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农耕 勤读力耕，立己达人

马国兴

庚子初秋，我偕子赴华中农业大学报到。在西校门前为其留影时，我看着门两侧“勤读力耕，立己达人”的校训，莫名地想起邹农耕先生来。

我所在的杂志社，与郑州市书法家协会同楼办公。由于业余一起在院里打羽毛球，我与郑州市书协的王晨老师相熟。2003年9月，我奉赠新一期手抄报《我》，他阅后，向我推荐了农耕先生的《农耕笔庄鱼素》。阅毕《鱼素》，我从中挑选2002年的七则，编入《我》2003年第四期（总第二十七期）。随后，我致信农耕先生，并附《我》，表达敬意之余，请其赐赠《鱼素》，最终如愿。此后，我又建议农耕先生，他日可将《鱼素》汇编成冊，以便藏阅。

2004年11月19日，农耕先生在回信里写道：“国兴先生：也谢谢您常寄来手编杂志。读书是惬意的，如此快乐、快乐，真快乐也。《鱼素》每出一期，我全不留底稿，有些因地址变迁退回的漏件，也应时而赠索取者。是的，很多朋友都认为到时该出一册书，但我不愿作秀，就让《鱼素》在民间消失吧。朋友的爱护和鼓励常挂心头，既是动力也是压力。诚如您所云：生活常苦、苦中常乐、乐中常新，乐之本源常在，乐无尽也，苦无尽也。”

那一年，我注册登录天涯社区，潜水读帖，也将旧作陆续贴于“闲闲书话”版。某日，郑州三联书店前同事王磊（网名“邯郸学步集”）在此版发帖，晒其收藏的有关书店的书，我一时兴起，跟帖道：再加上一本我的《阅读书店》。未料，一些网友信以为真，接连询问与催促，我只得认真对待，新开“封面是书，封底是生活——我的书生活”系列，随写随贴。那个系列里，有一篇《命名：“鱼素”或“札记”》，是我连缀《鱼素》片段而就，记述农耕先生其人其事。我在文中判断，《鱼素》应受范笑我先生《秀州书局简讯》的影响。收阅此系列，是年12月4日，农耕先生在回信里写道：“国兴先生：又收到杂志，非常感谢。如此真诚，农耕甚愧也。……谢谢您用大篇幅评释笔庄，犹不及也，更不及董宁文、范笑我也。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我只能说是乐于山林，何又可为隐？《鱼素》实有范笑我之影子，也得其启发。所谓‘毛笔文化’，也不过空倡口号而已。思之愧极……”

《鱼素》一路读来，难免有求全之心，便求助于农耕先生，以补此前所缺，以成完璧之美。同年12月20日，农耕先生在回信里写道：“……您所缺的，笔庄没有底了，唯存近几期，也即到即送，送完了事。残缺即美，美常相伴左右，不好吗？”当年，曾有同好评论道：“《鱼素》编得很好，我想数年后，笔庄和《鱼素》，在读者的心目中，可能会是江西的又一庐山、井冈山。”在我看来，确是如此。

在前期《鱼素》里，农耕先生还不时发布其收集到的大家文章，从各个角度解读毛笔文化，不断丰富“农耕笔庄毛笔文化研究文库资料”。大约是为搭建更好的平台，2007年7月，他又推出《文笔》季刊，并于是年11月在江西省南昌市进贤县操持全国民间读书年会。与此同时，《鱼素》并未停刊，反而编校印制更为精致，与《文笔》承担各异的功能。

作为一种民间读书刊物，农耕先生主编的《文笔》，立足于“华夏笔都”文港，侧重于毛笔文化研究，可谓别具一格。《文笔》刊名集字于鲁迅先生遗墨，形式为32开，四封及内文计有两个印张，均选用轻型纸，其诸栏目，如“一家文墨”“字心画意”“旧笔品读”“民间笔吏”“艺论风生”等，均从各种层面呈现笔之文化风景，蔚为大观。

《文笔》创刊13年来，我期期不落，获益良多。2020年4月29日，黄成勇先生在个人公众号“佣书斋”发表《承情帖——疫期二帖之一》，其中写道：“11月22日上午，河南书友某兄发图片一张，沈祖棻、王兰馨赏析唐宋词各占一边，压住民刊《文笔》两角，居中是小文《诗画同源，书画同体》。附言为：‘夜读《文笔》，见文中提及二书，便从架上取下，才发现责编是您。祝新年健康快乐。’下楼开邮箱，果见《文笔》静卧其间。此兄书业奇才，近看电影《教授与疯子》，中有一台词，欲找机会赠他。”两月有余，他作文《同屋三分惊》刊于《藏书报》第40期（总第1051期，2020年10月19日），揭晓赠我及书友的那句台词：“站在书脊上，飞越这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