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史为镜 观疫情与人类文明

2021-10-02 02:27姜玉婷
留学 2021年17期
关键词:瘟疫病毒新冠

姜玉婷

面对疫情的传播,历史的车轮仍在艰难地向前。

展开历史的长卷,人类文明的成长总是要经历艰难与曲折的洗礼。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同样也是步履艰难地战胜困难与挫折的奋斗的历史:从上古神话女娲补天、后羿射日,到《史记》《汉书》等史籍中记载的多次瘟疫;从肆虐百年、横扫欧洲的黑死病,到时至今日以麻风病、炭疽病、黄热病等为代表的仍然威胁着人类健康的传染疾病……在人类的发展与文明的进步中,始终会出现自然界对我们的艰难考验。也正是在这样的一次次考验中,人类社会在挫折中吸取教训、积累经验,而这些考验也潜移默化地推动文明在一次次危机中不断继续前进。

抗疫——人类共同的课题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医疗卫生水平较低的历史时期,疫情的暴发无疑是一场自然界对于人类的淘汰赛。借助简单的药物,人类以自己身体的免疫系统对病毒进行抵抗,经历一代又一代的发展变化,最终达成人类与病毒的互相适应与长期共存。

纵观历史上数次疫情的暴发,都大致遵循“疫情暴发—杀死宿主—病毒弱化—死亡率逐渐下降”的模式。在这样的适应过程中,人类付出的是一代又一代生命的代价。

瘟疫和战争,曾是对人类生命最大的威胁。历史上因瘟疫死亡的人数又远大于因战争而死亡的人数——起源于西亚的天花是灭绝印第安人的元凶,3000年间共造成约3亿人死亡;西班牙流感在1918年至1919年共造成超过5000万人死亡;黑死病肆虐欧洲,造成全欧4000万人死亡……疫情从不区分国度,也从不会因为科技的进步而退却。

在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的今天,医疗卫生水平较之前有着质的飞跃,但是人类仍然面临着新的疫病暴发与扩散的威胁。据统计,在全球每年死亡的人口中,约有1/4死于各类传染性疾病。无论是21世纪初期的SARS、甲型H1N1流感,还是埃博拉、中东呼吸综合征、寨卡病毒,乃至现今在全世界引发多次疫情高峰的新冠病毒,都给人类的生命健康安全和社会进一步发展带来威胁和挑战。抗击疫情,尽快阻断传染性疾病的大规模扩散,始终是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需共同面对的课题。这一点,在国际交流与区域合作更加频繁的当今时代,显得尤为重要。

重生——文明继续发展

史書典籍记载着历次疫情的暴发在人类社会留下的印记,也记载着人类文明各阶段的发展历程。古老的文明或因为疫情的肆虐而受到冲击、走向衰落,但新的文明恰在历史的变革中逐渐孕育而后闪耀光芒。

公元前430年到公元前427年,雅典发生瘟疫。席卷整个雅典的瘟疫直接导致了近1/4的居民死亡,权力移交至斯巴达人手中,古希腊的“黄金时代”就此落下帷幕;公元6世纪,地中海世界暴发第一次大规模鼠疫,其极高的死亡率使拜占庭帝国人口下降明显,劳动力和兵力锐减,正常生活秩序受到严重破坏,对拜占庭帝国、地中海、欧洲的历史发展都产生了深远影响;时至16世纪初,天花等疫病几乎毁灭了美洲玛雅、阿兹特克和印加三大文明,印第安人不得不屈从于殖民者统治。而后,埃及、巴比伦等古文明衰亡背后也都存有疫情暴发投射的阴影。

另一方面,人类社会的发展不会因疫情而完全停滞。艰难的条件仍孕育、催生着文明之光。

虽然黑死病在肆虐的数百年间,夺去了欧洲30%~50%的人口,但是它引发了当时宗教信仰的危机,触发了人文主义的思潮,推动社会由蒙昧主义逐渐走向理性,同时催生隔离、检疫等公共卫生制度雏形的出现。中东的游牧部族也在此时开始建立阿拉伯帝国,由此拉开了阿拉伯—伊斯兰文明的大幕。

1348年,在黑死病迅速传播的时期,意大利米兰大主教首先对黑死病患者的房屋下令实施隔离,阻断患者与外界的接触,于是米兰幸运地躲过疫情,从而验证了隔离对控制黑死病传播的作用。1377年,意大利拉古萨港首次进行海港检疫,对来自疫区的旅行者实施30天或40天的隔离措施,检疫制度由此建立。随后,欧洲部分城市开始卫生立法,规定疫情期间禁止集会、对丧葬进行规范管理、禁止同疫区进行贸易等,同时建立历史上的第一批卫生机构,负责隔离、检疫、清扫街道、疏通水道等,最终疫情于18世纪基本得到缓解。

在这一过程中,卫生立法、设立专业卫生机构及隔离检疫等措施成为现代公共卫生制度的开端。

这一点在现代社会也有体现:2003年SARS暴发初期,信息公开方面的问题引发政府信任危机,随即我国出台了政府信息公开条例,促进了我国政府信息公开改革进程。这一改革,对后来政府信息公开化、透明化的推进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

疫情在文学艺术作品的发展史中,同样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足迹。

以薄伽丘的《十日谈》为代表的西方文艺复兴运动与巴洛克时期的许多文学艺术作品都趋向于反映瘟疫时期的社会生活,我国唐代著名诗人杜甫的作品中也有着“峡中一卧病,疟疠终冬春”“江南瘴疠地,逐客无消息”等对于疫情的描画;更有加缪的《鼠疫》、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等文学作品,均以瘟疫作为故事发生的背景。

历史上诸多瘟疫时期的文学作品不仅客观记录着当时的社会风貌,同时也与如今正在经历疫情的我们进行着跨越时空的精神沟通。

科幻作家陈楸帆在疫情初期重读加缪所著的《鼠疫》后写道:“瘟疫是一种大自然调整生态平衡的方式,它不会因为社会的进步,技术的发展而完全消失,这就要我们一直保持对自然的敬畏,对科学的尊重,对人性的守护。”毕淑敏的旧作《花冠病毒》,因其对疫情封城、市民抢购等情节细致入微的描写而在广大的读者中引起共鸣。

自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我国相继涌现出一批旨在弘扬中华民族直面灾难的勇气和不畏艰难的信念的优秀诗歌、绘画、书法、舞蹈作品。这些作品一方面记录着疫情期间的社会境况,一方面为国人筑起了一层精神的保护,拥有独特的历史价值。

同行——深化沟通合作

瘟疫无国界,疫情是人类社会需要共同面对的问题,疫情的传播是对人类社会共同的挑战。在国家、地区之间经贸往来日益频繁,沟通合作日趋紧密的大环境下,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独善其身,战胜疫情需要世界同行。

自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范围内传播以来,许多行业的跨国、跨区域合作暂时停滞,但公共卫生领域的全球合作需持续推进。1980年5月8日,世界卫生大会正式宣布在全球范围内消灭天花,消除这一困扰人类3000年的传染病的决定性因素是全球的团结协作。2020年是世界消灭天花40周年,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曾在发言中表示,在世界面临新冠病毒大流行之际,人类战胜天花的往事提醒我们,“当世界团结一心时,我们将无往不胜”。新冠病毒和天花一样,既是公共卫生领域面临的决定性挑战,又是对全球团结互助的一次考验,但同时也提供了改变全球健康状况的机遇,激励人们建立更健康、更安全、更公平的世界,造福全人类,实现世卫组织成立之初的梦想——全民健康。

未来,传染性疾病的攻克仍然是世界范围内的课题。

历史上瘟疫与战争常常相伴而生,对外战争是瘟疫扩散传播的重要途径之一。进入经济全球化时代后,城市化水平不断提高,人口密度持续增加,世界范围内人员流动的频率逐渐加快,这些改变为细菌和病毒在人与人之间的传播提供了条件。反观科技进步与医疗卫生水平的提升,一方面,疫情的暴发会刺激科技的进步、促进医疗卫生水平的提高;另一方面,将科技进步的成果应用于实际的日常生活仍需一段时间的过渡。

回顾历史,现代公共卫生事业的长足发展离不开历史上多次瘟疫的暴发所积累的经验与启示,诸如青霉素、青蒿素、索非布韦等药物的普及,以及细菌学、免疫学等相关学说的出现,都是人类在漫长的历史时期与病毒抗争而收获的宝贵财富,也是各国医护工作者奋战在抗疫一线经验的总结。此次新冠肺炎疫情暴发期间,医护工作者真正践行着“大医精诚”的思想内核——博极医源,精勤不倦;见彼苦恼,若己有之。

任何一种病毒的攻克都需时间的考验,并且从发现疫情到研究病毒,再到研发药物并逐渐形成全球范围内普惠的治疗思路,除了需要大量的时间外,更需要多方的合作。

通常情况下,应对新出现的传染性疾病时,在治疗药物与疫苗尚未问世之前,隔离仍是最简单直接且行之有效的控制手段,恰如我国古代在瘟疫发生时主要以“避”为主,而并非“防”。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预防大规模的病毒传播更需要多国的协同作战。应对疫情,相关药物和疫苗的研发与生产同样亟须国际间的合作。

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暴发期间,全球疫苗免疫联盟、世界卫生组织和流行病预防创新联盟共同提出并牵头进行了“新冠肺炎疫苗实施计划”项目,拟于2021年底前向全球提供20亿剂新冠肺炎疫苗,供应给“自费经济体”和“受资助经济体”,以实现全球协调部署,进而在世界范围内控制新冠肺炎大流行,挽救生命,加速经济复苏。

疫情是制约人类发展的重要因子,同时也是催生科技进步的关键因素。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和民族能够在全球性的疾病流行中独善其身,但是却可以通过团结、合作、共筑防疫屏障来改变疫情对人类社会发展走向的影响。

以史为镜,观疫情与文明,纵然人类文明发展过程中曾潜伏危机,但每一次巨大的歷史灾难之后,都是以社会的进步作为补偿。相信在多次疫情的传播中总结出的科学的现代防疫手段与疫情推动的医疗水平的发展会帮助我们更好、更快地战胜疫情。这必然离不开世界范围内防疫屏障的建立以及人类社会的通力协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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