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沽月
三月,草长莺飞,杂花生树。“春天”是一个充满生机的季节。提起它,我们会想到和煦的春风、明媚的春光、淅沥的春雨、烂漫的春花,想到万象更新的欣喜,想到万物勃发的生机。古人对春天的歌咏同样美好。早在先秦时期,孔子就对春天有着一种质朴而随性的向往。《论语》里说“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春天,换上春季的衣服,和朋友一起在沂水里沐浴,在舞雩台上吹吹风,唱着歌,一路快活地回家。在古典诗词中,诗人们对春天风物的描绘俯拾即是。
若要选出一种春天里最有代表性的植物来,当仁不让的就是翠绿的柳树了。“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这是唐代诗人贺知章在《咏柳》中对春柳的咏唱。在诗中,他用灵动风趣的眼光把春风比作剪刀,把浓密的柳条看成千把万把的丝带。他心里问道,是什么样的能工巧匠,才能把成千上万的柳叶剪得如此细密呢?在这样的问答里,诗人对春风和柳树的喜爱跃然纸上。如果说单独的赞美不足以说明诗人们对柳树的喜爱,那么我们翻开诗卷会发现,春天的风景里总是少不了柳树的身影。唐代诗人杜甫写“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黄鹂鸟绕着柳树欢快地啼叫,鸟儿叽叽喳喳,柳树也沙沙作响,好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宋代的僧人志南说“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只见僧人拄着拐杖,从细细的杏花春雨里走过,杨柳婆娑中吹来阵阵微风,风中没有一丝寒意,这是春天的馈赠。清代诗人高鼎说“拂堤杨柳醉春烟”,岸上的柳树随风摆动,别有一番情趣。
我们常说“桃红柳绿”,灼灼桃花也是春天里最吸引人眼球的存在。唐代诗人崔护在《题都城南庄》中写“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桃花艳艳,映衬着少女微红的脸颊,桃花在这里代表着少年的情思;唐代诗人李白在《答山中人》中写“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山中有什么?只有桃花随流水和一颗不染尘埃的心,桃花在这里寄托着诗人飘渺绝尘的出世之思;宋代的秦观在《行香子》中写“小园几许,收尽春光。有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院子里春花满地,春光无限,桃花可以是世俗中人热热闹闹的小园风光;唐代的张志和在《渔歌子》中写“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随着桃花盛开,河里的鳜鱼变得越发肥美,桃花在这里是物候更新的象征。
春天里,花草树木都以一种欣欣然的姿态宣告着春神的降临,就连春天的雨,也和别的季节不一样。唐代韩愈笔下的“天街小雨润如酥”,说春雨细细润润,不知不觉间滋润着世间的一切生灵;唐代杜甫笔下的“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说春雨潜入沉睡的千家万户,它踏着夜风而来,没有一丝声响。人们还以为夜里没有下雨,结果早上醒来,满街的花都盛开了!“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春雨为我们带来了无穷的惊喜。我们常说“春雨贵如油”,因为春天是农民伯伯播种的季节,也是豆苗儿们成长的季节,你们要在春天里读书、学诗、播种希望,才会在秋天收获累累的硕果。
李白有诗云:“烟花三月下扬州。”我们身在北方,从小读了许多赞美江南的诗,怎么能不对江南的春天心生向往呢?唐代的白居易在《忆江南》里怀念江南春色:“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这样的美景在离开江南后便再难见到了。唐代的杜牧在《江南春》里写“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把江南风物尽收笔下:有绿树红花、飞莺啼鸣,在临水的村庄,依山的城镇,到处都有迎风招展的酒旗。讀着这首诗,空气中仿佛已经流动着香醇的酒味了。江南的春色如此迷人,引得大诗人们留恋不已。三月到了,豆苗儿们,不如一起去江南瞧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