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口述历史数据库建设特点与启示

王钰 吕浩 田丽君

摘 要：在信息技术飞速发展的环境下，口述历史工作迎来了普及与发展的新时代。如何长期有效保存、科学管理和开发利用好口述历史资源是当前业界关注的热点问题。本文通过调研部分国外口述历史数据库的建设和共享利用状况，分析其特点、优势以及面临的问题，梳理出有益经验与启示，提出我国口述历史机构应加大对口述历史工作的投入;构建利于口述历史资源长久保存、安全存储和分级共享利用的口述历史数据库;加大口述历史资源元数据标引深度，完善检索功能;既要善于通过相应的技术手段保护口述历史著作权，规避侵权等法律风险，又要创新口述历史数据库资源推广利用手段，将“死档案”变成“活资源”，提升其开发利用效益等建议。

关键词：国外;口述历史;数据库建设

从1948年阿兰·内文斯（Allan Nevins）创建哥伦比亚大学口述历史研究室，标志着现代口述史学的诞生，到今天，口述历史走过了73年的发展历程，对社会科学研究与公共历史活动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目前，国内外口述历史机构方兴未艾，掀起了大家都做口述历史的热潮，同时一批口述历史数据库或服务平台也应运而生。本文通过对部分国外口述历史数据库的网上调研，分析其建设和共享利用状况，以期对国内口述历史数据库的优化完善和开发利用起到一定借鉴作用。

1 国外口述历史数据库建设现状

目前，在世界范围内许多学术机构、档案馆和图书馆等都在进行口述历史资源采集和管理，取得了一定的成绩。这不仅丰富了口述历史资源体系建设，更为构建数字口述历史信息共享平台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由此，建立口述历史资源数据库已成为机构口述历史实践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本文以4个国外口述历史数据库为调研对象，通过网站和文献调研的方式，从其建设内容、数据库规模、元数据标引、检索功能、共享度及著作权限制方面入手，了解其概况，为分析研究奠定基础。

1.1 哥伦比亚大学口述历史中心数据库

美国的口述历史资源建设与研究均处于世界领先地位，其中哥伦比亚大学口述历史中心（以下简称哥大口述中心）是其典型代表。它利用许多方法来推动和促进口述历史资源的采集、处理、保存与公共呈现，是口述历史发展道路上的引领者和推动者。

哥大口述历史中心数据库（https：//library.columbia.edu/libraries/ccoh.html）是该中心访谈项目的目录索引信息库。包括297个项目、10000多次采访记录、20000多个小时的音视频等口述历史资源的目录信息。早期主要采访政治方面杰出的领导人，后来也陆续对慈善事业、商业、广播、出版、电影、医学、科学、军事、建筑和艺术等领域著名人物进行采访。该数据库提供基本检索和高级检索，同时还具备项目和主题检索。元数据标引较为详细，包括标题、主题、采访者、受访者、访谈摘要、时间、语言、资源格式和所在位置等字段，充分满足了用户多途径检索需要。用户对检索到的信息可以在线或现场申请预约。该中心大多数采访都是公开的，但某些口述历史资源的使用会受到限制，例如不能超过约定年限、需获得采访者和受访者的许可等，对资源的引用设定了格式标准，同时还提供录音录像带数字化的有偿服务。

1.2 加利福尼亚大学班克罗夫特图书馆口述历史数据库

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班克罗夫特图书馆口述历史中心成立于1954年，致力于保存个人记忆，挖掘记忆资源以补充文字资料的不足，累计采访超过4000次，时长达到数万小时，所建立的口述历史数据库（https：//www.lib.berkeley.edu/libraries/bancroft-library/oral-history-center/ search- oral-histories）包括近100个口述历史项目的上万份访谈记录的资料，主题包括政治与政府、法律与慈善、艺术与文字、企业与劳工、社会和社区历史、加利福尼亚大学史、自然和环境、科学、医药和农业等方面。元数据描述详细，包括采访者、受访者、题名、主题、访谈摘要、日期、资源类型、链接和使用说明等。资源类型包括录音、录像、抄本、手稿和照片等。用户可利用数据库在线检索和获取所需资源。图书馆对绝大部分口述资源拥有版权，在利用方面制定了相关规定和学术引用的格式规范。在非商业盈利且引用适当的情况下，用户获得许可后可免费使用，若引用超出规定字数则需支付相应的费用;若想将部分音视频资源出版发行也需支付相应的版权及复制等费用。

1.3 美国民俗中心退伍老兵口述历史数据库

美国国会图书馆下属的美国民俗中心在退伍老兵口述历史项目（2000年启动）中获取了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到现在美国退伍军人的第一手访谈资料，并对其进行数字化处理，以此为基础建立的退伍老兵口述历史数据库（http：//memory. loc.gov/diglib/vhp/html/search/search.html）堪稱典范。根据笔者统计，截至目前数据库中共有111550个条目[10 ]，包括24119份录音文本记录、32626份音频档案、62854份视频档案和15834份照片档案，囊括了录音、录像、照片、信件和日记等资料。元数据标引详细具体，包括标题、采访者、受访者、战争名称、军种、服务领域、资源类型、来源、引用格式和语言等，提供了高效快捷的检索服务，更好地满足用户多方面需求。同时还可以将检索到的口述历史资源通过社交媒体进行推送和网络共享，促进了口述历史的传播和资源共享，使人们能更深刻地理解真实的战争和战时服役者们做出的巨大牺牲。出于著作权保护的目的，用户在利用资料出版或展览时需要获得受访者和采访者许可，制定了引用的标准格式，网站上有关于著作权政策方面的详细说明[11 ]。

1.4 英国东米德兰口述历史目录数据库

该数据库（https：//www.le.ac.uk/emoha/community/ postwarleicester.html）是由英国东米德兰口述历史档案馆组织建设的。主要收藏了英国莱斯特郡的文化、艺术、家庭生活和战争等方面的历史记录，留存城市历史记忆，梳理地区文化脉络。通过开展对现有馆藏口述历史档案的编目和数字化工作，建立了网上展览平台和目录数据库。笔者通过网站访问和浏览相关文献了解到该数据库共包含了77个项目的2000份口述历史档案信息[12 ]。数据库提供基本检索和高级检索，元数据标引较为详细，包括采访者，受访者姓名、职业、出生地、教育程度、婚姻状态、父母出生日期和出生地、内容概要、主题、语言、采访时间、地点、时长等。为对口述历史感兴趣的机构和个人在线提供了网上展览和查询服务，促进了口述历史档案资源的传播、开发和利用。

2 国外口述历史数据库特点与优势

通过以上几个国外口述历史数据库状况的调研和介绍，笔者发现其具有如下特点和优势：

一是收藏资源主题内容丰富，具有综合性多样性特点。从一览表的概括可以看到：其中三个口述数据库都是综合性的，主题涉及政治、法律、经济、文化、科技、自然、慈善、军事、艺术、教育等诸多领域。而我国目前口述资源库主题较为集中，多数都围绕少数民族文化、地区红色革命文化和抗战回忆等方面，国外口述历史资源主题内容的丰富性和综合性，值得我国学习借鉴。

二是数据库建设规范，检索功能比较完善。国外口述历史数据库元数据标引有深度，标引字段比较多，检索方式更具多样性，比国内数据库检索更加完善，检索功能对于开展口述历史资源服务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国外数据库不仅提供了基本检索和高级检索，有的还提供主题和项目检索，可以满足不同用户或同一用户的多种检索需求。

三是公共呈现和开放程度较高。以上几个数据库中的绝大多数口述历史资源都是可以开放共享的，少数资源需获得所属机构、受访者和采访者的授权后才能进行浏览利用。对于有些用户需要利用口述资源进行出版发行，版权所属机构会根据实际情况收取一定的费用。能否妥善处理好开放共享与版权保护之间的关系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四是具有高度的著作权保护意识。国外的口述历史机构都高度重视口述历史的著作权保护，网站利用说明中都明确标注口述历史受访者和采访者的著作权以及规定了相关引用的格式。口述历史作为受访者的回忆会涉及自身及相关人士的隐私。如果在资源利用方面不够重视很有可能造成资源滥用，从而侵犯到受访者的隐私。口述机构需要妥善保护好受访者的合法权益。

3 国外口述历史采集和数据库建设面临困难和问题

一是经费筹措问题。从口述历史资源的采集、处理、数据库建设到开发利用，都需要较多人力、物力和财力的投入。筹资一直是困扰国内外各口述历史机构的关键问题。国外大多数口述历史机构资金来源是寻找第三方赞助，如英国东米德兰口述史项目是由英国一家彩票机构资助的。此外，我们还了解到国外的口述历史机构，除了依靠自身力量外，普遍面临寻求社会资金支持的问题。

二是人员紧张和对口述历史片面认识问题。英国国家图书馆口述历史馆馆长罗伯特·珀克斯曾表示他们的口述历史协会是一个自愿性组织，专兼职访谈人员和志愿者大约30人，访谈涉及很多不同领域，但因人员紧张很多项目不能同时开展，口述资源采集耗时较长。而且一些人没有正确地看待口述历史，认为书面文件资料是首位的，没必要费时费力去挖掘口述资源。罗伯特馆长目前正努力通过培训并支持口述历史工作者集合更多的力量来改变这种看法，这是一项需要长期坚持的工作[13 ]。

三是口述历史资源长期安全存储问题。从调研情况看，大多口述历史数据库以网络目录库为主，全文库为辅。口述历史资源的存储需要相应的技术和设备支持。资源形式主要以视频为主，所占存储空间较大，有时需通过压缩画质来减少空间以满足上传或在线播放限制条件，但会影响观感。随着资源数量的不断增加，对存储空间需求也越来越大，如何解决日益增长的口述资源长期安全存储和在线利用的问题还有待进一步研究探索。

4 借鉴与启示

从本次调研分析看，国外口述历史数据库的建设无论从重视程度、建设水平、共享利用程度，还是著作权保护举措方面，国内与之相比还存在一定差距，资源库建设水平还有较大提升和发展空间。如何赶上并跻身国际口述历史数据库建设先进行列，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重要而紧迫的任务。

一是提升理念，多措并举开展好口述历史资源建设，不断丰富口述历史数据库内容。我国应认清形势并抓住机遇，本着传承构建中华民族历史记忆的社会责任，站在国家资源建设的战略高度，深入研究和挖掘口述资源。二是国内口述历史相关机构应拓宽视野，构建多元路径，积极借鉴国外口述历史机构筹措经费的经验做法，加大对口述历史方面的投入，同时也要注重这方面人才的培训与培养。三是推进口述历史数据库的规范化、专业化和智能化建设。有条件的机构应努力构建有利于口述历史资源长久保存、安全存储和分级共享利用的服务平台。四是应重视口述历史资源的标引深度，完善检索功能，不断优化检索技术来提高检索效率。五是在扩大口述历史资源的开放共享和传播利用的同时要善于通过相应的技术手段保护著作权，规避侵权风险。一方面，鉴于口述历史具有“私秘性”，涉及个人隐私和观点，有的可能还涉及国家安全等问题。因此在资源采集环节要与口述访谈各方签订相关版权协议，但同时也不要“一刀切”，应根据具体情况或口述者的要求进行个性化处理，既保护其著作权，也防止在共享和利用的过程中，产生不必要的法律纠纷。另一方面，应利用网站、微信等新媒体，创新口述历史数据库资源推广利用手段，将“死档案”变成“活资源”，积极促进国内口述历史资源的开发利用，使其转化为服务国家、服务大众的口述历史档案文化精品，发挥出其最大价值和作用。

课题项目：“高校音像档案长期数字保存仓储模式及服务系统建设研究”【吉教科文合字（2015第547号）】项目研究成果之一。

参考文献：

[1]张宏涛：《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口述历史工作研究及启示》，《图书情报工作》2019年第3期，第123—124页。

[2]哥大口述中心数据库项目目录：https：//oralhistoryportal.library.columbia.edu/project.php。

[3]哥大口述中心相关介绍：https：//www.ccohr.incite.columbia.edu/history。

[4]哥大口述中心引用说明：https：//library.columbia.edu/libraries/ccoh/FAQ.html。

[5]班克羅夫特口述历史中心相关介绍：https：//www.lib.berkeley.edu/libraries/bancroft-library/oral-history-center/about-the-oral-history-center。

[6]班克罗夫特口述历史中心数据库项目目录：https：//www.lib.berkeley.edu/libraries/bancroft-library/oral-history-center/projects。

[7]张一，谢兰玉：《网络环境下美国图书馆口述历史用户服务研究》，《图书馆建设》，2017年第3期，第68页。

[8]班克罗夫特口述历史中心引用说明：https：//www.lib.berkeley.edu/libraries/bancroft-library/oral-history-center/rights。

[9]侯彤：《美国民俗中心退伍老兵口述档案数据库建设亮点及启示》，《中国档案》2018年第9期，第74—75页。

[10]退伍老兵口述历史数据库姓名目录：http：//memory.loc.gov/diglib/vhp/html/search/browse-vets.html。

[11]退伍老兵口述历史数据库版权说明：https：//memory.loc.gov/diglib/vhp/html/search/vets-copyright.html。

[12]蒋周凌：《英国东米德兰口述历史档案馆的特色实践及启示》，《中国档案》2018年第11期，第76—77页。

[13]《英国口述历史馆馆长：英国口述史一开始就关注草根》：https：//cul.qq.com/a/20141107/040524.htm。

作者简介：王钰，硕士研究生学历，东北师范大学档案馆助理馆员。吕浩，硕士研究生学历，空军航空大学教研保障中心助理工程师。田丽君，硕士研究生学历，东北师范大学档案馆馆长、研究馆员，吉林省档案学会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