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练军 ,杨石美
(1.江西农业大学南昌商学院,江西 共青城 330200;2.江西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江西 南昌 330045)
党的十九大提出乡村振兴战略,是中国新农村建设战略后着力解决中国“三农”问题的又一重大战略[1]。2018 年中央一号文件对乡村振兴战略进行了全面部署,明确指出鼓励农民工等人员返乡下乡创新创业支持乡村振兴建设。近些年来,在国家创业政策的鼓励支持下,新生代农民工群体发展成为“大众创业、万众创新”背景下最具活力的创业力量。创新创业政策与乡村振兴政策的相继实施,必然产生政策叠加效应,进一步促进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的激情。2012—2016 年,3.1%的农户有家庭成员返乡创业,全国至少有710 万农民工等各类主体返乡下乡创业就业。[2]2017 年,全国返乡创业人员超过740 万,其中返乡农民工占72.5%。[3]与老一代农民工和没有外出务工经历的农民相比,新生代农民工具有更多的创业热情和更丰富的创业资源,也已经成为农民工返乡创业的主体。但是,我们也要清醒地认识到,新生代农民工依然存在创业知识匮乏、创业能力较低、创业经验不足等问题,呈现出创业规模小、收益少、稳定性差和满意度低等特点[4],创业成功率、创业层次及创业绩效都不尽如人意,创业成长较为缓慢。
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究竟受到哪些因素影响?基于此,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绩效影响因素,特别是社会资本、政府政策等因素的影响引起了学界的广泛探讨和深入研究。大量研究表明,创业者、资源和机会因素在农民工创业成长过程的不同阶段影响也不相同[5];社会资本、服务环境、企业家能力、政策支持和经营资源对返乡农民工创业会产生直接或间接影响,而融资环境影响不显著[6];个人特征、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和政策资源都会对返乡农民工创业绩效产生重要影响[7];此外,制度环境与组织合法性[8]、创业动机、风险意识与经营模式[9]、地区发展状况[10]也是影响新生代农民工创业绩效的显著因素。与以上农民工创业绩效影响因素综合研究不同,一些研究则重点分析了人力资本[11]、创业资源[12]、创业动机[13]、创业学习[14]等单个因素对创业绩效的影响,并发现这些因素对农民工创业绩效均产生了重要影响。
部分研究专门考察了社会资本、政策支持对农民工创业绩效的影响。在学者们对农民工创业绩效影响因素的研究中,社会资本被认为是影响创业绩效的重要因素之一。研究发现,社会网络是影响农民工新创企业成长的关键因素[15],社会网络和产业网络的双重嵌入能够有效促进创业成长[16];社会资本、自有社会资源、社会互动直接影响农民工返乡创业企业绩效[17],宏观社会资本相对于微观社会资本对农民工创业绩效的影响更大[14];社会资本对返乡农民工创业成功度会产生重要影响[18]。政策支持是影响农民工创业绩效的另一项关键因素。研究表明,制度环境正向影响农民工新创企业成长[8],良好宽松的社会政策有利于新生代农民工城市创业的发展[4],政策资源获取特别是获得政府资金支持对返乡农民工创业绩效有明显的正向影响[7],[10];创业政策中的税收减免、信贷扶持、创业培训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绩效呈比较显著的正影响[19],而另一项研究则表明只有政府补贴、税费减免对创业绩效影响大,培训政策影响不明显,金融支持政策甚至有负向显著影响[20]。
总体上来说,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绩效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但存在着一定的时空差异,研究结论也并不一致。现有研究大多从静态角度来考察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绩效影响因素,从动态视角对返乡创业成长绩效的分析较少;目前国家乡村振兴战略方兴未艾,关于乡村振兴政策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的影响研究还较为鲜见。因此,本文基于江西省151 位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调查数据,运用Logistic 回归模型,实证分析社会资本、乡村振兴政策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的影响,并根据研究结果提出相应对策,以期厘清影响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的主要因素,进而能够为政府制定更有针对性的扶持政策提供参考,帮助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健康成长。
1.数据来源。本文所使用的数据来源于2018年江西省高校人文社科项目“社会资本、乡村振兴政策与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研究”课题组进行的实地调查数据,本次调查于2019 年9 月至12 月进行。由于作者所在高校位于江西省九江市,为服务于地方经济发展,特别是地方乡村产业振兴,同时考虑到调研的便利性,选择了九江市共青城市、德安县和永修县开展调研。调查对象为1980 年以后出生16 岁以上返乡创业新生代农民工,调查内容包括新生代农民工的个体特征、创业特征、社会资本、乡村振兴政策、创业成长绩效等五个方面。本次调查共填写问卷160 份,剔除不合格样本后,有效问卷151 份,有效率为94.4%。
2.样本特征。(1)个体特征。表1 反映了样本的个体特征。从表中可以看出,在所调查的151 个有效样本中,男性120 人,占受访总体的79.5%,已婚者118 人,占受访总体的78.1%,返乡创业新生代农民工以男性和已婚者居多;27-37 岁的青年是构成返乡创业新生代农民工的主体年龄区间,占样本总数的49.7%;受教育水平在高中及以上的新生代农民工占样本总人数的80.1%,其中大专及以上的人数比例就达到51.0%,说明返乡创业新生代农民工总体上受教育水平较高;但与受教育水平不一致的是,返乡创业新生代农民工技能水平却较低,拥有中高级技能的人数只占到39.0%,近三分之二的新生代农民工工作技能较低或者没有技能。概而言之,返乡创业新生代农民工以已婚男性青年为主,受教育水平较高,但工作技能较差,存在着较大的创业培训潜在需求。
表1 新生代农民工个体特征
(2)创业特征。表2 反映了样本的返乡创业特征。从表中可以看出,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主要从事建筑业和服务业,二者之和超过一半,占样本总数的50.4%。在调查过程中我们发现,有相当一部分新生代农民工在返乡创业之前从事的就是建筑业,且积累了相应的工作经验、工作技能和管理经验,选择打工期间的行业进行创业相对更有信心;而对从事服务业创业的返乡农民工调查发现,服务业相对于其他行业来说,门槛低、投资少、风险小、技术含量不高且创业机会较多,这也是他们选择这一行业的主要原因。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主要以个体和合伙经营形式为主,二者之和达到三分之二,占样本总数的66.3%。一般来说,新生代农民工具有工作技能较低、个人资金较少、团队合作意识不强的特点,因此个体经营是他们首选的经营形式,如果需要通过合作来扩大资本、扬长补短,也往往是选择合伙经营这种相对简单的合作形式。由于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以个体和合伙经营为主,其经营规模也往往不大,大多数创业企业雇员在8 人以下,达到60.9%。同时,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大多处于创业初期,创业年限多数在3年以下,达到61.0%,有待进一步发展成长。
表2 返乡创业特征
1.因变量。本文选取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作为因变量。与创业绩效不同在于,创业成长绩效更注重绩效的动态变化,更多地表征为创业绩效未来的发展态势。我们通过构建一个由2 个一级指标和6 个二级指标组成综合指标体系,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进行测量。具体来说,从财务绩效与市场绩效两个方面来考察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使用“企业能一直保持较高盈利”、“企业资产规模能不断扩张”、“企业成本节约能力不断增强”和“企业年收入能逐渐提高”四个题项来衡量创业财务绩效,使用“企业产品销路越来越好”和“企业顾客满意度越来越高”两个题项来衡量创业市场绩效。通过德尔菲专家咨询法对各指标权重进行打分,采用李克特(Likert)5 分值量化方法对具体指标进行赋值,其中“1”表示完全不认同,“5”表示完全认同。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综合测量指标体系如表3 所示。
表3 创业成长绩效测量指标体系
通过调查数据统计,在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指标中,“企业能一直保持较高盈利”、“企业资产规模能不断扩张”、“企业成本节约能力不断增强”和“企业年收入能逐渐提高”平均得分分别为3.807、3.908、3.340 和3.687;“企业产品销路越来越好”和“企业顾客满意度越来越高”平均得分分别为3.894 和2.913;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总平均得分为3.592。因此,我们以3.6 分作为分界点,将3.6 分以上的创业成长绩效定义为“好”,3.6 分以下的创业成长绩效定义为“差”。
2.自变量。基于前文分析,综合现有的研究成果,本文在控制性别、年龄、婚姻状况、受教育水平、工作技能等5 个个体特征变量的基础上,重点考察社会资本和乡村振兴政策这二类核心解释变量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的影响。(1)社会资本。选取能借到资金人数、常联系朋友数、月话费支出、与供应商保持关系、参加政府或社团活动、亲友任村干部或公务员等6 个因素作为社会资本代理变量。表4 反映了样本的社会资本特征。从表中可以看出,新生代农民工与朋友联系相对紧密,57.0%的新生代农民工经常联系的朋友达到7 个以上;紧密的联系也增加了话费支出,绝大多数农民工月话费支出在100 元以上;大多数农民工都能从4 个以上朋友处借到资金,占到样本数的52.3%,其中能借到资金的朋友数在5 人以上的新生代农民工达到42.3%,这对新生代农民工筹集创业资金非常有益。新生代农民工与供应商也保持了良好的关系,74.9%的新生代农民工认为他们与供应商关系较好,双方能够在经济交易中较好地合作。不过,返乡创业新生代农民工中有亲友任村干部或公务员的不多,只占样本数的37.7%,不利于其获得更多的信息或政策支持;而大多数新生代农民工参加政府或社团活动也不积极,63.5%的农民工对参与该活动积极性一般或很少参与。
表4 社会资本特征
(2)乡村振兴政策。选取获得政府财政补贴、获得政府金融贷款、获得政府税费减免、获得政府用地优惠、参加创业培训次数、获得政府信息服务、获得基础设施支持、乡村振兴政策总体满意度等8 个因素作为乡村振兴政策的代理变量。表5反映了样本的乡村振兴政策特征。
表5 乡村振兴政策特征
从表中可以看出,新生代农民工普遍对乡村振兴政策支持返乡创业的认同度不高,45.7%的样本认为总体政策满意度“一般”,只有6%的样本对政策非常满意。各项政策总体满意度得分为3.134,其中在所有乡村振兴政策中只有税费减免和基础设施得分在3.0 以上,分别达到3.687 和3.644。从各项政策满意度选择频率来看,新生代农民工对创业过程中税费减免和基础设施满意度较高,认为比较满意和非常满意的人数分别达到55.6%和55.0%。但普遍认为其他政策给予他们的创业支持一般,对财政补贴、金融贷款、用地优惠、培训次数、信息服务等政策比较满意和非常满意的新生代农民工分别只占样本总数的13.2%、15.2%、35.8%、27.2%和34.7%。可见,乡村振兴政策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支持力度还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
以上所有自变量定义、赋值及预期方向如表6。
表6 变量定义、赋值及预期方向
本研究将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成长绩效作为因变量,采用Logistic 回归模型进行分析。根据前面综合指标体系的测量结果,将综合得分在3.6 以上定义为创业成长绩效好,在3.6 以下定义为创业成长绩效差。因此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成长绩效是一个二分变量,Y=0 即创业成长绩效差,Y=1即创业成长绩效好。构建回归模型如下:
P/(1-P)称作发生比,在本文中代表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绩效好和差的发生比。将上式进一步整理得:
其中,P表示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好与差的概率,βk表示回归系数,m表示影响这一概率的因素个数。Xik是自变量,表示第k种影响因素,选取个体特征、社会资本、乡村振兴政策等三类19 个变量作为自变量,来研究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的主要影响因素。α 表示回归截距,μ 表示随机扰动项。
基于问卷调查数据,我们采用SPSS 统计软件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具体分析过程是,运用向前逐步法(Forward:Wald)对变量进行逐步筛选,首先将所有可能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产生影响的变量引入回归模型进行检验,然后根据模型输出的显示结果,将Wald 统计量检验值最小的变量逐步剔除,最后保留显著性水平小于0.10 的变量,将显著性水平大于0.10 的所有变量都从方程中剔除,最终运行结果如表7 所示。根据运行结果,我们得到回归方程如下:
从表7 可以看出,通过剔除自变量X1、X3、X7、X9、X10、X13、X15、X19、后,其余变量均满足统计学P<0.1 要求,通过显著性检验;-2 对数似然值为126.499,说明回归方程的拟合程度较好。
表7 实证检验结果
在进入回归模型的19 个变量中,除性别、婚姻状况、常联系朋友数、与供应商保持关系、参加政府或社团活动、获得政府金融贷款、获得政府用地优惠、乡村振兴政策总体满意度等8 个变量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外,社会资本中的能借到资金人数、月话费支出和亲友任村干部或公务员等因素、乡村振兴政策中的获得政府财政补贴、获得政府税费减免、参加创业培训次数、获得政府信息服务、获得基础设施支持等因素、个体特征中的年龄、受教育水平、工作技能等因素均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产生了显著影响,是关键影响因素。可以看出,有显著影响的这11 个变量涉及到所有的三类变量,说明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受各种因素综合影响。另外,通过检验的11 个变量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的影响方向也并非与预期完全一致,年龄、亲友任村干部或公务员等2 个变量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的影响与预期相反。
一般认为,伴随年龄的增长,新生代农民工能够在创业中积累更丰富的资金和管理经验,能取得更好的创业绩效。但本文发现年龄(X2)的回归系数为-0.807,说明年龄负向显著影响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这可能是因为:一方面,在国家返乡创业政策鼓励下,越来越年轻的新生代农民工主动返乡创业,具有更好的创新理念和创新精神,其创业成长绩效可能比年龄稍大的新生代农民工会更好;另一方面,随着国家科技的不断发展,信息技术日新月异,新的业态不断涌现,更年轻的新生代农民工具有更强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其绩效可能会更好。一般来说,亲友中有人任村干部或公务员,能为新生代农民工提供更多的信息渠道,使他们获取财政补贴等更多的政府资源,增进其创业成长绩效。但是,本文发现亲友任村干部或公务员(X11)的回归系数为-0.264,说明该变量负向显著影响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可能的解释是,虽然亲友中有人任村干部或公务员会为新生代农民工争取一些创业资源,但他们也会凭借自己这一影响干预新生代农民工的创业管理与决策,而他们没有从事过创业活动,对农民工创业实践缺乏了解,并不专业的建议或者随意的干预往往造成负面影响,使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成长绩效更差。
在乡村振兴政策因素中,获得政府税费减免、参加创业培训次数和获得政府信息服务都在5%的水平下通过显著性检验,获得政府财政补贴和获得基础设施支持都在10%的水平下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乡村振兴政策总体上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有显著的影响,且影响较大;而获得政府金融贷款、获得政府用地优惠和乡村振兴政策总体满意度没有产生显著影响。
一般来说,乡村振兴政策越丰富,新生代农民工创业获得的财政补贴、税费减免、信息服务越多,得到的创业培训、基础设施等政策支持越大,其创业条件就越优越,创业成长绩效也会越好。但本文的实证研究也表明,获得政府金融贷款和获得政府用地优惠这二项政府支持政策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成长绩效却没有显著影响。获得政府金融贷款(X13)之所以没有通过检验,可能是因为作为一种正式的资金来源渠道,与从家人、朋友借款相比,其贷款手续相对繁琐,贷款条件更为严格,获取贷款成本较大,对创业者而言获得地方政府的金融贷款意愿不大。调查结果也显示,新生代农民工对从政府获得金融贷款非常满意的只有3.3%,比较满意的也只有11.9%,也客观上验证了这种可能。获得政府用地优惠(X15)之所以没有通过检验,可能的原因是,创业者如果从事传统农业或制造业对于土地的依赖性会较强,但如果从事服务业则对土地依赖性较弱,政府用地优惠政策也就很难对其创业成长绩效发挥作用。调查结果也显示,新生代农民工创业以建筑业(主要是建筑服务业)和服务业为主,二者之和达到50.4%,而制造业只占到了7.9%,一定程度上验证了以上推论。此外,乡村振兴政策总体满意度(X19)之所以对新生代农民工创业成长绩效没有显著影响,除了这一变量是一个总量概念,可能比较主观较难精确衡量外,也可能是因为总体满意度不高(45.7%的被调查者认为满意度一般)所致。
在社会资本因素中,只有月话费支出在5%的水平下通过显著性检验,能借到资金人数和亲友任村干部或公务员在10%的水平下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社会资本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有显著影响,但影响相对较小;而常联系朋友数、与供应商保持关系、参加政府或社团活动没有产生显著影响。
一般来说,新生代农民工月话费支出越多,往往业务越兴旺,创业成长绩效越好;能借到资金人数越多,越有利于新生代农民工筹集资金,获得更好的资金支持,创业绩效成长也更好。常联系朋友数(X7)之所以不显著,可能的原因是,虽然有些新生代农民工在创业过程中联系朋友较多,但却不定能为其创业提供帮助。因此,并不是常联系的朋友越多,对创业绩效就越好,因为对于创业来说,朋友不仅要看数量更要看质量,只有那些真正能为他们提供支持与帮助的朋友才有利于创业成长绩效的提高。与供应商保持关系(X10)之所以不显著,可能是因为大多数新生代农民工虽然与供应商经常保持联系,但主要是正常的经济往来,双方以正常利益联结为主,关系尚没有密切到可以对农民工创业经营策略提出建设性意见,对创业成长绩效帮助不大。参加政府或社团活动(X9)之所以不显著,可能的解释是,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大多还处于初期阶段,经营规模较小,主要精力集中于自己的经济活动,往往认为这些社团活动仅仅是一种形式,并不能形成实质上的帮助。事实上,参加政府或社团活动的新生代农民工非常少,63.5%的对参加这一活动没有兴趣。
本文基于江西省九江市3 个县实地调查数据,运用Logistic 回归模型,实证分析了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影响因素。研究表明,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受到多种因素的综合影响,其中乡村振兴政策影响较大,而社会资本影响较小;在进入Logistic 回归模型的19 个因素中,年龄、工作技能、月话费支出、获得政府税费减免、参加创业培训次数、获得政府信息服务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的影响最大,文化程度、能借到资金人数、亲友任村干部或公务员、获得政府财政补贴、获得基础设施支持影响较小,而性别、婚姻状况、常联系朋友数、与供应商保持关系、参加政府或社团活动、获得政府金融贷款、获得政府用地优惠、乡村振兴政策总体满意度则没有对创业成长绩效产生显著影响;各因素影响方向与预期并不完全一致,年龄、亲友任村干部或公务员等2 个变量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成长绩效的影响与预期相反。
根据实证研究结论,本文提出如下对策建议:一是提升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社会资本质量。鉴于一些社会资本对创业成长绩效没有发生作用,甚至出现负面影响的现实,新生代农民工不能仅满足于增加社会资本数量,而应该注重提升社会资本质量;在获得亲友正面支持的同时,密切与上下游厂商的利益联结关系;树立全局观念,通过积极参加政府与社团活动,尽可能获得更多的创业成长有利资源。二是强化乡村振兴政策对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支持力度。鉴于新生代农民工普遍对乡村振兴政策满意度不高,部分政策对创业成长绩效支持效果不明显的现实,政府部门应该进一步推动乡村振兴政策落地落实。不但要加强政府财政补贴、金融贷款、用地优惠、基础设施建设力度,而且要进一步加大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培训力度,为他们创业提供更多的信息咨询服务,提高其创业能力。三是引导新生代农民工选择合适的返乡创业成长路径。鉴于新生代农民工目前主要从事非农产业返乡创业的现实,返乡农民工应该充分利用当前国家大力推进农村三产融合发展的机遇,依托农村产业发展特色,结合自身资源优势,通过种养加一体化、产业链延伸、多功能拓展、先进技术渗透等创业成长路径,延伸产业链,提升价值链,分享产业融合红利,提高创业成长绩效,促进创业可持续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