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具中化学质量安全问题及对策

宁云才，程楷文，侯家萍，张赛楠(中国矿业大学(北京)管理学院，北京 100083)

0 引言

文具是学生学习使用的日常用品，人们在选购文具时越来越关注其质量安全。本文描述了目前我国文具产业的概况，探究常用文具中的危险化学物质，结合浙江省文具企业的问卷调查结果，分析文具质量安全问题，并在不同方面给出针对性的政策和建议。

1 我国文具产业概况

我国是文具生产大国，2019年我国文具进出口贸易总额达5 578.63亿元，占全球文具贸易总额的60%以上。我国文具相关企业8 000家以上，生产企业中销售额高于1 000万元的仅占10%，而年销售额能达到10亿量级的仅有4家。文具产品消费市场主要集中在沿海地区，其中70%左右集中在广东、浙江、江苏；浙江省文具企业集中于温州、宁波、义乌，以笔类制品为强项，宁波更有“中国文具之都”的称号，产品出口全球120多个国家和地区[1]；广东省的代表文具企业主要集中于汕头、潮阳、深圳，以塑料制品为优势。近年来我国文具市场的交易额如图1所示，从2016年开始明显下降，并于2019年呈现小幅上升[2]，下降的原因可能主要来自于电子设备的普及。但是据全国教育事业统计结果，2020年，全国共有各级各类学校53.71万所，在校生2.89亿人，以学生为代表的文具产品主要消费者群体规模仍然巨大，加之未成年人受有害化学物质影响更大，文具产品的质量安全依旧是我国持续关注的焦点。

图1 2015-2019年我国文具市场成交额(单位：亿元)

在我国文具市场繁荣的背景下，仍存在行业进入门槛低、中小微企业众多、代工生产为主、缺乏品牌消费观念等特点，文具质量的参差不齐已经成为遏制产业发展，威胁学生健康的关键问题。据国家市场监管总局数据，2019年全国各部门加大对玩具、文具、校服、报道原材料等4类产品专项整治力度，重点检测学生文具中的苯系物、可迁移元素、游离甲醛超标等化学性危害[3]，共查出假冒伪劣产品9 129批，“三无”产品4 923批，召回缺陷玩具、文具共123万件[4]。根据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缺陷产品管理中心网站统计，2019年到2020年我国内销文具召回共计59起。其中，召回类型主要为笔类(52.73%)、纸品本册(21.82%)、橡皮擦 (9.09%)、修正液 (3.64%)等。召回原因统计如表2所示，涉及的危害类型包括窒息、化学危险、视力伤害等，其中化学危险占比25.42%。2019年5月，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发布通告指出，针对文具用品安全标志不规范等问题将发布一批国家标准，保障儿童健康安全[5]。

表1 2019—2020年国内文具召回危害类型统计

2 常用文具产品化学质量风险

2.1 书写笔和橡皮擦中的邻苯二甲酸酯类

邻苯二甲酸酯类增塑剂是塑料中用量最大的添加剂，是目前应用于书写笔和橡皮檫中最广泛的增塑剂，约占全部增塑剂产量的75%。它们用作增塑剂，主要用于聚氯乙烯材料，能使硬塑胶变为有弹性的塑胶，起到增塑剂的作用，被普遍应用于玩具、食品包装材料等数百种产品中。邻苯二甲酸酯类不稳定，易从塑料制品中转移至外环境，会危害男性生殖能力，促使女性性早熟，增加女性患乳腺癌的几率。邻苯二甲酸酯也是一类环境雌激素，具有生殖和发育毒性，尤其邻苯二甲酸二异辛酯(DEHP)和邻苯二甲酸丁苄酯(BBP)被国际癌症研究中心列入致癌物名单，它们在人体和动物体内可产生类似雌性激素的作用，干扰内分泌，甚至可能导致致癌症，导致畸形发育，导致基因突变。

一些企业为了生产出质地柔软、色泽鲜艳、气味芳香的橡皮擦产品，尤其是聚氯乙烯橡皮擦，在生产过程中通常会加入大量的邻苯二甲酸酯类增塑剂。许多儿童在使用时会不自觉地将橡皮擦放入嘴里咬，用手将橡皮屑擦去或用口吹掉，很容易将邻苯二甲酸酯粘附在皮肤上或吸入口中，影响儿童的生长发育，严重的可能导致重大疾病风险。

2.2 书包中的短链氯化石蜡

短链氯化石蜡常用于各类产品的阻燃，广泛应用在塑料、纤维等工业领域作增塑剂，织物和包装材料的表面处理剂，粘接材料和涂料的改良剂，高压润滑和金属切削加工的抗磨剂，防霉剂、防水剂，油墨添加剂等。短链氯化石蜡被归类为持久性有机污染物，并且具有生物毒性，影响系统和生殖系统，对水生生物具有高度毒性，被视为一种可能的致癌物质，而且其化学性质并不稳定，易分解出氯化氢气体，对人体及环境均有危害。

调研分析得知，跟同类增塑剂相比，氯化石蜡的价格低近50%，而且其增塑效果比同类产品更加，性价比更高，而且添加后，可以让书包的外观和手感更加吸引消费真，导致书包中存在短链氯化石蜡的暴露风险，有毒物质可经头发呼吸道进入身体，从而对学生的健康造成损害。

3 文具中化学质量安全问题及原因

3.1 有害化学物质限量标准的缺失

我国文具标准制定归口管理单位之间交叉分工不明确，相关标准不成体系、质量参差不齐，部分标准之间存在冲突或直接照搬国际标准，可操作性差[6]。目前文具相关现行标准共计99项，包括10项国家标准、73项行业标准、15项团体标准[7]。《学生用品的安全通用要求》作为唯一的强制标准，从2008年起对锑、砷、钡、镉、铬、铅、汞、硒8种可迁移元素实施限量，至今仍然在我国文具产业发挥重要作用。在2020年的修改中，该标准提高了彩泥中8中可迁移元素的限量要求，增加了对彩泥的中游离甲醛、液体胶中的丙烯酰胺的限量管控，明确并扩大了标准使用的文具。但与欧盟限制19种可迁移元素相比，我国现行文具标准中安全要求、安全性能应控制的范围及安全限量依旧明显滞后[8]，造成“毒文具”事件的邻苯二甲酸酯、多环芳烃等大批重要有害化学物质均未实施限定标准。另一方面，该标准并未区分学龄前儿童以及中、小学生，导致产品质量参差不齐，在使用对象为学龄前儿童和小学生的情况下，安全隐患风险上升[9]。

通过我国和其他国家制定的标准对比发现，国外的标准在文具分类和应用细化场景做得更胜一筹，我国制定的国家或者行业标准都是近些年开始兴起的，存在着种类不够齐全，应用场景不够细致等问题，例如办公设备的标准还没有进行更加细致的制定。德国、日本、法国和英国作为文具行业标准制定的领军国家，值得我们去学习和研究。

3.2 消费者风险意识不足

消费者风险心理分析是从消费者对风险的认知和规避角度，对消费者的风险厌恶程度进行分析。本文对343位文具消费者的风险心理展开了调查并利用SPSS软件进行了信度分析，结果显示样本数据的标准化科隆巴赫α指数为0.794，如表2所示，并且所有变量对应的删除项后克隆巴赫α系数都低于整体系数，说明问卷结果具有较高的可靠性与真实性。

表2 消费者问卷信度检验结果

调查结果如图2所示，评分越高说明消费者对限量风险的重视程度越高，但我国文具消费者的风险心理评分集中于(2，3.5)之间，风险意识相对不足。其中，我国6.71%的消费者表示从未考虑过文具产品的质量风险，还有22.74%表示很少考虑。此外，35.28%的消费者无法说出文具中可能存在的任何一种有害化学物质。当发现购买的文具出现质量问题时，16.03%表示不会采取任何措施。消费者需求是影响企业供给产品的重要因素，当消费者群体并不关注产品质量时，企业在利润最大化的目标驱动下，必然缩减为保证产品质量而产生的部分成本，从而增加产品出现质量问题的概率，但如果消费者对问题产品放弃维权，就会导致新一轮的恶性循环。

图2 消费者风险心理分析结果

3.3 企业化学物质检测投入不足

通过对14家大型、13家中型和6家小型文具企业的问卷调查发现，第二章所提及的化学物质在其生产的文具产品中，占原材料比重大都为40%～60%，极大地增加了文具使用的风险。企业很少关注化学物质的化学限值，采用的限值标准不一，影响文具产业质量安全生产。除此之外，多数企业未对化学物质迁移量进行检测，少数企业也只是在中国国内进行低于1%的送检比例进行粗略地检测。相关学者和研究人员也已经研究出可替代的化学物质，能够大大提高生产质量安全，但是多数企业考虑到成本问题，并未大规模投入使用。

为探究成本问题，选择分析原材料成本、固定成本、专利和研发成本、员工培训成本、原材料成本、工艺成本、检测成本和销售费用成本这七种类型的成本在限量变化中的重要程度，在调研的企业生产商打分的基础上，结合采用层次分析法[10]进行重要程度分析，分析过程如下。

反思阶段涵盖了STEAM教育中的五门学科，实现学生核心素养的融合发展。教师引导学生思考发现了什么？学到了什么？用了什么科学原理？使用了哪种工具？表达对本次课程所涉及知识的观点，分享对本次课程最感兴趣的地方。学生巩固知识，完善了认知结构，培养了批判质疑精神、勤于反思精神以及实践创新精神，从文化基础、自主发展、社会参与三大方面发展六大核心素养。

(1)构造判断矩阵

判断矩阵是表示本层所有因素针对上一层某一个因素的相对重要性的比较，aij表示指标ai与指标aj重要性比较结果，并且aij与aji互为倒数，比较结果通常采用1—9标度法标记，尤其可得判断矩阵A：

(2)计算权重值

计算判断矩阵最大特征根λmax的特征向量u，经归一化后记为wi：

由此可得权重：

(3)层次单排序

层次单排序是指，就上一层某一因素来说，本层次各因素的重要性排序。对于判断矩阵A，计算得出满足Aw=λmaxw的特征根与特征向量。

(4)一致性检验

先得到一致性指标CI：

通过表4查找n值对应的平均随机一次性指标RI，计算相对一致性指标CR:

表4 平均随机一致性指标

通常认为，当CR≤0.1时，判断矩阵具有满意的一致性；当CR＞0.1时，则需要对原判断矩阵进行调整直至符合一致性标准为止。

(5)结果分析

根据三位企业负责人及顾问对七种类型成本的重要程度调研，运用层次分析法得出七种类型成本的重要程度，如表5所示。

表5 七种类型成本的权重 单位：元

结果显示，企业投入成本重要程度排序为销售＞原材料＞员工培训＞专利科研＞工艺＞检测成本，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企业对化学物质在生产制造过程中含量限值的问题并不关注，仅投入了很少一部分资金用于产品的检测，缺少这部分的检测就会导致更多残次品和有毒有害的文具售出，一旦流入市场就会危害到还在发育中的青少年的生理健康，可能会导致更加严重的疾病问题。

3.4 监管部门监管力度宽松

每年的质量抽检和文具召回情况，监管部门都会向社会予以公布，但是缺乏后续的跟踪调查和对“点名”企业的督促和整改，导致出现只查不改的情况。企业不整改，监管不到位，报道不及时，信息不更新，造成一系列的不良后果。

4 结论及建议

4.1 完善文具相关限量标准

加强标准化基础能力建设，有序开展标准化工作，增强标准对学生用品行业发展的支撑作用。鼓励专业人员对文具中可能存在的有害化学物质展开广泛研究，将其他可迁移元素、邻苯二甲酸酯、多环芳烃、乙苯、甲醛、致敏芳香剂等有害化学物质的限量纳入强制执行标准，扩大安全标准覆盖范围。提高现有化学物质限量标准，适应学前教育广泛普及的时代发展现状，保护学龄前儿童的学习安全。另外，根据文具产品种类繁多的特点增加文具产品检测方法相关标准，提升检测结果的准确率。

4.2 推广文具安全知识

加大文具化学质量安全宣传，号召幼儿园、中小学校开展专题教育讲座，同时提升在校学生和家长的文具风险认知，提醒文具消费者在购买前主动进行质量评估，购买合格产品；使用前仔细阅读说明书和注意事项，避免啃咬等危险行为的发生；发现问题及时展开维权，共同监督文具行业质量发展，倒逼文具企业提升产品质量水平。另外，相关监管部门应积极搭建信息服务平台，提升文具质量安全投诉的便利性，利用公众号、小程序等便捷途径缩短消费者维权时间成本，提升维权效率。企业增加监管检测投资

4.3 企业增加检测投资

企业作为生产用品的供应商，在考虑自身利益的同时，也应考虑到消费者的利益，在该检测环节要不折不扣地进行化学物质的限值检测，严格按照国标、行标或者集团标准进行检测，增加检测投资比例，加强检测宣传，一方面能够提升企业自身的安全属性，另一方面也能提高企业在消费者心中的信誉度，占领消费市场，实现一举多得的良性循环。

4.4 监管部门加大监管力度

对于学生文具产品加大销售环节质量监督。学生文具生产工艺相对简单，企业入行门槛低，以小企业居多，建议从销售环节加强监管。同时，随着电商的迅猛发展，网上销售产品的监督抽查力度也不能减弱，做到“两手都要抓”。为了保证学生文具产品质量安全，建议将学生文具纳入产品自愿认证范围。对满足要求的学生文具产品要加印认证标志，以便于消费者识别和购买到被认可的安全产品，增加对选购的产品安全性的信心。

5 结语

综上所述，监管部门出台相关政策、加强监管、建立文具产品中危险化学品的检测方法、完善标准体系；消费者增强风险意识；企业担当起质量安全的责任，才能把文具中危害化学物质产生的风险降到最低，助推国内文具产业蓬勃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