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泊瑄 苏静
摘要:约翰·麦加恩是20世纪爱尔兰杰出小说家,在爱尔兰文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本文将麦氏经典作品《朝鲜》中译本为研究对象,以交际伦理为理论视角分析原文与译文,从语言和文化交际两个层面探究译者翻译过程,分析研究优质译本,加强对原文的理解,在实践中验证交际伦理在翻译过程中的有效性。
关键词:翻译伦理;交际伦理;约翰·麦加恩;《朝鲜》
中图分类号:H1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2177(2021)08-0051-02
0引言
译介已成为当今各国跨文化交流的重要形式。翻译学的迅速发展产出了诸多翻译理论,而翻译伦理学作为翻譯学与伦理学相融的一门交叉学科,于当今文化交际的意义不言而喻。伦理在整个翻译活动过程中起重要导向作用,译者有义务让目的语读者最大程度上接受代表异国文化的文字媒介。
安德鲁·切斯特曼(Andrew Chesterman)是知名芬兰翻译家,他提出了五种翻译伦理模式[1]:再现伦理(Ethics of Representation)、服务伦理(Ethics of Service)、交际伦理(Ethics of Communication)、基于规范伦理(Norm-based Ethics)、承诺伦理(Ethics of Commitment)。有学者提出,交际伦理强调翻译最初的功能,即作为文化双方交流的一种媒介。交际伦理是原文、译者和译文之间的关系,这其中必然涉及到跨文化的交际内容[2]。为了让读者理解原文,促进双方文化认同,交际伦理的作用显得尤为重要。
《朝鲜》(Korea)选自爱尔兰著名小说家约翰·麦加恩(John McGahern)短篇小说集《乡下的葬礼》。麦加恩的短篇小说以田园生活描写为多,文风朴实,作品主题体现了二十世纪中期爱尔兰传统与现代生活的冲突,反映了教会与政府对民众的压迫。本文以切斯特曼的交际伦理为理论背景,以张芸版《朝鲜》中译本为研究对象,试图分析论证译者在翻译活动中体现了交际伦理的某些特征,既印证了翻译伦理理论的有效性,又助推了麦加恩小说在中国的接受与传播。
1交际伦理在《朝鲜》译本中的表征
翻译中的交际伦理指的是译者在以交际为目的的翻译行为中努力使译文跨越语言文化障碍,以实现文化之间的相互理解,使读者能够通过阅读译本,在体会原文作者交际目的的同时能体会译文作者交际目的,即读者可以最大程度理解译文[3]。在中译《朝鲜》的过程中,译者考虑到爱尔兰与中国田园小说的差异,对小说主人翁与父亲的对话进行了细致处理,高程度还原了小说朴素的行文风格。从交际伦理角度进一步分析,译本《朝鲜》分别从语言层面和伦理层面达到了交际目的,笔者将从这两个方面展开解读。
1.1语言层面的交际
小说中有着大量的对话。本着对作者与读者负责的态度,采取了对应式风格转换的手法(Corresponding),保留了原文文风朴素的写作风格。
例1:
Theres no room for ambition in this poky place. All theres room for is to make holes in pints of porter[4].(John McGahern,52-53)
在这个弹丸之地没有前途。有的只是成天花钱喝黑啤酒的前途[5]。(张芸,2018:12)
在选段的前一句中,父亲明示儿子美国是机会之地,与之相比爱尔兰显得毫无未来。译者连用两个“前途”,第一个对应‘room for ambition,运用归化的策略,使目的语读者体会到了父亲语气中的绝望之感。英文忌讳重复,第二次原文中则省略了‘ambition,而译文中用“前途”一词起到了强调作用,传达了父亲的讽刺。除了用词的考究,译者也注意到了中西思维差异,进行了句式的转换。
例2:
No rap to prepare himself came to the door that night… (John McGahern, 2006:50)
那晚上没有传来让他做好准备的叩击声,……(张芸,2018:9)
刘宓庆提出,“‘思维调节机制可以使人们运用惯用法越过双语在思维及表达方式上的障碍”[6]。在例3中,译者根据中英表达法的差异,将英文“主谓宾”结构转换为中文无主句,有利于目的语读者的理解。
例3:
As the boat moved through the calm water and the line slipped through his fingers over the side Id never felt so close to him before, not even when hed carried me on his shoulders above the laughing crowd to the Final. (John McGahern, 2006:55)
船驶过平静的水面,钓线穿过他的指间从舷侧滑落,以前我从未感觉和他如此亲近,即使在他用肩驮着我凌驾于欢笑的人群之上去看乌尔斯特杯决赛时也没有。(张芸,2018:15)
原文中的as引导了时间状语从句置于主句前,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消除了翻译痕迹,直接将“船”和“钓线”作为两个散句的主语,符合汉语意合型的语言特点。
1.2文化层面的交际
埃文·佐哈尔(Itamar Even-Zohar)的多元系统论观点表明“文学是社会文化历史架构中的一个组成部分”[7],通过探究文学中所隐射的政治、经济、文化背景,我们能够更加全面深入地把握一个国家的历史文化脉络,再运用对比研究方法,分析其文化变化过程。从翻译交际伦理观的角度看,翻译活动能一定程度上实现文化层面的交际,丰富目的语国家的文化。而小说《朝鲜》的创伤叙事则为中国学者解读爱尔兰文学提供了切入视角。
小说《朝鲜》中父亲曾参与过爱尔兰独立战争,这段经历于他留下了隐性创伤。根据创伤复原理论,受创者“既想让别人注意到那些难以启齿的创伤秘密,又想极力掩藏它的存在”[8]。因此,父亲关于战争经历的表述对于其人物形象的塑造十分关键。
例4:
‘I do. And I dont want to talk about them. Talking about the execution disturbed me no end, those cursed buttons bursting into the air. And the most I think is that if Id conducted my own wars, and let the fool of a country fend for itself, Id be much better off today. I dont want to talk about it. (John McGahern, 2006:55)
“是的。但我不想谈那些。谈到处决,我的心永无安宁,那些该死的爆开到空中的纽扣,我想得最多的是,假如我曾为自己奋斗,而让这个白痴国家自生自灭,那么今天我的生活会好很多。我不想谈论那个。”(张芸,2018:10)
父亲的独白是全文的高潮部分。源语文本中父亲两次提到不想谈论自己参与的爱尔兰独立战争,说明他并未从战争创伤中走出,表明了父亲并不以曾为国家战斗为荣。此处可见,译者再次采用了对应式风格转换的换码模式,按源语文本句式结构进行翻译,清晰且直白地还原了父亲内心对独立后国家的态度。
2结语
从交际伦理视角对比《朝鲜》原文和译文,可见译者主要采取了异化的翻译策略,保留了原文句式结构,再现原文简洁的行文风格。译文在语言和文化两个层面实现了交际伦理的基本内涵,丰富了爱尔兰文学在我国的译介成果,对国别文学研究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同时让读者通过麦加恩的作品进一步加深对爱尔兰文化的交际体验,扩大交际伦理发挥的作用。张芸老师翻译的《乡下的葬礼》是麦加恩作品的首部中译本,对于麦氏作品在中国的接受和传播有着重大意义,其敬业精神令人感佩,值得我们后辈学习。本文基于此译本进行探讨和思考,旨在译本分析的基础上,更好地学习翻译技巧和译者精神,同时,在一定程度上更好地解读麦氏作品。
参考文献
[1]Chesterman.Proposal for a Hieronymic Oath[J].The Translator,2001,7(2):139-147.
[2]侯丽,许鲁之.从Andrew Chesterman的五个翻译伦理模式谈译者主体对翻译伦理的坚守[J].外国语文(双月刊),2013(6):135.
[3]馬丹丹.翻译中的交际伦理研究[D].成都:四川外国语大学,2011.
[4]John McGahern.Creatures of the Earth[M].London: Faber&Faber,2007.
[5]约翰·麦加恩.乡下的葬礼[M].张芸,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
[6]刘宓庆.新编当代翻译理论[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5:73.
[7]李征.伦理学观照下的翻译伦理研究[D].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16.
[8]赫尔曼(Herman, J).创伤与复原[M].施宏达.陈文琪.译.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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