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风口浪尖,笑看风云变幻

2021-09-09 08:22袁上
青年文学家 2021年22期
关键词:王蒙青春老师

2019年9月29日,在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勋章和国家荣誉称号颁授仪式在京举行。于敏、申纪兰等被授予“共和国勋章”;南仁东、董建华、于漪、王蒙、王有德等28人获授国家荣誉称号。这些闪亮的名字,值得我们永远铭记,他们与时代同行、砥砺奋进,为共和国的事业鞠躬尽瘁,不朽的“钢铁精神”将永远激励着我们。

祝贺王蒙老师!提起王蒙,我不禁想起了去年跟他老人家的一次难得的缘分。

去年,一个偶然的机缘,我有幸见到了中国大文豪王蒙。王蒙的头发花白,脑门很高,显得精神抖擞。他戴着一副茶色的眼镜,鼻子显大,略微长方的脸上始终带着和蔼的笑容,脸色带点古铜红。他穿着一身黑色绲边盘扣的唐装,一双布鞋,步履轻盈;他一出声是不急不缓纯正的京腔,睿智从容,思维相当清晰。

记得16岁那年,我从南方远赴天津读书。上第一堂课时,教我们语文的罗金忠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满满当当的指定阅读的名家名篇:赵树理的《小二黑结婚》、萧红的《呼兰河传》、沈从文的《边城》、梁斌的《红旗谱》……记忆最深刻的是:蜚声文坛的王蒙。

而此刻,王蒙老师就在我眼前。

忆王蒙:书中初识那朵“重放的鲜花”

我人生中读的第一部中篇小说,是一经发表就让文坛石破天惊的《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作者就是王蒙。记得当年听到老师的推荐,一下课我便顾不上休息,立马赶到图书馆,询问图书馆管理员后直奔三楼,在书柜上仔细寻找,一格一格,一本一本。好不容易找到了,如获至宝,马上办好借阅手续,一口气跑回宿舍,躲在床帘后全神贯注地读了起来,生怕被其他同学看到抢走,生怕漏掉一个字、一个标点……

《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是一部写人民内部矛盾的优秀作品。这样一部有口皆碑的传世佳作到底好在什么地方?妙在哪里?当年16岁的我就是怀揣着如此敬畏的心在拜读。一个字一个字地琢磨,反复思考,试着去理解消化,还随手记着笔记……作者笔下的主人公林震是与刘世吾、韩常新对立的人物,也是作家笔下的中心人物。他热情、单纯、富有理想,是一个朝气蓬勃、正在成长的青年共产党人的形象。尽管当时阅历浅显,看过以后并不能真正意义上理解这篇小说谋篇、构思、布局的精巧,但是对作者针砭时弊、以点带面的率真和胆大还是捏了一把汗。王蒙老师以组织部处理麻袋厂党支部的问题为中心而展开叙述,线索单纯而清晰,不蔓不枝,结构严谨。

林震来到当地组织部门,充满了神圣的憧憬,故而与刘世吾发生了尖锐的矛盾冲突。他们的矛盾归根到底是对党和人民的事业的两种不同态度的矛盾。这种新人和旧作风撞击的阵痛,这种老辣的写作技巧和叙事手法,跟激情萌动的写作初衷有着巨大的差异。读完小说,我夜不能寐,何年何月我也能写出有思想的作品?

这部小说对我心灵的震撼和思想的撞击很大。一直到24年后的今天,当我的目光迎着王蒙老师的眼神时,对往昔青春懵懂岁月的追溯和怀念再一次从我心灵深处涌了出来……

面对面:一句“你不能叫剩女”

我历数所读过的王蒙的作品,并且背诵那首著名的序诗:“所有的日子,所有的日子都来吧,让我编织你们,用青春的金线和幸福的璎珞,编织你们。有那小船上的歌笑,月下校园的欢舞,細雨蒙蒙……”他虚怀若谷,连说“谢谢,谢谢”,很有涵养和礼数。

我和他,还有几位老师聊了起来。在你一言我一语轻松的谈笑中,我自嘲是一个“高龄剩女”,请大家多关心关心……大家都打起了“哈哈”。可80岁高龄的王蒙却连忙纠正我:“你不能叫剩女!”看我一脸迷惑,他正色道:“我上个月刚刚在凤凰卫视做了一个讲座,就是大力疾呼,请全社会消除对女性歧视的用语和称呼!”他继续解释道,“叫人家什么‘剩女‘齐天大剩‘必剩客等,都是不对的!只有剩饭剩菜,人没有剩的,不能称呼人为‘剩女‘剩男。”我听了颇为感慨。王蒙老师正色道:“不光‘剩女是歧视人的说法,还有什么‘小二‘小三等,这些称呼都是歧视人的说法,是很不礼貌,很不道德的!全社会都不能这么叫人,这么称呼人,永远不能……”

我肃然起敬,突然觉得眼前这位耄耋老人像一位慈爱的父亲。他对待我像对待一位孩子,宽厚、仁爱。王蒙又继续说:“这个社会不管你是早婚还是晚婚,是结婚、离婚还是不婚,都应该受到尊重,不能够也不应该受歧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婚姻的权利,不要因为没有结婚或者离婚而受到他人的另眼相看和侮辱。每个女性都有自己的价值,有自己的尊严和追求,一个人的价值不是以你结婚与否来衡量的。但是当我们碰到了好的对象,也一定要牢牢抓住。祝福你早日找到令你幸福的另一半,喜结连理……”一股温暖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在深圳17年,工作一直很忙,此时听到大作家这极浓的安慰和激励,霎时感觉生活很美好、很阳光、很温暖,且充满希望!事实上,王蒙老师不光是对我一个人,而是对这个时代存在的问题的深度质疑和拷问。他以高尚的道德和良知,以渊博的知识和人文关怀呼吁这个社会多一些关爱,多一些和谐,多留些尊严给别人。

正能量:“青春是再次踏征程”寄语

王蒙从20岁起就以写青春故事,并因为具有共鸣性的青春文学而成名。在青春文学领域,王蒙起到了开辟性的作用,具有旗帜风向标的性质。他始终有这么高的社会责任感和道德感,始终感同身受地对正值青春的人极度关爱。他为弱势女性发声,为消除社会对女性的歧视而奔走相告,大力疾呼。真是为人师,为人长!他像一位父亲一样,心疼每一位青春里的孩子,确实不愧是我一直敬重的偶像。他从20岁写到80岁,60年来一直致力于用笔讴歌青春,抒写美好的人生。2014年,茅盾文学奖的得奖作品《这边风景》,最早创作于20世纪60年代,也是王蒙写的青春的故事。王蒙这种人文素养和境界让我和所有热爱文学、热爱王蒙的年轻人,在看到他、听到他的教诲时永远有澎湃的激情和心灵的震撼!王蒙老师这一席话意味深长,隽永而富含哲理,给我传递了乐观向上、激情丰沛的正能量。这或许就是大师能量吧!

后来大家互相留联系方式。没想到,跟其他大师报给我一串数字不同的是,王蒙老师说:“你拿我的手机打一下你的号码,你手机上显示的就是我的电话号码。”这么诚恳、这么真实可靠的做人品德,这么温暖的一个小细节,将我柔软的内心再次击倒,排山倒海般的尊敬和感动盈满我的心间。最后,他送给我一本他的作品《恋爱的季节》,并祝福我早日找到白马王子。在扉页上,他用钢笔写下:“青春是再次踏上探寻人生奥秘的征程,青春是立于泰山之巅胸怀天下,青春是站于风口浪尖,笑看风云变幻。寄语袁上,惠存!”

想要写出好的作品,先要拥有好的灵魂!恭喜他老人家荣获国家荣誉奖!祝福王蒙老师永远年轻,永远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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