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领导中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的高超艺术

程 飞

董必武在《联合国宪章》文本上签字

1971年10月联合国作出决议，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这是中国外交的重大胜利。我们不能忘记，毛泽东为此作出了重大贡献。

“我们不急于进联合国”

联合国是1945年10月24日通过当时的美国、苏联、法国、中国、英国这五大常任理事国及46个签署国在美国旧金山签订《联合国宪章》后正式成立的。它是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的产物。中国是反法西斯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和战后世界格局重组的重要参与者，理所当然地成为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之一。

联合国刚刚筹建时，中国代表团有10位各方面人士参加，他们是：宋子文、董必武、顾维钧、王宠惠、魏道明、胡适、张君劢、李璜、吴贻芳、胡霖，加上随员共90余人，其中，董必武是中国共产党的代表。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战争中作出了巨大贡献，在联合国受到重视，董必武在代表团中的威信也非常高，参与提出了许多重要意见。联合国一致通过的《联合国宪章》文本，董必武作为中国代表团成员之一也在宪章上庄严签了字。董必武回国后，向中共中央做了汇报，中共中央也关注联合国的事务和活动。

抗日战争胜利后，美国奉行扶蒋反共政策，在联合国也采取拉国民党的方针，英、法两国紧跟美国。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理所当然应由中华人民共和国取得联合国一切合法席位，中央人民政府也任命了驻联合国各机构的代表，但由于美国阻挠，代表团未能成行。

不仅如此，美国还操纵联合国，针对新中国干了不少坏事。1950年美国侵略朝鲜的同时，公然于6月27日宣布第七舰队侵入台湾海峡，干涉中国内政。中国向美国提出抗议，并向联合国安理会提出控诉美国侵略台湾案。1950年8月31日安理会将中国控诉案列入议程，但美国却操纵联合国，把这个议题改为笼统的“控诉武装侵略福摩萨案”，还不让中华人民共和国派代表参加。9月19日，周恩来总理兼外长向联合国提出，在联合国讨论这个涉及中华人民共和国主权的重大议题时，必须有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参加。在苏联等国的坚持下，9月29日，联合国安理会决定接受中国的要求。消息传来，中共中央研究此事时，毛泽东提出，这是我们在联合国这个政治讲台上同美国斗争的机会，我们应该选派得力人员参加。毛泽东决定任命曾任东北军区参谋长、时任外交部苏欧司司长的伍修权为大使级特别代表，任命国际问题专家、国际新闻局局长乔冠华为顾问，率领中国代表团赴纽约出席安理会会议。中国代表团在安理会讨论美国侵略中国的控诉案时，伍修权代表中国发言，揭露和控诉美国侵略朝鲜，揭露了美国侵略台湾的罪行，抗议联合国在美国操纵下，至今还容留中国国民党反动残余集团的所谓“代表”冒充代表中国人民坐在这里开会。伍修权集中阐述了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合法席位问题，指出：联合国如果坚持拒绝一个代表四万万七千五百万人民的安全理事会常任理事国于大门之外，它就不能在任何重大问题上作出合法决定，它就不能解决任何重大问题，尤其是有关亚洲的重大问题。没有代表四万万七千五百万人民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合法代表参加，联合国就不可能成为名副其实的联合国。

尽管中华人民共和国为恢复联合国合法地位做了许多工作，1950年9月，苏联等国家提出了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合法权利的提案，但在美国操纵下，第五届联大否决了这个提案。

毛泽东看出，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问题，实质上是中美关系问题。由于美国实行敌视中国的政策，中美关系不可能得到改善。因此，毛泽东把中国和美国的关系与中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联系起来提出：我们暂时不和美国建立外交关系，我们也不急于进联合国。1956年9月30日，毛泽东与印度尼西亚共和国总统苏加诺谈话时说：中国不急于参加联合国。英国、美国、法国都是帝国主义国家、殖民主义国家。这些国家，我们迟一点在国内给它们合法地位，就好一些。毛泽东还说，我们天天说要同世界上一切国家建交，包括美国在内，但是我们不讲时间。中国人办事，就是不讲时间的。有些人讥笑我们，说中国人总是慢慢来。我们恰好就是这一条。1957年1月27日，毛泽东《在省市自治区党委书记会议上的讲话》中再次强调说：我还是这样看，迟几年跟美国建立外交关系为好。这比较有利。我们跟美国建交，可能要在第三个五年计划完成以后，也就是说，要经过十八年或者更长的时间。我们也不急于进联合国，就同我们不急于跟美国建交一样。我们采取这个方针，是为了尽量剥夺美国的政治资本，使它处于没有道理和孤立的地位。不要我们进联合国，不跟我们建交，那么好吧，你拖的时间越长，欠我们的账就越多，越拖越没有道理，在美国国内，在国际舆论上，你就越孤立。我在延安就跟一个美国人讲过，你美国一百年不承认我们这个政府，一百零一年你还不承认，我就不信。总有一天，美国要跟我们建交。那时美国人跑进中国来一看，就会感到后悔无及。因为中国这个地方变了，房子打扫干净了，“四害”也除了，他们再找不到多少朋友了，散布一点细菌也没有多大作用了。

虽然中国不急于进联合国，但由于中国在国际上地位不断提高，在亚非拉各国有很大影响，国际上一直有许多国家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而努力。从20世纪50年代起，每次联合国召开大会，都有与中国友好的国家向联合国大会提交提案，要求恢复中国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但当时多数殖民地国家在美、英、法等国控制下，加上美国的阻挠，没被通过。进入20世纪60年代后，非洲民族解放运动风起云涌，大批非洲国家独立，而且加入了联合国。这些国家视中国为独立自主的榜样，与中国友好，支持中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在联合国形成了很大力量。到1961年时，支持中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国家的努力取得重大突破。这年召开第十六届联大时，坦桑尼亚等国提出将中国代表权问题列入联大议程的议案，在联合国多数会员国支持下，十六届联大通过了这个议案。这是对美国阻挠恢复新中国联合国合法权利的重大突破。决定通过后，坦桑尼亚驻联合国代表萨利姆高兴得当场跳起了非洲舞。但美国不甘心失败，仍顽固坚持扶持国民党、对抗新中国的政策，还操纵联合国通过了一个议案：恢复中国联合国代表权必须由联大以2/3多数票赞成方算通过。对此，《人民日报》于1961年9月22日发表社论指出：美国的这一新手法是完全违反联合国宪章的，因为宪章规定的“重要问题”是指新会员国的加入、会员国权利的停止以及会员国的除名等，而恢复中国在联合国的合法权利根本不属于上述范围之内。但美国不顾及中国的意见，继续操纵联合国阻挠中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

“一条线”和“一大片”

当历史车轮驶入20世纪70年代时，中国的环境发生了重大变化。主要是由于中苏关系发展到尖锐对立的程度，使中美苏“大三角”关系出现了不平衡。

1969年3月，中苏两国在珍宝岛地区发生武装冲突；8月13日，中苏又在中国新疆裕民县铁列克提地区发生武装冲突。此后，中苏双方军事对峙和冲突不断发生。苏联方面向远东特别是中苏边境地区集结了大批军队，对中国构成了现实威胁。苏联方面还曾经扬言要对中国进行“外科手术”式核打击（即发射导弹把中国的核军事基地打掉），而苏联如果真的那样做，中国一定会反击，就会引发核战争。在中苏发生大规模军事冲突的危险明显上升的情况下，中共中央提出要准备打仗，于1969年8月28日发出命令，要求全国军民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歼灭入侵之敌。同时中央决定战略部队保持高度戒备状态，全民挖防空洞，中央负责同志和老同志分散一些，军委办事组撤到北京西郊，组建四个生产建设兵团为后备力量。

中国和苏联处在战争边缘的状态，使世界政治格局和中国外部环境发生了重大变化。中国已经与苏联和美国两个世界大国处于敌对状态。1969年4月，中共九大政治报告提出：“一个反对美帝、苏修的历史新时期已经开始。”

在险恶的国际局势下，毛泽东以“乱云飞渡仍从容”的气魄，驾驭局势，维护中国国家安全。他决定，在坚定维护中国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前提下，中苏两国要继续保持接触和谈判，避免发生武力对抗。1969年10月20日，中苏两国开始举行外交部副部长级别谈判。由于苏方态度蛮横，谈判进展不大，苏方谈判代表库兹涅左夫甚至回国，使谈判中止。1970年5月1日，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会见参加中苏谈判的苏方代表说：我们应当好好谈判，谈出个友好睦邻关系。要有耐心，要文斗，不要武斗。毛泽东在当时说这个话分量很重，起到了防止苏联方面以任何借口把中苏争端上升到武力冲突的重要作用。毛泽东说话后仅隔三天，苏方就派谈判代表库兹涅左夫到北京恢复谈判。

1971年10月25日，表决结果发布后，联大现场一片沸腾

但是当时苏联对中国采取边拖边施加压力的方针。周恩来1970年6月同来访的罗马尼亚贵宾说：“中苏边界谈判从1969年10月20日开始一直到现在，任何协议都没有达成。他们现在什么问题也不解决，就是拖。他们一百万海陆空军调到中苏边界和蒙古。我们的立场是，你不跟我达成临时措施的协议，我们不能解决边界问题。”而当时美国还在越南打仗，中美关系也很紧张。如何扛住两个大国的打压，是摆在毛泽东面前极为重要的问题。毛泽东为此进行了深入思考，他得出的结论是：世界是世界人民的；世界人民是反对霸权、阻止战争的根本力量，中国必须团结、依靠世界人民，这样才能在反对霸权主义斗争中维护中国的国家安全。如何团结依靠世界人民？毛泽东提出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对付苏联霸权主义的思路，并由此形成了“一条线”和“一大片”的外交思路。

1971年10月30日的《人民日报》头版，大篇幅报道中国恢复在联合国合法席位消息

“一条线”，就是指日本——中国——巴基斯坦——伊朗——土耳其——欧洲——美国。形成“一条线”是为了共同对付苏联霸权主义。“一大片”，就是指在“一条线”周围的所有国家，目的是把苏联霸权主义孤立起来。用毛泽东的话说就是：我们做工作，交朋友，重点应该放在三大洲，那就是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另外还有大半个欧洲。

毛泽东“一条线”和“一大片”的新外交思路中，明确把美国列为争取对象。按照这个思路处理国家关系，必然改变世界政治格局；而在改变世界政治格局中，中美关系是关键；当时苏联是中国国家安全的最大威胁。为了制衡苏联，中国应该调整对美国的关系。

此后，毛泽东十分注意了解美国方面的情况，捕捉改善中美关系的契机。1970年1月8日，中国驻波兰临时代办雷阳与美国驻波兰大使斯托塞尔会谈后，美国方面发表的消息中，第一次使用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全称，之后，中美之间开始大使级会谈。会谈中，美国方面首次默认台湾问题由中国人自己用任何和平方式解决，对中国坚持必须解决台湾归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问题才能谈其他问题的原则做出让步。中国方面提出，中美之间不打仗，总得接触，我们不反对接触，两国关系既然不能通过战争方式解决，只能通过和平谈判解决。之后，中美双方都采取了一些缓和关系措施，都表达了会谈的意向。1970年7月，中方释放了1958年因间谍罪被判刑的美国人华理柱。10月，美国总统尼克松在接受美国《时代》周刊记者采访时，明确表达了他想要到中国访问的意向。对此，中国于11月通过巴基斯坦向美国总统传话说：只要美国不干涉中国内政，中国欢迎美国政府派特使来，时机可以通过巴基斯坦总统定。12月18日，毛泽东在会见老朋友斯诺时直接表示，欢迎美国总统尼克松来华访问。毛泽东还说：“整苏联，现在对美国不利；整中国，对于美国也不利。”斯诺回国后立即向尼克松转达了毛泽东的意见，这对打破中美关系的僵局，起了关键作用。1971年4月，中国政府邀请在日本参加世界乒乓球锦标赛的美国乒乓球队访问中国。周恩来亲自出面接见时说：“我们相信中美两国人民的友好往来会得到两国人民大多数的赞成和支持。”周恩来讲话后仅仅几个小时，美国总统尼克松就宣布放松对华禁运。5月，根据毛泽东的意见，中央政治局开会专门研究中美关系，确定了在坚持美国一切武装力量撤出台湾等八项原则前提下改善中美关系的方针。5月29日，经毛泽东批准，中国以周恩来个人名义向美国方面发出欢迎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的邀请，还提出，美国可以派基辛格先行秘密来华，为尼克松访华做准备。中美长期尖锐对立，现在要改善关系，需要在全党统一思想，为此，毛泽东决定，在1971年6月召开的中央工作会议上，由周恩来代表中央政治局宣读并解释政治局作出的《关于中美会谈的报告》和毛泽东与斯诺的谈话及其他文件，统一了思想。1971年7月，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基辛格秘密访华，与中方进行了多次会谈，为尼克松访华做准备工作。1972年1月，美国又派总统国家安全副助理黑格访华，为尼克松访华做具体准备工作。这年2月，尼克松访问中国。毛泽东会见了他，并与他进行了重要谈话。毛泽东谈话时说了一句非常关键的话：“现在不存在我们两个国家相互打仗的问题。”这句话为中美接下来的会谈打下了基础。中美两国会谈就改善双方关系取得重要成果，并达成《联合公报》。中美两国关系从此打开，世界政治格局发生重大改变。

毛泽东的“一条线”和“一大片”的新外交思路，对于中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起了重要作用。由于中国加强与“第三世界”各国关系，同时与“第二世界”国家发展友好关系，支持中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的国家越来越多。这种情况在1970年第二十五届联大上得到显现。在这次大会上，支持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席位并驱逐国民党集团“代表”的表决结果是51票赞成，47票反对，赞成中华人民共和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的票数第一次超过了反对票。这是苏联和美国都始料不及的。

中美关系的改善，对于恢复中国在联合国合法席位，也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由于中美两国达成的《联合公报》中明确写着：“美国认识到，在台湾海峡两边的所有中国人都认为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美国政府对这一立场不持异议。”美国在联合国已经失去了再阻挠恢复中国合法席位问题的借口。跟着美国跑的一些国家也纷纷转变对中国的态度。

联合国多数国家赞成中华人民共和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使中国恢复在联合国合法席位问题水到渠成。1971年10月25日，联合国第二十六届大会就阿尔巴尼亚等国提出的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一切合法权利，并立即把国民党集团的“代表”从联合国及其所属一切机构中驱逐出去的2758号决议案进行表决。表决以76票赞成、35票反对、17票弃权的压倒多数通过。当电子计票牌显示出表决结果后，会议大厅的掌声持续达两分钟之久，不少第三世界国家的代表甚至站起来高声欢呼，有的代表还唱起歌、跳起舞来。美国代表无奈地说：“为了美国的利益，我们不得不正视这个现实。”决议通过后，联合国秘书长吴丹立即通知中国外交部派代表团出席正在召开的第二十六届联大。

“不去联合国，就脱离群众了”

毛泽东得知中国恢复了在联合国和安理会合法席位的消息后，内心是高兴的，但作为屡经政治风浪的伟大领袖，他表现得十分沉稳和冷静。他第一时间要了解的是联大表决情况。外交部送来有关材料后，毛泽东十分关注欧洲各国投票情况。他一边看，一边分析，对外交部的同志说：“英国、法国、荷兰、比利时、加拿大、意大利，都当了‘红卫兵’，造美国的反，在联合国投我们的票。葡萄牙也当了‘红卫兵’。欧洲国家当中，只有马耳他投反对票……”毛泽东也十分关注拉丁美洲国家的投票情况，分析说：“拉丁美洲是美国的‘后院’，只有古巴和智利同我们建交，这次居然有7个国家投我们的票。美国的‘后院’起火，这可是一件大事。”毛泽东还欣慰地说：“投赞成票的，亚洲国家19个，非洲国家26个。”

就在毛泽东通过联合国表决情况分析世界政治格局变化时，外交部却对中国是不是去联合国产生了分歧意见。很多人主张暂时不去联合国，理由有两个：一是这年的9月13日林彪在蒙古人民共和国坠机身亡，10月中国即恢复了联合国合法席位。发生林彪事件刚刚一个多月，我们国内紧迫任务是消除林彪事件影响，现在去联合国时机不成熟。二是毛泽东在不久前说过，不管是喜鹊叫还是乌鸦叫，我们都不急于进联合国。在外交部的讨论中，最后，持暂时不进联合国意见的人占了多数。据此，外交部党组拿出一个初步意见：“我们暂时不派代表团去联合国。”1971年10月26日晚上9点，周恩来、叶剑英、姬鹏飞、乔冠华以及相关人员齐聚中南海毛泽东的书房研究去不去联合国的问题。会议开始前，到会的同志就看出毛泽东高兴的心情。他坐在沙发上，指着在美国出生的英语翻译唐闻生说：密斯南希唐，你那个国家失败了呀，看你怎么办呀？大家都被毛主席的话逗乐了。会议一开始，周恩来向毛泽东报告外交部党组的意见说：“同志们争论得比较激烈，但大家顾虑重重，党组的意见是暂不派团去……”接着，周恩来谈了外交部下一步的安排说：“我们进联合国是肯定的，但是我们毫无准备，外交部党组的意见是，先让熊向晖带几个人去联合国摸一摸情况，打个前站。”周恩来说完后，与会人员都没有说话，因为中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事出突然，参加会议的同志也是刚刚得知中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的事情，还来不及考虑。在这种情况下，毛泽东说话了，他说：“要去。为什么不去？马上就组团去。这是非洲黑人兄弟把我们抬进去的。不去联合国，就脱离群众了。以前我说今年不进联合国，那是老黄历喽，不作数喽。去联合国，不是派几个人去探路，而是派一批人去开会，派代表团去。”毛主席接着说，“联合国有131个会员国，投我们票的，一共有76个国家，那么多的国家欢迎我们，再不派代表团，那就没有道理了。”

1971年11月9日，周恩来和在京的中央政治局委员及5000多名群众欢送代表团一行

会议作出决定：马上组织去联合国的代表团，用半个月时间做好准备工作。会后，在毛泽东、周恩来的亲自过问和安排下，中国政府很快组成了出席第二十六届联大代表团，由外交部副部长乔冠华担任团长。代表团全体成员马上投入到紧张的准备工作中。此次中华人民共和国去联合国，要处理的事情和预计要应对的问题很多，代表团全体人员在10多天的时间里，几乎通宵达旦地做准备工作、开会研究如何处理可能遇到的情况。到11月8日，提前做好了准备工作。11月8日晚上，周恩来带领代表团全体成员及不去联合国但参与准备工作的部分工作人员，到中南海毛泽东书房向他汇报工作，同时听取他的指示。

代表团全体成员到达时，毛泽东亲自站在书房门口迎接大家，和每个同志握手。这天晚上，毛泽东心情高兴，谈了很多话。他从近代世界变化和中国屈辱外交谈起，从欧安会谈到北洋军阀时的筹安会；从世界政治格局变化谈到资本主义世界的复杂环境等。最后，毛泽东引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历史典故，讲了此次去联合国的必要性和我们要达到的目的。他还一再嘱咐，这次联大以2/3多数票支持我们，是第三世界国家把我们抬进去的。对他们的支持要一一登门拜访，表示诚挚的感谢！对那些慑于美国的压力投弃权票的国家也要表示感谢并谅解他们的处境。毛泽东对代表团同志的生活和安全十分关心，向大家详细地讲了一些需要注意的问题。他当场让身边工作人员以中国政府的名义给基辛格打电话，要求美国政府必须保证代表团成员的安全。如果出了问题，美国政府必须承担全部责任。毛泽东这次和代表团成员的谈话，一直持续到下半夜才结束。

毛泽东认为，中国恢复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是件大事，中国代表团走时，要组织群众到飞机场欢送。1971年11月9日上午，中国参加第二十六届联大代表团全体人员在乔冠华团长率领下赶赴首都机场。周恩来和在京的中央政治局委员，以及5000多名群众到机场欢送他们。机场按照给外国元首送行的标准披上了盛装，欢送的人群欢呼雀跃，锣鼓喧天。代表团绕场一周，向前来送行的人群表示谢意，随即与以周恩来为首的中央领导同志握手后登机。11月23日，中华人民共和国被接纳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中国代表首次出席安理会会议。从此，作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之一的中国，在联合国组织内为实现联合国宪章的宗旨、维护世界和平、加强各国友好合作、促进人类进步事业作出不懈努力，中国外交开启了崭新时代。毛泽东在这一年冬天说过，今年我们有两大喜事：一是林彪垮台；二是联大恢复我国席位。从毛泽东这句话中可以看出，他对我国恢复联合国合法席位的外交胜利，给予高度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