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不合群的孩子。
当同龄人沉迷于游戏与追星的时候,我却钟情于读书与写作,这让我们之间缺少共同话题,很难聊得起来。我总是对他们滔滔不绝谈论的演员名字感到陌生,就好像被时光遗弃在某个未知的时空。他们也不能理解,静下心来读一本书究竟有什么用。于是我总是一个人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希望有朝一日能遇到同类。
大约是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经常跑去超市的图书区看书,沉迷于一个又一个精彩故事带给我的视觉盛宴。那时候看的是漫画,接着是冒险小说,甚至还有《意林》。我惊叹于《查理九世》中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心里想着這些故事真精彩,我也要写这样精彩的故事,然后回到家随便翻出一个五毛钱的本子就开始写。我不是神童,那时也没有大量的阅读基础和生活经历,结局当然是一塌糊涂。
我不甘心,继续不停看书。不过没有人告诉我什么是名著,所以我看的东西很杂。我抓住学校订杂志的机会订阅了一堆,每次最期待的就是老师站在讲台上,一个个念我们的名字,让我们上去领杂志。领到后,我总是迫不及待一口气读完,然后让余味在心里慢慢掀起滔天巨浪。这一掀就是十余年的波涛。
时间在流逝,当年那个为自己喜欢的游戏洋洋洒洒写上四部小说的女孩已经长大,长大后的她一如既往地热爱文学。文学是一座神圣的殿堂,它容许所有人在里面撒欢奔跑,不论你是穷人还是富人,你都可以探索里面多姿多彩的世界。随着互联网的发展,我慢慢知道了“投稿”这个东西。第一封电子邮件在初三那年扬帆起航,最终触及礁石不声不响地沉没,然而这并没有令我放弃。
我从来就是个情感泛滥的人,敏感到可与林黛玉一争高下。任何一个生活的细节都会触发我澎湃的心思,成为白纸上不朽的神话。我写过十万字的小说,写过一两千字的散文,写过几十字的诗歌,哪怕不懂结构与情感,也依然去写。少年意气风发,虽存无知,前途可期。
我曾告诉许多人我未来想读的专业是中文系,我想成为一名作家,我想写出漫漫流年里的那些跌宕起伏,把悲喜岁月缝在油墨书香里。可是他们摇摇头,不解与怜惜在两道眉毛间形成河口三角洲,一泻而下:
“中文系没前途的,就业不好。”
“写小说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当老师和医生多好,工资多稳定啊。”
语文老师很悲伤地告诉我:“现在没什么人读书了。”我知道,这是一个快节奏的时代,许多人喜欢喧嚣的人间烟火,喜欢世俗名利,不愿意花一段指尖流年去洗涤自己的灵魂。文学越来越受到质疑,“不实用”成为其中最大的飞箭。
可我依然深爱它。
我依然愿意在字里行间探索我未曾体味的人生,在精神上得到富足。不是为了金钱与名利,而是为了真正的诗与远方,为了那一片瓦尔登湖般生命的宁静。
岁月是一甲子一甲子剪不断的流年,流过青山,漫过平川,淌过层层书页,久久不息。那些动人的故事不会因为世俗的观点而消亡,它们将会在历史长河中永生。
山河,海口市第一中学学生,一个披着现实主义外壳的理想主义者,用文字宣泄人世悲欢;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在《中学生百科》发表了《等天晴的时候》《这里是银河一号》等作品。
编辑/胡雅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