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流行期间青少年女性情绪问题及影响因素

2021-11-08 01:52袁晓菲周娇娇齐涵刘瑞冯媛陈旭王刚
临床精神医学杂志 2021年5期
关键词:毕业班情绪因素

袁晓菲,周娇娇,齐涵,刘瑞,冯媛,陈旭,王刚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自2019年底开始,继首发于武汉后,迅速在全国范围内暴发流行;COVID-19是继2003年重症急性呼吸综合征(SARS)之后出现的被定义为乙类、但按照甲类管理的重大传染病[1];其潜伏期短,传染性强,且人群普遍易感[2]。2020年1月底开始,全国各地陆续启动了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一级响应,并相继出台了严格的防疫政策,各地教育部门也发布了延迟开学的通知[3],建议学生居家防疫,远程教学。这些举措有效控制了疫情扩散,却可能会对学生的心理健康造成不利影响,尤其对处于青春期更容易出现抑郁、焦虑等情绪问题的女孩可能影响更大[4]。本研究对COVID-19疫情期间居家隔离青少年女性进行线上调查,探讨抑郁、焦虑等情绪问题的发生率及其影响因素。

1 对象和方法

1.1 对象

于2020年2月20日至27日在全国范围内(除西藏外)对11~18岁青少年女性进行线上横断面调查。

1.2 方法

1.2.1 调查方法 采用问卷星线上调查方式,问卷由研究者编制,页面简洁,易理解;在微信及朋友圈中采用滚雪球的方式发布,由符合要求的青少年女性完成填写。质量控制:填写问卷调查前的前言部分阐明调查目的及调研单位,每项均填写完成后才能提交。研究者检查提交的问卷,剔除不符合年龄要求、有明显填写错误、填写时间<120 s的问卷。

1.2.2 一般人口学资料及疫情相关调查 一般人口学资料包括年龄、性别、年级、疫情发生期间主要居住地、学校和班级性质;疫情相关调查包括父母职业及是否参与疫情一线工作、是否有熟悉的人感染、对疫情是否关注、学习、睡眠及体育锻炼时间等。

1.2.3 情绪评估方法 在线完成以下情绪自评。①流调中心抑郁量表(CES-D): Radloff于1977年编制,广泛应用于各类人群抑郁症状的筛查[5-7];评估过去1周的抑郁症状。由20个条目组成,采用4级评分,总分60分,>16分为存在抑郁症状[8]。②广泛性焦虑量表(GAD-7):Spitzer等[9]于2007年编制,主要用于各类人群焦虑症状的筛查[10],评估近2周内的情绪变化。含7个条目,4级评分,总分21分,>9分为存在中度焦虑症状。

1.2.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2.0统计软件;计数资料采用卡方检验,以例数(%)表示;采用单因素及多因素的Logistic回归分析影响抑郁伴发焦虑的因素;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研究对象一般情况及情绪问题评估结果

全国共有5 052名青少年女性参与调查,有效问卷4 805份。情绪评估结果:1 905名(39.6%)有情绪症状,归为有情绪症状组。其中1 651名(34.3%)有抑郁症状,6名(0.1%)有焦虑症状,248名(5.2%)出现抑郁伴焦虑症状。2 900名(60.4%)无情绪问题,归为无情绪症状组。

2.2 有情绪症状组与无情绪症状组一般情况比较

有情绪症状组平均年龄(15.4±1.8)岁,无情绪症状组平均年龄(14.8±1.8)岁。与无情绪症状组比较,有情绪症状组处于毕业班与未参与网课的比率更高,所在省份的确诊病例数<1 000例、不关注疫情、睡眠时间<6 h/d和锻练时间<30 min/d的青少年女性更容易出现情绪症状(P<0.05或P<0.01)。见表1。多因素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显示,低年龄(11~14岁)(OR=1.637,95%CI:1.433~1.871)、处于毕业班(OR=1.214,95%CI:1.049~1.404)、睡眠时间<6 h/d(OR=2.556,95%CI:1.910~3.421)和锻练时间<30 min/d(OR=1.633,95%CI:1.448~1.841)是青少年女性出现情绪症状的危险因素(P均<0.01);关注疫情(OR=0.441,95%CI:0.210~0.804)和参加网课(OR=0.689,95%CI:0.547~0.869)则是青少年女性出现情绪症状的保护因素(P均<0.01)。

表1 两组一般情况比较(例数,%)

2.3 伴与不伴焦虑症状的青少年女性抑郁症状阳性者特征比较

伴焦虑症状组平均年龄(15.6±1.7)岁,不伴焦虑症状组平均年龄(15.4±1.8)岁。与不伴焦虑症状组比较,伴焦虑症状组中处于毕业班、父母参与一线抗疫和睡眠时间<6 h/d比率更高(P均<0.01)。见表2。

表2 伴或不伴焦虑的青少年抑郁女性相关特征比较(例数,%)

2.4 影响抑郁症状者伴发焦虑症状的多因素分析

多因素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显示,处于毕业班、父母参与一线抗疫和睡眠时间不足6 h/d是青少年女性抑郁伴焦虑症状的危险因素,关注疫情是不发生焦虑症状的保护因素(P<0.05或P<0.01)。见表3。

表3 影响抑郁症状者伴发焦虑症状的多因素分析

3 讨论

女性青少年容易出现情绪问题。COVID-19疫情暴发对青少年女性的日常生活和学习产生了显著的负面影响,导致情绪问题风险增加。本次全国范围内涉及4 805名青少年女性的横断面调查发现,1 905名(39.6%)青少年女性在COVID-19疫情期间出现有情绪相关症状且情绪相关症状的出现与低年龄、处于毕业班、未参与网课、所在省份的确诊病例数不足1 000、是否关注疫情、睡眠时间和日锻炼时间显著相关。这一事实可能为从父母到政府的所有方面提供了重要信息,以便制定针对高危群体的干预措施。

2019年一项涉及124 060名中学生的Meta分析显示我国中学生的抑郁症状发生率为24.3%[11],明显低于本研究结果,分析其原因可能为:①本研究中仅纳入了青少年女性,国内外多项研究均表明青少年女性抑郁患病率要明显高于男性;②相较于男性,青春期的女性可能承受更大的压力,更容易出现悲观、消极、困惑的抑郁表现[12];③面对突如其来的COVID-19疫情,打破了既往的生活模式,对疫情恐惧、居家隔离后人际交往减少,饮食、睡眠及学习模式的改变,都可能会导致青少年女性出现更多的抑郁情绪。美国一项调查显示3~17岁的儿童青少年焦虑症状的发生率在7.1%左右[13]。李少闻等[14]研究表明,COVID-19疫情流行期间,陕西省居家隔离儿童青少年焦虑症状发生率为20%,均明显高于本次调查。可能与入组的年龄段、选用的评估工具、划界分选择的不同有关。

本研究发现低年龄和处于毕业班是青少年女性出现情绪症状的高危因素,年龄较小的青少年在面对来自生活和学习多方面的压力时处理情绪能力相对于年龄较大的青少年较弱,导致其较易出现情绪症状。与其他国家相比,中国的青少年在学业方面压力较大,这些均导致抑郁风险增加[15],而正处于初三、高三毕业班的青少年们可能面临更大的升学压力,更容易出现抑郁焦虑的情绪问题。

本研究发现睡眠时间不足和较少的体育锻炼与较高的情绪问题发生率显著相关,这些与既往文献结果一致。现有研究表明,短睡眠时间和抑郁症之间的关系是双向的[16]。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睡眠时间不足可能是青少年抑郁症状的一个前瞻性预测因素[17]。有研究表明体育锻炼是一种治疗青少年抑郁的有效方法,有望作为抗抑郁药治疗的辅助方法[18]。该研究指出每周进行3次轻到中等强度的体育锻炼,持续6~12周,可以缓解抑郁症状。因此,更应该关注居家隔离期间青少年的生活方式,促使他们养成良好的睡眠习惯,保持充足的睡眠,增加体育锻炼以降低不良情绪的出现。

本研究发现参加网课和关注疫情是青少年女性出现情绪问题的独立保护因素。为阻断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在校园内蔓延,教育部及各地教育厅均延迟开学时间,搭建网络平台,使学生在居家隔离期间能进行线上学习,尽量避免无法正常开学对学生的影响。在疫情流行期间,各大网络平台均会实时公布新冠肺炎疫情的最新报告,而如果不了解新型冠状病毒的相关知识,可能会让自己总感觉处于危险当中。李少闻等[14]的调查发现,总是认为自己处于危险当中是疫情期间居家青少年焦虑的主要危险因素。而适当关注疫情相关信息,正确学习新型冠状病毒的相关知识,可能减少恐惧感,从而降低抑郁伴焦虑症状的发生率[19]。

本调查优势在于短期内调查了覆盖全国各省市的青少年女性,样本量较大。但仍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本研究仅研究了青少年女性,且为横断面研究,因果关系无法追踪,基于本研究结果,应该对受COVID-19疫情影响的青少年女性进行更全面的持续跟踪随访,了解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发生时青少年女性的心理健康状况及影响因素,为制定更具针对性的干预策略提供依据。

总之,COVID-19疫情期间,抑郁焦虑情绪问题在青少年女性中很常见。年龄、年级、是否关注疫情、是否参加网课、睡眠时间及锻炼时间是影响情绪问题发生的独立因素。考虑到情绪问题的负面影响,COVID-19疫情期间迫切需要对存在情绪问题的青少年女性进行及时筛查和适当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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