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后最严重衰退来袭，世界经济爬得出深坑吗

文/王恩博

2020 年，世界经济遭遇二战后最严重衰退。2021 年，它能否爬出“深坑”，恢复元气？

中国社科院日前发布的《2021 年世界经济形势分析与预测》报告显示，这条道路上仍然问号重重，充满不确定性。其中，以下四大问题值得关注。

全球债台高筑怎么应对？

受大规模经济救助和刺激政策影响，2020 年全球政府债务水平大幅度攀升，且发达经济体政府债务水平上升幅度明显高于新兴市场与发展中经济体。

报告给出的一系列数字可谓触目惊心。

发达经济体政府总债务与GDP 之比从2019 年的105.3%上升至2020 年的125.5%，一年之内提高20.2 个百分点；政府净债务与GDP 之比从2019 年的76.7%上升至2020 年的96.1%，提高幅度也接近20 个百分点。新兴市场与中等收入经济体总债务占GDP 的比重从2019年的52.6%上升到2020年的62.6%，提高10个百分点，总体上超过60%的国际警戒线。

报告提醒，新兴市场与发展中经济体政府债务水平总体上升幅度虽小于发达经济体，但出现主权债务违约风险较大，特别是那些债务水平本来较高且继续大幅上升的国家。

各国企业也债台高筑。据国际清算银行估计，2018 年底至2019 年底，全球非金融企业部门债务总额与GDP 之比从92%上升至95.1%，2020 年一季度进一步上升至96%。

疫情暴发引起的经济衰退将大幅度降低企业收入，到2020 年底，全球企业债务水平还会大幅度提高。

不过，全球居民债务水平在疫情暴发后反而有所下降。由于疫情限制居民消费，同时政府救助缓解了居民收入下降，两方面因素导致居民储蓄增加，债务水平不升反降。

经济全球化是否退潮？

疫情之下，关于经济全球化是否“退潮”的争论再起。

社科院研究团队认为，由发达国家主导的、以生产要素在全球范围内高速流动和优化配置为特征的“超级全球化”已经退潮。但是，数字经济和人工智能的发展、新兴经济体参与全球治理能力和意愿的增强、发展中国家工业化进程及融入全球经济分工的客观需求等因素，将继续支撑全球化发展。

走进新时代的全球化将是什么样？报告认为，未来的全球化是多方力量相互博弈和权衡的全球化。具体表现为全球要素流动趋缓，区域内一体化程度加深，价值链数字化和智能化，在技术、市场、成本、竞争和政府等多方因素的权衡下，寻找新的稳态。

从市场看，以中国为代表的发展中经济体的国内市场不断壮大，将吸引跨国公司围绕终端需求形成新的区域集聚模式。从技术和成本看，随着全球要素禀赋格局的变化，全球产业链将在中长期呈现知识化、数字化和资本化趋势。从政府和政策看，安全导向在全球产业布局中影响增加，进而引导全球产业链的区域化和多元化。

美股还会继续熔断吗？

经历了去年初连续8 个交易日内4 次熔断的奇景之后，从去年4 月至年底，美国股市显著反弹。展望今年，美股何去何从？

报告认为，从经济基本面看，疫情对美国经济负面冲击非常显著，疫情暴发与经济衰退将导致美国上市企业业绩下滑，股市基本面严重受损。从估值来看，美国三大股指已快速回升，纳斯达克指数与标普500 指数再创历史新高，道琼斯工业指数距离历史峰值不远，这意味着美国股市估值要显著高于疫情之前。

但在社科院世界经济政治研究所党委书记姚枝仲看来，这种快速上升未必是好事。他提及，2007 年全球金融危机之前及2001 年互联网泡沫崩溃之前，美股市盈率均出现快速上升，该现象反映的一个基础是股价和世界经济背离比较明显，“这是一个比较危险的信号”。

报告同时指出，美国因疫情控制不力和社会政治现状产生的经济与政治不确定性仍将继续处于高位。未来一段时间内，美国股市波动性仍将上升，不排除在特定冲击下，美股指数再度大幅下跌可能，也不排除美股再度熔断的可能性。

国际直接投资前景几何？

疫情对国际直接投资的冲击在2020 年颇为明显。走进2021年，其前景仍然存在高度不确定性。

为了应对疫情而制定的特定贸易和投资政策，能否以及以何种方式退出仍然未知，投资者恢复信心和做出投资决策仍需经历时间考验。

报告举例称，需求严重收缩将对国际直接投资产生最直接和最强烈的影响；经济前景不确定性将抑制新的FDI（国际直接投资）计划；财务困境和流动性问题也限制了许多跨国公司投资空间。根据经济衰退严重程度，最初因封锁措施而被推迟的投资项目、正在进行或已宣布的投资项目都可能会被无限期搁置。

展望未来，从长期看，跨国公司将更加注重增加供应链弹性和关键产品的供应，更好地平衡成本节约和风险分散的战略，以应对未来新的外部冲击可能带来的新挑战。同时，东道国也会制定政策以实现关键产品自给自足，扩大战略产业生产能力。

报告预计，受疫情影响，国际贸易和国际投资将面临更严格限制。国际直接投资回流本国、区域化发展趋势加剧，全球价值链的地区转移与国内替代将同时发生，这些都给未来国际直接投资发展带来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