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数据挖掘的藏药三黄水类方治疗“黄水病”用药规律研究

刘紫轩 罗婕 德洛 张艺

摘要 目的：總结藏医对黄水病的诊疗经验，结合藏医理论分析藏药三黄水类方治疗黄水病的用药规律。方法：结合藏医经典著作《四部医典》《晶珠本草》等中关于黄水病的诊疗经验，以“黄水病”“干黄水”为检索词，在前期自建的藏药成方制剂知识库中筛选用于治疗黄水病的三黄水类方。完成词频分析和共现分析，并将数据导出至Cytoscape 3.7.1，进行可视化网络分析，在藏医理论的指导下，挖掘三黄水类方的配伍规律，分析藏医治疗“黄水病”的优势病种。结果：共检索得到治疗黄水病的三黄水类方12个，藏药81味。三黄水药（珀嘎、黄葵子、决明子）最常配伍诃子、木香、毛诃子、余甘子、麝香、肉豆蔻、草果、宽筋藤、丁香、巴夏嘎等，用于治疗特应性皮炎和类风湿性关节炎等多种“黄水病”。其中，“三果”（诃子、毛诃子、余甘子）能清除血热、化解坏血;配伍温性的木香、麝香、肉豆蔻、草果、丁香等主要用于治疗寒性黄水病，配伍清赤巴热的宽筋藤、巴夏嘎等则主要用于治疗热性黄水病。结论：藏医遵循病症结合的诊疗模式辩治黄水病，三黄水类方是其用于治疗“黄水病”的核心方剂集合，类风湿关节炎和特应性皮炎属于三黄水类方治疗的优势病种。

关键词 藏医药;黄水病;干黄水;三黄水类方;用药规律;文本挖掘;漆塞尔桑当松汤;藏药成方制剂知识库

Data Mining Analysis of the Medication Regimen About Tibetan Medicine “San-Huang-Shui”

Prescriptions For the Treatment of “Huang-Shui” Disease

LIU Zixuan1， LUO Jie1， DE Luo1， ZHANG Yi1，2

（1 School of Ethnomedicine， Chengdu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hengdu 611137， China; 2 Ethnic Medicine

Academic Heritage Innovation Research Center， Chengdu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ichuan 611137，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To summarize the diagnosis experience of Tibetan doctors in the treatment of “Huang-shui” disease， and to analyze the rules of the use of Tibetan medicine in the treatment of “Huang-shui” disease by combining the theories of Tibetan medicine. Methods：In combination with the experience in the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of “Huang-shui” disease in the Traditional Tibetan medicine works Four Medical Classics and Crystal Pearl Materia Medica， the search terms of “Huang-shui” disease and dry “Huang-shui” were used to screen the three “Huang-shui” prescription for the treatment of “Huang-shui” disease from the self-established Tibetan medicine prescription preparation knowledge base. The word frequency analysis and co-occurrence analysis were completed， and the data were exported to Cytoscape 3.7.1 for visual network analysis. Under the guidance of Tibetan medicine theory， the compatibility rules of three “Huang-shui” prescription were explored， and the dominant diseases of Tibetan medicine in treating “Huang-shui” disease. were analyzed. Results：A total of 12 prescriptions with 81 Tibetan medicines were retrieved for the treatment of “Huang-shui” disease. The “San-huang-shui” remedies （Po-ga， Huang-quai-zi， Semen Cassiae） were most often combined with Fructus Chebulae， Radix Aucklandiae， Maokezi， Yu Ganzi， Moschus， Semen Myristicae， Fructus Tsaoko， Kuanjinteng， Flos Caryophylli， Baxiaga. Among them， “San-guo” （He-zi， Mao-he-zi and Yu-gan-zi） can clear blood heat and dissolve bad blood; with pungent and warm wood， Radix Aucklandiae， Moschus， Semen Myristicae and Flos Caryophylli， etc. were mainly used to treat cold “huang-shui” disease， while with Kuan-jing-teng and Ba-xia-ga，etc.， which can clear “Chi-ba” heat， are mainly used to treat hot “Huang-shui” disease. Conclusion：Tibetan medicine follows the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mode of combining diseases and illnesses to treat “Huang-shui” disease， and the “San-huang-shui” prescriptions are the core collection of formulas used to treat “Huang-shui” disease， and rheumatoid arthritis and atopic dermatitis belong to the advantageous diseases treated by the “San-huang-shui” prescriptions.

Keywords Tibetan medicine; “Huang-shui” disease; “Gan-huang-shui”; “San-huang-shui” prescriptions; Medication regiment; Text-mining; Qi-Sai-Er-Sang-Dang-Song-Tang; Tibetan patent medicine knowledge base

中图分类号：R29文献标识码：Adoi：10.3969/j.issn.1673-7202.2021.15.003

藏医治疗黄水病的核心组方为“三黄水药”（，音译名为曲塞尔贝盖松汤），由珀嘎（）、黄葵子（）、决明子（）组成[1]。“三黄水药”，全称为“三味黄水病药”[1]，其主要功效为“干黄水”，可单独成方，或与其他组方药配伍后，以三黄水类方的形式，广泛用于多种黄水病的治疗[2]，是藏医治疗黄水病的核心组方集合。参考明代施沛《祖剂》中对“类方”的定义，漆塞尔桑当松汤（生等膏、黄葵子、决明子）等一系列在药物组成上与“三黄水药”具有一定相似性的方剂集合，均属于三黄水类方[3]。我们拟梳理藏医经典著作《四部医典》《晶珠本草》等中关于黄水病的诊疗经验，从黄水病的形成，结合“干黄水”的治则，整理藏医辨治黄水病的理论框架。通过课题组前期自建的药名术语规范，且可以实时更新，批量处理，广泛关联的藏药成方制剂知识库[4]，作为理想的数据环境，筛选符合要求的三黄水类方。在此基础上，完成词频分析和共现分析，并将数据导出至Cytoscape 3.7.1等软件，进行可视化网络分析。在藏医理论和治疗黄水病用药经验的指导下，挖掘、分析三黄水类方的用药规律，以期更好的指导临床应用，推动藏医药治疗特色病种的传承和发展。

1 藏医对黄水病的认识

藏医药是世界上仍然在使用的、传承时间最长的医药体系之一[5]。黄水病是藏医特有的病证术语，根据《四部医典》藏医学疾病分类“八支十五会”中，黄水病被归在了全身疾病支的零杂疾病类（藏医药疾病分类术语）[6]。根据藏医理论，黄水由人体三胃火消化、分解、吸收饮食精微后，生成的胆汁精华所化，总共有四捧量[6]。黄水散布于身体肌肤、骨骼与脏腑内外，具有滋养、润滑等生理功效，可以滋养脏腑，维持皮肤弹性，保障关节活动自如[6-7]。在多种内、外致病因素的影响下，人体三因失衡，则会导致黄水的质和量发生异常，生成病理性黄水，诱发黄水病。见图1。根据《四部医典》秘诀部中“黄水病疗养”一章记载，黄水病的总相（藏医药术语，有以下症状均属于黄水病的范畴之意）为“全身发痒、疱疹成片，肿胀、皮肤色发青、粗糙，满布细疹，接触麦芒谷糠等立即发痒肿胀，发眉脱落等”，以皮肤病变为主，且有沿“皮肤-肌肉-脉管-骨、关节-脏腑”等部位逐步传变的趋势。皮肤和肌肉间、关节、腹腔等部位为黄水的窜行之道，病理性黄水可以经由这些窜行之道散布、聚积于全身各处，导致相应部位病变。因此，藏医有“黄水”为万病之源的说法。黄水病为藏医特有的专业术语，发病与藏医三因“隆、赤巴、培根”的失衡有关，藏医对黄水病的论述肇启于《四部医典》，并提出了黄水病形成的病因病机及病症分类。后世医家据此基础予以诸多发挥，并根据临床病症发展规律予以相应的理法方药。而干黄水的治则由藏医医家塔莫·洛桑曲扎提出，这是对黄水病诊治的进一步延伸[8]。黄水病临床症状表现繁多，现代医学黄水病主要表现为特应性皮炎等皮肤病，类风湿性关节炎、风湿性关节炎等关节病。

1.1 黄水病的病因病机 藏医认为人体生命体健康有赖于“三因”“七物质”“三排泄”等三大系统的协调与平衡。其中，三因“隆（气）、赤巴（火）、培根（水、土）”是构成人体的三大元素（三因学说），在预防和治疗疾病过程中，藏医认为要将平衡“三因”作为主要措施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七物质（饮食精华、血液、肌肉、脂肪、骨骼、脊髓、男女精液）”是维持机体正常功能和活动的主要物质基础，“七物质”的盛、衰、紊乱也是引发疾病的重要因素;“三排泄（大便、小便、汗液）”是饮食等在体内经消化、吸收、运转、代谢后剩余的浊物之总称，反映体内消化代谢系统健康状态的重要指征，亦是诊断疾病的重要依据。

关于黄水的形成及其存在形式，藏医《四部医典》秘诀部有如此记载：“饮食精华产生了血液，血液的浊物产生了胆汁，胆汁的精华产生了黄水，分布于肉骨脏腑内外各处，尤甚于体表肌肉之间及关节，体内存有自己四捧量。”《四部医典释难》记载：“黄水是源于血液浊物的红色液体、源于胆汁精华的灰黄色液体混合而成的存在于肌肤、关节中的红黄色液體。”《藏医药选编》记载：“饮食精华化成血液，血液浊物化成胆汁，胆汁精华化成黄水，分布于全身，尤其着于肌肤关节。”综上所述，黄水为饮食通过口腔进入胃，经过三胃火（藏医药术语，与饮食的消化、代谢、吸收有关）分解为饮食精微和糟粕，其中饮食精微化生为血液，血液分为精华和糟粕，血液的糟粕归于胆腑，在胆腑中化生为胆汁，胆汁的精华化为黄水。黄水是源于血液之浊物、分于胆汁之精华，并以液态分布于皮肤、关节、肌肉、脏腑、筋脉等全身各处的一种淡黄色液体，是体内恒常存在的一种基本物质，其生理功能是润泽肌体，主要有光泽肌肤、润滑关节、输送饮食营养至肌体各处等。在多种内、外致病因素的影响下，人体三因失衡，则会导致黄水的质和量发生异常改变，生成病理性黄水，诱发黄水病。藏医理论认为，病理性黄水的代谢异常主要表现为2个方面：黄水的成分异常和黄水生成/分布的量异常。比如，特应性皮炎（属于藏医黄水病范畴）的黄水成分异常，主要表现为血清及皮损区（黄水穿行之道）中的炎症介质增多、免疫细胞比例发生改变[9-11];而其黄水生成/分布的量异常，则主要与皮肤屏障受到破坏导致的渗出增加有关[12]。

1.2 黄水病的证候与治则 古代医家从病因和发病部位2方面对黄水病进行分类。结合诱发因素、脉诊和尿诊，黄水病又有黑黄水病（急性/热性）和白黄水病（慢性/寒性）之分。所谓“慢性黄水风痰寒为友，急性黄水血黄热为伴”，黑黄水病则是血与赤巴并发所致，属于热性，尿诊和脉诊均呈现热象，火烤、日晒、饮酒、秋燥会导致病情加重;白黄水病为培根与隆并发所致，属于寒性，白黄水病尿诊和脉诊均呈现寒象，降雨、湿潮、涉水、寒冷会导致病情加重，身热、温暖、进食滋补后病情则会得到缓解。从发病部位来看，黄水病又有扩散至皮肤、肌肉经脉、骨骼、脏腑等多种。

黄水病的施治有总治法与具体治法2种。总治法可从药物、手术、饮食、起居4方面入手。塔莫·洛桑曲扎提出，以干涸黄水，消炎散寒，除湿止痛为原则，此后，“干黄水，消炎止痛”的治疗原则一直为藏医治疗黄水病所采用[6-8]。治疗白黄水病，饮食方面可食用酒、绵羊肉、陈酥油、旱獭肉、马肉、驴肉、蔗糖等，也可以用蒺藜糍粑酒、黄精、糍粑糕加蔗糖制剂令服。起居方面，应避免潮湿、寒冷和有风的环境。用药方面，可将黄精、蒺藜、天门冬、喜马拉雅紫茉莉煎成浓汤，制成膏剂，再加入蜂蜜、蔗糖、干姜、荜茇、小米辣、小豆蔻制剂令服。此外，将乌头、诃子、红花、广木香、肉豆蔻、蔓荆子、小米辣等温性药及蔗糖制成豌豆大小的药丸服用，能干涸黄水。手术方面，可在患病部位进行火炎（藏医外治法，利用局部热损伤达到治疗的效果）。治疗黑黄水病在饮食方面，应用凉性饮食施治，如黄牛、山羊及编牛乳中提炼的乳酪、酪浆和新鲜酥油，热水、黄牛肉、野牲肉等，禁忌饮酒和食用陈旧酥油及蔗糖。起居方面，应该居住在凉爽的地方。用药方面，可先将刺芒龙胆、大黄、诃子、狼毒、瑞香狼毒、亚大黄、蔓荆子、三黄水药等浸泡在黄牛尿中，沐浴施治，然后再用脉泻法（藏医治法，通过服用一些催泻药，通过人体脉管将毒素泻下，从尿道将将之排出体外）治疗黄水。用小檗皮、毛诃子粉、十倍于前药的安息香制剂令服。手术方面，可在患处针刺放血施治。

黄水扩散至皮肤时，可用刺芒龙胆、溪岸银莲花、酪浆制剂擦涂，或用黄蜀葵籽、藏菖蒲、丁香、小米辣、酥油制剂擦涂，也可用糠皮、干姜、牛奶或毛诃子、蛇缎灰、酥油制剂外敷，或用黄蜀葵籽、石黄、黄牛溲制剂外敷。如果疗效不佳，也可在实施脉泻后令服生等药油。黄水窜入脉道时，可用针刺放血或脉泻法施治，以干涸黄水。黄水著于骨时，可用腹泻与脉泻施治，并内服黄精、天门冬、玉竹、喜马拉雅紫茉莉、蒺藜及硫磺药油丸。黄水蔓延至关节时，可用热针（烤热的针）施治。总之，黄水扩散至肌肉、皮肤、脉道及骨骼时，采用药浴疗法施治比较适宜，然后再服用生等药油，以断除后遗症。

1.3 黄水病诸症与现代医学疾病的归属关系

1.3.1 特应性皮炎（Atopic Dermatitis，AD） 尽管皮肤病变表现在黄水病中最为常见，但藏医尚无与AD完全相对应的临床病名。参考《四部医典》“黄水散肤特别觉奇痒，多生小疹搔则滴黄水，肤色青而硬强多疮疡……”的描述[6-7]，可知病理性黃水侵犯皮肤时的主要症状是：瘙痒、浆液渗出或水泡形成、淤血、水分变少、干燥脱屑、结痂。与现代医学中AD的临床表现相符。而现代医学也是根据症状和体征确诊AD，因此，藏医将AD归属于黄水病的范畴进行医治。而AD作为发病率最高，发病年龄早，危害时间最长的黄水病，不同于普通皮肤病，可以对机体造成进行性、系统性损害[13-15]。

1.3.2 类风湿性关节炎（Rheumatoid Arthritis，RA）  藏医对认为由于起居受寒、饮食不当、外伤毒素等因素，致使体“隆”“赤巴”“培根”三因失衡，胃火紊乱，精华不化，导致七大营养物质的代谢失常，血液生成及运行异常，病理性黄水增多。骨关节是机体重要部位、也是病理“隆”和生理“隆”的共同依存处，还是“培根”的依存处，更容易受到病理性黄水的侵害。当“隆”将病理性黄水带入关节腔时，侵犯正常的“能合培根”（藏医药术语，三因中培根的一种），引起红肿胀痛等炎症反应。病变“隆”增盛，导致“培根”和“隆”所依存的骨关节耗损，而“培根”的损耗，导致了司肢体运动并起粘连和润滑关节的“能合培根”耗损，使关节面粘连、变形，甚者骨关节的正常功能完全丧失。故黄水病骨破坏与病变“隆”“能合培根”、病理性黄水相关，是治疗黄水病骨破坏的关键所在。

1.3.3 内脏痈疡 藏医学五源学说为指导，三因为核心。五源学说认为宇宙间一切事物都由土、水、火、风、空5种物质所源生。其中，土具有稳、重、绵、腻（润）、销、干的特点，火具有热、动、轻、糙、干、锐的特点，水具有润、湿、寒、稀、柔、错、重的特点，风具有动、干、轻、涩、寒、糙的特点。空具有空和虚，无障碍的特点。五源对应五脏，心脏-空，肾脏-水，肝脏-火，脾脏-土，肺脏-风。“隆”具有风的特性，“赤巴”具有火的特性，“培根”具有水、土特性，五因俱全时，具有空的特性。黄水降于五脏会引发相应脏腑的疾病，藏医往往结合三因、五源学说治疗黄水降于五脏，其用药和特色疗法见表1。而黄水降于腑时，则用泻下法施治。

2 三黄水类方的用药规律

2.1 藏药成方制剂知识库简介 藏药成方制剂知识库以《民族药成方制剂》收载的所有藏药成方制剂作为数据主体，并与藏医药相关的标准和著作形成文本关联，以保证知识库在内容上的全面、准确和连续。藏药成方制剂参考《民族药成方制剂》[16]一书中的藏药部分。另针对不同的编书体例（《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2020年版一部）[17]《卫生部药品标准》（1995年版藏药分册）[18]《中国民族药辞典》[19]《中华本草（藏药卷）》[20]），按照药名、功效与主治等组块设计相应存储结构[4]，在Visual Foxpro 9.0（VFP）中编写抓取程序，将全文文本结构化形成对应的词表。

2.2 数据检索 在藏药成方制剂知识库中通过“SET FILTER TO”黄水“$功效与主治”命令进行检索，共筛选得到21个用于治疗黄水病的藏药成方制剂，其中，超过半数的成方（11个）含有“珀嘎/生等膏、黄葵子、决明子”，属于三黄水类方，与通过“SET FILTER TO（“珀嘎”OR“生等膏”）AND“黄葵子”AND“决明子”$处方药名”命令进行检索，得到的结果一致。合并“三黄水类方”功效与主治中的同义术语，规范表达后，可得到藏药成方制剂中所有“三黄水类方”的功效与主治范畴、主要病位等信息。见表2。

在藏药成方制剂知识库中共检索得到12个“三黄水类方”，分别为：二十五味驴血丸、如意珍宝丸、十味乳香丸、十五味乳鹏丸、二十九味能消散、二十五味儿茶丸、二十五味鹿角丸、十八味党参丸、十八味欧曲丸、十八味欧曲珍宝丸、十味乳香散、月光宇鹏丸，均可用于治疗黄水病。除黄水病（如：AD、类风湿关节炎、内脏脓疡）外，冈巴病（如：下肢脉管炎）、白脉病（如：卒中）、疫疠（如：白喉）、亚玛病（如：鼻炎）等也属于“三黄水类方”的主治范畴。见图2。已上市的藏药成方制剂“三黄水类方”中，复方生等汤散和“三黄水药”最常配伍诃子、木香、毛诃子、余甘子、麝香、肉豆蔻、草果、宽筋藤、丁香、巴夏嘎等，用于治疗以AD和RA为主的各类黄水病。

2.3 “三黄水类方”的配伍规律 依托自建的藏药成方制剂知识库挖掘“三黄水类方”的配伍规律，发现复方生等汤散和“三黄水药”最常配伍诃子、木香、毛诃子、余甘子、麝香、肉豆蔻、草果、宽筋藤、丁香、巴夏嘎等，用于以AD和RA为主的多种黄水病的治疗。其中，“三果”（诃子、毛诃子、余甘子）能清除血热、化解坏血;配伍温性的木香、麝香、肉豆蔻、草果、丁香等主要用于治疗寒性黄水病，配伍清赤巴热的宽筋藤、巴夏嘎等则主要用于治疗热性黄水病。

2.4 三黄水类方的优势病种 十味乳香丸、十味乳香散、十五味乳鹏丸、十八味党参丸、十八味欧曲丸、十八味欧曲珍宝丸等6个藏药成方制剂在其主治中明确指出可同时用于AD、RA的治疗，占“三黄水类方”的一半。而那些在主治中仅提到RA的“三黄水类方”（没有明确指出可以用于治疗AD），经临床实践发现，其在AD的治疗中也能取得了显著疗效，如：二十五味儿茶丸（凝胶）。黄水病涉及多个病种，而对于“三黄水类方”而言，则又有多个适应证。这意味着一种“三黄水方”的应用可能会涉及多个适应证/病种，多适应证/病种的用药推荐也可能会与药品说明书有出入[21]。这也解释了那些在主治中仅提到RA的“三黄水类方”，并没有明确指出可以用于治疗AD，经临床实践发现，其在AD的治疗中也能取得了显著疗效，如：二十五味儿茶丸（凝胶）。经数据挖掘得出，在“三黄水类方”主治症中出现频次最高的AD和RA，事实上，AD确实会增加患者罹患RA的风险。而且中医学也有“痒为痛之微，痛为痒之甚”的说法，虽然已有研究表明，痒与痛是2种不同的感觉，痒感主要基于G蛋白偶联受体传导形成[22]，而痛感则为TRP离子通道[23]，传递二者的神经元类型也有所不同。但痛觉和痒觉之间还是存在密切关联，二者在大脑某一区域内共享同一神经回路[24]。而且，AD以慢性瘙痒为特征，在慢性瘙痒过程中，发送瘙痒信号的神经元同样也是疼痛神经元[25-26]。这也与在临床实际中，“三黄水类方”可以在治疗AD时发挥止痒作用，而在治疗RA时发挥止痛作用相符。由此，在“三黄水类方”主治症中出现频次最高的AD和RA，是核心组方“三黄水药”及其类方所治黄水病中的优势病种。

3 總结与展望

我们梳理了黄水病的源流、病因病机、分类和治则。探讨了黄水病于AD、RA等现代医学疾病的归属关系。得出藏医遵循病症结合的诊疗模式辨治黄水病，三黄水类方是其用于治疗黄水病的核心方剂集合。此外，还依托自建的藏药成方制剂知识库挖掘三黄水类方的配伍规律，发现三黄水类方在“珀嘎、生等膏、决明子、黄葵子”的基础上，最常配伍诃子、木香、毛诃子、余甘子、麝香、肉豆蔻、草果、宽筋藤、丁香、巴夏嘎等，用于以AD和RA为主的多种黄水病的治疗。其中，“三果”（诃子、毛诃子、余甘子）能清除血热、化解坏血;配伍温性的木香、麝香、肉豆蔻、草果、丁香等，主要用于治疗寒性黄水病，配伍清赤巴热的宽筋藤、巴夏嘎等，则主要用于治疗热性黄水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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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10收稿 责任编辑：王明）

基金项目：国家重点研发计划项目（2017YFC1703904）

作者简介：刘紫轩（1995.06—），女，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民族医学，E-mail：2094125118@qq.com

通信作者：张艺（1963.04—），男，博士，研究员，博士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中药/民族药药效物质基础及质量标准化研究，E-mail：zhangyi@cdutcm.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