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通济渠是隋唐大运河疏凿时间最早、历史文化最为丰富的大运河主要河段,然而对于通济渠的河道研究,由于受历史文献和考古挖掘制约,长期未能够得到充分的研究和认识。通过泗县运河的考古勘探、挖掘情况的分析,从考古学视野研究泗县运河河道形态,为研究通济渠河道的历史文化情况提供重要支撑。
关键词:考古;运河;通济渠;泗县
大运河蕴含极其丰富的历史文化遗产,在中国乃至世界文化遗产中都占有重要地位,无愧于文化遗产宝库之称,隋唐大运河通济渠段作为开凿时间最早、功能作用巨大、文化遗存最为丰富的运河河道,历史文化价值突出。然而由于各种历史文献记述不一,对通济渠河道的问题研究莫衷一是,笔者通过泗县运河故道历年来的考古挖掘勘探情况进行略述,对通济渠泗县运河故道的形态和价值进行探讨。
一、泗县运河遗址的考古勘探情况
大运河泗县段现有原始运河故道28公里,其中约5.8公里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段,成为大运河58处世界文化遗产点(段)之一,运河原始风貌基本保存完好,是隋唐大运河通济渠唯一一段有水活态河道之一,堪称是古运河的活化石,是隋唐运河在安徽省现存于地面仍在发挥灌溉和航运作用的河道,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自运河申遗工作开展以来,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对泗县运河马铺、邓庄、宗庄、朱桥和曹苗等段进行了局部的考古挖掘,这些挖掘成果为泗县运河故道的研究提供了重要实物依据,也对通济渠段的研究产生了重要意义。
遗址考古挖掘概述:
1.马铺遗址
马铺遗址发掘面积为100平方米,通过发掘证实原河口开口距地表约0.45米处,河口宽43、深4.6、坡长约4米。堆积情况为,晚期堆积其中含大量料僵石;中期堆积为淤沙,厚度在0-1.3米左右;中期堆积与晚期堆积间夹有红褐色胶泥块土,厚度在0-0.35米左右;早期堆积为灰黄色的淤沙层,厚度在0-0.85米左右。通过解剖初步证实古运河部分利用早期的河道或沟渠开凿,同时找到了此处古运河的南岸河堤。
2.邓庄遗址
邓庄遗址发掘面积300平方米,遗址中发现大量与运河有关的人为活动遗迹,疑是纤绳遗迹、标杆基坑遗迹、凿痕遗迹、河堤遗迹等。发掘区地势呈南高北低,在古运河南、北岸对应探沟两条,古运河南北河口均开口于早期文化堆积层以下,其中南河口上距地表32厘米,北河口上距地表27.5厘米,测得此处古运河宽度42、河深4.5、河底宽26米,由南北对应河口所揭示的古运河走向为自西向东290°。
3.宗庄遗址
宗庄遗址主要是进行考古勘探工作,在局部位置发掘面积50平方米,勘探、发掘证实了河口宽度43、深6.5米,坡度约为34度,该段位置保存较好,历史文化遗迹遗存较为丰富。
4.朱桥遗址
朱桥遗址挖掘面积为70平方米。本次发掘揭露出隋唐大运河泗县段北河口(距地表0.7米)、河坡(坡度为30°,坡长5米)、河底(距地表2米)。晚期堆积内含料僵石及碎小螺壳,厚约0.25-1.05米;中期堆积为黄褐色土,内含较多蚌壳及少量陶瓷片,厚约0-0.4米;早期堆积为红褐色土及浅黄色粉砂淤土,厚约0-0.53米。朱桥遗址的发掘帮助我们找到了古运河在此处的北岸开口,同时了解了运河在此处的走向。
5.曹苗遗址
曹苗遗址发掘面积为280平方米,遗址中发现凹槽及柱洞型遗迹。曹苗遗址的发掘较完整地揭露了该段运河的南堤、南坡及北坡的局部范围。发掘证实该段运河南北河口间距为43-46米、深4.75米,南坡坡度约15度、坡长10.5米,南堤宽约5-7米,北堤现存宽度约5米,余下部分被破坏,从钻探的情况分析其宽度应在10米左右。曹苗遗址发掘是泗县境内首次完整地对古汴河河床底部进行清理,不仅使我们掌握了该段古运河河口的走向及其结构,也为了解此段古运河河底的堆积情况提供了较为科学的第一手材料。
二、泗县运河考古遗迹和出土文物情况
泗县运河考古挖掘取得了一系列重要发现,主要是在邓庄遗址发现有疑似纤绳遗迹、标杆基坑遗迹、凿痕遗迹、疑似“脚印”遗迹等。
(一)考古遗迹遗存
1.疑似纤绳遗迹
纤绳遗迹位于邓庄遗址南岸河坡上,坡度为34°,两道疑似痕迹呈东西向平行分布,两者最远相距约30厘米。单个痕迹最宽处约5厘米,由于在河坡表面深浅不一,显得断续而不连贯。
2.标杆基坑遗迹
标杆基坑位于邓庄遗址北河堤外,共发现南北对应的两个直径和深度均为5厘米的规则圆形坑,两者相距5米,其中位置偏南的基坑距河堤北界1.6米。两者之间平坦无遗迹分布,若将两基坑连成一线,在这条线2米范围以外则分布大量的铁锹、铁铲痕迹,其中夹有人脚印与动物足印。
3.凿痕遗迹
凿痕遗迹位于邓庄遗址北堤外侧,此处发现较多的由人为使用铁锹、铁铲等工具所遗留下来的痕迹,分布密集,大小相似,方向有序,呈一定规律分布。痕迹上口宽下底窄。长10-20、宽约5厘米。工具凿痕多集中在標杆基坑一线的两侧,东西部区域密集,中部贫瘠。其中散有疑似人类脚印及疑似动物蹄印。由于发现遗迹层为唐宋时期堆积,根据层位关系可知该挖掘工具所致凿痕应为早于唐宋时期的产物。可能与修筑运河有关,大量遗迹集中一处,特别是标杆基坑的存在表明当时筑堤修堤已有统一的规划。
4.疑似“脚印”遗迹
“脚印”遗迹位于邓庄遗址中南部,古运河北岸的三级河坡上,坡度为37°,坡长为3.5米。在发掘区域中分布有26个疑似人类脚印遗迹,开口上距地表1.8米,北距原河口约3.3米。呈东西两行并排分布,南北亦有个别遗迹,“脚印”平均直径为43-45厘米不等,宽约30厘米。根据层位关系,可初步推断“脚印”遗迹的相对年代当与原始河堤同时。邓庄遗址所发现的大量人为活动遗迹,为我们提供了研究早期古运河的具体实物资料,帮助我们重建早期运河沿岸人类生产活动场景,对于一些遗迹的具体性质有待进一步研究。
(二)考古出土文物
泗县运河故道五处遗址发掘各类文物标本90余件,其他各类陶瓷残片数以千计。这些陶瓷器时代以唐宋为主,明清时期较少。其中唐至五代时期多数器物的釉质较粗糙,釉层较厚,有脱釉、流釉及垂泪现象,釉色有黄釉、青釉、白釉、黑釉、酱釉等。五处遗址所出土大量瓷器经初步鉴定能确认窑口的有安徽淮南寿州窑(隋—唐),浙江越窑(唐、五代、北宋初),江西吉州窑(唐、宋、元、明)、景德镇窑(五代、宋、元、明),福建建阳建窑(宋、元),湖南長沙窑(唐—五代),河南巩县窑(隋、唐)、钧窑(宋、金),陕西耀州窑(唐、宋、元),河北磁州窑(宋、元)、定窑(唐、宋)等。
三、泗县运河考古发掘工作的价值和意义
通过历年来对大运河泗县段进行重点考古挖掘和考古勘探的情况,现已基本摸清泗县运河的河道走向和河床、河堤、河岸的具体范围,证实了大运河泗县段遗产的完整性。尤其是对大运河泗县邓庄段的挖掘,揭示出完整的运河横剖面、北河堤及相关隋至宋的人为活动痕迹,特别是北河坡脚印痕、南河坡擦痕、北河堤外人为活动面及其铁锹、铁铲等工具痕迹,尤为重要的是发现宋代北河坡脚印痕、南河坡擦痕等遗迹,在全国均属首次发现。而对大运河泗县刘圩段的考古挖掘,揭示出较为完整的唐宋运河北堤,根据对河底遗物的分析,证明该段运河开挖于唐代,至北宋时继续使用。其后的朱桥、曹苗段的运河挖掘,文化内涵情况也较为类似,为了解整个运河的形制、规格、分布及其内涵有着不可替代的意义,也为进一步探索隋唐大运河故道开凿、疏浚、漕运及运河社会史提供了关键性证据。同时,大运河泗县段的考古挖掘,也为隋唐大运河通济渠的流经线路走向提供了重要考古证据。隋唐大运河通济渠在南宋初期基本湮没废弃,其河道走向一度存在争议,通过泗县运河的考古发掘,再次证实了通济渠(汴河)是穿过安徽的宿州、泗县流入盱眙的,进一步佐证了通济渠的线路流向。泗县运河的考古挖掘既证实了泗县运河的原真性和完整性,也对研究通济渠的历史发展和演变,具有十分重要的历史文物价值。
(作者简介:张甦,安徽大学文物与博物馆专业硕士,研究方向:文化遗产保护利用)
参考文献:
1.王健.大运河文化遗产的分层保护与发展[J].淮阴工学院学报,2008(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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