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清晨去拥抱

文/胡馨仪（汝城县第一中学G1915班） 指导老师/徐艳

温暖的阳光洒进书房，我翻开泛黄的老相册。第一页是刚出生时的我，闭着眼，在妈妈怀里嚎啕大哭；第二页是满月那天，我坐在浴盆里拍打水花，水溅了妈妈一脸；再往后翻，是我一百天时在全家福照片里的样子。妈妈亲吻着我的额头。成长的脚印烙在了老相片里，记忆还是那样清晰。

妈妈对我的爱，像空气一样，环绕在我的周围。时间久了，我甚至没有留意到她的存在。直到那个午后，她皱着眉头吃起了我朋友的“醋”。

那天，我整理好书包，手里端着妈妈做的红枣汤，准备带去学校。妈妈见了，觉得很奇怪，怎么平常帮她做一点事儿都嫌麻烦的我，变得这么勤快。她拦住我，问我缘由。我说：“我同学也想喝，所以我帮她带去学校。”

妈妈听完，脸色一下变了。这情绪的变化，也许是尴尬，也许是伤心。她说：“平常我让你端杯豆浆到楼下给爸爸，你都板着脸不乐意。现在去学校那么远的路，你不嫌麻烦。”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妈妈的话，如锋利的刀，割在我的心上。

我还是把汤端到了学校。可那一晚，我的脑海里翻涌着两幅画面，一幅是我和朋友嬉戏打闹的画面，一幅是妈妈细心照顾我时我那一脸冷漠的模样。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起那句诗：“惨惨柴门风雪夜，此时有子不如无。”我对妈妈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应该让她觉得“此时有子不如无”吧。我记得好友的生日，记得她的喜好，记得攒钱为她准备礼物。而妈妈呢？我总是忘了她的生日，也不记得她有什么爱好。面对这世上最爱我的人，我却是吝啬的，不愿意说一句“我爱你”，也没能对她好一点。

我点亮灯，又翻开了相册。妈妈在一点一点变老，没了往昔姣好的身材、水嫩的皮肤，有的只是发间闪烁的银丝和眼角的皱纹。

悔恨涌上心头。我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愧疚。我想，下一个清晨，我一定要给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