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墨
开始点灯
把我点进黑夜最黑的部分
并置身于其中
无论高处还是低处
我们各自敞亮自己
当光同时眷顾
祈福和赎罪
我们是它闪烁的语言
用你点亮了我
你成为我的火柴
用我照亮了你
我成为你的烛光
在十米远的百岁老邻居
像雪下在大地上
他安睡在白色的床上
这寂静并非死亡的供品
是要回到他父亲的怀抱
祈祷的牧师是这样讲的
在隔壁的九轶老邻居
次日也成为另一朵雪花
这下降的没有种子的花朵
落到大地而再次飞升
就长出天堂之树
超度的和尚是这样讲的
死亡是如此近的邻居
两个至交的老哥们
他们的出生不是同年同月同日
但相约在飞雪的凌晨
他们不约而同的终点
——是如此拥挤而虚空
呼——吸——呼
在如恍如惚之间
天地有无
呼——吸——呼
在来兮去兮之间
身心有无
而幽林簌簌吹箫引凤
在呼吸之间引出的你
是万有无限的空明
疯狂——任尔东西南北
朔风的本性并不是方向
是动用了暴力的动词
它选择了你和我无言的决绝
它选择了马路和过客的承受力
这些生与死的黄金
作为最后的挽歌
它已将自己速递到未来
一个陌生的世界
是灵魂深处的必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