卡奖的动画片票房也往往名列前茅，也成了电影业界的标杆。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通常采用二元对立的叙事结构，蕴含多元化的主题思想，并将各种类型元素有机地杂糅在一起，混合商业与艺术，既有电影的社会功能，又满足了大众的娱乐需求。

一、二元对立的叙事结构

法国人类学家克劳德·列维·斯特劳斯深受语言学的影响，提出二元对立性，他认为：“语言是建立在差异之上，如词语‘黑’相对应的是词语‘白’，没有‘白’也就不能说明‘黑’。差异是意义的根本，没有差异意义就不存在。”“二元对立是人类思想的基础，是表达意义的基石。”奥斯卡动画长片电影中通常也存在着二元对立。

在剧情上设置二元对立关系是很多奥斯卡动画长片乐此不疲的手法，想要达到某个目标总会遇到多方的阻挠，就要与对立的人进行抗争，这便构成了奥斯卡动画长片里的第一组对立，即主角与配角的对立；社会观念与主角行为产生矛盾，这就产生了第二组对立，即主角与社会的对立。

（一）主角与配角的对立

动画电影中主人公的安详舒适生活总会被对立的人所打破，例如《怪物史莱克》《千与千寻》《玩具总动员3》《玩具总动员4》《超人总动员》《美食总动员》《机器人总动员》《飞屋环游记》《蜘蛛侠：平行宇宙》等。这些影片采用夸张的艺术手法，通过虚构的情节与人物来放大二元对立双方的差距，不仅能给观众清晰的二元对立意象，同时还会隐藏一些值得挖掘的深层意义，使电影具有了广度与深度。

《玩具总动员3》中，玩具们被误送到幼儿园，幼儿园玩具的老大——草莓熊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欺压误送的玩具们，玩具们齐心合力逃出幼儿园；《美食总动员》中的厨师长处处与主角林圭宁作对，原因就是林圭宁的到来威胁到厨师长继承餐厅的计划，最终真相被揭露，厨师长诡计落空；《勇敢传说》是首次以女性为主角的动画片，梅莉达对抗传统的束缚，最终获得追求真爱的权利。

奥斯卡动画长片电影中表现主角与配角的对立，在保护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方面，进行了深层探讨。一方面是彰显“勇气”，《勇敢传说》中梅莉达为了争取自己获得真爱的权利，导致国家陷入混乱与动荡之中，她向森林中的女巫寻求帮助，女巫却实施了灾难性的魔咒，灾难接踵而来，梅莉达鼓足勇气与之抗争；另一方面是表达“友谊”，《玩具总动员3》中，玩具们经历了多次冒险后友谊根深蒂固，他们万众一心，酝酿了一个完美的逃跑计划；在《美食总动员》中，雷米与林圭宁有着深厚的友谊，他们互相帮助，彼此扶持，在得知厨师长的诡计后，冒着生命危险拿走遗嘱，最终揭穿厨师长的阴谋。因为利益的存在，人与人之间的冲突是无法避免的，这些动画电影正是利用这种无法避免的冲突提升了影片。

（二）主角与社会的对立

《飞屋环游记》电影海报

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在探讨主人公与社会的关系时，往往把矛头指向了社会固有观点。最具代表性的影片是《海底总动员》《美食总动员》《超人总动员》《机器人总动员》《飞屋环游记》。这些影片中社会快速发展，在社会的压力下，人逐渐与某些社会观念产生了对立。在《海底总动员》中，小丑鱼本来生活在美丽的大海，由于人类贪图对美好东西的视觉享受，把生活在大海里的小丑鱼困养在鱼缸里，使原本幸福的小丑鱼家庭分离；《超人总动员》中，鲍伯是受众人敬仰和爱戴的超人，在一次次的失误中，被打回平民，他与现实生活格格不入，想要帮助他人却被上司责骂，想逃离现实却又有家庭的牵绊；《美食总动员》里，小老鼠雷米的最大梦想就是当一名厨师。老鼠当厨师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厨师界不能接受，人类主流社会也不可能接受，但是雷米凭着自己的信念和努力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在《机器人总动员》中，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肮脏破败的地球，以及在太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迷失了自我的人类。回到地球的计划受到了多方的阻挠，但是他们对回到地球还是充满了希望；《飞屋环游记》中，屋子充满了主角对亡妻的怀念，面临拆迁，卡尔也将失去与爱妻共同生活的回忆，似乎整个社会都成了冷漠的集群。

《怪物史莱克》电影海报

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中为了表现主角与社会对立的问题，一方面以“梦想”为手段，《超人总动员》中正是因为鲍伯还怀揣着回到从前万人敬仰的梦想，执着地与社会的冷漠和残酷相抗衡；《美食总动员》中雷米受到了家庭和社会的打压，但因为梦想，他依然默默地努力和坚守；《飞屋环游记》中卡尔正是因为要圆对妻子艾莉的承诺：完成他们儿时的梦想，在行动都不方便的晚年毅然踏上冒险之旅；另一方面则以“情感”为手段，《海底总动员中》中马林对儿子尼莫的那份爱，让胆小的他在危险的大海中不停地寻找；《千与千寻》更是表现了一种大爱，借助千寻与白龙的友谊提倡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

二、多元化的主题

普多夫金曾说：“主题是一个为各种艺术所共有的概念。人类的每种想法都可以成为作品的主题，电影像其他艺术一样，对主题的选择是没有限制的，唯一的问题是它对于观众是否有价值。”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都有一个鲜明的主题。质朴浪漫的爱情、自我价值的实现和个人英雄主义是奥斯卡动画长片里最常见的主题。

（一）质朴浪漫的爱情

真挚的爱情始终是美国动画电影的重要组成部分，早在动画长片诞生之前，王子与公主依靠真挚的爱情战胜诅咒、跨过艰难险阻的故事就已被广泛地应用在各种影视作品中。随着大众审美的不断变化，从童话故事中走出的王子公主已无法再与观众产生心灵的共鸣，而更具魔幻或现实色彩的爱情故事，则更能够引发观众共鸣。上映于2001 年的《怪物史莱克》是第一部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这部由梦工厂制作的作品打破了动画影片《狮子王》在全球创造的票房记录，在世界范围内引发了巨大的反响。在《怪物史莱克》中，男主人公是一个绿皮、头顶长耳的怪物，名为史莱克；女主人公是一个青春美丽、性格刚强的公主，名为菲奥娜。史莱克无忧无虑地生活在沼泽之中，而菲奥娜则身受诅咒被困于高塔之上。阴差阳错之下史莱克成为拯救菲奥娜的“骑士”，史莱克和菲奥娜在与火龙、国王斗智斗勇的过程中产生了炽热的情愫，尽管最终获得自由的菲奥娜并没有摆脱诅咒，依然会在夜晚化身相貌丑陋的怪物，完成“骑士”使命的史莱克也没能改变怪物的外表，但外表的丑陋并没有打败史莱克和菲奥娜之间的真爱，这个充满魔幻色彩的“爱情梦”虽然不完美，却打动了无数的观众。

第82 届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奖得主《飞屋环游记》讲述了一个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追梦故事，在男主人公卡尔追逐“天堂瀑布”之梦的过程中，真爱成为其追梦的动力和伴随始终的力量。为了完成与妻子共同的“天堂瀑布”之梦，卡尔在妻子过世后，将充满爱的记忆的家改装成了“飞屋”，在氢气球的作用下飞至南美洲的“天堂瀑布”，完成了对妻子的承诺，将爱的力量传递到了银幕之外。《飞屋环游记》之所以能够凭借现实主义题材揽获大奖，其原因不仅在于影片核心意象“飞屋”所运用的3D 技术及其带来的奇幻视觉体验，更在于影片对老年人真挚爱情的阐述，在很大程度上突破了观众的审美期待，呈现出一个更加深沉的“爱情梦”。

（二）自我成长的实现

《快乐的大脚》电影海报

对于动画电影这类洋溢着青春色彩的类型电影来说，“自我成长”这个主题有着重要的地位，展现个体在特定环境中的成长并赋予其深刻意义和价值成为这类动画电影主要表达的内容。少年是个体从儿童世界向成人世界过渡的特殊阶段，不断地认知自我成为少年成长的主要课题。在第79 届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快乐的大脚》中，帝企鹅波波就经历了在不同环境中的成长，从否定自我到肯定自我的历程演绎了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自我成长”。在波波生活的帝企鹅家族中，响亮的歌声成为评价一只帝企鹅是否有资格在群体中立足的唯一标准，先天无法歌唱的波波无疑是群体中被排挤的异类，自幼以来的环境影响也使波波处在强烈的自我否定之中。在被群体驱逐后，波波独自踏上了流浪之路并遇到阿德兰企鹅群体。逐渐地，波波发现歌唱并不是企鹅的唯一使命，舞蹈同样能够为自己带来荣誉，使自己在群体中立足。在摇滚舞步之中，波波终于接受了不会唱歌的自己，决定走向与父辈不同的人生。事实上，在《快乐的大脚》中，“歌唱”象征着父辈的生活和传统的价值观，而“舞蹈”则象征着个体在成长过程中逐渐强大的自我，在父辈一代和年轻一代、群体和个体的价值矛盾中，自我意识的唤醒成为实现“成长梦”的关键。

同样体现矛盾中成长的作品还有第75 届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千与千寻》。在《千与千寻》中，女主人公小千的父母在“汤屋”的安逸生活中暴露了贪婪、懒惰的本性，而小千却在孤立无援的环境中努力劳动来拯救变成猪的父母。在“汤屋”中，小千摒弃了许多成年人所秉持的投机取巧的行为方式，领悟了“不劳动不得食”的真谛。影片中“汤屋”主人汤婆婆号召大家“向小千学习”不仅是小千成长的证明，而且还传递出影片的教育意义。

在第85 届和第86 届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勇敢传说》和《冰雪奇缘》中，女孩自我意识的觉醒和自我成长传递出了鲜明的励志色彩。在上述两部影片中，女主人公均被赋予了王室公主的身份，《勇敢传说》中的梅莉达是苏格兰部落酋领的长女，《冰雪奇缘》中的女主人公艾莎和安娜是阿伦黛尔王国中的长公主和小公主，在她们成长的历程中，父母以不同的方式缺位，为影片戏剧冲突的产生和女孩的独立成长提供了空间。

在《勇敢传说》中，喜好骑射的梅莉达是一位不听母命的公主，她始终希望族人能够认识自己作为公主的真正价值，而不是将其视为部落联姻、维护和平的筹码。在摆脱束缚，追寻“成长梦”的过程中，梅莉达也有过莽撞之行，错误运用的咒语使母后变成了棕熊。面对更大的困境，梅莉达没有选择退缩和懊悔，而是勇敢地与部落反抗势力和魔咒进行抗争，最终在破解咒语、维护部落和平的同时实现了真正的自我价值。在《冰雪奇缘》中，艾莎和安娜两位公主拥有不同的个性，冰雪魔力的失控和外族邪恶势力的渗入使王国陷入了危机之中，艾莎面临着无法掌控魔力的困境，而安娜则陷入了外族王子的爱情陷阱之中，最终凭借姐妹之间的信任和互相帮助，阿伦黛尔王国迎来了春天，两位公主也在不断成长的过程中找到了自信和真爱。

虽然在《勇敢传说》和《冰雪奇缘》中，女主人公都被赋予了相对特殊的身份，影片也融入了魔幻元素以推动剧情发展，但这并不影响两部影片中女孩成长主题的呈现。无论是父辈力量的制约还是邪恶势力的威胁，都成为女孩追寻“成长梦”过程中的阻碍，而跨过阻碍的方式就是相信自己、努力成长。

（三）个人英雄主义

《勇敢传说》电影海报

个人主义思想和个体价值的强调是奥斯卡金像奖所秉持的重要价值观之一，在美国动画电影中，绝大部分故事都是围绕个体而展开，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更是如此。作为个人主义价值观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英雄梦”在《超人总动员》《兰戈》《超能陆战队》《疯狂动物城》等多部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中均有体现。在第77 届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超人总动员》中，超级英雄在民间的故事被呈现在银幕之上，集中地体现了个人英雄主义精神。

《超人总动员》讲述了超人鲍勃及其超能家庭的故事，进入中年的鲍勃退出了超人队伍，与其超人妻子荷莉共同孕育了三个超能儿女。在退出超人队伍后的十多年中，鲍勃一家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但当地球陷入危机后，鲍勃和荷莉带着同样拥有超能力的儿女们重披战甲，英勇抵抗大反派超劲先生，成功遏制了灾难的发生，重拾了曾经的“英雄梦”。

《疯狂动物城》电影海报

在第87 届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超能陆战队》中，男主人公小宏是一个热爱科技的普通男孩。相比于《超人总动员》，《超能陆战队》中的“英雄梦”并不是拯救地球的宏大梦想，其主人公小宏也不具备超能力，而是在平凡的生活中渴望惩恶扬善的小人物。在探究兄长意外过世事件的过程中，小宏和兄长为其研制的机器人大白以及兄长的朋友们成立了超能陆战队，与邪恶的博士决一死战，最终成功地打破了博士的阴谋。影片中的“英雄梦”正如男主人公小宏的名字一样，是一个平凡而不失宏大的梦想。

动物角色是动画影片中的重要角色类型，在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中的动物角色大都具有鲜明的拟人色彩和隐喻。换言之，这些作品中的动物角色以动物的外表体现了人的性格，通过讲述动物世界的故事来影射人类社会。在第84 届和第89 届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兰戈》和《疯狂动物城》中，主角形象分别是一只名为兰戈的变色龙和一只名为朱迪的兔子，兰戈和朱迪的故事发生在不同的环境中，但二者却拥有着相同的维护秩序的“英雄梦”。

在《兰戈》中，意外穿越到沙漠地带的兰戈自告奋勇地成为当地维护秩序的警长，尽管兰戈知道在残酷的沙漠地带，已经有许多善良勇敢的动物为维护和平而死去，但在“英雄梦”的驱动下，兰戈依然义无反顾地对抗着老鹰、响尾蛇等沙漠居民的天敌。

《疯狂动物城》中的朱迪出生在一个种植胡萝卜的村庄，以种植、贩卖胡萝卜为生的父母无法理解朱迪渴望去大城市当一名警察的梦想，但父母的反对并没有阻碍朱迪追梦的脚步。经过刻苦的训练，朱迪克服了作为兔子的体能局限，成功通过了警察局的考试，成为一名警察。事实上朱迪的梦想并不止于警察的身份，而是成为一名真正的英雄，正因如此，在令动物们闻之生畏的连环失踪案面前，朱迪毫不退缩，最终破获了连环失踪案，戳穿了动物城高层的阴谋，成为一名真正的英雄。

尽管《兰戈》和《疯狂动物城》中，平凡小人物“英雄梦”的实现具有较强的戏剧色彩，但其传递出的英雄精神和追梦的执着精神依然令人动容。

三、类型杂糅，娱乐至上

对于类型电影的定义，理论界有很多观点，被广泛使用的定义是：“类型电影是那些按照不同样式的规定、要求创作出来的影片。”类型电影具有三个基本的元素特征：“1、公式化的情节；2、定型化的人物；3、图解式的视觉形象。”不同的划分标准会呈现出不同的类型。经典时期的好莱坞商业片大都是归类明确单一的类型片，而上世纪70 年代以后，“新好莱坞”电影朝着类型片杂糅的方向前进，很多影片都包含着两种以上类型片的元素。时至今日，类型杂糅已经成为一种潮流，成为大制作商业片的标配。

（一）与冒险片的融合

很多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融合了冒险片的元素，具有挑战性的情节、刺激性的画面，使影片更有看点和意义。皮克斯工作室把《海底总动员》中的冒险元素发挥得淋漓尽致，推动了3D 冒险动画电影的高速，随后催生出一批3D 冒险动画电影，例如《超人总动员》《美食总动员》等等。《海底总动员》影片开头就是幸福的家庭遭到鲨鱼的进攻场景，接着是儿子尼莫挑战勇气被人类捉住，患健忘症的多莉和马林在寻子途中遇到三个吃素的鲨鱼，在鲨鱼的追逐中引爆了鱼雷死里逃生，小尼莫为了回到父亲身边一直以身试险等惊险情节。就在父子团聚时，多莉被人类收入网中，尼莫凭着聪明才智使得被网住的鱼脱离危险，自己却身负重伤。马林和多莉在辽阔的海洋交到了各种朋友的同时也经历了一幕幕的冒险，而马林也终于克服万难，明白了如何用勇气与爱战胜自己内心的恐惧。

2009 年推出的《飞屋环游记》也是一部较为典型的冒险片。影片中有大量的冒险镜头，影片开头就是小艾莉的探险故事，拿屋顶的风向标当操作杆，把屋子当一艘大飞船，鼓励主人公小卡尔去找飞入墙角的氢气球却意外摔下；艾莉去世后，卡尔用五颜六色的氢气球拽着房子开始冒险旅行，途中遭遇坠落地面险些落入万丈悬崖，与大鸟展开殊死搏斗，与坏狗在空中激战等等精彩的冒险。

更值得一提的是2012 年上映的《勇敢传说》。这是一部以女性为主角的冒险片，影片中也有着大量的冒险镜头：主人公梅莉达勇敢机智，攀爬只有勇士才可能攀上的瀑布；不怕黑暗跟随呢喃精灵来到女巫的住所，用项链交换反抗母亲的魔咒；母亲变成熊后梅莉达带领母亲来到女巫住所寻找解药，传授具有野性的母亲野外生存的技能；在废弃城堡遇到“魔度”的攻击，上演了一场生死大逃离；“魔度”再次攻击梅莉达，激怒变成熊的母亲，与“魔度”展开激战，等等。

还有《玩具总动员》系列。逃离恶狗、摆脱玩具虐待狂、逃离大熊的控制、离开幼儿园等等，大量具有挑战性、刺激性的惊险场面，脱离了一般冒险片的俗套，影片中每个角色都有丰富的特点，生动活泼。

（二）与喜剧片的融合

随着动画电影的发展，为了满足受众的需求，各国的动画电影越来越注重喜剧效果，即使是内涵深厚或富含哲理的作品，也会让观众在轻松的氛围下解读。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的情节设定通常也是以风趣、幽默为原则，兼具一定的深度，这些动画电影使压力大、生活节奏快的受众得到了一些舒缓和放松，附和了现代观众的心理需求。

在喜剧动画中，皮克斯突破了真人表演的局限性，单看角色的形象就给影片增添了喜剧效果，例如《白雪公主》里的小矮人、《冰河世纪》里的小松鼠、《小美人鱼》里的寄居蟹、《海底总动员》里的多莉、《赛车总动员》里的脱线等等。例如《美食总动员》是皮克斯推出的一部经典的喜剧动画，一只天生有着无与伦比的嗅觉和味觉的老鼠——雷米，粉红鼻头、粉红色耳朵、大眼睛，在原形的基础上进行了夸张变形，再加上夸张的表演和喜剧性的情节形成了令人捧腹大笑的效果。有着当“厨师”梦想的雷米，遛进老太太的厨房寻找调料被发现，老太太射击小老鼠时，天花板掉落，后一群老鼠落入眼前；雷米在林圭宁头顶靠拉扯头发操控林圭宁做饭；雷米像教官一样把老鼠们分成几小队，有次序地指挥老鼠们做饭等这些画面无不让观众笑出声来。《寻梦环游记》是皮克斯动画工作室的第19 部动画长片，以追寻音乐梦想为引，出色地运用欧·亨利式的善意幽默淡化了故事的悲剧性，把一个个理想和传统冲突的简单故事讲述得枝繁叶茂、妙趣横生，使死亡、记忆、离别与和解的“另类”故事变成了一部感人肺腑的催泪之作。与传统的惊悚片不一样的是，喜剧片的类型元素消解了惊悚片的恐怖和阴森。

（三）与科幻片的融合

科幻片也是较为卖座的类型片，是“以科学幻想为内容的故事片，其基本特点是从今天已知的科学原理和科学成就出发，对未来的世界或遥远的过去的情景作幻想式的描述”。1897 年梅里爱制作了一部关于X 光仪器的短片，该片第一次运用了双重曝光和定格摄影的特效技术，讲诉了X 光将教授炸得粉身碎骨的故事。1902 年，梅里爱拍摄的《月球之旅》首次运用大量演员、布景和特效，成为科幻片的里程碑。之后科幻片经过坎坷的发展，直到电脑特技的出现，才有了长足的发展。近几年美国诸多类型电影中，科幻片票房排名也在前几位。

动画科幻片迎合了观众的口味，3D 动画片的场景都是虚构的，无疑是融入科幻元素的最佳载体。《机器人总动员》让大把的票房进入皮克斯的腰包，这正是因为皮克斯看准了科幻片的敛财天赋。影片中的太空旅行场景、宏大的太空战争、美妙的虚拟世界等等无数令人叹为观止的画面冲击着观众的视网膜。影片中把科幻的色彩表现得淋漓尽致，无论在故事情节、思想内涵还是特技效果上都达到了相当的高度。

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是高度发展的电影工业产物，扎实的镜头叙事以及多元化的主题设置，讲述了一个个精彩绝伦的故事。它用胶片告诉世人，只有对观众心理准确的把握，并结合电影的叙事美学才能创造出成功的电影，这值得所有电影人借鉴与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