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儒家传统文化“仁义”思想,不仅体现在血缘关系之间的慈孝友悌上、业缘关系中的互帮互助上,更体现在了地缘关系中的乐善好施,本文主要从路遥小说中地缘关系之邻里关系的宽容和仗义来体现儒家传统文化的“仁义”精神。
关键词:仁义传统;路遥小说;邻里关系
引言:
邻里关系是一种以地域关系为基础的人际关系,与家族关系密切相联,并受到家族文化精神的影响,如果说“仁者爱人”是一种积极的情感的话,那么“义”则是一种理性、责任和公义。把仁爱之心推广开来,自然可以亲仁善邻。儒家倡导邻里之间以亲仁善邻为道德态度,以乡邻和睦为价值目标,以相容相让为基本道德,以相扶相助为伦理义务。邻里关系的文化精神则是天下一家、视邻若亲,要像对待亲人那样对待近邻,主动交往,互相帮助,仁者爱人1。所谓“远亲不如近邻”的俗语就表达了民众的这种价值取向。因为即使是亲戚,如果住得相距较远,日常生活中遇到事情时,也不能及时满足需要,因为远水不解近渴。“至于邻里乡党,虽比宗族为疏,然其有无相资、缓急相倚、患难相救、疾病相扶,情义所关,亦为甚重。”(袁采《袁氏世范》卷3《睦邻里以防不虞》)
一、邻里之间的宽容情怀。
《人生》中,高加林被告发后,又被退回到农村,他已把自己定位为一个背叛了高家村,背叛了巧珍的罪人,甚至想跳河自杀,他认为村里人不会原谅他,可当他回到高家村时,“村里的人们先后围在了他的身边,开始向他问长问短。所有人的话语、表情、眼神,都不含任何恶意和嘲笑,反而都很真诚。大家都还七嘴八舌地安慰他哩。”“亲爱的父老乡亲们!他们在一个人走运的时候,也许对你躲得很远;但当你摔了跤的时候,众人却都伸出粗壮的手来帮助你。他们伟大的同情心,永远都会给予不幸的人!……”[1]
二、邻里之间的互助精神。
从孙少安(《平凡的世界》)的身上可以看到“义以为上”,“先义后利”的仁义精神。他在赚了钱后,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全村的人,于是他为双水村修建学校、建砖厂,带领全村人一起致富。作为双水村第一个自主创业的农民,孙少安起初并无经验,面临砖厂规模较小,劳动力极为缺乏等困境。后来由于政策转变,农民生活质量得到提升,人们的欲望值也比之前有所提高,因此都想利用施化肥来增加粮食产量。这就导致一些家庭底子薄的村民没有余钱买化肥,由此出现了严重的两极分化。作为双水村的“头号人物”,少安怎能过着自己锅里有肉而忍心看村民们吃糠咽菜的生活?这种朴素的乡亲意识、人道主义精神和强烈的责任感,促使少安想方设法扩大砖厂规模,解决最迫切的“吃饭”问题。孙少安虽是农民,但比起出去的高加林、孙少平有超越他们的是他不仅个人要富裕,还要让乡亲们致富3。孙少安想:“双水村是他生存的世界,他一生的苦难、幸福、屈辱、荣耀,都在这个地方,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应该为亲爱的双水村做点事。”自己发家以后仍恪守传统道德,为家庭、为乡亲排忧解难,慷慨相助,把挣来的钱拿出来做公益事业,为本村重建小学,造福于后代。马建强(《在困难的日子里》)考上高中后,有的人劝他退学,有的人建议他把高中上完,不管他们有时候对事情的看法有著怎样令人遗憾的局限性,但他们所有的人都是极其纯朴和慷慨的。当听说马建强父亲终于答应继续供他上学,全村人尽管都饿得浮肿了,仍然把自己那点救命的粮食分出一升半碗来,纷纷端到马建强家里。
三、邻里之间的视邻若亲情怀。
金波妈(《平凡的世界》)在小说中出场次数并不多,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劳动妇女,展现了勤劳,善良,质朴的品质。丈夫长年累月在外面做事,很少回家,她从不抱怨,细心料理好家里的一切4。不仅爱自己的孩子,对少安家的兄妹也很好,少安缺钱,到她家去借钱,也毫不犹豫地慷慨解囊。有时少平到她家去吃住,总是热情招待,安排妥当,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给他们家的温暖。这位母亲,不仅仅是自己家孩子的母亲,而且同时让别家的孩子也感受到母亲的温暖。高兰兰(《月夜静悄悄》)并没有因为是村书记的女儿觉得高高在上,而是尽自己所能帮助村民,博得了村民对她的尊敬和喜爱5。文中的大牛贫穷,有些痴傻,深深地痴爱着这个善良的姑娘,在兰兰结婚的当天,大牛心里特别难受,故意去制造了破坏和麻烦。在这种情况下,高兰兰耐心地安慰大牛并且许诺以后一定会给予大牛生活上的帮助6。高兰兰的心灵世界闪耀着美的光辉,这种美是一种纯良的天性,是质朴的乡村文化环境所哺育出来的。
四、邻里之间的疾困相助之义。
田润叶(《平凡的世界》)尽管自己父亲是村支部书记,二叔又是县上的领导,但田润叶不管对村里的什么人都特别好。她在县上的城关小学教了书,成了公家人,每次回村来,除了给孙少安的祖母带一些城里买的吃食外,还常提着点心去看望本户族里的一个傻瓜叔叔田二及其傻儿子,该父子俩经常在窑里拉尿,臭气熏天,村里人一般谁也不去他家踏个脚踪,而润叶姐却不嫌弃他们傻、穷、脏,所以村里人都很喜欢润叶,大家对她的评价就是“善良和仁义”。高大年《痛苦》和本村的小丽青梅竹马,在上高中的时候他们两个恋爱了,高考的时候他落榜了,而自己的恋人小丽却考上了省师范大学化学系,家里人特别是大哥认为小丽是个妖精,是小丽勾引大年致使耽搁了大年,而大年不怨她,且不能容忍父兄用这样一种轻藐的态度对待他视为神仙的小丽。当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小丽明确提出和大年分手后,他并没有因此而怨恨和报复,认为虽然小丽背弃了他,但自己“宁叫人亏负我,莫叫我亏负了别人”,一如既往地帮助小丽的年迈的妈妈,当小丽上大学走后,身为寡妇的小丽母亲分到户了的土地没人帮忙种庄稼,大年要求父亲和哥哥先帮小丽妈耕种。当他遇见小丽妈到沟底的水井去提水返回的半坡上关节炎发作,疼得怎么也走不动了时候,帮她提起身边的水罐7。第二年,大年考上北京的一所著名的大学后,离开家时安顿哥哥要帮着做小丽家里的活。
结束语:
“美不美,乡中水;亲不亲,故乡人。割不断的亲,离不开的邻。”路遥小说中有浓浓的乡情,都是超越了血缘亲情的无私大爱,表现了农村人的善良质朴、扶困济贫、患难与共等传统美德,是路遥意在热忱歌颂的可贵情感。
参考文献:
[1]路遥.路遥全集[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3.
[2]路遥.人生[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9.
[3]路遥.平凡的世界[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3.
[4]路遥.关于《人生》的对话.早晨从中午开始[M].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0:199-201.
[5]马容.论路遥小说中的儒家思想[J].昆明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2,(2).
[6]王西平.路遥小说中的道德意识[J].人文杂志,1997(1).
[7]原震澎.中国传统文化之儒家文化[J].神州文化:24.
作者简介:刘桃利(1984—),男,汉族,陕西榆林人,西北大学文学院2017级文学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现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