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浩峰
群贤堂今昔对比。
当2021年第一缕金风吹拂起来的时候,上海虹梅南路5777号华东师范大学闵行校区东门,变了模样。新建成的东门,亦赋予了一个新名——大夏门。
门虽是一座新校门,却寓意着故有的精神文脉之传承。如果回到中山北路校区,在丽娃河畔的校史馆内,则能看到华东师大建校初期位于中山北路的老校門。如今的大夏门,其形貌就是从这座自大夏大学时期就矗立于此的校门而来。
“为普及与提高人民大众的科学水平而奋斗,为培养优秀的师资迎接文化建设高潮而努力”,1951年10月16日,在原大夏大学思群堂的主席台两侧,挂起了这样的标语。主席台上方,则悬挂着“华东师范大学成立暨开学典礼”的巨大横幅。全校一千多名师生兴高采烈地聚集在这里,见证了这一盛大庆典。
从1951年10月16日算起,华东师范大学建校整整七十年了。而假若追根溯源的话,这一文脉可以追寻到1879年的圣约翰大学,至今已经142年……
如今,华东师大校长、中国工程院院士钱旭红在70周年校庆前,提出“新文科建设无法回避‘李约瑟之问和‘钱学森之问”。所谓“李约瑟之问”:尽管中国古代有诸多贡献,但为什么科学和工业革命没有在近代中国发生?所谓“钱学森之问”: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在钱旭红看来,此二问,到了中国该真正正视,并找到答案之时。文科不回避,理工科自然更不能回避。钱旭红甚至举了1956年毛泽东所说:“过去人家看我们不起是有理由的。因为你没有什么贡献。……那就要从地球上开除你的球籍!……(中国)对人类的贡献是不符合它的人口比重的。……中国应当对于人类有较大的贡献。”这是伟人对中华民族的期盼。
从1951年10月16日算起,华东师范大学建校整整七十年了。而假若追根溯源的话,这一文脉可以追寻到1879 年的圣约翰大学,至今已经142年……
华东师大党委书记梅兵,则在建党100周年、建校70周年这个特殊年份的教师节主题活动中如此讲到:“希望华东师大全体教师站在新百年、新七秩的起点,面向‘十四五规划和新一轮‘双一流建设任务,传承前辈大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教育情怀,潜心治学、淡泊名利的职业操守,诲人不倦、育人为乐的师者风范,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人生境界,努力成为传播知识、传播思想、传播真理,塑造品格、塑造品行、塑造品味的‘大先生,更好地承担起培养担当民族复兴重任的时代新人的历史使命。”
1924年,厦门大学爆发学潮,三百多名师生北迁上海另组新校,定名为大夏大学。
日后将马克思巨著《资本论》最早的中文全译本奉献给中国人民的郭大力先生,就是这三百多人中的一员。他1923年考入厦门大学学习化学。到了上海后,在大夏大学转而攻读哲学,并研究起马克思主义。
有人认为,“大夏”系将“厦大”二字颠倒过来的意思。在华东师大出版社2014年出版的《大夏大学编年事辑·序》中,时任华东师大校长、现为上海市副市长的陈群则写道,大夏大学,“寓‘光大华夏之意,并以‘自强不息为校训”。
中国自近代以来,兴办大学。大学的前途与国家的命运总是息息相关。大夏大学兴办伊始,王伯群董事长、马君武以及欧元怀副校长积极奔走,筹措经费,延揽名师。由于这些当时中国知识界、教育界精英之努力,大夏大学的发展走入正轨,成立文、理、法、商、教育及师范专修科,之后又增设幼稚师范科、体育专修科、盐务专修科等。邵力子、夏元瑮、郭沫若、田汉、吴泽霖等一批学者名流先后到大夏任教。1930年,大夏大学在中山路、梵皇渡路(现中山北路)开辟新校区,相继设立并逐步扩充了教育研究室、社会学研究室、动物心理实验室、工业化学室、土木工程实验室等一系列实验室。
这一时期,大夏大学培养的学子,有所成就者也颇多。其中,大夏大学首批学生之一吴亮平,自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留学归来,翻译出版了恩格斯著作《反杜林论》,首次把这部重要的马克思主义著作介绍给中国人民。《反杜林论》被称为“马克思主义的百科全书”。毛泽东曾说,吴亮平把马克思带到中国,是第一代马克思主义理论翻译者,赞其为“其功不在禹下”。
1951年7月,华东军政委员会教育部宣布以大夏、光华两校合并成立华东师范大学。
1951年10月16日,华东军政委员会教育部部长孟宪承宣告学校正式成立。
然而,随着日寇侵华,上海沦陷,特别是中山路校区多次遭日寇炮火轰击,损失惨重,学校不得不西迁庐山,又迁贵阳,再迁赤水……办学条件异常艰苦。
国家有难,大学处境大多如此。譬如1925年6月,在五卅惨案后,由退出教会学校圣约翰大学的570余名师生所建的光华大学,在日寇侵华后,校园全被炸毁不得不将学校一拆为三——对外改称“学社”办学,以此躲避向日伪登记;商学院则西迁四川成都。
抗战胜利之后,大夏大学得以在上海复校。光华大学上海本部得以恢复。可办学处境也多艰难。无论是大夏大学的“光大华夏”之寓,还是光华大学的“光我中华”之意,其微光只在苦苦支撑中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