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陋巷

曹曦元

看到“清风陋巷”，就知道这里绝对不是贪官污吏的住所。巷子中的石板十分陈旧，但几百年过去，依然干净如初。清风陋巷的灰石墙上镌刻着池馆水榭、藤萝翠竹，郁郁葱葱的柳树环绕四周，围着石条拼接的框子，细细观摩，墙角还雕镂着精致的假山怪石、梅兰竹菊。放眼望去，深巷中每一面墙皆是如此，部分受岁月磨洗，战火连年，已是残垣断壁，院墙的破洞已无人打理，透过满院荒草看建筑，映衬着四周的青砖绿瓦，只是这座房屋“上雨旁风，无所盖障”，成捆的茅草扎在梁上，很久没有更换，落了蛛丝尘网，拖著冗长的尾巴。柱头绘着饱学之士、百代文宗，色彩却依然清晰，可谓是“繁华虽少减，高雅亦足奇”。内院的木墙上贴着半张浸水的黄纸，仔细查看，才知是光绪二十九年贴发的布告，可惜其他字都已经化为乌有，无法辨认，唯独“清正廉洁”还依稀可见。我骤然想到，一个世纪之隔，在清朝，有无数像梁启超、康有为这样凤鸣朝阳的有志之士，他们曾多次因为自己的正直而被迫害，有的英勇就义，有的被贬远方。现在，不饮盗泉、材茂行洁依旧是君子修身的法则。

大概这就是中华传统的美德吧。

驻足已久，忽而被一声犬吠打断，才继续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