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甜甜 岳昕宇
摘要:《四川好人》为一部寓意化体裁剧目,以虚构的神话故事为题材,故事发展与情节变化不受固定逻辑影响,同布莱希特的结构理念相符合,《四川好人》的故事情节就是非现实的,天上的神明来到人间寻找好人,本身就是带有神话色彩,创造出了观众和演员的距离感。同时以思考的方式看戏,站在戏外全面的观测戏剧,给人的启迪和思考,了解人性善恶和环境之间的思考,完全投入剧情可能被沈黛带入,完全理解她的善,布莱希特让你跳出来,人善该怎么善,手持长剑的善,身边的很多人不听劝善,怕恶,不是一心向善,如果再一味善下去,就是在支持恶,所以要思考善是否对。
关键词:布莱希特;间离;文化;设计;圆形
《四川好人》是布莱希特在1930年到1941年创作的一部戏剧作品,创作于作者流亡期间,同时,1930-1933年的经济危机,给世界上各个国家包括德国在内造成了严重的影响,贫富差距的拉大,弱肉强食情况的发生,引发出了一系列社会性命题都给布莱希特提供了创作素材和灵感。这部剧虽以四川命名,但故事并非固定化发生在四川省,设定为四川给欧洲各观看演出的人员制造了陌生感。而剧本本身也在细枝末节的方面也体现出中国传统文化的融入,这与布莱希特早年通读百书,研究中国文化密不可分,他在二十世纪初期学习马克思主义,对剩余价值理论的研究颇为深入,这使得布莱希特对东方文化及思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且在1936年,他在莫斯科观看了我国著名京剧演员梅兰芳的演出,相信中国文化的强烈冲击更加丰富了这部作品的文化层面和底蕴。
亚里士多德戏剧的最主要特征是强调戏剧是对生活的模仿,要求演员化身为所要表现的角色,最大限度地使观众和剧中人产生共鸣即移情作用。而布莱希特则恰恰相反,他有独特的艺术形式及表现手法,主张陌生化间离效果,不使观众身临其境,而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感。犹如辩证唯物认识的方法,使观众认识,不认识,再达到更高层次的认识。《四川好人》为一部寓意化体裁剧目,以虚构的神话故事为题材,与现实生活产生类比,而寓意剧本身就带有一定的陌生化的效果,神明同平民老百姓之间的距离感,故事发展与情节变化不受固定逻辑影响,可根据情况不同随意发生改变,同布莱希特的结构理念相符合,《四川好人》的故事情节就是非现实的,天上的神明来到人间寻找好人,本身就是带有神话色彩,创造出了观众和演员的距离感。搜寻一通之后找到了贫苦的妓女沈黛,在沈黛家度过一晚之后为了感谢她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好好生活,开始她对周围的人提供帮助,可是大家越来越肆无忌惮,沈黛的好人方式注定是维持不了多久了,她无奈变换成哥哥隋大的身份出现,隋大是一个严厉,残酷剥削且是非分明的人,这下才使得沈黛的生活得以维持继续下去,久而久之有人怀疑是隋大杀了沈黛,最终在神明的审判下,隋大承认了他就是沈黛......沈黛和隋大是辩证统一的两个人,相互依存又各自独立,是人性中善与恶的对立。整部剧就是处在一个贫困,尔虞我诈的社会大环境之中,是社会制度造成了这一事实情况,只有改变社会制度才能保证好人能够生存。而东方文明中善的存在,善是否能存在成了这部剧所带给观众及读者的思考。
沈黛在剧中为一个妓女得形象,但是她其实在爱情上一直是无私的付出,明明知道飞行员是在利用自己为了满足他自身的利益,沈黛还是愿意为他付出,甚至愿意卖掉她仅有的得以生存得烟草铺子满足飞行员得梦想。在沈黛得内心深处也始终是一个好人得身份,当神明给了她钱之后她所想到的不是自己怎么过得更好得生活,而是如何更好的帮助大家,所以归根结底她是善良的。但是面对大家的一味索取她不懂得拒绝才导致了经營不下去的场面,也反映出了剧作的核心内容就是好人能否在这个环境中一直生存下去的命题。而和沈黛相对立的对立面隋大,则是以一个虚拟,蛮横的商人身份出现,本身就与沈黛妓女的形象有了一个天壤之别的反差,他将些总是索取的人变成佣人,为他赚取钱财利益,不接受游手好闲的闲人,懂得拒绝,虽然他并没有做什么坏事,但是却被人们称为“坏”。因为他与沈黛的善良相反,他不能事事都满足大家,与沈黛相反所以就称之为“坏”也之所以这样他便能做出一些沈黛优柔寡断不能做的决定,帮助沈黛的烟场得以继续下去,以资本家的剥削赚来的利润勉强维持沈黛的无底洞般的付出。也以旁观者的角度审视沈黛的爱情,阻止了沈黛陷入爱情的深渊。
在我对这部剧的分析和理解中,首先在剧本层面进行了分析,剧中以沈黛为中心,延伸出了隋大这一角色,沈黛和隋大是一个人的两个方面,最终也以一个人的形式存在,两个人物若即若离,所代表的善恶因果也一直以一种循环的方式存在着。所以我选用了圆形这一图案为贯穿演出始终的主体形式,生生不息的圆道宇宙观是古人崇圆的重要文化基础之一。从圆的词源学可以将他解释为从中心点到周边任何一点的距离都相等的形:圆形。亦可为完备,周全:圆满,圆全的意思。使之周全:自圆其说,圆谎,圆场。运转无碍:圆熟,圆通等意思。如“试问古来几曾见破镜能重圆?”(清·林觉民《与妻书》)中的“圆”,“蓍之德﹑圆而神。”(《易·系辞上》)中的“圆”,都是一种团圆,圆满的意思,正如《四川好人》中即便故事情节发展曲折但事物的发展终将达到一种“圆满”也是一种“圆”。从而确定了整部剧的主要的形式——圆形。“圆”即包含万物,又体现事态的圆满。
在选用了圆形为基础的条件之下,将平台设置为前低后高的圆形斜面平台,象征着这群人所真实生活的社会就是一个不正常的环境,是环境造就了这些人,造就了这个好人不能生活的社会大背景。隐喻着沈黛的善在这个社会下是非常艰难的。舞台后方用半圆形的黑色绒布与主要表演区的斜面平台相围合,使整个动作空间沉浸在这样一种围合的环境中,上场口的二道幕处设置了演员上场的门,延伸了舞台空间,制造出舞台前后的距离感。同时在斜面台上加入了圆形转台,保留了转台的程式化结构,打破了观众坐在剧场看戏的幻觉,使观众更加明确地置身戏外,用理性的态度看戏,不沉浸其中,减少对舞台上的人物产生共鸣的情绪,与剧作家布莱希特的理念相统一。转台上设置了两层不交叉但是前后重叠的轨道,轨道上竖立起半透明材质的中国传统山的形象剪影,在舞台样式的处理上遵循中国传统文化特点,不纠结于一草一木,将传统绘画融入其中。不过分追求具体形象,而是使神似大于形似,符合中国传统美学中的意境美。加上光的应用,将山的形象投射到后方的幕布上,重重相叠,错综反复,随着情节的发展,剪影形象的转动,同演员的表演和台词相融合,事态的变动以及人物心理情绪的变动,在现实主义的基础上进行了浪漫主义的升华,既表现出情节发展的合理性,又增加了演出形式的多样性。在舞台的前区放置了一个半圆形的表演区域,为卖水老王独白的区域,既与舞台的主演区相连接,又独立存在于舞台区域中,形成一个有机的统一体。正如卖水老王这个人物设定一样,既与神明相通交代着沈黛所发生的一切,又和妓女沈黛有着现实的接触和联系,剧中曾多次出现老王过场,用这种形式在梦中与神明对话。卖水老王的独白贯穿演出始终,扮演着剧情结构的第二条线。而且神明以侧面回应的方式,丰富了演出的趣味效果。神明的出场则选择放置在舞台后方并且处在高处的门,从视觉上加强了地位差别,使神明的出现更加有神话意象,符合神明高高在上神秘莫测的形象,并且在最后一场神明对沈黛即隋大的审判提供了高低的对比,仰视的视角也大大加强了天上的神明对人民的审视和评判。
舞台灯光的使用在舞台造型的基础上加入了冷暖的强烈对比,使舞台上呈现出两个并存的空间,也就是将舞台整合成一个所谓的善恶共同体,神明的出现将光从门外打向舞台,一束暖黄色的光斜射在舞台中,穿过帷幕打到幕布上形成一束光束,也正是神明的出现让人们及观众开始审视好人能否存过下去。
舞台上的整体就是一个循环空间,正如《老子》第五十八章所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后来庄子则阳篇又云:“安危相易,祸福相生。”古人的思想也同样体现着动态循环的世间百态。沈黛最终承认了她就是隋大,还是以自己的身份存在在这个社会中。引发人们对人性善与恶的反思和批判。每个人都同时存在着是非善恶的两方面。人作为个体在社会中自觉主动的分辨事物的好坏,不是某个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社会是否有个美好结局,圆满结局的问题。这同样值得我们每个人思考。
参考文献:
[1]胡佐著:《舞台设计》,上海人民艺术出版社;
[2]贝托尔特·布莱希特著:《戏剧小工具篇》,张黎,丁扬忠 译,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3]德·爱娃·海勒著,吴彤译:《色彩的性格》,中央编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