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义与指称理论对中医核心术语范畴化及英译的启示

2021-10-08 04:06刘娜侯洁诚孙红梅李妍
中国科技术语 2021年4期
关键词:专名英译

刘娜 侯洁诚 孙红梅 李妍

摘 要:文章首先简单梳理了涵义与指称理论的发展,重点论述了专名、通名和术语之间的关系,就中医术语而言,有少部分核心术语由通名转化而来,比如“气”,一词多义性突出,与其他词汇组成双字词或多字词术语,意义不固定,因此应将其置于具体的使用环境中,分析其组合方式对其进行范畴化。其次,以“气”为例,根据其与不同词的搭配及位置可以初步对由该词构成的术语进行范畴化。最后,指出对中医术语范畴化是中医英译的首要任务,有助于国内外中医学习者更輕松地理解中医概念。

关键词:涵义与指称理论;通名;专名;中医核心术语;英译

中图分类号:R2-5;H159  文献标识码:A  DOI:10.12339/j.issn.1673-8578.2021.04.009

Categorization of TCM Core Terms and Its Translation Based on Sense and Reference Theory//LIU Na,HOU Jiecheng,SUN Hongmei,LI Yan

Abstract: This paper reviews the development of sense and reference theory and highlights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common names,proper names and TCM terms. As far as the TCM terms are concerned, a few terms were derived from common names like qi, which is polysemous and unstable in meaning when combining with other words into double words or multiwords. Therefore, it is necessary to categorize these terms in a specific context and analyze their collocation with other words. Moreover, we make a case study of qi, trying to categorize the qi construction terms according to its location in the collocation. We propose that the English translation of TCM starts from the categorization of TCM terms,which can help the TCM learners both in China and abroad better comprehend TCM concepts.

Keywords: sense and reference theory;common names; proper names;TCM core terms;English translation

收稿日期:2021-03-16 修回日期:2021-04-19

基金项目:陕西省社会科学基金“中医汉英学习词典释义模式研究”(2019M036)阶段性成果;陕西省社会科学基金“文化自信视域下的中医药典籍外译研究”(2019M038)阶段性成果

中医文献中大量的文化负载词使译者在采取归化和异化的翻译方法时面临两难境地,西方或者华人译者倾向于采取异化的翻译方法,Veith将“气”译为“breath”,而李照国采取“译古如古,文不加饰”的原则,译为“Qi”,还有人译为“energy”,究其原因,是汉语一词多义现象比较普遍,据统计,“气”在《黄帝内经》中出现2997次[1],指称和意义不可能完全相同。本文根据涵义与指称理论对中医术语和基本概念及其英译进行解读,力求为中医术语翻译提供更坚实的理论基础。

1 涵义与指称理论概述

英国哲学家、传统指称论的先驱密尔(John Stuart Mill,1806—1873)认为,指称代表的事物就是该指称的意义,也就是说“字面上指称就是这个词的涵义”,提出了意义深远的“外延和内涵”(denotation和connotation)这两个重要的概念[2]200。弗雷格(Gottlob Frege, 1848—1925)反对将语言涵义直接等同于语言的指称,他认为涵义(sense)与指称(reference)始终是两回事:涵义取决于指称,而不是指称取决于涵义[2]213。由此可见,弗雷格认为指称是第一性的,指称决定意义。维特根斯坦(L.Wittgenstein, 1889—1951)前期注重人工语言、形式语言或“理想语言”,后期则重视日常语言,他认为“词的意义存在于它的用法之中,而不存在于它所指代的事物中”,这样就可以解释许多语义现象(如一词多义、比喻用法等)[2]203。

1.1 密尔的命名论

命名论可以追溯到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命名论认为, 由词形和词义构成的词, 是用来指称客观事物或者给客观事物起名的,词与客观事物之间存在着指称与被指称、命名与被命名的关系,词义实质上就是把词与客观事物联结起来的所指关系和命名关系[3]。英国哲学家密尔认为:“专名的主要功能就是给一个对象命名,它与对象之间的关系就是命名的关系。”[4]因此专名有指称无涵义。他认为,专名是没有内涵的,只是通过命名指示称呼的个体,没有指示或蕴含这些个体有什么属性。被他称为涵义的东西是一种符号的属性,是专名的直接涵义。专名的涵义还要考虑到使用者对对象的认知。最初用“达特河口”去命名英格兰的某一个小镇, 可能是因为它位于达特河的入海口。但是,一旦命名行为完成之后,专名便不再受这些考虑的影响。比如,即使达特河改道在其他地方入海,这个小镇也不会因此改名。

1.2 弗雷格涵义与指称理论

弗雷格既是现代符号逻辑的创始人,也是现代语言哲学和分析哲学的创始人。他于1892年发表的ber Sinn und Bedeutung(《涵义与指称》)一文,被视为意义理论发展的里程碑。弗雷格本意是澄清“等于”或“全等”的概念,等同是一种关系,一种是A=A,例如晨星就是晨星;另一种是A=B,例如晨星就是暮星。A=A表示的对象与其自身同一,而A=B具有认识论上的不同意义。A=A是同一律,單从逻辑上就能确立,而A=B却不是先验知识,例如晨星就是暮星是天文学上的发现,是经验知识[5]。翻译追求对等,不同语言文化不可能有完全对等的事物。因此如果把A和B视为两种文化的词汇,A=B仅适用于某些科技术语,饱含中国传统文化的中医术语在翻译中很难寻求一个完全对等的英语词,比如,中医中的“心”被译为heart,两者指称相同,但涵义不同,中医的“心”注重的是其功能,西医的“heart”是解剖学的概念。认知的视角不同造成两者的涵义不同,需要在翻译的过程中通过补偿信息来寻求对等。

1.2.1 有涵义有所指

弗雷格的意义理论是关于语言符号的,语言符号可分为三个种类,即专名、谓词和句子,本文重点讨论专名的意义。弗雷格区别了符号与涵义和所指的两种关系:一是符号既有涵义又有所指,二是符号有涵义但没有所指。

他认为暮星(evening star) 和晨星(morning star) 的指称虽然一样,但两者的涵义却不同。同样在汉语中“金星”(Venus)也不能简单地称作“启明星”。所以一个单独对象的名称可以由几个词或各种不同的指号组成,意即这些表达式(或指号、名称)的指称相同,指号相异,涵义也就各不相同;弗雷格同时指出“与一个指称(对象)相对应的可能不是只有一个指号”(The regular connexion between a sign, its sense, and its reference is of such a kind that to the sign there corresponds a definite sense and to that in turn a definite reference,while to a given reference(an object) there does not belong only a single sign)[6]。因此,同一种涵义在不同的语言,甚至在同一种语言中,可由不同的表达式来表述(即一义多词),从而为翻译的可能性提供了理论支撑。

1.2.2 有涵义无所指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意义都有相应的指称,因此他又提出“对于涵义的把握并不能保证相应的指称的存在”,比如他指出“离地球最远的天体” (the celestial body most distant from the Earth) 这些词具有涵义,但指称却不确定。同样不是所有的指号(词语)都有指称,中国文化中的“龙”即属于此类,龙不等于dragon,因此该类文化局限词为跨文化交际带来了一定困难,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也是近年来我国翻译界学者探究的重点。中医术语中的“精、气、神、道”等概念涵义不定,指称不定,在不同的语境中涵义不同,这类词是翻译的难点,通常音译是优先选择。

1.3 维特根斯坦意义观

维特根斯坦是英籍奥地利逻辑学家、哲学家、分析哲学的创始人之一。他认为语言的意义是第一性的,这一主张贯彻于他的全部研究中:意义不取决于指称而取决于使用,认为所指与事实之间只存在描述关系,不存在同一关系[4]。维特根斯坦的哲学研究前期沿着弗雷格-罗素的人工语言学即形式化语言学发展轨迹进行;后期转向日常语言学,提出词的意义存在于其应用中。维特根斯坦肯定了人类具有使用语言来表达思想、描述事实的能力。语言如同思想的外衣,通过目的的不同来展现外在的不同。如果我们可以理解语言所表达的逻辑,我们就可以理解语言所表达的世界[7]。维特根斯坦后期对语言有了新的思考,提出了对语言哲学影响深远的“语言游戏说”,认为语言的意义即是它可以描绘逻辑世界的形式,指代逻辑世界的对象。语言并没有所谓的“本质”,只是在使用时具有一定的相似性或联系性。“语言游戏说”强调语言在不同实践活动中的不同存在形式,在不同活动和情景中意义的多样性。

1.4 中国古代的名实之争

中国古代也有名、实之争,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代。名实之争分为两派:以公孙龙为代表的“正名求实”派和以墨家学派为代表的“取实与名”派。名实之争的本质问题是名(指号)与实(指称对象)之间的关系,有“名存实亡”的事物,也有“有实无名”的事物,更多则是“名不副实”的事物。公孙龙认为名以谓实,名必须副实,从而得出了“白马非马”的诡辩式结论;墨派认为以名举实(用概念反映事物对象),以辞抒意(用命题表达思想),符合中国传统哲学的认识论和方法论。

2 专名与术语

2.1 专名之争

弗雷格认为专名主要有广义和狭义两种[8]。前者指由多个语词或其他的符号组成,后者如“亚里士多德”这样真正的专名,弗雷格对此没有进行区分。密尔是最早系统提出专名只有指称而无涵义的哲学家[8]。他认为“太阳”“上帝(神)”等不是专名而是通名,因为在多神教中存在不止一个神,科学表明宇宙存在不止一个太阳。

从认知的角度出发,专名指称的个体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存在物。罗素认为,一个专名是由特殊因果律结合在一起的一个现象的系列。这种特殊的现象构成了我们称之为一个人的东西,或者说构成了我们称之为一个动物或事物的东西[8]。比如,张三在儿女眼中是父亲,在妻子眼中是丈夫,在父母眼中是孩子。

以墨家为代表的我国古代哲学家也分析了“名”的系统,认为“名”有三种:达(通名)、类(类属名)、私(专名)。他们认为要以“类”来做比较才合乎常理(逻辑),不同类的东西不能相提并论,叫作“以类取,以类予”[2]205。

2.2 专名与术语

“专名”英语为proper name,“通名”英语为common name。专名指称的是独一无二的单一客体,既可以指称实际存在的客体(如孔子、地球、长城、联合国等),也可以指称抽象的,实际并不存在的客体(如经度、美人鱼和文艺作品中的人物等)。通名是指称客体类别的名称或某类客体全部构成成员的共同名称。例如“湖”和“海”指称的是不同类型的自然地理实体,是世界上一切“湖”和“海”的通名[9]。《辞海》对术语的释义是:“各门学科中的专门用语。每个术语都有严格规定的意义。”英文sun(太阳)、moon(月亮)、earth(地球)就因作为通名而不将首字母大写。这几个词都属于天文学术语,但同时又是日常生活中的常用词汇。在语言发展过程中,专名与通名相互转化的现象是不断出现的,某些专名与通名的界线有时也就模糊不清了[9]。在语言产生初期,人们开始是对单独客体一一命名,所以那时并无专名与通名之分,通名是在事物分类的基础上才出现的。因此术语是介于专名与通名之间,术语源于专名或通名,也可能发展成通名(图1)。

3 中医术语归属问题讨论

3.1 中医术语与通名和专名

作为专名的中医术语具有深厚的内涵义,这一点与密尔所言相反,更适合用弗雷格的观点来解释。维特根斯坦的理论可作为其英译的理论基础。比如,中医“气”这个概念是由哲学“气”的概念变化而来的。中国古代哲学的“气”的理论是强调世界本源的本体论,强调世界的本源是“氣”,只不过“气”这种物质的原始态是不能被我们肉眼所能明确察知的,但是随着气的聚集就可以出现一定的形态而为我们察觉[10]。《黄帝内经》引入气的概念,首先使用了“气”的本体论概念,其次强调了“气”的功能性涵义。因此“气”是以通名身份出现,进而转化为专名的,是目前中医药学科研究中的核心概念或术语,同时“气”也是中国古代哲学中的一个术语。类似的还包括“精、神、五行(金、木、水、火、土)”等,它们共同的特点是指称不定,涵义不定。“五脏(心、肝、脾、肺、肾)、六腑(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胆)等”术语,除了三焦,其他既可视为专名,也可视为通名,是全世界医学共同使用的名称。“三焦、经络、脉”等术语完全属于中医术语,可视为专名。

术语是概念的名称,承载着知识信息。中医术语体系是中医概念化体系的语言表述,构建了中医科学知识体系[11]。《中医药术语标准编制通则》首次采用了术语学的新方法,遵循我国汉语言文字的特点和构词规律、单义性、科学性、系统性、简明性、民族性、国际性、约定俗成、协调性等原则……采用首选意译、次选直译、控制音译和多种译法结合的翻译策略[12]。无论中医概念体系有多复杂,最终采取语言的表征形式,语言是知识传达的主要途径,语言的复杂性从一定程度上也制约着人们对于知识的理解程度,语言是有规律可循的,因此从中医语言本身着手进行分析也是中医术语标准化制定方案的一条途径。尤其是针对中医基本术语,根据术语的语法及语义特征分析其指称和涵义、内涵和外延以及与其他词类构成术语的原则和方法,对中医基本术语标准化及其英译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3.2 以“气”为例对中医术语进行范畴化

以上对中医术语归属问题进行了简单划分,即初步的范畴化。然而绝大多数中医术语富涵中国特色文化,属于专名。中医学习者的难点是通名类中医术语,即那些来源于日常生活,转化为中医术语的词语,首要的是单字词,多义性是造成对中医术语理解偏颇的主要原因之一,因此有必要进一步从形式和意义上范畴化。

在对200个中医词进行的抽样调查中,单字词仅占14%, 然而单字词是构成中医概念的核心,这类词基本可以划归为一词多义范畴。比如中医基本术语中的“精、气、神、寒、热、金、木、水、火、土”等,在上下文中的意义有很大差异。通过对中医五部经典古籍进行考证发现部分单字词出现频率有差异,如:寒(832个)、火(217个)、金(130个)、精(213个)、木(134个)、气(2997个)、热(804个)、神(192个)、水(639个)、土(89个),因此出现频率最多的“气”,其多义性最突出,围绕“气”的中医术语如表1所示。

正如维特根斯坦讲到的“语言在不同活动和情景中意义的多样性”,通过以上分析初步得出如下结论:(1)ADJ+N(气)、N+N(气)通常是对“气”的范畴进行次分类,如真气、元气、营气、卫气等;邪气、肝气等通常指病理或病机;(气)N+ADJ、(气)N+V是和“气”有关的疾病,如气虚、气绝等;V+N(气)既可描述疾病,如绝气,也可指治疗方法,如散气、平气等。(2)(气)N+N构式的四个例子中,气口、气街、气穴均可指穴位,气味与现汉中的“气味”的关系有待进一步研究。(3)“气”构成的短语或句子绝大多数是双字词扩展的结果,如“气之虚实”与“气虚”,“微泻其气”与“气泻”。

3.3 中医术语英译存在的问题

具有通名性质的中医术语中“气”无一例外译为“qi”,已经被英语文化吸收并固化,essential qi和spleen qi中的“qi”涵义和指称是否应该区分?《汉英中医辞海》概括出“气”的五个义项[13],也是对“气”的进一步范畴化,因此,在英译过程中,如“肝气”译为“liver qi”,应通过注释强调该术语是一种病理状态而非构成人体的精微物质。具有通名和专名性质的术语,即中西医通用的术语如“心、肝、脾”等也需加注说明其概念涵义的区别[14]。针对专名性质的术语,音译或者仿译可以作为选择,如“穴位”译为“acupoint”,三焦译为“triple energizer”。根据维特根斯坦所言,意义存在于用法中,无论哪种翻译方式,都必须结合上下文反复考量。

4 结语

本文概述了涵义指称理论的发展脉络,重点对通名、专名与术语进行了区分,在此基础上对中医核心术语进行了初步范畴化,同时简述了目前中医术语英译存在的问题在于没有明确指出一词多义的中医术语的涵义与指称,因此,只有对中医术语进行范畴化或次范畴化,明确其涵义与指称同英语对等词的区别,方能为译者和读者扫清理解中医涵义的障碍,进一步推动中医走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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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刘娜(1980—),女,2007年毕业于陕西师范大学英语语言文学专业,陕西中医药大学外语学院副教授,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在读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医双语词典、中医翻译。2019年10月在哥伦比亚大学进行学术交流活动,现任世界中联翻译专业委员会理事,主持陕西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2项、陕西省教育厅项目1项。通信方式:532056248@ qq.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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