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主义陷阱

居方 刘秉睿

摘 要：《了不起的盖茨比》的作者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用细腻的笔触还原了一战后美国人民奢靡、纸醉金迷的浮华时代，他笔下的黛西、盖茨比等人作为这一时代的产物，偏执的想用金钱和财富来或追求，或挽回心中的欲望。本文以这篇小说中反映的消费主义作为切入点，引申到对消费主义的探讨，从定义、产生的原因及总结三个方面深刻剖析了消费主义，期冀给读者带来思考与启示。

关键词：消费主义; 虚荣心; 合理消费

中图分类号：I7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3315（2021）11-133-002

一、引言

《了不起的盖茨比》这一本寓言小说，以“爵士时代”为背景，生动地再现了那个时代的社会风尚，对繁荣时期的美国社会做出了深刻而生动的评价。这部小说以黛西和盖茨比的家这一独一无二的空间隐喻，突出了消费主义浪潮在欲望的无限扩张下笼罩着的个人生活。故事的主人公盖茨比出身卑微，在与女主人公黛西见面后便坠入爱网，深知自己家境贫寒的他通过倒卖假酒等生意迅速聚拢起一大笔资产，并在黛西府邸的对面建造了一栋金碧辉煌的大厦，天天夜夜莺歌燕舞、歌舞升平，夜间灯光亮如白昼，在盖茨比心中，他执拗地妄图用金钱和财富挽回遗失的爱情。而对于女主人公黛西而言，她自己本身早已被完全异化成为消费主义的产物，她如一只狐狸一般，哪里财富多，哪里的经济实力雄厚，她便委身于何处。这种唯物主义的思想颠覆了传统的伦理价值观，最终引发了个人身份危机，在物欲横流的时代人们被异化为贪婪的消费主体，商品沦为财富和社会地位的显示器，人的关系由物质和金钱决定。盖茨比对于爱情的追求注定是失败的，他最终的悲剧更是不可避免的。这部小说通过描述盖茨比个人梦想的崩溃过程，从侧面呼吁支持和关心合理消费意识与观念（罗朝秀，2019）。在物质文化日益丰富的今天，人们应如何面对物质欲望的诱惑，菲茨杰拉德为读者思考这一深刻的问题提供了有益的启示。

二、消费主义的概述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曾经提到过：“人从出现在地球舞台上的第一天起，每一天都要消费，不管在他开始生产以前和在生产期间都是一样的。”消费的官方解释为“占用”“消耗”。消费意义的解释也有着深远的渊源。从十八世纪中后期开始，消费与生产便是两种对立的概念。现如今，消费有广义和狭义两方面上的解释。

广义上的消费是指人们在社会生产与日常生活中对生产出来的各种商品、具有价值的劳动力、劳务资料等进行消耗、占用的过程，它具体由生产消费和个人消费两个方面展现。

而狭义上的消费仅体现在个人消费上。这里所指的消费是一种在生活基本需求得到保障的前提下，进而继续追求精神方面满足的总过程。

而消费主义则是毫无顾虑和控制地消费物质财富和自然资源，把通过消费所带来的个人欲望满足感作为生活的最高目的。这种思想是一种异化的思想，它是一种一味地要求人们追求奢靡生活，满足自己无限欲望的价值取向。人们通过进行正常的消费行为来满足生活需求，这种消费是在自然过程下进行的，具有自然性;而我们进行的某些消费行为远远超过了生活所需，仅仅是在社会生活中为了彰显社会地位，满足虚荣心理而进行的带有社会属性的消费，这类消费又具有社会性。在盖茨比的眼中，“黛西的声音有蓬松的纹理和性感的魅力，这听起来像钱一样作响”，书上这样写道：“这些衬衫太漂亮了，我很难过，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衬衫。”当黛西第一次来到盖茨比的豪宅时，她看到了产自英国的薄亚麻布衬衫、厚丝绸衬衫、法兰绒衬衫的大量订单，她把头伸进衣堆里，感动得流下了眼泪。这一场景的描绘突出了黛西——这一消费主义的产物充满了唯物主义和虚荣心。

三、消费主义出现的原因

消费主义这一畸形的消费现象在发达国家早已不足为奇（罗朝秀，2020），正如《了不起的盖茨比》中所反映的奢靡生活一样，灯红酒绿，夜夜笙歌，“来参加聚会的宾客似乎想把门槛踏烂”“我们不停地奋发前进，逆流而上，却被不断推回，直到回到往昔岁月”，但近年来全球社会经济的迅猛发展，人均消费总量的不断攀升，消费主义也在世界范围内日益流行，以最近互联网上的一些热门话题为例，有一群人喜欢把自己包装成名媛，几个人凑钱“拼单”购买一件奢侈品或者租赁一辆豪车，订购一餐下午茶等等，只是为了在社交软件上拍照炫耀，我们为她们取了个形象的名字——“拼单名媛”。除了她们，还有这么一群人，特别是年轻人，喜欢花高价购买运动鞋，他们通常省吃俭用攒几个月的钱只为买一双运动鞋，对他们来说，脚蹬一双昂贵的限量版球鞋意味着自信、地位和权力;还有这样一群人，早餐标配是一杯星巴克，背着奢侈品包包在職场寻求优越，朋友圈里小资格调彰显的一览无余……这些都是消费主义盛行的表现。文章通过以下几个视角分析了消费主义产生的原因。

第一，经济因素。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美国经济迅速进入回春态势（韩启群，2019）：高楼大厦平地而起，跨国公司贸易量屡屡创下历史新高，金融寡头不断进行资本集中与融合……反观中国，此时的神州大地也享受着“改革开放”春风拂过带来的阵阵暖意，许多人特别是沿海经济特区的“有心人”抓住了机遇，百姓的腰包逐渐鼓了起来，腰杆儿自然也挺了起来：“有房有车”成为了择婿的基本标准，各种住房补贴、医疗保障的普及使得人们将吃饱穿暖问题暂且抛之脑后，开始追求物质与精神层面的享受……这些细微的变化都为消费主义的发芽贡献了或大或小的一份力。

第二，政策因素。随着克林顿政府推出“宏观调控、微观自主”政策，凯恩斯主义的适当调整，现代化企业、国家和国际垄断组织以及跨国公司的不断崛起，美国经济逐渐从二战的创伤中恢复。在国家政策的宏观把握与调控下，消费主义如“雨后春笋”般茁壮地发展着。我国为了拉动内需，也一度出台了一些刺激消费的货币经济政策，比如在1992年邓小平发表了重要的“南方谈话”，又如在党的“十四大”上提出的“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目标。但在具体的实践过程中，某些政策却被误读，被势利之徒用作发展消费主义的借口，成为逃避人们言论谴责的“挡箭牌”。

第三，哲学因素。消费主义这片乌云逐渐笼罩全球，还与西方哲学思想中所主张的观念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西方文明在“启蒙运动”之后就一直处于领导地位，有着先天性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使得西方国家在对其主权认知方面表现的尤为突出。在西方哲学看来，“普遍主义”是维护其霸权地位的重要工具，西方哲学认为人是一种真正的“理性动物”，人类的使命就是征服和改造自然，成为自然万物的主宰，最终使其为人类服务。表现在消费领域，在这种思想的指引下，人类无限地占有自然资源和物质财富便有了合理的借口，这一主张也使得人类心中无限的欲望得以满足，消费主义的盛行与蔓延便是水到渠成的了。在中国这源自于人们思想的解放。改革开放以后，国外许多先进的思想、技术都被引入中国，加之广大人民群众刚从贫穷里脱身，希望得到精神上的享受，于是消费主义这一以享乐主义为主导的思想便逐渐生根发芽、迅速发展。

第四，市场因素。西斯蒙第在其著作《政治经济学新原理》中说道：“如果消费者的收入另有用途，则任何产品的消费都会在与消费者的人数、爱好和收入无关的情况下减少……一切不和收入交换的消费都是国家的损失;任何一种和新收入交换的消费都是新繁荣的源泉……消费绝不是生产的必然结果;相反市场的饱和才是人们竭力追求的生产方式的必然结果。”许多人积极地用实际行动响应西斯蒙第的号召，用一个数据就能说明原因，天猫“双十一”的成交额从2009年的5200万元到2020年的4982亿元，10多年时间，成交额翻了几十倍。

第五，心态因素。暴富者心态在如今的社会环境中日趋流行。暴富者们往往出身中等以下，并且在他们以往的生活经历里没有类似的场景，因此正确的价值观、消费观都还未建立，凭借财富完成阶层跨越之后，根本上的炫耀、自负心理开始展露，加之浮躁社会风气的发酵，使得消费主义发展的十分迅速（陆剑萍，2020）。

四、结语

利维斯在其作品《伟大的传统》中对几位“直正大家”进行深刻剖析：“所谓小说大家，乃是那些堪与大诗人相比相埒的重要小说家。他们不仅为同行和读者改变了艺术的潜能，而且就其所促发的人性意识对于生活潜能的意识而言，也具有重大意义。”正如利维斯所言，菲茨杰拉德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用生动细腻的描述记录下这个时代的消费主义和在这一时代下具有鲜明特色的一群人，他不仅为读者带来了身临其境之感，更对消费主义所带来的危害给予了警示和反思。虽然从某种程度而言，消费主义的流行可以刺激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韩启群，2020），但在笔者看来，在消费主义盛行的今天，追求正常性、合理性的消费成为了应对的不二之举。那么，何为合理性消费呢？其实在合理性消费与消费主义文化之间仅有“一线之隔”，拿捏好这两者之间的度十分关键。我们进行消费行为，根本上是进行价值的交换，来满足有衣可以蔽体，有饭可以温饱的基本需求。但是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人们的欲望也在不断扩大，并且在进行能力估测之后有把握负担得起除基本生活需求之外的东西，于是人们開始追求精神上的满足，开始通过金钱来获得享受，来填补欲望，这便是如今社会环境下人们消费的本质。而合理性消费就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在“高压线”之下进行的或完成基本生活所需，或满足精神欲望需求而进行的消费行为。降低欲望膨胀的表达与消费激情，不被异化的需求所掌控，掌握好这其中的“度”，便是根本举措。而消费行为过度则体现在不断走在超前消费的路上，无限地保持一种接近一个最大风险值的趋势，或者说无限的趋向这种结果。例如前文提到的“拼单名媛”，这就是一种消费心理过度的体现，消费的目的不限于吃饱穿暖等基本需求的满足，而打着弘扬“球鞋文化”的名号，实则只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的这一群人身体力行着消费行为过度，将自己的实际消费力置之度外，每月每年透支自己的信用卡仅仅为了填饱自己那颗贪婪的虚荣心。

《了不起的盖茨比》为我们带来了深刻的警示与醍醐灌顶般的启迪，与其花费大量的金钱物质来包装我们自己，仅仅停留在于表面，为了满足莫须有的虚荣心和他人钦羡的目光，倒不如用在提高我们的生活质量与生活品质来得更有意义、更有价值，所以不要落入消费主义的陷阱，不要轻易地走入消费主义的那个“黑夜”。

参考文献：

[1]韩启群.布朗新物质主义批评话语研究[J]外国文学，2019（06）：104-114

[2]韩启群.新物质主义视域下的韦尔蒂植物书写研究，山东外语教学，2020（6）：79-86

[3]陆剑萍.比较文学理念下英美文学的批判和认同分析[J]英语广场，2020（9）

[4]罗朝秀.《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物质书写[J]海外英语，2019（24）：238-240

[5]罗朝秀.《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物质文化解读[J]英语广场，2020（29）：13-15

第一作者简介：居方，女，研究方向：翻译学、二语习得。第二作者简介：刘秉睿，女，南京林业大学国际教育学院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