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非英语专业学生英语议论文写作中的写作者身份构建

2021-11-20 01:07陈瑞平
现代英语 2021年10期
关键词:写作者议论文要素

陈瑞平

(昆明文理学院,云南 昆明 650222)

一、引言

近年来,写作者身份(writer identity)构建问题一直是二语习得领域的一个研究热点。在这一议题的研究中,写作者声音(voices)的研究也得到了广大专家学者的重视。目前,关于写作者声音的研究已经日趋成熟,已经出现经过实证的写作者声音模型。写作者声音在很大程度上是写作者身份的话语层面的展现,因此,文章试图提出适合本次研究的写作者声音分析模型,并通过基于此分析模型对研究对象进行分析总结,最终找出影响非英语专业学生英语议论文写作中的写作者身份构建的语言要素。

二、文献综述

(一)写作者身份

在二语写作领域,关于写作者身份的研究是近年来持续关注的热点。在众多对写作者身份这一概念的诠释中,Ivanic(1998)所提出的观点无疑是最受学界认可也是被引用最多的一个了。正如常小玲(2018)所说,Ivanic(1998)所提出的写作者身份可以被分为两大类“写作者在写作时的身份”以及“写作者在写作中构建的身份”。而这两大类又可以从四个层面进行解析:第一层是自传式自我,如知识系统、价值取向、所处的社会文化环境等(写作者在写作时的身份);第二层是语篇自我,也就是写作者在写作中构建的身份;第三层是作者自我,即写作者在写作中构建的身份;第四层是自我的多种可能性,即写作者在写作时的身份的多重性以及语用资源的多样性。在以上这四个相互关联的自我中,属于“写作者在写作时的身份”的两个层面是写作者身份构建的基础。而属于“写作者在写作中构建的身份”的两个层面是写作者身份构建的核心,也是文章关注的重点。

语篇自我和作者自我分别以文本和写作者为出发点来进行写作者身份构建。但对写作者的身份构建这一问题,仅有文本及写作者态度本身,这还不够完善,Burgess和Ivanic(2010)进一步提出了读者对写作者身份构建的重要影响。Burgess和Ivanic(2010)指出对写作者而言,读者构建的写作者更有可能成为一个相对长期的身份,这是因为很大程度上,不同的读者对写作者会构建出不同的写作者身份。

在Burgess和Ivanic(2010)对写作者身份提出新层面阐释的同时,Hyland(2005)进一步提出写作者身份的群体属性。这种群体属性具体体现在以下两方面:第一是通过特定言语特征来表明自己身份(例如,通过公文的写作表明写作者是公司总裁身份还是小商贩身份);第二是通过特定言语特征告知自己所属群体自己属于该群体(例如,通过公文的写作告知对方自己是公司总裁的身份而不是小商贩的身份)。在这个群体概念的层面上,Hyland(2005)提出的群体属性和Gee(2000)提出的Discourse(话语)相呼应。Gee(2000)认为话语不仅仅是一套文本特征,更是个体构建身份的载体,它的承载力体现在通过习得不同社会文化场景下的话语特征以及社会交往策略,个体能运用这些话语资源去构建一个符合当下场景的身份。而这里的“符合”就包含了上文分析群体属性的两方面内容。

Gee(2000)把话语作为身份构建的工具资源,而Vygotsky(1986,1997)不强调话语性,而将语言当作个体心理发展的一种调节工具,将言语看作是个体身心发展所需要的器物,它是存在于特定社会文化环境中并且是可以被个体选用来赋予意义的。这里的“赋予意义”不再仅仅是前面提及的通过话语性特征来表明身份或让群体认可身份,它上升为个体通过习得的言语发展了自己的思维,通过思维的内化即为写作活动,一方面遵循社会习俗,另一方面影响社会习俗的改变。Vygotsky(1986)认为,写作不同于口语对话,由于写作言语缺乏语义共建的条件,写作者必须按照社会习俗,按照一定的语言形式来完成写作活动。这时,写作者会经历一个思维发展的过程,而这个发展的过程体现在写作者对社会习俗的改变上。换句话说,刚开始的写作者往往按照规范的要求进行写作。而当写作者逐步发展完善自己的言语体系以及思维模式,一定程度上,写作者会在自己的写作中融入自己的个体元素,而改变现有的社会写作习俗。

结合 Vygotsky(1986,1997),这里认为写作者身份的构建有三方面的影响因素。第一,写作者熟悉所处的社会文化环境并习得该环境下的社会习俗;第二,写作者自身社会文化的生活经历;第三,读者通过写作者对语言资源运用的理解而构建的写作者身份。总的来说,写作者身份的构建过程,是写作者个体、读者以及社会文化环境这三者融合的过程。为了能更好地研究写作者身份的构建过程,国内外许多专家学者着手研究写作者声音。

(二)写作者声音

目前,在二语写作的研究领域中,写作声音的研究日趋受到国内外学者的青睐。就写作声音这一概念的定义而言,引用最多的是Matsuda(2001)对其做出的阐释:在二语写作中,写作声音的特性是二语写作者对各类语言特征的“模仿”,因此二语写作者声音的研究聚焦在研究二语写作者运用语言特征所产生的综合性效果上;而这个综合性效果被呈现于语言使用者,如何从社会中现有且不断发展变化的语料中,有意或无意地使用其话语性与非话语性语言特征。

基于上述写作者声音概念的内容,国内外专家学者进一步发展了对这一概念的研究并提出了相应的量化模式。Helms-Park和Stapleton(2003)对写作声音研究着眼点是二语写作文本的语言及修辞特征。在分析这些话语特征的基础上,他们提出了“声音强弱等级量表”,并以此作为度量工具从四个维度四个话语特征对“声音强弱”进行定量分析。尽管他们的研究成果被后来的研究者所质疑,并在其研究中证实了这个研究成果的局限性(Matsuda&Tardy,2007,Zhao & Llosa,2008),但是这个量表的为此后的研究提供了研究范式及基础。Hyland(2008 a)通过对各学科学术论文的分析,将写作者声音分为两大类9个要素来进行分析。Hyland(2008a)的重要性体现在,他不仅突出了写作者个体的个性化写作者身份,还通过分析展示了写作者声音与读者以及社会的紧密关联性(赵冠芳,2013)。Hyland(2008b)通过对 John Swales学术文本的分析,进一步说明写作者声音是如何通过语言要素呈现出来的。在此基础上,Zhao(2013)通过对托福作文的分析,提出了涵盖概念性、情感性和在场标记三维度的7个要素的分析标准。Zhao(2017)沿用 Zhao(2013)的三维分析标准,进一步通过实证研究印证了写作者声音在二语写作中的重要意义。俞希和曹洪霞(2015)关注写作者声音在英语专业学生的议论文写作中的强弱体现以及个性化写作声音的构建。他们借鉴了Zhao(2013)的分析维度,在此基础上进行了修改,提出了“个性化写作声音测量标准”,从而分析了个性化声音强度和写作水平之间的复杂关系。Canagarajah(2015)关注到了写作者声音的社会文化属性,通过对研究生记叙性文体的文本分析,他提出了对写作者声音的启发式分析模型,该模型涵盖了四个维度:身份、角色、主体性和意识。

三、研究问题和方法

(一)研究对象

本次研究的对象为教师所教授班级学生的议论文文本。所教班级学生均为大一、大二非英语专业学生共184人,本次议论文文本选自这些学生所参加的2020年批改网“百万同题”英文写作大赛的文本,共184篇英语写作文本。

之所以选择议论文文本,是因为根据前面文献来看,以学术写作(Hyland,2008a,b)和议论文(Zhao,2013,2017)为研究对象的研究较多。

(二)写作者声音分析模型

彭玉洁和徐昉(2018)在综合梳理了写作者声音研究的现状后,提出在研究方法方面,需根据研究模板选择合适的分类方法。本次研究旨在探究非英语专业学生英语议论文写作中写作者身份构建的影响因素。而在写作文本中,写作者声音是写作者身份的显性呈现。因此,文章从分析写作文本的写作者声音着手来研究具体哪些语言要素影响了非英语专业学生英语议论文写作中写作者的身份构建。

本次研究使用的写作者声音分析标准比较了Hyland(2008a)和 Zhao(2013)所提出的分析框架,文章采用Zhao(2013)第一次文本分析的写作者声音模型。也就是说,研究沿用Hyland(2008a)的写作者声音分析模型,而未采纳Zhao(2013)提出的三维分析模型。前者分析框架内的语言要素更为丰富,也更能从语篇的角度去全面呈现写作者身份的构建;后者的三维框架更多适用于分析文本质量。

文章所使用的写作者声音分析标准一样分为两类(共11项):第一是作者立场,第二是读者参与。在作者立场层面,除了Hyland(2008a)提出的4个语言要素之外,再增加上Zhao(2013)所提出的中心思想阐述这一个语言要素;在读者参与层面,文章除了沿用Hyland(2008a)提出的5个语言要素外,还增加了Zhao(2013)所提出的整体写作者声音强度这一要素。

(三)数据分析

本次研究的数据来源于184篇议论文写作文本。以本次写作得分的平均分为界,将用于本次数据分析的这184篇议论文分为两类,一类文本在平均分以上,一类在平均分以下。两类文本都用上述11项要素进行分析,而每一项语言要素都根据其在写作文本中出现的频率从0~4进行了标记。此处,因为此次研究的议论文文本每一篇篇幅不长(平均一篇为228个单词),所以教师减少了Zhao(2013)对这些语言要素的频率标记方法:最高值4对应的各语言要素出现频率由原来的≥8降低为≥5,标记数字3则由原频率5~7降为4,标记数字2则由原频率3~4降为3,标记数字1和0与原频率一致。在将每篇文本标记完成后,用SPSS软件对这两类文本的11项要素进行了描述统计,以期分析比较哪些体现写作者声音的语言要素对写作者身份的构建有较强影响。

四、结果与讨论

表1 文本得分在平均分以上的文本描述统计

续表

表2 文本得分在平均分以下的文本描述统计

根据上面两个表可知,从总体上来看,相较于写作文本在平均分以下的文本而言,在平均分以上的文本明显对图表中10个语言要素(C1~C10)有较高的使用频率。而写作者较高频率地使用这些语言要素,很大程度上,带来的是读者能更明确地感知到这些文本作者的写作者身份。换而言之,整体上看,得分较高的文本,其C11的标记数值较大。

在第一个描述统计表格中,从均值一列可以看出,数值最大的前三项分别是:C5中心思想阐述、C2语气加强词和C3态度标记词;而在第二个表格中数值最大的前三项为:C5中心思想阐述、C4自我提及和C11写作者在场标记。在两类文本中,中心思想阐述这一语言要素均为数值最高的一项,这表明了文本写作者能把握主题向读者传达文章论点,因此该文本写作者在场标记的标记数字也相对较高。同样,当一篇文本在中心思想阐述这一要素的标记数字较低,那么它写作者在场标记的标记数字也相对较低。

另外,在标记第一个表格中其他两项均值较大的语言要素(C2和C3)时,这两项要素和C11出现了非正相关现象,即当一篇文本在C2的标记数字较高,它C11的标记数字不一定也相对较高。同样,当一篇文本C3的标记数字较低,也会出现它C11的标记数字相对较高的情况。在第一个表格中,标准差一列,相较于其他要素,C2和C3两项的标准差数值最大,这说明了第一个表格中的写作者对C2和C3两项要素的使用频率离均值这个数值较为分散。C2和C3两项要素均值和标准差都较大的情况,说明了部分写作者对这两项要素使用频率较多,而另一部分则使用较少,使用频率的数值上两极化较为严重。教师查看了C11标记数字低而C2和C3标记数字高的文本,发现这类文本的得分较低,而影响这类文本得分以及C11标记数字不高的主要原因是这类文本虽然高频地使用了语言要素,但写作文本整体上存在其他问题(如语法不通、表意不清或拼写错误等)而导致了读者对文本内容不能很好地把握,以及对C11这一要素的较低感知。另外,教师查看了C11标记数字高而C2和C3标记数字低的文本,发现这类文本的得分也较低,而影响这类文本得分以及C11标记数字高的主要原因是这类文本虽然并未高频地使用了C2和C3,但在保障了语法、拼写的正确率后,这类文本写作者高频地使用了其他语言要素,如C4自我提及和C1模糊限制语。而C4和C1的高频使用伴随C11标记数字大的现象,在第二个表格中也得到了印证。通过直截了当地使用I/me/my,文本写作者不断强调自身写作者身份;再加上C1的高频出现(如may/can等表达可能性情态动词的使用),使读者参与写作者观点的构建,从而感知写作者身份。

对比上面两个表格得知,均值最低的三项都为:C10设问或对读者的直接发问、C9指令导向词和C6读者人称代词。其中,在两类文本中,使用频率最小的是设问句的使用,由于文章篇幅所限,本次写作采用这种修辞手法的学生很少,从平均值这一项来看,C10的影响微乎其微。这一项暂不做分析。而对C9和C6这两项语言要素,教师通过对比两类文本发现,C6这个语言要素基本和C11是正相关关系,即为通常一篇文本C6较高,C11也较高,C6较低,C11也较低。而C9不是,一篇C9较高的文本其C11会偏低,同样,一篇C9较低的文本其C11会偏高。笔者通过比较分析发现,C9较高C11偏低的文本,除了文本的语法、拼写等问题外,该类文本对C7个人插评和C8共识引证的使用频率也相对较低;而C9较低C11偏高的文本,往往其他语言要素(如前面提及的C3/C4)的使用会较高。也就是说,C7、C8和C9三者关系紧密,三者使用频率会相互影响,从而导致读者对该类文本写作者的写作者身份感知偏低(在表格中体现为写作文本C11标记数字偏低)。

五、结语

在本次研究中,首先,教师根据Hyland(2008a)和Zhao(2013)相关理论,建立了适合本次研究的写作者声音分析模型及分析标准;其次,教师结合建立的写作者声音分析模型及分析标准对本次研究对象进行了较为全面的分析比较。整体来看,影响写作者声音的11个要素中,中心思想阐述、语气加强词、态度标记词、自我提及和写作者在场标记这5项要素对写作者身份的构成影响最大;而设问或对读者的直接发问这一要素影响最小。此外,除了列举的语言要素外,对非英语专业学生而言,影响写作者身份构成的重要因素还有语法、表意以及拼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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