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余琐谈

沈飞德

中央文史研究馆（以下简称中央文史馆）的成立是由毛泽东主席亲自倡议决策，成立时的名称“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文史研究馆”也是由毛主席亲自定名的；中央文史馆成立时的馆址北海公园的园中之园“静心斋”（又称为乾隆小花园），是由周恩来总理亲自选定的；中央文史馆首任馆长是著作等身的文字学大家、毛主席恩师符定一先生。

为纪念中央文史馆成立70周年，本期“世纪特稿”发表傅春然先生的《周恩来情系中央文史研究馆》一文。傅文开头就谈及政务院副总理董必武出席成立大会并讲话，对成立中央文史馆的意义、性质、作用及如何开展工作作了说明，提出了希望和要求。

1951年7月29日，董必武副总理在中央文史馆成立大会讲的第一句话是：“今天，我很荣幸地代表中央人民政府宣告政务院文史研究馆成立！”70年后我读董必武的讲话，深感它的文辞简约、朴实、达意，恰到好处，充分体现了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的法宝作用。

董必武在讲话中着重阐述因中央文史馆机构的特殊而作的特殊安排，就是为何要设立文史馆，为何又要直隶于政务院。他说：“研究文史，政府本应遵照中央人民政府组织法设立机构，隶属于政务院文化教育委员会。法定的政府机关的工作有文书期会的麻烦，有起居作息的定制，每日有程，每月有报，在一定的时期内要完成一定的任务。参与实际工作的人员，必须趋事赴工，不得违误，这对于年事已高的人是不适合的，尤其是对于中国式的年老文人不适合。”董必武又介绍了参加成立大会的馆员年龄情况：“年龄在六十以上，其中七十以上的有五分之一、八十以上的老人有三位，有一位年正九十岁，三十位的年岁总和是二千一百数十岁，平均年岁在七十以上，这可以说是自古以来罕有其匹的盛事。”他还说：“文史研究馆是政府组织起来的，供给廪食，使愿为人民服务的诸位先生有一定的工作场所，这些都是与香山九老、洛社耆英根本不同的；另一方面，这个机构，直隶于政务院，它与政府一般的法定机构不同，它的工作没有具体规定，只是在文史范围内各位可以自由选择对于人民有益的事业能为力的，各致其力。我想这是较适合于我国年老文人的一种组织。”

董必武的说法与流传的中央文史馆隶属国务院直接领导由来的故事是相契合的。据刘松林《符定一与毛泽东的师生情》一文（《世纪》2002年第1期）披露，建馆之初，国家有关编制部门按照文史研究这一工作性质，一度将当年中央文史馆划归在郭沫若为主任的文化教育委员会的领导之下，引起了符定一馆长的强烈不满，他认为中央文史馆只有毛主席和周总理才有资格领导，其他的哪个单位都不能管。有次符老参加周总理主持的宴会，当他看到自己的名签摆在文化教育委员会主任郭沫若之后，便拂袖而去，经周总理好言相劝，当即调整桌次后他才勉强入席。符老事后又亲自去找毛主席，陈述中央文史馆不能由文化教育委员会管的理由。结果，毛主席指示说，那就由周总理直接管吧。从此，中央文史馆隶属国务院的直接领导之下的格局一直沿袭至今。

我看了董必武的讲话，认为符定一拂袖而去的故事应在中央文史馆成立之前，确切地说是在筹备期间发生的。

董必武在讲话中还说：“文史研究馆的组织规程只有很简单的六条，并未规定它应负担何种具体任务。庄子云：其作始也简，其将毕也巨。文史研究馆的工作有可能发展的前途在。”1952年9月5日政务院第149次政务会议通过特令颁发《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关于设置文史研究馆的决定》，诚如董必武所预言的，全国各省、市和自治区文史馆像雨后春笋纷纷成立。 （2021年8月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