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娜
说起少年的时光,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是美好的。回想我90年代的初中生活,大概和平凡的世界中孙少平的初中生活有些略同,现在看来真有些庆幸自己出生在了陕北黄土高原那个特殊的年代。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1994年至1997年,是我初中三年两点一线的人生之旅。
先说线吧,就是从家到学校的路线。每天骑自行车来回跑四趟,每趟需要40分钟,总共160分钟,时间的占用、高强度的锻炼每天都使人精疲力尽。那时的春天,陕北黄土高原上的大风不亚于今年,俗话说“雨洒清明节,大风刮45天”,那时的大风还有一种说法,“一年刮两次,一次刮半年”,所以整个春天,求学的孩子们几乎每天都是顶风逆行往返在上学、回家的路上;到了夏秋之交,陕北迎来了降雨的季节,大暴雨或连绵不断的中雨说来就来,我常常被雨水阻断了上学或回家的路,村口的小桥是通往学校的唯一通道。由于太低,常常会被洪水漫过,早春的大冰块儿堵住了洞口,小桥也会被漫,有一次,一位男孩子着急过桥,结果被洪水冲走了,为此每每大水漫过小桥时,上学回来的孩子们会在这头儿,家长们会在那头;冬天到来,大雪纷飞,一夜间覆盖了村里的田间小巷,上学的孩子们一大早凭着感觉摸索着前进的道路,有时把不准,就将自行车骑到了路边的田地里被歪倒后起来接着骑,不宽的柏油路上汽车呼啸而过,上学的孩子们吓的连人带车掉在了路边一米多深的水渠里,唯有失声痛苦才能冲走那份心酸!
我就读的学校是子洲中学。当时班里有80几位学生,所以每个人的空间真是太小了,同学们往往是進去出不来,出来进不去。坐在座位上,会被前后的课桌夹得连弯腰的余地也没有,那时的学生近视的很少,大概和这个也有一定的关系。盛夏到来,口渴的同学们在学校水房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似乎每一列都有百余人,不管轮到谁,我们都是把那个大大的水龙头拧开,扒在下面咕咚咕咚喝上几口,现在回想童年拿水的那个酒瓶怎就不记得拿呢?冬天来临,教室后边儿支起了火炉,我从来没有凑到跟前去,只有从教室或校园上空笼罩的那层烟雾中感受温暖,教室的咳嗽声此起彼伏,回头望去,桌子上趴倒一片。学校食堂每份六毛钱的菜和四毛钱的馒头成为我心中的美食,然而就是天阴下雨回不了家,母亲也不会给我一块钱让我吃上一顿。由于班里学生太多,交作业是两天轮一次,星期135单号,星期246双号,每天的数学作业交的总是过半,数学老师每天都会唠叨“你们按要求交作业,不要交的太多,我改不过来”。老师们上课基本不会提问,被提问到我的机会就更少,有且只有唯一的一次,我站起来“呼”一下从头热到脚,以至于我什么也说不上来。每学期开学大概要收200元的报名费和书费,此后家长不会给我一分买学习资料的钱,有一次趁着爸爸打麻将赢了,我要了19元钱订了一份报纸。当时我的数学和物理成绩很突出,理想是以后当一名物理老师。
最后再说说家里的条件,家中是八个孩子,我是老大,父母是农民。每天下午等待我们的除了高粱饭还是高粱饭,我噙在嘴里哽咽的难以下咽。就连睡觉也成了家里的一大困难,每当冬天,我们十人挤一个炕,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起身尿一泡就没了睡觉的地儿。
平凡的世界历练了我坚强的翅膀,艰苦的经历为我搭建了成长的阶梯,昨日不重来,今日有可为。感谢那段特殊岁月对我的塑造!感谢今日美好生活给我的平台!在此最想给同学们说“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