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东地区畲族服饰中的图案符号元素

刘钧

畲族服饰图案题材丰富，是畲族文化的活化石，本文以闽东地区畲族服饰图案元素为研究目标，从设计和符号学的角度解读这些图案蕴含的文化与民族精神，探寻传统畲族文化与现代设计结合的创新价值。发展和振兴畲族传统服饰元素对乡村振兴早日实现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畲族服装特色主要体现在女性服装上。闽东地区女性畲族服饰分为四类：福安式、东路式、西路式和飞鸾式。均右衽大襟交领，蓝黑色，腰间系拦腰与合手巾，脚上有绑腿，头梳凤凰髻，其中最精华部分要属畲族服装上的图案。

畲族服饰图案的构成

畲族服饰丰富的图案是由畲族人民长期生活实践得来，用刺绣对具象事物进行概括变化成几何或线条形状表现在衣服上，使衣服透出古朴自由的形式美感，体现畬民思想特征和文化面貌。

闽东地区畲族服饰图案主要有：角隅纹样、连续纹样、单独纹样和适合纹样。这些纹样灵感来源畲族妇女在生产劳动过程的记录，一般用在畲族的领面、衣襟、袖口、下摆、拦腰、裤腿等部分，形成疏密有致的结构对比图案。畬民在制作这些图案纹样时通常直接上手刺绣。服饰上物化的艺术符号，形意交融的服饰排列彰显出畬民亲近自然，乐观积极的审美取向。斜襟上精美的图形有序排列。其中要属福安式最为简单，三角隅型纹样;东、西路式略微复杂，用花卉与几何图案排成“几”字或“厂”字型;最为复杂的飞鸾式对襟处大面积绣花，有十多条不等的绣边装饰，造型感极强。

畲族人民被称为龙鳞和凤凰的后代，所以这些图腾纹样贯穿于整个民族服饰。不同凤凰纹样尊贵典雅，动植物纹样多在日常生活用品上使用相对亲民，畲族服饰文化最为特色的应该是彩带上的畲族文字图案，被当作年轻男女的定情信物，也是考量一名女子手艺是否精巧能干的标准之一。由此可以看出畲族服饰纹样可分成：图腾纹样、人物纹样、动植物纹样和几何文字图案四大类。

每个民族都有图腾崇拜情结，畲族文化中最具代表的图腾形象非凤凰、龙麟莫属，相传畬民是他们的后代。凤凰在汉族文化中运用也十分广泛，但畲族凤凰与汉族凤凰纹样还是有所区别，畲族凤凰在造型上汲取孔雀、鹰皓、鸡等鸟类特征相互融合变异升华而成。整个设计更具有包容性;龙麟即祖先盘瓠，狗头人生，影响着畬民对神犬的崇拜，但在旧社会因为盘瓠传说被外族人取笑诟骂，所以畬民将其美化成龙麟。

人物题材纹样主要广泛运用于拦腰，但品种远不及动植物纹样那么丰富，因为人物图案成本制作高，且工艺复杂，只有大户人家才享用，解放前畬民生活在山林中食不果腹，负担不起一套昂贵的盘金绣人物纹样服装。现代畲族服饰也较少出现人物图案，多出现在衣襟或绣片蚊帐上供人欣赏，款式上有单个人物、多个人物组合或搭配动植物图腾纹样等，画面栩栩如生，有童子献花、文海戏蟾等以民间传说为原型，足以看出畲族深受汉化影响。

我们知道畲族是一个擅长观察大自然的民族，动植物纹样图案在闽东地区畲族服饰图案运用最为普遍，二者相辅相成，像畲族女性拦腰中出现蝴蝶和莲花的组合或者鱼在莲花里嬉戏的内容。在服饰品上绣3～10厘米大小的植物纹样还原自然界本来的面目。不同的动植物纹样有着不同的涵义，动物纹样像鹤、犬、鹿、松鼠比喻人品质朴刚健;蝴蝶、蝙蝠、喜鹊暗喻福、禄、寿;鹤象征延年益寿。植物纹样麦穗比喻五谷丰收，此外畲族服饰上常见的纹样还有荷花、牡丹、梅、石榴、桃子等各式各样的花卉，畬民把石榴、鹤、花生绣在一起暗示多子多福。整体散发淳朴的山野气息。

畲族是一个只有语言没有文字的民族，他们借鉴汉字二次创作编织在山哈带上，虽外型上和汉字相似，但意思却与之相去甚远，这些文字符号可分为：象形会意、假释汉字和符号纹样三类。象征会意：通过形象的字体来直观表达文字含义，如×符号表示“日”的意思，鱼的图形就是“鱼”字的含义。假释汉字：工在畲族中是“巫”，威望高者，“已”字在畲族中完全偏离汉字的原意表达曲折的意思。几何纹样的形成大多数通过增加和删减部分笔画改变几何的长短比例重新组合赋予新的定义，像菱形四方连续代表蜘蛛等，具有对称稳定的格局。

畲族服饰图案元素在现代服装设计中的创新

闽东地区畲族占全国畲族人口比例较高，畲族服饰特色明显，通过对闽东地区畲族服饰文化创新运用研究，开发设计出具有畲族文化特色的旅游工艺品。

卡西尔的《人论》中说到：“人是创造符号的动物。人借助于符号活动而脱离动物界，进入一个精神文化世界，人通过符号的媒介，借助于语言，人类构建了一个超过其生存环境的符号世界并获得空前的自由。”由此可看出符号是一种作为中介信息传播的表现形式，在不同的民族文化中赋予不同的作用。

服饰艺术是一个民族区别于其他民族的重要标志之一，不同民族由于生产方式、生活习惯和审美情趣的不同，在服饰的制作形式，色彩搭配，图案选择，工艺等方面也风格迥异，这些差异作为服饰文化的不同符号偏差，转为服饰符号化元素，畲族服饰经过百年文化沉淀最终成就本族服饰文化外在特征。

民族服饰设计最常用的方法是将服饰元素解构、借用、提炼、转化和创造，既避免设计过程太生搬硬套，又增加民族服饰情感因素。畲族服饰分解和重构就是把原来畲族服饰图案结构关系逐个打散，解体，再用新的思维和观念重组成新的图案元素。畲族服饰图案常见的组合形式有动物与人物、植物与动物、植物与几何等等，把这些元素拆分重组不是脱离原来畲族服饰图案元素的基准，而是用现代设计方式重新组成新的图形，大胆突破原来的图案布局，充分发挥设计者天马行空的想法，让畲族图案元素与现代设计有机结合成崭新风貌。

将畲族服饰图案进行整体的提炼转化，再进一步夸张强化，改变图案的大小比例，形成具有可识别性和代表性的新圖案。有三种提炼和夸张的设计方法可以用在畲族服饰元素的变化上：图案的增加和组合、图案的简化与省略、图案的重复与有序，把不适应市场需求的部分改进形成良性的活态传承。摆脱传统畲族服饰仅作为旅游景点或博物馆供人欣赏的摆设这种刻板印象，使畲族服饰真正“活起来”，进入寻常百姓家让畬民重新爱上穿戴本族服饰，占据消费者心理，迎来新的发展。

充分了解畲族服饰符号元素在畲族历史文化变迁中的作用和更深层次的内涵，反映畬民审美不断发展的外在表现，对闽东地区畲族服饰的符号分析研究有利于畲族服饰的创作设计与推广，提高畲族服饰元素设计应用的层次，让畲族服饰文化符号更好地传承和发展。

畲族服饰图案的应用前景

闽东地区畲族服饰图案蕴含深刻的文化内涵，独特的文字符号、活泼生动的动植物纹样、个性鲜明的几何纹样等吉祥素材与现代服装设计相结合，满足消费者审美需求，具有巨大的应用价值和商业价值。畬民通过图案纹样把本民族的文化印记记录并保存，设计师根据自己创作时保持对大自然的敏锐度，立足深层次完整的思想表达人文关怀。

加大对节日集会的宣传，每年“三月三”和重大畲族庆典祭活动时，带动村民或游客穿上畲族传统服装，利用现代多媒体进行直播，开设抖音拍摄宣传片推动畲族服饰的宣传，旅游景点工作人员以及村干部工作期间穿戴本民族特色的服饰，另外将畲族服饰图案运用到现代服装设计中，强化观光者对畲族服饰文化的认识与渗透。

开放民间收藏馆及博物馆，向广大旅游和传统民俗文化研究人员开发收集的畲族传统手工艺品和服饰，供他们观摩学习;政府牵头举办畲族服装设计大赛，吸引更多有能力的设计师为畲族服饰的传承发展注入新鲜血液和能量。

建立校企合作，从教育方面入手，在学校开始民俗课程，聘请民间手工艺人定期来学校上实操课程，让学生了解和体验畲族传统文化，激起学生对畲族文化的兴趣。

政府提高民间手工艺人的津贴待遇，在村里开设村民培训点，吸引更多年轻的畬民学习传统畲族制作手艺，增强村民文化自信。

闽东地区畲族服饰图案应用设计创新道路任重道远且应用形式多种多样，但无论以何种形式对畲族服饰图案元素进行保护和利用，都体现出国民对畲族文化传承和发扬的决心与定力。

基金项目：福建省教育厅中青年教师教育科研项目《闽东地区畲族服饰图案符号元素的应用设计》，项目编号：JAT191548。

作者单位：宁德职业技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