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亚 男
这不仅仅是一句音译的瑞士语。
锥形的发声,擦去时间的伤。
巧克力小镇,把一个爱情故事演绎得如此甜蜜。
昨夜的悲伤,被流水线融化掉。春天来造访,小镇,十指相扣。每一束光在我的身体里,都是一列小火车,载走孤独。
每天,我将歌斐颂音译播报。
中年的午后,甜托着日头。
一款婉约,剔除复杂。静水流深的巧克力小镇,不用水漫金山。
入口甜到心。
在爱情的城堡,我只顾坚定而执着地酿蜜。
与日俱增的热能的燃烧,镌刻在巧克力小镇。
歌斐颂不断升华。
一间民舍,在周末传递浙沪口音。
已经足以让四月的风多姿多彩。
野米饭围着一群人,保持着自然的风味。铁锅的品质有周末的恬淡。二楼的阳台正在调节心情。
仰躺的消息,面对花田的茂盛,我勾画出采花的人。
就在茶几上插着。
抹去城市的浮躁,拖鞋浜绝无仅有。
就如大云的一滴血,唤醒了我,灌溉我。
流水的下午,阳光缓慢。从我身体里释放出幸福。
幸好有你,打捞出尘埃里的我。
此生足矣!
是的,我采摘大地的质朴,用最纯净的阳光和最感恩的水,佐以笑声。
翻滚的米,是流畅的。
生动的菜,是天然的。
来大云,我们围坐在一起,就是时光的恬淡。
野火饭,一粒粒喜悦。
不虚荣,不炫耀,更不隐藏。米和米之间是自然的,菜和菜都得到天性的释放。天气和温差无关。
至关重要的是,心态。
真诚的米和自然的水,就是千言万语。
我可以不关心生死,但必须有爱。彼此余下的时光不多,五年,十年,直至终老。
野火饭,就是我的回归。
云之悠远,不是水决定的。
是你。
走了那么久,在笔直的这一段,云相拥,便有了仙气。
正应了我的朝思暮想。
这是大云,是浩荡的。
款式不是决定云道的宽与窄。有精致的张力和婉转的典雅。
体内的云和天上的云,都是我这一生必须珍惜的。
绵延,悠长,还有舒缓和平和。我伸手可触。
剥开水雾,不一定是云。
只有高处,心怀坦荡,我就接近了云。云无形,之道是有型的;之于神清气爽;之于峰回路转。是大云。
即便千里,也是同一朵云。
所有的光阴都搬运到西塘。
水是西塘的灵魂,从石皮弄一眼就认出,石皮是从前的石皮,而水不是,我也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
塞进我中年的身体的阳光和水,已经越来越少。
在西塘,就是接受阳光和水的洗礼。
我侧身挤进石皮弄,清脆的脚步声叩击着我的孤独。你走在前面,我不敢触碰你的眼神。身影荡漾。
我知道,你要的就是这静水流深。
一步一步化掉淤积在我体内的忧伤。
你拍照和微笑,与石皮弄形成的角度,刚好构成我与你的远与近。
我就是一块石皮,紧紧贴着你的呼吸。
在水上,嗯,就是水上。
建筑思想和灵魂。
一桨接着一桨把我送到你的面前。
你眼眸里的船,正在靠岸。
一盏茶等了很久。
有些回甘,并不是越等越浓。要的恰到好处。
不用说,茶的雄性和伟岸,在树上的时候,就造就了今天将江水越抱越紧。
丝绸的水面,乌篷船就是一枚盘扣。
扣紧这一天,乌篷船每天我都摇着迎接你。
乌篷船在水上行走,足以灵动和优雅。
而水,沉稳,不张扬。
不像我在山野看到的水,即便一小股,也是那么迫不及待地冲出去。即便遇到悬崖,也义无反顾。
我知道,有些水,那么急匆匆的,也是到不了大海的。
西塘的水,有乌篷船,即便舒缓,也充满了灵性。
乌篷船与水,彼此成就。
跃出水面。
石头堆砌的下午,刚好路过。
站在桥上,悠长的水,舒缓而绵软。乌篷船就在桥下,一把油纸伞穿过。旗袍上的蝴蝶欲飞未飞。
水花开在桥上。
一朵朵伞在桥上。
连接两岸的消息,仅需一个眼神,足以让西塘的夜晚穿越时空。
一块石就是一段往事。
我触摸到石块的温度,镶嵌到我体内,多么辽阔。
水就是石拱桥的生命。
桥给江南画龙点睛,于是灵动起来。
剪出一点水声。
剪出一片长廊和石皮弄。
临窗坐下,小声说话,不要惊动水和燕子,它们在筑巢。别惊扰我体内的忧伤,让光线在手掌心有足够的力量掌控明暗。
燕子是西塘的平衡器。它的叫声交涉了春天的脚步。
柔声细语的江南,燕子创造。
飞是江南的。
红润的声音,就坐在我身边。
我等着,那个十指相扣的下午,再次,来到西塘。
乌篷船不会失约。
桨声悠扬。燕子就在乌篷船的船顶,欲飞未飞。
是的,就在江南度余生吧。
等是一种心境。
以时间为岸。
一世,或许更久。
等在西塘,以你的慢,不急不缓的水流,乌篷船、石拱桥,决定了慢。我一笔一划写下,内心的澎湃和波涛汹涌。
来到西塘,我就得慢下来,缓缓地,从你指缝,叩击月光。
仰躺着啊,流水在我体内,是辽阔。
夜色包裹着西塘。
门扉斜靠着,看着流水,看着乌篷船,看着石拱桥。
窈窕的夜色,缓缓的。怎么还不靠岸。
这与飞机转高铁的差别太大了。
我身体里的那个立夏,分娩出春天与夏天。从上午十点到下午四点,一秒也没有分开。这就是一生。
滴答的心跳,就没再挪动。
小剂量的雨,听不到瓦片的疼痛。
天井里的石头,静默如初。湿漉漉的,一言不发。
我的脚步在前一晚的房间,迈不出来。绝望的墙,堆积着无眠,闪烁着雨的呼吸。
眼神走失。
弱小的雨,迷失的路,伞撑起的那段时光,已经瘦成了一炷香。
酒吧的狂欢吹灭了灯盏。
雨叠加在一起,还是孤独的。
愈来愈多的雨,不认识我。
进入到骨髓,还是不认识我。
西塘,接住一滴接着一滴的雨,满满的,再也无法溢出。
船在雨中,我在雨中,那么多人互不相识。
雨,与谁也联系不到一起。
她坐在蕾丝的夜晚,已经很深了。
流水湿过,风吹过。桨声穿上旗袍,从月色里探出头来。
墙上的影子如刀闪着古代的气息。
锁骨流动着绝世傲气。
恰如一柄剑,断掉流水的退路。
船到了她的屋檐下,水袖泛起波光。
此刻,窗外的唱词正在高潮部分。
落下一滴羞涩,颔首桅杆。桨啊,常年在水里,丝滑的质感愈来愈走不出胸腔的缠绵。此起彼伏,一夜未合眼。
西塘,佐酒的一碟眼波,深不可测。
从商场最真挚的一格取下来。
毫不犹豫就买了。
西塘,价值不菲。
你披在肩上,是我喜欢的样子。流水和白云赞美过,也羡慕过。
石拱桥,很典雅。
我从镜头里看,披风的颜色和款式都无可挑剔。
半遮半掩的下午,阳光很迷人。
流水发出的笑声也很迷人。
石皮弄和长廊,披在肩上,与长发一起飞扬。
牵着那个下午,走着走着,披风撩起,四目热泪盈眶。
很随意地披在肩上,风靡了整个西塘。
找了很久,按照导航。
临水的那个下午,红茶的味道不在舌尖上,心思在走神。
点一支烟,手机冒出的烟味,很忧伤。
茶发酵的过程,很考究。
而我的胃口,很受伤害。
静水流深,信奉至今。
茶馆仅仅是一个道具,我坐在临水的位置,看着一粒种子种在西塘的水中。
那就是来年我品的一片茶叶。
很小,运输热闹。
排了一排乌篷船。上船的时候,你去了另一只乌篷船上。
我们在共同的水里,彼此的直视,溅起了水花。
另一码头,在不远的地方等着。
石墩上斑驳的记忆很古老。
从乌篷船上岸的人,口音就是一道阳光,穿在身上,码头倒映在水中,很窈窕,也很古典。
绣在身上的蝴蝶,很迷人。
适合一个人走走。
对于西塘,一棵树在码头旁边开花。
芬芳的夜晚和码头,我们一前一后上岸,向左向右没有选择。
我在一杯茶里静坐,再也没有遇见。
向南的窗,停下脚步。
流水没有回眸,从窗下经过。我可以触摸到乌篷船的水纹。
旗袍的领口,发出红润的消息。
我斜靠着。
嗯,一言不发地看着流水和乌篷船。它们远去,绵延不断。篷和桨似乎很忧伤,退出我的视线,又进入到我的视野。
它们相同的姿态和形状,却有不一样的表情。
茶几上,地板上,绝对孤立无援。
高烧的一滴水,在几片茶叶的引诱下,变了味道。
一身疲惫,搂紧了夜色。
灯火里的西塘,那个客栈暂作修整。
门楣和旋梯,刚好盛下我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