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萍
误打误撞走上文学之路,一是中了先生的“奸计”,二是受到《今古传奇》的“诱惑”。
下岗后,我的人生來了个180度的大转弯。一是身体垮了,多种疾病缠身;二是孤单寂寞,我在城里没什么亲友,与原来的同事失去了联系,女儿也成了家。最要命的是先生得了不治之症,令人担忧。
我开始发脾气,晚上彻夜难眠,整日忧心如焚。一天,先生微笑着对我说:“跟着我学写作吧?”我吃了一惊:“没搞错吧?我一个初中还没毕业的半文盲也能写作?”先生也不答话,从包里拿出一本《今古传奇》递给我。我疑惑地翻开,一个醒目的标题出现在眼前,我目不转睛地读了起来。
《下岗女工夺了全国大奖,一位下岗女工的谋生传奇》——1999年6月14日,47岁的下岗女工牟鄂以一部标题独特的小说《本文征求标题》,获得《今古传奇》中篇小说奖。
一次偶然的机会,牟鄂听说《今古传奇》杂志社正在举办全国中长篇纪实文学小说大奖赛,奖金不菲。于是她白天在街上摆摊,晚上熬夜写小说,写完后装在塑料袋里送到《今古传奇》编辑部。当时的副主编何大猷热情地接待了她,看完稿子后建议她原汁原味、真情实感地写自己的人生。牟鄂照做了。
牟鄂的小说并没有多少专业技巧,但贵在真实感人。编辑部在两天之内通过了三审,果断地撤下一部业已发排的中篇,将牟鄂的处女作作为“本刊特稿”郑重推出,还煞费苦心地对其进行了精心的策划和包装,别出心裁地取了个《本文征求标题》的标题。
文章发表后在读者中引起了轰动。电话、信件雪片般向编辑部飞来。牟鄂的愿望没有落空,这部中篇小说不仅感动了《今古传奇》的广大读者,还感动了大赛的全体评委。牟鄂的《本文征求标题》以全票通过的成绩获奖。
“这是真的吗?”我沉浸在感动中半晌才醒悟过来,问先生。先生循循善诱地告诉我学习文学的作用,并启发我要通过努力学习提高自己。先生从小就有文学梦,本想退休后去老年大学深造,却因病无法成行。于是,我们便在网上刊登启事:“二老家住湖大边,师生交往几十年。如今‘赶潮想触电,请一家教付工钱……”启事发出后很快有了回应,我们找了两名学生第二天试试。傍晚时一个女同学先来了,她把先生的文章在电脑上打出来,边打边念边修改,时而问先生:“这里可以修改一下,您看行吗?”
不久,这篇文章被刊登在《快乐老年报》《楚天都市报》上。老师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我和先生感受到,痴迷于读书写作减轻了疾病带来的痛苦,平日的牢骚和抱怨也少了。原来人闲了容易得病,没有追求就会百无聊赖,最重要的是要有梦想。
我十分感激《今古传奇》,这位未曾谋面的老师简直就是我的指路明灯,使我不再自卑自弃,开始自强自立。虽然不可能取得大的成果,但是它引导我走上了一条美好、光明的写作之路。
下岗后,我仿佛遭遇了生命的寒冬,内心充满绝望。然而在黑暗中,有一盏灯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它就是《今古传奇》。这本具有巨大影响的杂志,如火一般温暖了我的心。先生买回一大箱《今古传奇》,我如饥似渴地读起来,抚今追昔浮想连翩,我想说:
在黄昏里,看夕阳西下,落日熔金,暮云合璧,看夕阳穿过树枝,黯淡中发出金色的光芒,沉静又壮观。
尊敬的《今古传奇》,在那个初冬,我最温暖的美好,是遇你,纤风,共夕阳。在夕阳的余晖里,映着彩霞,迎着微风,向着天际,无畏前行。
我要把你铭记在心里,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