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媒融合视角下新媒体语言的表征样态及有效建构

2021-09-10 07:22邢娟妮
传播与版权 2021年5期

邢娟妮

[摘要]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人媒共生的媒介新生态给媒体融合带来新的变化。新媒体语言作为新发展变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展现多元文化价值的并存与碰撞、话语言说主体身份的改变及平民化、语言内涵载体符号的交互性和多样性等方面的发展样态。因此,新媒体语言也难免会存在诸多浅与深、雅与俗等方面的问题。如何应对新媒体语言发展中传统历史被消解与民族独特的文化内涵、主流话语权被削弱,语言用语规范被破坏等问题,如何有效建构新媒体语言发展的相关策略,成为人媒融合发展时代下所探讨的内容。

[关键词]媒介传播;人媒融合;新媒体语言;传媒策略

当前,媒介新生态给人媒融合带来新的变化,即以媒介为中介,从人的主体性视角来重构媒介与媒介、人与媒介、人与人之间的交互关系,人与媒介成为共生体,进入人媒融合的新时代。作为人媒融合发展重要组成部分的新媒体语言,继承了传统媒体在新媒体发展样态下所展现的多元文化的并存、话语言说主体的改变、新媒体语言载体符号方面的多样化特征,同时也面临各种危机及挑战。因此,我们应对新媒体语言存有诸多问题予以警醒,以规范运用好新媒体语言。

一、人媒融合及新媒体语言的内涵认知

当下,人媒融合成为信息时代背景下媒介发展的新理念,其对媒介技术新形态的追逐和全媒体传播矩阵的打造,无疑对传统媒介包括管理、队伍、组织、营销、采编等多个方面的改变、发展及再生实践提出了挑战。目前,人们对媒体融合基本规律所涉及的媒介融合问题还未达成一定的共识,并忽略了媒体融合下人与媒介关系的嬗变问题。“人是终极媒介状态,是真正的超媒介。”[1]人媒融合的媒介新气象所带来的变化揭开了被传统媒体所遮蔽的危机,引起媒介工具及人们消费习惯的变化,展现了人媒融合在传播渠道、主体、对象、内容及效果等方面的特征,折射出人媒融合传播的特征及使用平台化的新媒体语言现实,彰显传播原本的意义,凸显人媒融合的服务本质属性。

“早期肯定更重视传统媒体,后来以为新媒体可以代替传统业态……只能用更开阔的思路,才能够发展得更好。”[2]传统媒体主要包括书籍、报刊、电视、广播等载体,伴随移动终端设备的多重载体、渠道的迅速出现,如云数据、人工智能、网络社交平台等,传统媒体、移动终端立体及其他新媒体“多方联手”,共存共生,不但存在于媒介主体间,如作者、读者、编辑之间,而且渗透于纸质及电子媒体的产品制作、宣传推广、价值衍生的全过程。

当前,人们可以通过数字技术、电子载体、渠道平台最大限度地体验当下的传播新境况。沉浸传播成了社会生活常态,人们能随时随地关注、阅读、收藏和保存有效的碎片化语言信息,实现虚拟与现实的全面结合。人媒融合的互生互长状况催生了新媒体语言发展的新现象。“新媒体语言不仅包括网络媒体使用的语言,还包括以往所有以互联网为基础的语言现象,包括近几年的自媒体平台语言、网络电视语言、电子出版物语言以及有声阅读语言等,并且包含了全部社会阶层的所有语言表述。”[3]在人媒融合的視域下,新媒体语言既有传统语言学所蕴含的共性特征,又表现异于传统语言学的语用特征,二者之间的界限变得越来越模糊,呈现融合互动、多元发展的语言发展新态势。

二、新媒体语言表征的多元化发展样态

当下,媒体融合发展正进入人媒共生的新时代。人与媒体互相兼容,呈现无处不在、无人不用的深度交互关系。人媒融合不仅是以网络数字信息技术为基础的技术层面的融合,而且作为人交流的各媒体语言和作为信息传播的重要载体,其也与人相互接触与融合。在这种人媒融合的发展视域下,媒体语言呈现新的特征,表征为多元文化价值的碰撞,主体身份和话语权利的转变,语言内涵载体符合的多样性等方面,而对此进行阐释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首先,新媒体语言催生了当代多样文化的兴起,出现多元文化并存与碰撞的样态。多样文化不但囊括传统的主流文化、精英文化,关注权威内容及核心价值,而且追求大众化、通俗化、个性化的新生文化,关注以不同方式展现的非权威、非中心化的边缘文化内容。而语言作为一种具有承载意义和内涵的符号,被运用的前提是使用主体对语言形式的选择和对语言本身承载文化价值的认同。因此,在这一文化价值的认同之下,相对传统新媒体语言表达的习惯,多元文化的融合与碰撞在融媒体背景下新媒体语言的产生与传播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如在人媒融合视域下,用户在生活中创造的词汇从线下发展至线上,甚至成为主流媒体文化,再继而从线上发展至线下,即从主流媒体文化流向大众媒体文化,形成“线下—线上—线下”的循环传播,使得众多语言元素文化被大众注意,并引起大众的共鸣。“文化认同本身就是一个主动的离散性建构过程,某种带有特定文化标记的语言实践便是对其文化认同的呼应。”[4]相应地,新媒体语言催生文化之间交互吸收、交互发展,且互相影响,映射出多元文化的并存与碰撞、互动与融合之状。

其次,新媒体语言赋权于多个话语言说主体,出现言说主体平民化的倾向。在数字信息技术时代,由于人媒融合的多途径传播渠道及人们消费习惯的变化,出现“全民编辑”“狂欢”的状态。话语言说权利是人们为了表达思想、进行言语交际而拥有说话机会的权利。只有人们确信话语主体及其话语合法性时,话语言说权利才得以发挥。新媒体语言打破唯一的话语言说权利中心主体,使权利主体得以改变,出现个体掌握话语言说主体主动权的趋势。人媒融合创造的开放性大环境,使得更多的人参与对话语言说主体及其话语合法性的关注与监督,使其成为话语信息传播的成员之一。作为受众的个体掌握了话语言说的主动权,并且影响了被认为是话语权威主体的话语表达体系的语言成分。同时,人们关注社会经典或热点事物,通过反讽、戏谑、拼贴等方式来表达意见,众多建议不仅鲜活有趣、引人深思,还营造了民众围观的热烈氛围,人们通过舆论力量来参与甚至改变话语言说主体的决断。这也标志着民众传播形态由自上而下的层级体系向自下而上的“民众化转向”转变,这是新媒体语言话语体系隐性影响的显性再现。可见,传统的“传播者”与“接受者”的话语言说主体权利不再各自为营,处于各自话语言说主体权利的两端,而是形成一个既是“传播者”又是“接收者”,集二者于一体的话语言说主体体系中,二者之间更亲密地进行互动对话,以彰显其重要的意义。

最后,新媒体语言展现多样性的内涵载体语言符号,呈现自由开放的交互发展性。人媒融合以数字信息技术为基础,而数字信息技术超越了时空的限制。新媒体语言内容信息的展现需借助语言内涵载体符号,将现实世界的一切存在转化为可传输的意义载体符号,如图表、声音等视听语言符号,并通过这种符号将内涵信息呈现在人们的特定视域当中,以激发应者的视觉,唤醒应者的感知,获取应者的回应,从而形成交流的往复循环回路[5],使应者充分地被解读获取,以展现其表意内涵的多样性。除传统媒体通过文字、图表等单一符号产生的原境表意外,虚拟空间对现实语境的再现也进一步丰富了语言符号的意义内涵。人们通过键盘输入各种具有内涵载体意义的符号或符号组合,再加上对数字技术化处理的应用,如AR、VR等数字技术,还原视觉形象、听觉形象,展现多语境隐喻内涵和意义,可将话语言说互动中的虚拟的“不在场”转变实现为真实的“在场”,以再现话语言说主体“在场”的现实真切语境。新媒体语言载体形式的丰富多样性,视觉、听觉信息不只是单纯注重视觉、听觉,而是必须强调信息[6]。这能使人们更真切地感受到本真信息内容的表达,如在新媒体语言交流中,说者通过媒体将信息呈现在特定界面,以激發应者的视觉,而应者通过感知说者的信息以回答说者,这样便形成了交流的循环回路。

三、新媒体语言表征的问题及有效建构策略

人媒融合视域下的新媒体语言犹如一把双刃剑,其表征的多元化发展样态,势必会存在诸多浅与深、雅与俗、用语是否规范等方面的问题。那么,如何有效应对上述问题?笔者拟从民族文化的引导、和谐生态语言环境的营建、语言用语规范等方面进行分析,以有效重构新媒体语言的发展策略。

首先要倡导多样文化的并存与融合,发挥好民族文化的引导作用。在新媒体语言的发展互动过程中,“全民编辑”现象的出现进一步引发了文化理论思潮及文化实践的摩擦与碰撞,某些新媒体语言的使用被“赋魅”的气息所遮蔽,尤其是被不同国家、不同民族文化气息所依附,更容易让民众产生文化认同的危机。“话语霸权的潜势、因文化认同对传统主流文化的消解等不同程度的挑战”[7],若此成为常态,则各民族长久以来形成的国家民族历史传统与独特文化内涵则可能被消解、被边缘化,最终以虚拟的形式显现。如新媒体语言的穿越、恶搞使民族经典文化被颠覆,或以不良文化的方式来消解民族经典文化,导致出现民族经典文化碎片化的现象,进而颠覆人们对民族文化的认知,形成去语境化的新媒体场域的多元文化。这势必对民族经典文化造成不可小觑的潜在危害。为此,我们应发挥好民族文化的引导作用,发挥民族文化的魅力,确保民族文化的引导力,防止新媒体语言在发展过程中不良现象的发生。

其次要尊重多个话语言说主体并存的现象,营造和谐的生态语言环境。在人媒融合视域下,不同场域催生出不同的言说主体,消解了言说主体中心化及权威化的地位。新媒体语言在为话语言说主体赋予新的权利过程中,依旧会存有不适宜的话语言说表达,导致话语言说主体权利侵犯私人权利现象的发生。而多个话语言说主体的出现,则容易出现权利失衡的问题。尽管新媒体语言的使用推动了话语权利的再次分配,出现人人都成为写手、人人都成为编辑的景象,但新媒体语言使用的“低门槛”和“低标准”,使得不实言论、鼓动性言论在各媒体平台上传播,从而引发类似于“虚假新闻”“语言冲突”等不和谐互动事件。为此,人们应努力营造和谐的语言生态环境,严防上述恶性现象的出现,还新媒体语言一片净土。

最后要倡导新媒体语言载体符号的自由性特征,遵守国家语言用语规范。新媒体语言的出现虽然为语言的表达体系注入了新的活力,但是其在一定程度上也破坏了语言的语法结构和用语规范。新媒体平台上的个人言论拥有比在现实生活中更大的自由度,一些不规范的语言用法不仅会影响人们的阅读、书写等语言素养的培养,也给现代信息化语言文字的处理和使用带来严重的负面影响,这也会影响语言文字事业的健康有序发展。为此,人们应培养全民自律自为的新媒体语言载体符号思维意识,坚定新媒体语言应用向上向好的自信与自觉性。相关部门也要加强对网络平台的监督与管理,倡导大众遵照国家法律制度对语言使用的规范要求及相关标准。只有多方合力而为之,才能使新媒体语言的使用进一步规范化。

“就在此地,就在此时,它几乎具备了遗传性,因为人类的每一代都会比上一代更加数字化。”[8]数字技术的发展加速了人媒融合的新进程,展现了人媒融合被遮蔽的隐性特征。新媒体语言的发展充满机遇与挑战。在人媒融合视域下发展的媒体语言衍生出推动社会多元文化并存、媒体话语言说主体权利的改变及语言用语规范等方面的问题。因此,人们应辩证地看待新媒体语言表现的新特征,以动态的发展眼光,打造健康绿色的新媒体语用生态环境,使新媒体语言发展呈现茁壮发展的势头。

[参考文献]

[1]李沁.沉浸传播的形态特征研究[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3(02):116-119.

[2]岳淼,叶铁桥.转合:移动互联网时代媒体访谈录[M].北京:人民邮电出版社,2017.

[3]乔月.浅析新媒体语言的发展及其规范问题[J].赤峰学院学报(汉文哲学社会科学版),2019(10):96-98.

[4]Coupland N. Style:Language Variation and Identity [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7.

[5]曹进.网络语言传播导论[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12.

[6]保罗·M·莱斯特.视觉传播:形象载动信息[M].霍文利,史雪云,王海茹,译.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3.

[7]张颖.融媒体背景下的媒体语言面面观[J].中国广播电视学刊,2020(03):37-40.

[8]尼古拉·尼葛洛庞帝.数字化生存[M].胡泳,范海燕,译.北京:电子工业出版社,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