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旋律电影的意识形态研究

2021-11-12 19:05毕凯辉
声屏世界 2021年12期
关键词:个体

□ 毕凯辉

电影与意识形态关系

阿尔都塞在《意识形态和意识形态国家机器》中曾详细论述了意识形态对个体的“询唤”过程,并对意识形态的潜移默化性和对大众的效果的普遍性做出了确定的回答。在这个过程中,个体与实际生存状态形成一种想象关系,通过拉康精神分析学说上的“误读”剔除个体对主体的不满,从而服从于主体环境,并对其产生归属感、安全感。电影拥有的纪实与还原本性促使电影成为对现实生活的某种程度上的还原。由此观众在这个过程中将电影想象成现实并复现个体与实际生存状态的想象关系,意识形态再次在电影中发挥作用。但关于电影的意识形态还有一个需要重视的重要问题,即电影在发生作用的时候,它既作为一种媒介手段又是一种文化产物,同时还是一种教育的方法(在科教电影中此点更为明显),也就是说,电影同时具有传播媒介、教育、文化等多种属性的意识型态国家机器,电影的复杂性由此可见。

通过对中国主旋律电影和美国主流电影的对比确认,笔者认为两者电影中意识形态的范式有以下两点明显不同:

第一,资本主义国家因为经济体制的不同,其电影作为文化商品之上,更具有商品的商业属性,在利用电影对个体进行“询唤”的同时,经济利益是必不可少的重要因素。因此,其电影中便显示出意识形态深刻隐藏在对其商业元素的追求的背后,并借助西方传统的主流价值,即“人道主义”等,以简化资本社会现代化带给个体的去位置化、异化和道德败坏。如斯皮尔伯格的《拯救大兵瑞恩》中对瑞恩的拯救,显示出“人道主义”关怀的背后,一方面是对个体中心地位的提升,以完成观众对个人利益的想象性满足;另一方面,前去拯救的小分队,在国家强制意识形态机器的暴力性行为中,成为被“询唤”的个体,并在拯救的过程中传递国家意识形态中的主流思想,成为意识形态的“传教士”。

社会主义国家从建立初始,便将传媒视作喉舌极重视宣传性,因此在中国电影中,意识形态总是毫不避讳地出现,将全部个体以一种包容的姿态揽入其中。但随着市场经济的进一步开放,造成了一定程度上下层基础和上层建筑的落差,具体表现便是主旋律电影与商业元素之间的不融合。

第二,由于前文所说的西方电影商品属性的重要性,其电影的根本目的之一便是盈利,所以电影中大量商业噱头的包装和奇观景象的制造,以使个体在其营造的梦幻神话中沉浸,并毫无芥蒂地接受主流价值的洗礼。最经典的例子莫过于有“好莱坞梦工厂”之称的迪士尼动画,如《寻梦环游记》作为现实生活的深层映射,动画在有效缓解个体对意识形态抵触的同时,利用商业化和奇观化叙事,制造看点以获取经济利益。而中国的电影则在一定程度上忽视商业化的作用,造成一部分主旋律电影受众和票房的匮乏,如曾以红头文件来组织观众观看献礼片的行为,难以完成对意识形态的更进一步宣传。

中国电影中意识形态范式呈现的演变

1978年12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国开始实行改革开放政策,中国市场开始向外打开,大量西方的商品对中国市场造成了巨大冲击,主旋律电影由此提出。在本文中,笔者将主旋律电影的演变分为三个阶段,即改革开放最初主旋律电影的提出、主旋律电影的第一次以个人为中心叙事、新主流电影的提出这三个明显不同的意识形态范式。笔者认为,主旋律电影的演变是由于社会意识和社会需求的不断演变而造成的,以某个具体的时间点或是某部影片来确定过于武断,不利于从总体把握演变的流程及特征。

最初的主旋律电影。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电影产业毫不例外地受到影响。原来中央下放拍片名额,制片厂根据计划经费进行生产,不管盈利与否都由中央负责的制度渐显弊端,无法与好莱坞等西方电影鲜明的娱乐性抗衡。然而,由于市场的开放,电影的宣传作用和经济效用日益显著,电影作为传播力日益强盛的传播媒介,政治性异常显著。

1987年初,电影管理部门首次提出“突出主旋律,坚持多样化的”口号以针对在经济体制改革浪潮下为追求商业效益而粗制滥造的媚俗电影,“主旋律电影”等概念自此形成。由此可以看出,主旋律电影提出的重要因素,一是基于保护本国电影市场,抵制国内外粗制滥造影响带来的电影作品,以抵御来自西方经济的冲击;二是旨在借用电影的大众媒介作用,宣传党的思想意识形态,以保持国内政治、文化的稳定。因此,在诞生之初便带有强烈的天然的意识形态属性,如电影《周恩来》《焦裕禄》《孔繁森》《毛泽东》等。在题材上选取对党、对社会主义建设起到过重大作用的领袖式人物,进行艺术塑造,以期在新时期通过对典型英雄式、领袖式人物的塑造来唤醒个体对历史的记忆。就这一时期创作的题材来说,总体上呈现出多样化、类型化的趋势,但美中不足的是,缺乏对普通人、社会平凡生活的角度选取,导致在题材上不够接近个体的真实生活,使意识形态的表现显得僵硬。

新时期的主旋律电影。陈旭光2017年发表在《艺术百家》上的文章《中国新主流电影大片:阐释与建构》对《战狼2》进行解读的同时对比了《战狼》,指出两者同为主旋律电影中的差异,进一步对新主流电影进行了界定,并表明了与以往主流电影不同的地方,即主旋律电影的商业化、商业电影的主流化和艺术电影的主流化。本文意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在主流电影中头部电影的研究中发现两者的不同。

第一是人物的平民化,这在《我和我的祖国中》体现得极为明显。作为一部为国庆献礼的电影,《我和我的祖国》不同于《建军大业》等侧重于对重大历史人物的复现和对重大历史事件的描写,从生活在北京城的平民入手,以几个小事组合而成的叙事中,重新发现平民眼中国家的进步,直接效果便是形成前所未有的亲民视角,从小中见大,消除个体对影片中人物的疏离感,形成认同与个体对主体关系的想象。另外,影片中对小人物的描写也从细节入手,以自身平民的性格和时代中个体对主体的责任、认可形成剧情张力,完成了人物在抉择中的进步,在感染个体受众的同时形成对意识形态的宣传

第二是时空的错位被进一步消除和社会图景的全方位展现。《我和我的祖国》以及《我和我的家乡》都是以现代中国为叙事背景,以周边的事情为叙事张力,形成了对社会环境的真实再现,并通过好莱坞视听手法的运用,将个体与摄像机的视点进行缝合,创造了极度接近真实的银幕真实,使个体沉浸其中完成主体对个体的“询唤”。另外,集锦式的电影也在全方位展现社会图景的基础上,将真实感进一步加深,形成类似与中国传统画卷般徐徐展开的银幕社会,由此电影中的意识形态进一步隐藏,成为如春雨般无声且滋润的精神营养品。

中国电影中意识形态范式的出路畅想

自新中国成立以来,电影便成为无产阶级也就是人民大众的事业,中国电影毫无疑问应该成为真正的人民的电影,那便需要进一步确定人民在电影中的主体地位。首先是电影的商品属性决定了电影不该是阳春白雪的象牙塔中的禁忌,而更应该借用任何被人民大众喜闻乐见和主流的方式对社会生活进行阐述,以促进票房和口碑的双赢。因此,中国电影在进行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输出的同时,应用一种更软性的方式,以促进全球更大范围内对中国电影的关注和接受。具体则可进一步将普通人的生活展现出来,以促进人类共同的情感认同。其次是叙事的戏剧化。电影是为一门讲故事的艺术,因此电影是否好看成为评价电影价值的一个重要标准,但同样需要注意的是,电影与戏剧是不同的艺术方式,更因借助电影语言来完成故事讲述。中国电影的市场化发展与美国好莱坞的历史相比更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但中国电影表现出来的魄力让所有电影家都为之期待。我们需要向世界电影学习,取长补短来丰富中国电影的范式,让电影成为意识形态强有力的载体。

猜你喜欢
个体
组织合法性的个体判断机制
行为免疫系统对个体就医行为倾向的影响*
危化品应急个体防护装备配备与使用
关注个体防护装备
明确“因材施教” 促进个体发展
川金丝猴圈养种群繁殖能力与管理对策分析
中国个体电商征税制度构建
个体反思机制的缺失与救赎
How Cats See the World
个体车主:货运行业不好做 很多人谋求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