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企业技术创新模式探究

刘 勇 王大兴 李树蕾黄永浩马劲峰

(1. 国网四川省电力公司 阿坝供电公司，四川 茂县 623200；2.国网四川省电力公司 电力科学研究院，四川 成都 610072)

0 引言

2019年APEC中小企业工商论坛在深圳举行[1]，该论坛以“创新创业创意发展，合作共赢共享未来”为主题，围绕区域合作、科技创新、产融对接、数字经济等内容，开展了广泛的交流合作。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中小企业从小到大，由弱到强，已成为中国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推动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基础，也是我国扩大就业、改善民生的重要支撑。目前，我国中小企业数量已超过3 800万户，中小企业创造了50%以上的税收、60%以上的GDP、70%的技术创新、80%的城镇劳动就业，占有99%的市场主体。如果说，企业是技术创新的主体[2]，那么可以说，中小企业尤其是科技型中小企业则是企业技术创新的中坚力量。

在我国，中小企业的体量很大，而且每年新增数量也很多。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中小企业，尤其处于初创期的小微企业，仍处于“易夭折”的阶段[3]，其平均寿命仅为2-4年。在技术创新方面，还存在许多短板，即使是那些科技型的中小企业，在技术创新的“含金量”方面普遍不高，与发达国家还存在较大差距[4]。以四川省科技型中小企业技术创新为例，该省2020年拥有科技型中小企业12 293家[5]，在数量上仅次于江苏、广东、山东，占全国第四位。但由于研发投入不足，科技人才偏少，在技术创新上，多数科技型中小企业不尽人意。在企业的研发投入上，仅有0.15%的科技型中小企业达到或超过了国家规定的要求，有35.82%的企业研发费用占成本费用总额的比例低于10%(国家规定须大于20%)。2020年，这些企业累计获得知识产权91 244件，但发明专利、植物新品种等核心知识产权仅有8 377件，占知识产权总数的9.18%。在从业人员中，大专及以下学历的占67.12%，拥有硕士及以上学历的仅占5.03%，整体学历偏低。从业人员中具有高级职称的仅占7.68%，高端人才数量偏少。在技术创新模式上，未能正确选择适合本企业的技术创新模式，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1 企业技术创新的涵义

20世纪初，约瑟夫·熊彼特(Joseph Alois Schumpeter)在所著的《经济发展理论》中，曾经阐明了技术创新与经济发展的内在联系[6]。依据他的观点，技术创新就是新技术、新发明的首次商业应用，是指建立一种新的生产函数或供应函数，在生产体系中引进一种生产要素和生产条件的新组合，从而开发新产品、提高产品质量、降低产品成本、开拓新的市场、获得新的供应来源和建立新的组织形式。但是，约瑟夫·熊彼特的技术创新理论长期未获得人们的重视，20世纪70年代后，人们在总结了经济发展中存在的大发展——大衰退的规律中，他的技术创新理论才引起了主流经济学家、管理科学和科技政策决策者的重视。由于新技术革命在全球的广泛兴起，技术创新成为了经济发展中不可阻挡的潮流，并由此推动了大批中小企业的兴起和发展，特别是科技型中小企业的兴起和发展。

由于全球经济的快速发展和科技的快速进步，市场竞争也日趋激烈。“技术创新”也由过去狭义的“新技术、新发明的首次商业化应用”趋向更为广义的“硬技术和软技术的首次商业化应用”。硬技术包括新发明、新技术、新工艺及新产品的制造方法等，而软技术包括新的管理方法和新的商业模式等。技术创新的过程实质是自然科学、管理科学及人文科学紧密融合的过程，使技术创新的内涵更加丰富。

在技术创新上，总体而言，中小企业不是大企业的对手，资金、人才、市场的不足，是中小企业在技术创新中普遍存在的经济障碍[7]。然而，中小企业“船小好调头”，决策过程快捷是中小企业技术创新的有利条件，而生存发展的压力，则倒逼中小企业必须把技术创新作为其生命线，并采取最有利的技术创新模式。

在我国，技术创新，即技术的首次商业化应用，常与科技成果转化紧密相连。科技成果的首次商业化应用在很大程度上是由科技成果的持有单位或个人以创办新企业的方式实施，即俗称的科技初创企业。据有关部门对纳入国家统计的科技企业孵化器内科技初创企业数量的统计，2020年约有20万家科技初创企业，近年来，平均每年新增25%。技术创新已成为中小企业兴起的源头和动力。即使一些大型企业，在技术创新上也一改昔日“大而全”的做法，采取了众创、众筹、众包、众扶的新模式，构建新业态。把企业作为技术创新的平台，充分发挥大企业的技术、资金和市场优势，培育创业企业，汇众力、促发展。例如海尔公司，正在把自己打造成为一个拥有成百上千小微企业的服务平台，这些小微企业不但负责设计、制造和分销海尔用户的产品，还可获得海尔的投资或外部的投资从事技术创新，成为海尔企业技术创新的组成部分。

2 中小企业技术创新的主要模式

目前，在中小企业技术创新的模式方面，有许多研究报告和文献资料，归纳起来，多为原始创新(自主创新)、模仿创新(引进——吸收——再创新)和合作创新(科技成果转让或技术转移)三大类。但我们认为，这些提法本质上是技术创新的方法，未能反映出企业在选择技术创新模式的动力机制[8]。本文从企业技术创新的动力机制方面入手，分析企业技术创新的模式。

2.1 市场拉动型——中小企业技术创新模式

从狭义的角度，市场是商品交换的场所。从广义的角度，则是商品交换关系的总和，涵盖了产业政策、市场需求、营销环境等诸多方面的因素。在产业政策确定、营销环境良好的状态下，市场需求决定了企业的生存发展。因此，中小企业的技术创新必须把市场作为技术创新的起点和归宿。

市场拉动型的企业技术创新，就是以满足市场的现实和潜在需求为导向的技术创新。这种技术创新最重要的是要抓住市场需求的“窗口”期，是市场对企业产品或服务需求最重要的一段时期，过了这个时期，这个“窗口”便关闭了，即某种产品或服务的市场需求已经饱和或被淘汰，如图1所示。产品或服务的市场需求

图1 产品(服务)的市场需求窗口期示意图

市场拉动型的技术创新，通常宜采取短、平、快的方式：短即研发周期要短；平即技术创新的技术水平不宜过高，以平易为宜；快即见效快，能快速满足市场需求。

其次，在技术创新中要选择好目标市场。因为市场是庞大的，没有任何一个企业能满足市场的全部需求，尤其是中小企业，能占有的市场资源则更有限，因而，中小企业在技术创新上一定要选择好特定客户群体的市场需求。市场需求这里面有两个含义：①目标市场，即企业通过技术创新形成好产品或服务是为哪些特定客户服务的；②市场需求，就是特定的客户对企业提供的产品或服务有无购买的欲望，二者缺一不可。例如，互联网时代，诞生了许许多多的互联网企业，但是一些互联网企业正是缺乏对目标市场及需求的精细分析，盲目进行技术创新，最后“无疾而终”。

其三，市场拉动型的技术创新所形成的产品或服务要突出新、优、特：新就是产品或服务要尽可能地新；优指质量要优；特则是产品或服务具有同类产品或服务不同的、能吸引用户的特色，从而赢得用户的青睐。

国网阿坝供电公司作为大型国企，联合中小创新型企业，利用其技术优势，弥补自身短板，发挥双方长处，采用了市场拉动的技术创新模式，满足了市场(地质条件差、气候恶劣且运输困难的高原山区)对新型复合材料分段电杆的需求[10]。

2.2 技术拉动型——中小企业创新的模式

在高新技术日新月异的当代，以技术拉动中小企业的技术创新蓬勃发展。尤其在进入20世纪八十年代以来，随着以电子计算机、微电子、生物医药、人工智能、互联网技术、新材料、新能源等高新技术的不断涌现，通过技术拉动技术创新，成为企业占据市场竞争制高点的必由之路。由此出现了大批的高技术小公司。我国自1986年提出的以高新技术带动经济、社会发展的“863”计划以来，涌现的高新技术企业与日俱增。截至2019年，全国高新技术企业总数已达22万个，其中90%以上为中小科技企业。在高技术的支撑下，很多企业由于成长快、实力强而被人们称之为“蹬羚企业”或“小巨人企业”。

技术拉动技术创新，是以实现高新技术，尤其是高技术产业化为目标的技术创新。这类技术创新具有高技术、高投入、高风险、高回报的特征。由此形成的产业通常为战略性新兴产业的范畴，并对未来产业的发展起着引导作用，或是填补产业空白和解决产业链中“卡脖子”的问题。大学、大型科研院所、大公司或个人的R&D实验室都是以技术拉动为主的技术创新源头。

技术拉动技术创新一般具有以下特征：①技术创新的起点较高，技术的前瞻性较强，技术创新的成果往往会引导产业的重大升级或形成新产业；②技术创新的周期相对较长、投入较大。以技术拉动，特别是以高技术拉动的技术创新，很多是在基础科学研究的基础上开展的具有独创性的应用研究和产业化活动，具有一定的探索性。因而技术创新的周期相对较长，且投入较大、风险较高；③企业核心竞争力较强，以技术拉动为主的技术创新，企业通常掌握有竞争力很强的、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核心技术，易于受到社会风险投资家的关注。

技术拉动的技术创新的成败，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是否有一支能力强且结构合理的研发团队、获取投融资的能力、高素质的人才队伍及区域风险投资和政策环境。例如美国硅谷，在拥有大量的高科技小公司的同时，也有全球最多的风险投资公司，仅在硅谷所在地，就集中了3 000家风险投资公司，硅谷每年吸引的风投资金约占全美风险投资的三分之一。此外，著名的纳斯达克(NASDAQ)则是为美国风险投资量身定做的证券交易市场[11]。在我国，除了风险投资机构，创业板证券交易等为高技术企业提供风险投资外，政府也提供了很大的资金和政策支持，极大促进了我国高新技术产业发展。

2.3 用户体验型——中小企业技术创新的模式

用户体验型技术创新是一种强调给消费者提供超出期望的产品体验，从而达到激发消费者的购买欲望，提升消费升级的技术创新模式。这种模式特别注重产品的智能化、个性化，并强调在解决问题的能力上下功夫，从而创造新的消费需求和拓展新的市场空间。

用户体验技术创新是在20世纪90年代兴起的一种新的技术创新模式，它的基础源于互联网的高度发达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互联网的发展拉近了企业与消费者(用户)之间的距离，在企业和消费者间架起了方便的交互桥梁。通过这种交互关系，企业可以及时了解消费者群体或个体的特定消费需求，从而开发出满足这些特定需求的产品或服务。

用户体验型技术创新在技术层面上并无多大的难度，关键在于整合现有技术和开发相应的软件，本质上是一种组合创新的方法。用户体验型技术创新一定要针对特定人群和特定的应用场景，明确产品的目标用户是谁、产品为他们解决什么问题、用户的共性喜好和个性喜好是什么、产品如何让用户满意4个方面的问题，并通过“奇思妙想”，挖掘出更多的消费需求。

用户体验型技术创新也带动了企业商业模式的创新和物流产业的快速发展，各具特色的互联网购物平台，极大方便了消费者通过平台购买所喜爱的产品。

3 中小企业技术创新模式的选择

3.1 中小企业技术创新模式的选择原则

技术创新的能力取决于企业的技术、资金和人才三大要素，但在选择技术创新模式方面，则应遵循以下基本原则：

(1)竞争性原则。企业技术创新的目的，主要是提升企业服务的市场竞争能力，使企业的产品或服务能在市场上占有一席地位或处于优势。通过技术创新提升企业产品或服务的市场竞争力，一方面要求企业团队对市场有较强的洞察能力，及时分析市场的现实和未来需求、市场的变化和发展趋势，做出科学的预测研判；另一方面，要关注国家或区域的产业政策或产业发展规划，适应国家或地区科技经济发展，做到有的放矢。

(2)经济型原则。经济效益，是企业生存和发展之本。在满足用户需求的前提下，企业应当把效益最大化作为技术创新的首要目标。为此，企业应根据企业的发展规划和实际能力，通过选择适合企业实际情况的技术创新模式和创新方法，争取以最少的研发投入获得最大的经济效益。

(3)可持续发展的原则。企业技术创新是一种连续的创新活动。必须坚持可持续创新发展的原则。为此，企业除不断加大技术创新投入外，还要加强技术创新人才培养，根据企业的发展状况和外部市场的变化，灵活地选择技术创新模式，促进技术创新可持续发展。

3.2 技术创新模式的选择方法

综上，不同的技术创新模式，对创新资源和创新方法的适用条件各有侧重，中小企业可参考这些条件，选择合适的技术创新模式。如表1所示。

表1 三种主要技术创新模式的选择方法

4 结语

随着社会科技和经济的快速发展及产业分工的细化，为促进中小企业技术创新的步伐，提升中小企业技术创新的质量，我国政府在技术创新创业上大力倡导产学研结合、大中小企业融合，构建企业创新产业链，不断完善中小企业技术创新平台建设。鼓励中小企业，特别是科技型中小企业建立专业化的技术研发中心；为中小企业技术创新提供政策指导、资金支持、市场服务、企业孵化等共性服务；通过创立新三板，为中小企业技术创新开拓融资渠道。中小企业技术创新在战略层面要把企业融入国家技术创新体系，以持续的技术创新推动企业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