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爱让我如此美丽

张维安

“你是学舞蹈的，逗我玩儿呢吧？”直到今天，仍会有人这样问我。换作以前，我肯定会和他大吵一架或自己怄气哭起来。十年前，那个刚穿上红色舞鞋的小胖妞的确是这样的。尽管小孩子不会有那么强的美丑意识，但我隐约知道自己和别人有些不同———我穿不上紧身牛仔裤，这个问题困扰我很多年。

那些腿与胳膊都很纤细的、头上夹满花发卡的同学曾经不止一次睁大水灵灵的眼睛问我：“你的腿怎么那么粗？”她们的语气大多很轻柔，像一颗小而圆的鹅卵石，投进我心中平静的湖面，瞬间水花四溅，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整个水面开始发抖。再后来，直接变成了间接，当面变成了背后：“你看她，大象腿，啧啧啧。”“‘美女，你裤子哪儿买的？”……

当我跳舞时也会有人说：“你跳的这是新疆舞？新‘僵尸舞吧！”我无力反驳，我跳得的确不怎么协调，更别谈好看了。

舞蹈八级考级那年，老师委婉地跟我妈说：“你们家孩子跳得不错，只是下盘比较重，倒立、踢腿都有些吃力，这种基本动作在十级考试时是很重要的。”妈妈只是礼貌地笑笑，我也习惯了汇演时站后排、练习时到角落压腿。

但是我更习惯我的热爱。我热爱蒙古舞的奔放、古典舞的柔情、新疆舞的神秘……我习惯了随着音乐心中打起节拍，习惯了听到曲子脚下踩着舞步，习惯了午后树叶间的光在舞鞋上的跳跃……这都是我所热爱的。

当音乐响起时，我像旁人那样旋转、跳跃，旁若无人地微笑。在这个时候，我感受不到双腿的阻碍，也感受不到那些闲言碎语的伤害，我只能感受到自己那一颗舞动的心。

热爱可抵岁月漫长。在过去的十年中，我练倒立、踢腿、手脚协调，一个动作不会，我就反复练到肌肉条件反射为止。尽管从未被哪一个老师看好过，但我终究熬到了十级考试那天。

考十级的人很少，考十级的人中腿像我一样粗的人更少。音乐响起又结束，我只觉得脸笑得很僵，腿跳得很酸。我又照例站在最边上听着考官的评价，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你们喜欢舞蹈吗？”

“喜欢。”异口同声的回答。

考官又说：“在你们这些人中，2号给我的印象最深。她跳得不算最好，但她非常努力地做每一个动作，她始终在微笑，这发自内心的笑让她如此美丽……”

考官说了多少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自己心跳加速，考官的脸在泪水中变得模糊。

谁是2号？我是2号。

考官说错了，让我美丽的不是微笑。

是热爱让我如此美丽。

教师点评

熱爱可抵岁月漫长，热爱让“我”如此美丽，热爱让“我”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生活就是这样，美好与丑陋并存，快乐与痛苦共生，坦途与坎坷交替，但热爱可以打败生活中所有的不如意，热爱可以让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自我绽放光芒。这篇充满正能量的励志散文，以舞蹈考级的经历为素材，将对人生的感悟与理想展露无遗。（陈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