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初见《雀之灵》,便为之动容与震撼。1986年在全国舞蹈比赛上,《雀之灵》以“前所未闻”舞蹈形式及富有鲜明地域民族特色的舞蹈被观众接受和喜爱。编排并表演这只独舞的杨丽萍老师也为此“一炮而红”,成为家喻户晓的舞蹈家,而在这26年后,一支唯美梦幻的《雀之恋》再次对人们进行了一场心灵和精神的洗礼。本文将对《雀之灵》与《雀之恋》这两支相隔26年的舞蹈,在舞蹈艺术主题、结构层次和思想感情层面进行赏析。
关键词:《雀之灵》;《雀之恋》;对比
《雀之灵》与《雀之恋》的创作灵感地皆是在中国的西北之都西双版纳,独特的地域特色和文化氛围为创作的这两支舞蹈增加了鲜明的民族韵味与地域风情,极具个性张力和艺术魅力。而杨丽萍老师对“原生态”和“衍生态”的清晰认知更是对大自然灵性生命的赞美和对地域文化、乡土文化的尊重。《雀之灵》与《雀之恋》在时下大多以人文社会生活为背景的舞蹈中极具创意和想象力。编创依然延续了傣族孔雀舞的形态特征,并以孔雀为原型进行创新,通过对孔雀日常生活的模仿,使舞蹈从平静走向起伏,从恬美走向高潮,将对自然的热爱与追求表现的淋漓尽致。用独特的方式把抽象意识转换为精神境界,从外在形态走向了内在精神,让观者看到了一只与众不同的“孔雀”。《雀之灵》与《雀之恋》不断随时间在“量”方面给人以温和的感染,在“质”方面给人以空前的震撼,让观者在感性的享受中多了一丝理性的思索。
一、《雀之靈》与《雀之恋》艺术主题对比
《雀之灵》与《雀之恋》都是大自然的孩子,舞蹈的艺术主题也必然要回归到大自然。《雀之灵》伴随着动听的丝竹音乐而起,静谧丛林中的潺潺流水,缓缓溢出于嶙峋的山石之间,透过草木与流水般的音乐一起登台的日光,慵懒地映射于舞台之上。光线映射的地方,是一只刚刚睡醒的孔雀细细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时而抬着头左顾右盼,旋转轻柔的身体,将音乐盛于指尖,在柔美的流动中迸发出生命的激情。轻灵欲坠。《雀之灵》是独舞,以曼妙婀娜的身姿展现出孔雀在苏醒之际的茫然与不知所措,又隐约透着对生命与自然的憧憬和无限的热爱。前期在轻巧优雅的音乐中,孔雀动作缓慢,舞蹈动作尽显少女般娇滴滴的羞涩,懵懂无知地看着身边空灵静谧的四周。音乐在灯光的渲染下开始起伏,充满少女心的孔雀逐渐将喜悦的心情流露,迈着自己高雅的脚步在如铜镜般的水面旁漫步,舒展自己迷人的羽毛,充满魅力的身姿在整个舞台上婆娑起舞:寻寻觅觅显好奇之心,嬉戏戏水彰欢快之意,俯身畅饮表愉悦之情,潇洒旋转呈绝美之境。整个舞蹈在随音乐的变化中达到高潮,孔雀在一阵欢愉以后彻底放开自我,展翅飞翔。《雀之灵》以创新的内涵与形式呈现出对自然对生命的热爱与追求的主题,用孔雀的唯美与高雅表现出“灵”与“肉”的深刻联系,同样用极具感染力的肢体动作彰显出自然之美,让观众仿佛置身于这美轮美奂的世外仙境。
《雀之恋》的创作,则是在《雀之灵》原有的主题基础上进行了巧妙的进化和升华,科技与舞蹈的完美结合,呈现出“1+1>2”的舞台效果,将“恋”这个主题字眼最大程度的展现在观众眼前。与《雀之灵》的独舞不同,《雀之恋》是双人舞,讲述的是一对蓝孔雀在神秘幽静的原始森林里,相互嬉戏、互表爱意,用忘我的表演诠释了生命中自然和纯洁的情感。舞蹈的开场音乐即带给人以恋爱小清新的感觉,舞台中央两只醒目的蓝孔雀,含情脉脉地相互凝视,尽显两情相悦。接着两人以柔美的身姿演绎出孔雀相互缠绵,侧耳倾听着对彼此爱恋的诉说,灵巧的手指在流水般的音乐中彰显孔雀的高贵气质,将《雀之恋》的恋爱主题推向高潮。舞台上惟妙惟肖的动作和表情,唤起了观众对爱的渴望与追求,舞蹈情节有起有伏,从静到动,由柔到刚,时而有缠绵悱恻之美,时而有激情四射之意,用无语的舞蹈动作给观众以澎湃的心潮,用绝美的曼妙舞姿给观众以窒息的美境,可近近聆听,可远远观赏,超感官的通灵享受将《雀之恋》最纯真的爱恋,在唯美、浪漫、细腻的舞台氛围中几近无死角地呈现在我们眼前。当《雀之恋》以“爱恋”主题在2012年春晚舞台呈现出来时,或许我们已然忘记此时的杨老师已经52岁了,但舞蹈中的孔雀更像她本人,对舞蹈艺术的追求依然像初恋般纯净,依然主动与忘我。
二、《雀之灵》与《雀之恋》的结构形式对比
结构形式是舞蹈的主要框架,《雀之灵》与《雀之恋》在诠释孔雀的形态之美时用了相似的结构与形式,在轻重分明的结构范畴内,加以大胆的形式创新。《雀之灵》的结构编排上充分发挥了她作为一个舞者的艺术表现能力,以舞蹈的情感结构来安排舞蹈动作,乐与舞相辅相成,通过手指、手臂、胸腰、肩、跨,充分发挥舞蹈的肢体灵活性与流动性,觅食、展翅、嬉戏,“抑扬顿挫”的动态呈现,似音乐,又似看到了生命的流动。升华了孔雀形象,塑造了一个充满灵性的“天外之雀”。在动静结合中尽显舞蹈的韵律和层次感,让观众看到了一只栩栩如生且动感十足的孔雀对生命与自然的追求。当然,作为一只独舞,《雀之灵》更侧重于肢体结构的表现,它没有像其他傣族舞蹈一样用夸张的舞蹈风格和动作去突显主题,而是在肢体结构方面抓住了它内外的动律和审美,通过灵活多变的艺术动作,让人感受到了舞台上那生命闪烁的光芒。
而《雀之恋》在结构形式上则表现出比《雀之灵》更加紧凑的结构特点和更具特色的艺术形式,通过舞蹈的情节结构、情感结构、心理结构来安排动作呈现。开场便以情感推进为依托,用一连串优雅的手臂动作展现出两只孔雀的情爱之意。整体动作既有紧凑感,也有层次感。用接近纯净自然的舞蹈动作全方位、多角度地展现出了《雀之恋》的结构特色,用几乎极致完美的艺术表现更鲜明、更深刻地塑造了出了《雀之恋》的形式标签。舞蹈的爱恋是无语的,《雀之恋》中的两只孔雀将彼此的爱恋带入现实,科技加持下虚虚实实森林梦境将最简单、最从容、最恬淡的爱演绎得无可挑剔。在似清潭流深的舞台上,将爱深深镌刻在彼此心中,不言,不语,却胜过最深情的告白。杨老师的舞蹈让我重新拾起了那份丢失已久的纯真,或许此时此刻,《雀之恋》已然不再仅仅是一支舞蹈,更像是我们生命里的律歌,给我们以最深刻的感染与激励。结构形式虽是舞蹈的框架,但并非舞蹈的枷锁,《雀之恋》便是那因结构形式而成功,却凌驾于结构形式之上的极佳作品,耐人深思,耐人寻味。
三、《雀之灵》与《雀之恋》的思想感情对比
舞蹈是一个舞者内心世界的外显,亦是舞者的灵魂,其中思想感情是一支舞蹈的內在线索,舞者在舞台上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都必须为表现舞蹈的思想感情服务,以求用鲜明细腻的情感流露为舞蹈的艺术表现加分。《雀之灵》与《雀之恋》便是通过各种艺术手段与观众达到共鸣。
《雀之灵》的思想感情凝结于一个“灵”字,自然的天地交合是为“灵”。空灵的舞台意境,灵活的舞蹈手法,在对自然的呈现中达到极致。“灵”字作为《雀之灵》的思想结晶,在舞台的呈现上就表现出对生命的热爱与和对自然的追求。从开场的舞蹈动作,即表现出了一只孔雀对身边自然事物的好奇,像一个天真的孩子,懵懂地观望着这未知的世界,左顾右盼,前瞻后仰,惟妙惟肖。将孔雀丰富的感情世界更加具象的呈现在观众眼前。《雀之灵》不仅拥有对传统傣族舞蹈的创新与改革,也巧妙的将现代舞蹈的元素和符号加入进来,配之以独特的舞蹈动律,使其“非同一般”。《雀之灵》以“孔雀头”的手姿,直观且明了,形象的描绘出孔雀在面对未知事物的肢体语言特点,身姿婀娜、举止轻盈的舞蹈艺术形象也仿佛将观众带入了西双版纳的原始森林里,去一起探索未知的世界。《雀之灵》的思想感情极具层次感和递进感,与开场时的好奇憧憬不同,舞蹈的高潮是对追求的升华,姿势的高低对比,身体的左右平衡,在节奏不断加速的转换中将对自我的放飞和对生命的狂热演绎到极致。《雀之灵》从淡泊抒情到超然释情,皆给观众以美好的感觉,孔雀作为舞蹈的主体“灵物”,炉火纯青情感表达,让观众叹为观止,一颦一蹙间将孔雀的“神”与“韵”展现在观众眼前,让观众深刻的领悟到自然的唯美。
如果说《雀之灵》的思想感情凝结于一个“灵”字,那《雀之恋》的思想感情则凝结于一个“恋”字,情感的相互缠绵是为“恋”,柔情似水,连绵不断。“恋”字作为《雀之恋》的主体思想感情,将整支舞蹈的动作紧密的串联起来,以纯净而神秘的原始森林为背景,在两只蓝孔雀的舞蹈间忘我地将生命升华,将爱情呼唤,以细腻的神情艺术将情感的纯洁藏匿于火热的追求之下。杨老师对雌孔雀的动作塑造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她用极其柔美的手臂在雄孔雀两旁徘徊伫立,伫立又徘徊,时而远,时而近,动作浪漫纯粹,将少女般对爱情既向往又羞涩的感觉表现在颤动的指尖,似潺潺流水,荡涤人心。《雀之恋》的开场即是两只孔雀对彼此爱的倾诉,这种敢于诉说、敢于面对的爱恋态度在舞间尽显无遗。舞蹈前期的沉静与安宁,像风花雪月下的一对恋人,用诗词歌赋表达着对美好爱情的满足,极具意境,亦美的让人窒息。而《雀之恋》的高潮,则尽显为逼疯狂之意,舞蹈动作的节奏加速,也让彼此的心跳加速,激情于你我之心,天地间唯此爱不负。《雀之恋》中将“恋”的思想感情以静衬动、相互绝妙的结合一次又一次将将舞蹈推向高潮,令人窒息,让人沉醉。
从《雀之灵》到《雀之恋》,从神性到人性,杨丽萍老师用26年时间续写舞蹈,续写传统,书写创新、书写自然。正如每一次舞蹈都是灵魂的舞动,这是灵魂与智慧的结合,在大千世界里,在如今物欲横流的社会中用灵性动物的视角与人进行沟通,与神进行对话,与社会进行交流。灵肉归一,形神一体。杨丽萍老师舞蹈以宽广的胸怀容纳进对世界的大爱,用灵性的舞蹈向世人们展现最纯粹的自然!
作者简介:顾文妍(1998.03.04),女,山东省泰安市,汉族,新疆艺术学院研究生 研究方向为舞蹈历史与文化研究,职称为学生,单位邮编83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