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学科育人的学科知识观

彭亮

学校教育中，育人的实现离不开学科教学。就学校教育中的学科教学而言，其通向育人的主要方式是借助学科知识教学，这是学科育人最重要的依托。当然，如果只是将学科知识视作应试的储备，则可能会与育人的旨向渐行渐远，这是当下学科育人亟须调整之处，关涉学科育人中学科知识观的调整。

实际上，这一调整的方向在于学科育人需要秉持一种厚实的知识观。厚实知识观是相对于单薄知识观而言的，所谓单薄知识观是仅将知识视作由静止的符号所组成的内容。简言之，知识只具有内容之义。而厚实知识观不但将知识视作符号体系，还将知识所内蕴的能力和态度之义纳入。其实，相比单薄知识观，厚实知识观的变化在于知识是内蕴主体认识的结果，而非缺乏主体参与的符号游戏。

知识的内容之义在于知识表现为人类创造的符号体系。这些符号体系是学生立足人类社会的基础，因而成为学生必须记忆、掌握乃至应试的内容。同时，知识内容之义不能停留于应试层面，更需要从结构的角度审视学科知识，毕竟从内蕴主体认识角度来说，作为认识结果的学科知识之间不可能是突然迸发、毫无关联的，它们必然是人类在学科知识关联中所创造的蔚為壮观的知识大厦。所以，在学科育人过程中需要从结构的角度审视学科知识，进而以整体、单元抑或大观念实施学科教学，如此才能促进学生发展的整体性，以更好地立足于世界。

知识的能力之义在于知识展现为人类应对世界的方式。这是学科知识提升学生能力的一种体现，换言之，掌握学科知识不仅仅在于回忆出学科知识的符号体系，更在于这些符号体系转变了学生应对世界的方式。正如《义务教育数学课程标准（2011年版）》所指出的，引导学生会用数学的眼光观察现实世界，会用数学的思维思考现实世界，会用数学的语言表达现实世界，这其实就是数学知识学习后学生能力的一种展现。因此，在学科育人过程中需要有意识地挖掘学科知识内部所独有的应对世界的方式，如此才能让学生在学科知识学习中滋养获得的独有能力，以更好地应对世界。

知识的态度之义在于知识蕴藏着人类情意层面的因素。成于文本的符号体系并不是冷冰冰的、过去的、遥远的记录，知识蕴藏着人类探索中的困惑、努力、艰辛以及豁然开朗的喜悦。数学家李天岩先生回忆自身数学学习的过程后谈到，原来每一个知识，每一个看似僵死的数学符号、公式、定理，背后都有着鲜活的生命。可以说，学科育人是涵育学生的最好养料，它让学生感受到他们面对的学科知识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鲜活的、有生命的。这无疑能激发学生在学科知识上继续耕耘、继续努力、继续突破的内驱动力，以更好地改造世界。

学科育人建立在学科知识基础之上，这是学科知识观于学科育人的重要性所在，是发挥学科育人独特价值的关键。唯如此，学科育人才能在当下所提倡的课程育人乃至综合育人中发挥应有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