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晓燕,吴战勇,李晓方,常玉苗,朱九龙,4
(1.南阳理工学院商学院,河南 南阳 473004;2.澳门城市大学商学院,澳门 999078;3.盐城师范学院商学院,江苏 盐城 224000; 4.河南省南水北调中线水源区流域生态安全国际联合实验室,河南 南阳 473061)
推进农村产业融合,不仅有利于优化农村产业结构,构建现代化农村产业体系,增加农村非农就业岗位,托管农户的收入来源渠道,提升农村居民人均收入,增加农村居民幸福指数,而且也有利于加快乡村振兴步伐,增强农村区域核心竞争力[1]。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是缓解我国北方水资源短缺和生态环境恶化,优化水资源时空配置的重大战略性举措,该工程规模宏大,具有良好的社会经济效益和生态环境效益[2]。自2014年12月12日南水北调中线一期工程通水以来,已经向我国京、津、冀、豫等沿线地区连续输水超过400亿m3,直接受益人口超过 5 800万人,成为沿线城市的“供水生命线”,为沿线城市扎实做好“六稳”工作,全面实现“六保”任务提供了优质水源保障[3]。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水源区介于北纬31°20′~34°10′和东经106°~112°之间,包括陕西、河南、湖北和四川4省11市46县(区),面积达9.54万km2[2]。由于水源区多数地处偏远山区,城镇化建设步伐和社会经济发展速度比较缓慢,经济发展水平偏低,因此,迫切需要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加快产业融合发展步伐,增强水源区产业竞争力,构建现代化农村产业体系,为巩固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提供重要途径。本文结合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水源区农村产业发展的实况,对该区域的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水平进行科学评价,并分析其驱动因素,据此有针对性地提出一些政策建议,以便引导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健康快速发展,为水源区相关地方政府部门制定区域农村产业发展政策起到一定的实践指导作用。
为了准确度量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状态与水平,挖掘影响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关键因素,推动水源区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的有效衔接,实现产业结构转型与升级演化,本文根据农村产业融合的内涵,依据农村产业融合的全生命周期理论,从融合动力、融合过程和融合效应3个维度构建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评价指标体系,如图1所示(括号中数据为指标权重)。
图1 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评价指标体系
以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水源区为研究对象,对水源区2009—2018年的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的时空分异特征进行分析。一方面验证本文构建的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指标体系的科学性与实用性;另一方面,系统掌握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变化情况,为水源区的区域发展战略和产业结构调整策略的制定提供理论参考。研究数据主要来自于2009—2018年陕西、河南、湖北、四川4省统计年鉴和水源区内的南阳、洛阳、三门峡、达州、神农架林区、十堰市、西安、商洛市、安康市、宝鸡市和汉中市11地市(区)的统计年鉴及相关统计公报。
2.2.1指标权重测算方法
在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评价指标体系赋权过程中,尽可能地体现指标数据信息,降低人为因素干扰,保障计算结果的可比性,客观有效地反映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水平,采用熵值法测算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评价指标的权重[4],具体步骤如下:
a.数据标准化。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评价指标体系包含29项指标,且指标单位各异,因此,为了消除指标矢量单位的影响,本文采用Z-Score方法对水源区相关指标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计算公式为
(1)
b.指标平移。经过Z-Score方法的标准化数据可能出现负值或者零值情况,为保证标准化后的指标数据取对数有意义,需要提前对标准化数据进行平移。平移公式为[5]
y′ij=yij+k
(2)
式中:k为标准化指标的平移幅度(一般情况下,yij的绝对值不会超过3,且在本文中|yij|小于2,因此取k=2即可消除负值);y′ij为平移后的标准化指标数值。
c.计算指标比重pij:
(3)
式中pij为指标Cij的比重。
d.计算第j项指标的熵值ej:
(4)
e.计算第j项指标的差异性系数ηj:
ηj=1-ej
(5)
f.计算第j项指标的权重wj:
(6)
2.2.2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的测定与划分标准
利用标准化后的指标数值与指标权重,采用加权平均方法计算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综合能力指数[6]:
(7)
式中Zti为t年水源区地区i的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综合指数,且Zti取值越大,表明i地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越强。
在文献[6]研究结果的基础上,根据本文研究对象的实际情况,将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指数按照以下标准进行分类:0≤Zti<0.4为萌芽阶段;0.4≤Zti<0.7为起步阶段;0.7≤Zti<1.0为快速发展阶段;Zti≥1.0为高质量发展阶段。
2.2.3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变化驱动因素识别方法
参考文献[7-8]的研究结论,利用2009—2018年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评价指标数据,采用灰色关联度方法,通过将指标数据标记为参考序列和比较序列,计算两种序列的差异系数和关联度,从而实现对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变化的驱动因素进行识别的目的。
由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评价指标权重计算结果(图1)可知,融合过程A2(0.425 3)是评价农村产业融合水平的主要一级指标,表明产业链延伸、多功能性发挥、农业服务业融合是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的主要目标,这些目标实现程度对于农村产业融合水平的影响作用较大;在二级指标中,市场需求B1(0.206 8)是主要的二级指标,其权重最大,究其原因主要有3个方面:①归属于市场需求的三级指标数量较多;②市场需求隶属的三级指标中,部分指标的波动性较大,导致其权重相对偏大;③从动力论的角度来看,产业融合的动力主要来自3个方面,但是市场需求是其主要动力,因此,其权重自然也就偏大。在三级指标方面,由于中央政府自2008年开始采取中央财政支付转移的方式对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水源区进行生态补偿,且补偿力度持续增大,农村居民收入呈现显著增加,导致城乡居民人均收入比(C27)显著下降,指标波动性加大,因此导致采用熵值法计算出该指标权重在所有指标中为最大权重指标。
本文通过测定2009—2018年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动力、融合过程与融合效应3个子系统与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系统的关联度来确定其变化的驱动因素,根据测算结果可知:①在2009—2018年期间,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与融合动力、过程和效应等3个子系统的关联度系数虽略有波动,但是总体趋势不变,且关联度系数与其权重呈现正相关关系。从2009—2018年关联度系数的平均值来看(图2),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与融合动力、融合过程和融合效应等3个子系统的关联度系数平均值分别是0.785、0.836和0.523,而3个子系统的权重分别是0.375 0、0.425 3和0.199 7,即在水源区产业融合发展能力评价中权重占比大的子系统,其关联度指数也相对较高。②融合过程是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变化的第一驱动因素,其关联度系数最大(0.836),表明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与融合过程密切相关,即在农村产业融合过程中,农村产业链延伸、产业多功能性的发挥、农业与农村其他产业融合等方面的指标完成程度对于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具有比较显著的影响。③融合动力是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变化的第二驱动因素,关联度系数为0.785,略低于融合过程。近年来,随着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战略的不断推进,水源区城镇化建设步伐的加快,人均消费水平显著提升,市场需求急剧增加,为农村产业融合提供了强劲的动力,为农村产业融合产品开辟了广阔的市场需求前景;另一方面,科教兴国、人才强国等战略的实施,水源区各地政府不断加大R&D投入力度,高等学校在校生数量逐年上升,人才资源不断丰富,为水源区农村产业转型与升级提供了坚实的人才资源保障,而且近几年水源区作为我国重要生态功能区,政府大规模的投入与政策倾向促进了大量高科技生态企业入驻水源区,技术进步与高科技产业发展进一步促进了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④融合效应与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的关联度最低,关联度系数为0.523,表明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水平总体偏低,产业融合带来的农民增收与就业、社会效应的显现还需要一定的等待时间[9-10]。
图2 2009—2018年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变化曲线
根据计算结果可知,2009—2018年,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指数处于 0.116~0.696 2之间,呈现整体稳步上升的趋势,但是总体水平依然偏低。在增长率方面,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指数增长幅度达到了602.25%,年平均增长率为22.07%。然而,水源区不同年份的增长速度差异较大,呈现前高后低的总体态势,但是各年增长速度均超过10%,平均增速较大。尤其是2013年和2014年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增速达到了30%左右,为10年内最大的增长速度。由相关统计指标得分可知,由于南水北调中线一期工程2014年12月12日正式通水,带动了水源区乡村旅游业的发展和水源区生态农产品的生产与销售,加快了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步伐。然而,在2015年之后,我国实行经济高质量发展战略,注重区域经济发展的内涵质量,水源区政府对乡村旅游和生态产品的种植与加工提出了更加严格的约束条件,增长方式也由外延式转变为内涵式,减缓了水源区农村产业高质量发展速度。
从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子系统的角度分析可知,融合动力、融合过程、融合效应3个子系统的平均综合发展指数均呈现稳步增长的趋势,3个子系统的年平均增长速度均超过15%,分别为17.74%、24.49%和23.54%。3个子系统的平均综合指数2009—2018年间的波动区间分别是(0.043,0.188),(0.049,0.353)和(0.023,0.155),综合平均指数依然偏低,表明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动力不足,产业融合过程中各项功能发挥仍需进一步加强,产业融合效应有待进一步强化。
从水源区的地市(区)的层面分析可知,在2009—2010年间,水源区内的11个地市(区)的农村产业融合综合发展能力指数呈现稳步上升趋势,其中增长最快的3个地区为达州、十堰、三门峡,平均年增长速度分别为27.86%,25.64%和24.71%,表明这3个地区的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后发优势明显,发展潜力较大,动力强劲;增长靠后的3个地区分别是西安、商洛和安康,增长速度分别是20.28%,18.87%和16.82%,究其原因,西安市的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体量较大,起点较高,在整个水源区内的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综合指数排名第一,已经初步进入农村产业融合的高质量发展阶段,注重农村产业融合的内涵式增长,因此,西安的农村产业融合发展增长速度比较缓慢;而商洛、安康两地的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综合指数较低,分别为0.235 6和0.184 5,略高于神农架林区,两地的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经济基础薄弱,各方面基础设施落后,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区域农村产业融合发展。
由表1可知,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水源区不同地区的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指数在空间上也呈现出比较明显的区际差异特征:①从省域层面看,水源区主要涉及湖北、陕西、河南、四川4省,这4省水源区的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平均综合指数排名先后顺序为河南(0.421 6)、陕西(0.370 8)、四川(0.301 4)、湖北(0.238 4);②从地市(区)层面看,水源区内的11个地市(区)的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平均综合指数前3名分别是西安、洛阳、南阳,其中西安由于是陕西省的省会城市,农村产业融合发展基础较好,经济基础在整个水源区内一枝独秀,产业融合的各项指标得分均较高,因此,在2009—2018年,西安市的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在整个水源区内一直遥遥领先。平均综合指数得分靠后的3个地区分别是汉中、安康和神农架林区,这3个地市(区)产业融合发展的基础条件较差,起步较低,导致地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综合指数得分较低;③从区域分布来看,水源区的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指数总体上呈现以丹江口库区为中心,逐步递减的规律;④水源区不同区域的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水平与该区域的经济发达程度呈线性相关关系。2018年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的空间差异明显,按照产业融合发展能力分类标准,可以将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指数分为4类,其中,西安属于第一类(综合指数为1.574),属于农村产业融合高质量发展阶段;洛阳、南阳属于第二类(均值为0.956 8),处于农村产业融合成长与快速发展阶段;三门峡、达州、十堰和宝鸡等地市属于第三类(均值为0.683 2),其农村产业融合属于起步阶段;神农架林区、商洛、安康和汉中等地为第四类(均值为0.359 5),该4个地区的农村产业融合发展处于萌芽阶段,具有比较强劲的后发优势。从不同类型城市的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指数可知,西安市的综合指数是平均指数最低地区的4.38倍,地区差异较大。
表1 2009—2018年南水北调中线水源区各地区(市)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指数及年均增长速度
a.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与融合动力、融合过程和融合效应等子系统的关联度与其权重呈正比关系,关联度及权重大小依次为融合过程、融合动力和融合效应。
b.在时间维度方面,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水平呈现逐年稳步上升的趋势,年均增长速度达到22.07%,且融合过程子系统的增长速度明显高于其他子系统。
c.在空间维度方面,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整体水平较低,产业融合发展能力不足,且内部分异特征显著,呈现以丹江口水库为中心逐渐往外递减的趋势。
a.水源区政府不仅需要保持产业融合过程高速增长,而且更需要着重提升产业融合效应。具体来说,水源区政府和居民应该抓住国家“造血式”的生态补偿政策,大力发展区内生态产业,重构农村产业价值链,创建水源区生态产品地理标识,增加产品的附加价值,拓宽居民就业途径和收入来源渠道,逐步提升水源区农村居民的收入水平,让水源区农村居民切实感受到产业融合为他们生产和生活带来的积极效应。
b.结合水源区产业融合的空间分异特征,建议在保持西安、南阳、洛阳、丹江口市等地区农村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加大汉江流域上游地区农村经济的发展力度,加大对汉江上游落后地区的资金、人才和技术的扶持与投入力度,并给予适当的政府政策支持。同时,汉江上游水源区政府应该结合自身的区位生态优势,制定并利用相关政策,充分发挥区域产业融合发展的后发优势,不断增强汉江上游地区的农村生计累积能力,构建农户的自生能力提升机制,加强与我国经济发达地区间的区域合作,做好生态产业转移承接工作,逐步缩小与水源区其他区域的发展差距。
c.针对水源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能力整体偏弱的情况,应充分发挥水源区的生态优势,加强水源区经济建设力度,优化水源区产业结构,加速经济转型步伐,将水源区生态优势转变为经济发展动力。一方面,水源区应该积极采取措施,加大宣传力度,构建水源区生态产品的品牌标识,实现产品的多元化,不断满足人们对于生态产品的需求的日益增长,增强市场需求动力;另一方面,水源区加快高新技术产业的引进、转移承接工作,加大科研经费投入,实施人才引进与培养双轨制,提升产业融合动力;同时,继续深耕以农业为主体的农村产业价值链,拓展农村产业融合功能,创新产业融合产品,并持续不断地为农村居民提供就业机会和岗位,增加农村居民收入,提升水源区农村居民幸福指数,增强产业融合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