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mpera 绘画技法的程序简化与效果拓展研究

2021-11-12 18:34邱锡鹏
名家名作 2021年2期
关键词:底料布面肌理

邱锡鹏

一、Tempera 概念阐述

“Tempera”最早来源于古意大利语,意为“调和、搅拌”,后泛指一切由水溶性、胶性颜料为媒介剂绘制而成的绘画,通常也指鸡蛋等乳性胶结合剂组成的绘画。Tempera 绘画的特质在于速干、技法自由、亚光光彩、和谐悦目、色彩稳固耐久。Tempera 属于油画的前身,可以追溯到古希腊和中世纪,在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已经十分成熟,乔托、波提切利都是Tempera 绘画的大师。

二、Tempera 简化绘画基底制作与画法探究

Tempera 程序简化重要的一步就是制作绘画基底。这一步骤就是根据画面效果来设定,如果需要布纹效果就保留好平整的布面,在布面刮一层白乳胶,以避免布面绒毛带来的颜料难以一次性覆盖以及绒毛被毛笔搅拌形成不规则的肌理干扰画面,而且刮过白乳胶的布面摸起来会有颗粒分明的手感,画起来手感流畅利落。刮完白乳胶要打磨一遍,将麻布自身的绒毛和凸起打磨平整,保证颗粒均匀,如果需要粗糙肌理就要在布面上涂布底料。白乳胶与腻子粉可以混合成为较为细腻的底板和具有沧桑质感的绘画底层。较为轻柔的甲基纤维素Tempera 适合薄涂,较为粗颗粒的沧桑质感则要用黏土或海砂等材质,适合直接画法,肌理通常决定画面相当一部分效果,颜料使用在某种底层面前往往区别不大,比如丙烯、水粉、油画、矿物色粉在粗糙肌理上产生的画面效果是接近的,只是在光泽度上会有一些微差。

底料制作方法因人而异,需要一种统一的有色底子可以在底料中掺入水粉或者矿物色粉,如果需要多样化底色就要多做几种颜色的底子,保证画面后期不会出现难以堵塞的“白眼”,而且承担了画面肌理与色彩大框架的建构作用,大大提升了作画效率,节省时间的同时使画面产生许多“偶然性”,甚至有色底子上可以甩或者薄刷各色颜料,使底色本身就具备丰富的可读信息,增加了画面的“浓度”,提升作画效率。在刮底料过程中手法是多变的,有无数可能可以探索尝试,比如沧桑效果极强的大块面不均匀刮涂法和沧桑效果微妙的小刮刀小色块刮涂的办法,刮完底料后再用画笔揉搓的随意感肌理做法,干燥后敲掉局部的类似敦煌壁画的破坏办法等,具体效果是根据具体作品来进行预设的。底料刮完后通常是阴干,除非特殊效果需要,可以拿到阳光下曝晒得到类似开裂的肌理效果,但也要有一个度,避免过度曝晒导致脱落起皮等问题。好的绘画底层本身就是画面语言的一部分,而且通常不需要全部覆盖就可以出现很好的效果。

Tempera 媒介剂除了鸡蛋之外还有岩彩胶等,干酪素和甲基纤维素都比较烦琐一些,因为涉及温度、重量以及容积配比,还有化学反应,容易产生刺鼻气味,干酪素和鸡蛋乳液媒介剂需要加防腐剂或者食盐,不用的时候为了防止挥发可以将盖子盖紧,而且这样做不容易腐坏变味或者发霉。鸡蛋Tempera 亲油亲水,绘制过程中可以跟丙烯等水性颜料或者油性颜料结合,产生不同的画面光泽度。干酪素和甲基纤维素都涉及化学反应和配比,比较烦琐,较为便捷的媒介剂选择大大缩短绘画准备时间。

在笔触使用上,传统的色块方式和印象派色点的方式通常不太适合在这样的底层上绘制,容易粗糙艰涩不流畅,不像油画颜料在平整柔和的油画布上的手感和效果,作画效率也相对慢了很多。

底层材质在刮涂时采用转圈的方式和十字交叉的办法比较有利于后期创作实施,所以十字交叉的笔触比较贴合画面底层材质本身的肌理,作画时颜料可以适当较厚,局部可以采用薄涂法,比如打底色层和较为暗的色彩,这样即使看上去是沧桑古老的效果也不会显得凌乱。转圈的方式可以快速铺设颜色,手感和效果比较好,画面呈现较为规整的团块。程序简化主要体现在坦培拉媒介剂配制与直接画法方面。

三、Tempera 简化研究中的绘画素材思考

Tempera 绘画研究多停留在技法层面,即“怎么画”的问题,素材选取方面则鲜有提及,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画什么”,好的素材是一幅作品成功的一半,如何选取符合Tempera 材料的绘画原型变得非常重要,选择素材有几个标准:

1.有当代性,侧重构成感,有意味的形式感与色彩搭配。

2.具备事半功倍的细节与质感,比如铁锈、木纹、山石肌理等。

3.重视人物类型作品的动作选取,即“pose”选取或者设计。

Tempera 传统绘制方法比较耗时,程序简化表现在制作基底遍数和手法简化,还有直接绘制手法。效果拓展也表现在画作基底制作层面,砂纸、布面、黏土、腻子粉等材料可以实现人为不容易画出来的效果。素材选择方面如果考虑到文化属性这样的命题会使得作品具备更深刻的内涵,比如山石树木组合的中国宋代山水意境,人物动作的文艺复兴意味都会成为作品的亮点,增加作品“浓度”。人物形象选择更要注意气质,质朴或者学者气息或许更容易为作品赋予深邃的思想,这一点可以参考经典大师作品的动作设计与背景安排,保持古意又有意识带有现代气息,与我们的生活产生某种关联,甚至素材可以从公众号、朋友圈、引擎搜索、日常抓拍等渠道获得。最理想的是素材本身就具备简洁巧妙容易画效果好的特征,风景静物也是如此,而且有时候作品取材可能来源于多渠道,最后经过有机组合成为一张逻辑通顺的画。

四、关于Tempera 创作的创新与继承问题

有两个部分需要注意:

1.“影响的焦虑”不能忽略是推动艺术家继续创造的重要刺激,用到本文的语境里就是相对原创性(或者换个词叫独特性)对一部分较真的艺术家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它只对艺术家负责,所以跟名利等其他东西没太大关系。

2.创新在艺术创造中的程序里跟科学好像还不大一样,其包括艺术里的原生创新和组合创新。前者比如立体派,比如杜尚,是没路的地方开路,这个自古罕见,文章里说到的应该主要指这个。后者比如金农漆书,结合汉隶和魏楷,这个就明显是组合创新,也是个独创。再比如洛佩兹,那个写实技法并不特别,但是它结合了伯格森等人对时间的追问,洛佩兹的创作方法——数十年反复修改——使得本来简单并且落伍的写实技法获得时间感和哲学深度,这个也是原创,后一种原创相对容易往往不被视为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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