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独特气质的中国“当代舞”

孙百合

20世纪末期，中国的舞蹈艺术从最初的中国民族民间舞、中国古典舞、芭蕾舞三大样，到在中国舞台上拥有一席之地的现代舞，然后发展出承载着多种舞蹈样式的新舞种——“中国当代舞”，自此形成了在中国舞蹈比赛中常见的五大类。中国当代舞对于我们来说，既熟悉又有些陌生，说熟悉是因为我们都有看过当代舞作品，都有参与过当代舞表演的经历，说陌生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弄清楚它从哪里来，它是怎么发展得如此迅速，它又是为什么那么深得人心。

一、中国当代舞的出现

中国舞蹈界关于当代舞的时间界限至今并没有一个较为明确的划分。但是，有一个普遍认可的说法是，“中国当代舞”形成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而我们能够确定的是，它是1998年在北京所举办的首届中国舞蹈“荷花奖”中，出现的一个前所未闻的新面孔，当时它还未叫“当代舞”这个具有时代性的新名字，而是集体将它定名为“新舞蹈”。打开这段舞蹈史的大门能够看到，“新舞蹈”并不是横空出世的，它深受多种现实、历史原因的影响。冯双白先生说：“中国现在所谓的当代舞其实是对吴晓邦“新舞蹈运动”的延续”。如此看来，我们应该可以将吴晓邦先生“新舞蹈艺术运动”看作为1998 年“新舞蹈”的萌芽。吴晓邦先生在“新舞蹈艺术”中提出“为人民而舞”“为人生而舞”，以现实的题材作为内容，提倡用舞蹈来反映现实人生的欢乐与苦难。“新舞蹈”在很大程度上继承了这种围绕着现实生活创作的属性，它是对吴晓邦先生现实主义的创作道路与方向选择的延续。20世纪80 年代正是中国舞蹈事业发展的高峰期，各类舞蹈比赛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又受西方现代舞及其他外来文化的影响，舞蹈编导们逐渐追求个性自由，有些创作已然发生在各舞种的边缘地带，使得这些舞蹈作品没有办法归属分类。“新舞蹈”种类的出现，看来是一个发展的必然结果。

约2001 年舞协的一次专题研讨会上，各专家对大量突破传统舞种风格的新作给予了肯定，并在分析了西方“当代舞”概念内涵的基础上，提出将“新舞蹈”更名为“当代舞”。这一提法主要是想以此来给那些无法定义的优秀作品，一个展现自我的平台。这之后2002 年5 月第三届的中国舞蹈“荷花奖”比赛中，就运用了“当代舞”这一新名字，也因这一舞种的确定，中国当代舞作品犹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而出。可以看到“荷花奖”中“当代舞”的确立，给了那些无处安放的舞蹈作品一个安身之处、栖息之所。

二、中国当代舞的发展

不论是吴晓邦先生的“新舞蹈”，还是1998 年首届“荷花奖”的“新舞蹈”，抑或是2002 年更名为的“当代舞”，它们都有着共同的特征就是扎根于现实主义，反映的是现实生活。“当代舞”贴近生活、贴近实际，并且能够感应时代精神，表现现实生活的主题是它最重要的艺术特征。自“当代舞”这一新舞种在比赛中拥有一席之地后，大批优秀的现实题材舞蹈作品开始问世。

20世纪90 年代初，当代舞一直是部队舞蹈的独秀，在这一类别中占据着主要地位，但从21世纪开始，东北师范大学的舞蹈创作成为中国当代舞的另一支主力。从《进城》《返乡》展现出的人情关怀，始终把人民群众及他们的生活置于创作中心，让真实感与历史记忆同在。大量叙事作品的出现让“叙事”成为东师的创作标志，同时，也占领了中国当代舞创作领域。东师作品唤醒人们对于历史的铭记，以真实可信的故事去了解故事背后的事件。舞蹈有着振奋人心的力量，东师作品有着潸然泪下的感动，不知能否这样说：当代舞将舞蹈作品、社会缩影与人们的内心情感、精神世界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三、当代舞反映当代社会现实问题

“现实题材的真正可贵之处在于触碰现实”。当代舞有别于其他舞种的特征之一，就是能够通过人物角色塑造、叙事情节发展、肢体动作语言来反映社会现实问题。尤其是在近几年的中国舞蹈比赛中，当代舞作品逐渐真正的碰触到现实中的问题。比如，第十届中国舞蹈“荷花奖”当代舞作品《回家》，用舞蹈的力量来呼吁全社会对于走失儿童家庭的关注，唤醒每个人心底的正义感与正能量，发挥了舞蹈宣传教化的社会功能。

从观众的角度来看当代舞的确离现实社会很近，最重要的是看过一部作品能够引起人们对社会热点问题的反思。观众都是生活在当下现实社会中的人，这样的作品从观众的心里来看是具有实际意义的，或者说是感同身受。正因为身处于当下，所以，对舞蹈所反映的这些社会问题也就有着深刻的体会，这也是能够引起观者情感共鸣的支点。而这一部分可能是中国古典舞、中国民族民间舞所难以承担的。当然，不否认现代舞也可以反映当下社会问题，它对现实题材的关注也不比当代舞少，甚至更多。但又不得不承认的是，现代舞的表达太过抽象、隐喻，注重形式，所以，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大众直呼“看不懂”。当代舞则更加清晰、直白，让人不用太费心思就能捕捉到编导的创作意图，强调内容。观众对于舞蹈欣赏的最低门槛就是“看懂”，当代舞无疑拉近了舞蹈艺术与生活、大众之间的距离。

四、中国当代舞发展的前景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艺术作为“社会思想意识”处于观念上层建筑中，这也说明舞蹈的发展必然会受到政治、经济等因素的影响。反过来，舞蹈艺术活动及作品又能够反映这一时期的精神思想、社会现实等。国家领导人指出，文艺创作要“高擎精神火炬，吹响时代号角”。当代舞这个本身就具有时代性的舞种，踏着时代前进的步伐，表现当代人的时代风采与精神风貌，无形中又承担着一种弘扬当代精神的使命感。“讲好中国故事，弘扬中国精神”。中国观众对于“讲故事”的热衷程度只高不低，包括对历史记忆的重温与回顾，当代舞刚好具有这方面的特质，讲好故事的同时，也体现着伟大的中国精神。善于挖掘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小事，再现历史中浩浩荡荡的大事，越是“接地气”的作品越能深得民心，越能得到普通百姓的青睐。当代舞有着不一样的亲和力与感染力，更贴近党的精神和人民生活，更符合以“人民为创作中心”的理念。在如今多元化发展的时代，它刚好顺应时代潮流，当代舞也正在不断地从中国古典舞、民族民间舞、现代舞、芭蕾舞各舞种中汲取优良养分，使其拥有生生不息的强大生命力，再从现在和往届舞蹈比赛中当代舞作品参赛的数量上来看，不得不说中国当代舞的发展前景是可观的。

五、结语

中国当代舞是具有鲜明的“中国本土特色”的舞蹈，是立足当下及现实的舞种。它不同于继承乡土民间的中国民族民间舞，散发着古典意韵的中国古典舞，也不同于拥有抽象内涵的现代舞，显现高贵典雅的芭蕾舞，看起来更像是广泛包容一切的“集合体”，它现在确实成为了中国舞蹈艺术组成部分中的重要一员。可贵之处就在于当代舞是具有反映时代意义的舞蹈，表现火热社会生活和反映社会现象问题，以人民为主体，把人民大众的生活置于表现核心，呼吁真善美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