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教养方式、大学生主观幸福感的关系:公正世界信念的中介作用

2021-09-10 14:45蔡裕聪
魅力中国 2021年26期
关键词:教养公正主观

蔡裕聪

(广东工业大学 艺术与设计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0)

近年来,随着社会各界对大学生心理健康的关注度日渐提高,如何在经济高速发展、社会快速转型、文化多方交融的时代背景下,为家庭、学校等进一步了解大学生的主观幸福感正是本研究的意义所在。

幸福作为人们对生活质量优差的主观评价指标,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共同追求与目标,同时也是一个人心理健康程度的重要组成。主观幸福感作为心理学的一个专门术语,它专指评估者根据自定的标准对其生活质量的整体性评估,它是衡量个人生活质量的综合性心理指标,反映主体的社会功能与适应状态。国内学者在对主观幸福感进行本土化研究的过程中,探索影响主观幸福感的因素,包括社会支持、个人应激水平、价值观念与健康状况等。[1]

父母教养方式是指在家庭生活中以亲子关系为中心的,父母在对子女进行抚养和教育的日常活动中所表现出来的一种对待孩子的相对稳定的、固定的行为模式和行为倾向。[2]父母养育方式可以预测青少年乃至成人子女的人格、自尊、自我效能感、心理症状、行为问题、学校适应、社会支持、主观幸福感等个体适应与发展的众多方面。[3]国内众多的研究表明,父母教养方式与大学生的主观幸福感相关性显著密切,父亲、母亲采用温和、鼓励、关爱等教养方式,有助于提高大学生的生活满意度,降低焦虑水平,维持良好的心理健康状态。[4]-[8]

公正世界信念,是指人们普遍认为这个世界是公正的。其核心是人得其所应得,所得即应得。[9]研究表明,公正世界信念既是个体对现实社会适应的结果,同时作为个体重要的心理健康因素,帮助个体调节潜在压力情境的挑战和威胁,缓冲压力,保护心理健康。从积极心理学的角度出发,公正世界信念作为一种良好的心理调节资源,它与个体的主观幸福感存有一定的相关性。已有研究明确,公正世界信念对主观幸福感具有促进作用,并能预测个体的主观幸福感,大学生所持有的公正世界信念越强,生活或学习中感受到的负性情绪越少,对生活也就越满意,幸福感水平越高。[10]-[13]

基于个体对所处世界公平性认识、理解而形成的信念,公正世界信念的形成与稳定并非由个体先天的本能所决定,而是由后天因素的共同作用所形成。对此,有研究初步探讨了父母教养方式对公正世界信念的影响,结果发现:权威型教养方式的家庭中,每个成员彼此尊重,公平对待,塑造了良好的家庭公平氛围,有利于儿童对公平的感知,从而使儿童拥有较高的公正世界信念水平[14];权威型教养方式能够正向预测一般公正世界信念与个人公正世界信念,独裁型与纵容型教养方式能够负向预测一般公正世界信念与个人公正世界信念。[15]

综上,本研究以大学生为研究对象,旨在探究公正世界信念在父母教养方式和大学生主观幸福感间的作用关系,并假设公正世界信念发挥中介作用,以期为提高大学生的主观幸福感,维护良好心理健康状态提供依据与建议。

一、对象与方法

(一)对象

采用便利取样的方式,对广州两所大学的1600 名本科生进行问卷施测。剔除无效问卷后,得到有效问卷1521份,问卷有效回收率为95.06%。其中男生736人,女生785人,平均年龄(19.981.127)岁。

(二)方法

1.父母教养方式量表

采用杨红君、楚艳民、刘利、刘琴等人在Parker编制的父母教养方式问卷(Parental Bonding Instrument,PBI)的基础上修订的中文版PBI 量表。经修订后的中文版 PBI具有较好的信、效度,适用于我国大学生。[16]量表共有46 个条目,采用4 点计分法,母亲版(PBI-M)和父亲版(PBI)各包括23 个条目,各包括3 个维度:父/母亲关爱、父/母亲鼓励、父/母亲控制。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α 系数为0.82。

2.总体幸福感量表

采用段建华对Fazio 所编制的总体幸福量表(General Well——Being Schedule,GWBS)进行修订后的中文版GWBS 量表。该量表可用来评定主观幸福感的程度,也可作为评价生活质量的心理学指标之一,适用于我国大学生群体。[17]采用该量表的前18 个条目,测量主观幸福感,包括6 个维度:对健康的担心、精力、对生活的满足和兴趣、愉快的心境、对情感和行为的控制以及紧张一松弛。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α系数为0.87。

3.公正世界信念量表

采用Dalbert 编制的公正世界信念量表(Belief in a Just Worl Scale,BJWS),研究表明该量表适用于中国大学生群体。[18]量表共13 个项目,采用6 点计分,包括2 个维度:个人公正世界信念(6 个条目)和一般公正世界信念(7 个条目),将所有条目得分求得均值,得分越高表示公正世界信念越强。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α 系数为0.94。

(三)统计学处理

通过Spss 25.0 对数据进行录入与整理,采用Pearson 或Spearman 相关分析探讨父母教养方式、大学生主观幸福感与大学生公正世界信念之间的相关关系,采用多元线性逐步回归法分析公正世界信念的中介作用。采用Amoss25.0软件构建结构方程模型,采用偏差矫正Bootstrap 检验分析公正世界信念在父母教养方式与大学生主观幸福感之间的中介效应。

二、结果

(一)量表及其维度得分情况分析

通过独立样本T 检验,得出各量表在大学生性别上的得分差异情况,具体数值请见表1。在PBI 量表中,男性大学生在父亲关爱、父亲控制、母亲控制的得分显著高于女性大学生;在BJWS 量表中,男性大学生在公正世界信念总分及其两个维度上的得分比女性大学生的得分要高。

表1 量表及其维度得分情况

(二)父母教养方式、大学生主观幸福感与其公正世界信念的相关性

通过Pearson 相关分析可得,父/母关爱、父/母鼓励与主观幸福感呈正相关(r=0.29~0.36,P<0.01),父/母控制与主观幸福感呈显著负相关(p<0.01)。公正世界信念及其两个维度与对健康的担心呈负相关(P<0.01),与主观幸福感及其余五个维度呈正相关(r=0.32~0.50,P<0.01)显著性水平。具体数值请见表2。

表2 公正世界信念、父母教养方式、主观幸福感之间的相关性分析

(三)公正世界信念在父母教养方式与大学生主观幸福感的中介作用

1.公正世界信念在父亲教养方式与大学生主观幸福感的中介作用

根据温忠麟的中介效应检验程序[19],采用多元线性回归方程,具体检验数值请见表3。结果显示,父亲控制对公正世界信念的影响无统计学意义(β=-0.01,p>0.05);当公正世界信念纳入回归方程后,回归方程系数依然显著,父亲关爱对公正世界信念具有正向影响(β=0.13,p<0.01),对主观幸福感具有正向影响(β=0.45,p<0.01);父亲鼓励对公正世界具有正向影响(β=0.16,p<0.01),对主观幸福感具有正向影响(β=0.45,p<0.01);父亲控制对主观幸福感具有负向影响(β=-0.18,p<0.01)。根据温忠鳞中介效应检验程序,公正世界信念起到部分中介作用。通过结构方程模型进一步验证此中介效应,在前期构建测量模型时,发现主观幸福感中“对健康的担心”因子载荷系数过低,因此构建结构方程模型时将此因子删去。先验证了父亲教养方式直接作用于主观幸福感的模型(a 关爱,a 鼓励,a 控制),然后检验加入公正世界信念后的模型(b 关爱,b 鼓励,b 控制)拟合情况,模型拟合指标请见表4,路径图请见图1。验证模型b 控制时,“父亲控制→公正世界信念”的路径系数无统计学意义(β=-0.11,p>0.05),删除“父亲控制→公正世界信念→主观幸福感”路径,在表4 中不显示模型b 控制的拟合指标。

表4 父亲教养方式(关爱、鼓励)模型拟合指数

表3 公正信念在父亲教养方式与主观幸福感的中介作用分析

采用偏差矫正Bootstrap 程序检验中介效应的有效性,结果显示:父亲关爱对主观幸福感的间接效应值为0.22(95%CI:0.17~0.26);父亲鼓励对主观幸福感的间接效应为0.18(95%CI:0.14~0.21),结果均表明公正信念的部分中介效应显著。

2.公正世界信念在母亲教养方式与大学生主观幸福感的中介作用

通过中介效应检验,当公正世界信念纳入回归方程后,回归方程系数依然显著,公正世界信念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具体数值请见表4。通过结构方程模型进一步验证此中介效应,具体的模型拟合指标请见表5,路径图请见图2。

表5 母亲教养方式(关爱、鼓励、控制)模型拟合指数

表4 公正信念在母亲教养方式与主观幸福感的中介作用分析

注:*p<0.05,**p<0.01,***p<0.001

采用偏差矫正Bootstrap 程序检验中介效应的有效性,结果显示:母亲关爱对主观幸福感的间接效应值为0.169(95%CI:0.14~0.20);母亲鼓励对主观幸福感的间接效应为0.18(95%CI:0.15~0.22);母亲控制对主观幸福感的间接效应为-0.70(95%CI:-0.11~-0.03),结果均表明公正信念的部分中介效应显著。

三、讨论

(一)父母教养方式、大学生主观幸福感及其公正世界信念的相关性讨论

男性大学生在父亲控制、母亲控制教养方式上的得分高于女性大学生,这反映部分父母对于儿子的教养方式较女儿要严格,控制感相对较高。本研究的结果中,男性大学生的公正世界观较女性大学生的水平较高,这一结果与部分国内研究的相关结果较为不一致。[20]-[21]针对此结果,本研究的解释为:(1)男性青少年在成长的过程中,倾向于更多地阅读与观看武侠类的书籍与影视作品,“善恶有报”的善恶观正是这些作品的主要思想观念,受此类作品影响较深;(2)性别角色期待在男性的家庭教育以及角色社会化的过程中产生一定影响,让男性更希望自己能够勇敢、稳重、上进[22],在面对挫折以及不公平现象时,倾向于相信世界是公平的,能够依靠自身能力解决问题。此外,年龄层次、家庭经济地位、专业背景等都可能影响公正世界信念在性别上的差异,本研究并未对这些因素做深入的研究分析。

本研究中,父亲采用控制型的教养方式与大学生的公正世界信念没有显著的负向相关关系。针对此结果,可能的解释是,中国式的控制型父亲在家庭中扮演的是严父的角色,在教养过程当中更可能伴随着言语或肢体暴力,与子女的沟通程度较同样是采取控制型教养方式的母亲要更低、更浅。公正世界信念与主观幸福观呈现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这一结果与以往的研究结果相一致。[23]-[26]

(二)公正信念在父母教养方式与主观幸福感的中介作用

通过研究验证,公正世界信念在父母教养方式与主观幸福感之间发挥了中介作用。父母倾向采用关爱、鼓励的教养方式时,大学生的公正世界信念处于较高的水平,间接对大学生的主观幸福感产生正向的影响。从相关性分析以及中介效应分析可知,父母采用的教养方式,特别是关爱、鼓励等柔和、易于促进亲子沟通、营造和谐家庭氛围的教养方式时,能够对子女认知世界、理解不公正事件时,产生正面、积极的影响。父母通过减少对子女的控制感,增加对子女的言语、肢体上的关心关爱,让自身的支持、爱意等成为子女有力的社会支持资源,让他们在遇到不公正事件时,坚持公正世界信念,甚至强化这种信念感,从而降低焦虑、悲观的情绪感受,提高愉快、生活意义感等积极情绪体验。在心理发展层面上,大学生处于成人早期阶段,对自由独立的生活空间有所追求,对自我进行多方面的探索,在探索的过程中会不断地整合自我角色,调整认知模式与应对方式。面对正在经历成长中又一重要转折的大学生,父母应该给予他们更多的关爱、鼓励,给予他们探索自我、发展自我的适度自由,在他们遭遇不公平的事件时给予支持与引导,让他们经历挫折后仍能相信世界的公正,感受生活里的幸福。

综上所述,学校、社会应多开展符合大学生年龄特点、兴趣特点、专业特点的心理健康教育活动,同步地将大学生心理健康知识普及到家长群体的视野中、心理中。父母采用的教养方式对大学生如何看待“公正”“幸福”具有显著的关系,采用多沟通、多关爱、多鼓励的教育方式与沟通态度,能够帮助他们以良好心理状态去面对当下及未来的多种挑战。

(三)结论

(1)父/母关爱、鼓励的教养方式,与主观幸福感、公正世界信念呈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母亲控制的教养方式与主观幸福感、公正世界信念呈显著的负向相关关系。

(2)父/母采用鼓励、关爱的教养方式,正向影响大学生公正世界信念的水平,进一步正向提高大学生的主观幸福感;母亲采用控制的教养方式,负向影响大学生公正世界信念水平,进一步降低大学生的主观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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