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鹏
斜阳浅照,晚风吹拂。老人站在一棵沙棘树翠绿的阴影里,余晖勾勒出他的身影,坚毅寥廓,正像一棵沙棘树。
秋风,凶猛似虎的秋风,席卷了广阔的黄土地,夹杂着粗糙的砂砾,刀子一般向人袭来。这是甘肃的秋。站在平旷的黄沙之上,向远空望去,天边扬起漫漫飞尘。
驱车前行,远远地望见瀚海平沙的尽头,升腾起一片绿色的云。近了,近了,那是……一片沙棘林!护林员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身穿褪色的褐色外衣,头戴宽松的帽子,面色黧黑,皮肤粗糙,布满了沟壑一般的皱纹。我们向他请求参观防护林,老人爽快地答应了。
走进防护林绿色的怀抱,仿佛迈过屏障,烈风与沙尘被阻拦在外,里面只有安恬与润泽。秀颀挺拔的沙棘树枝叶舒展,深绿色的叶子伸向蓝天。有的已结起了沙棘果,如一串串黄澄澄的铃铛挂在枝头,仿佛风一吹就会清脆地响起来。微风吹过,清新的空气仿佛流水,润泽了干燥的肺腑。老护林员合上眼,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皱褶舒展开來:“算下来,这是我在这片林子的第十一个年头了……”他睁开眼,看到喜鹊枝头吟唱,暮鸦吵闹归来,远处是翠色的山头与长空流云……
老人把我们请进了他的小屋。他泡上几杯沙棘茶,橘红色的沙棘果在水中沉浮,腾起的水雾交织缠绕着升起,窗外是蓊郁的沙棘林。老人深情地看向他的树林:“甘肃这片太干燥了,浇水施肥、处理盐碱土比别的地方麻烦许多。即使这样,种下去的沙棘树也只有七成能活下来……”他明净的眼眸注视着他的树,阳光照在他沉吟着的脸上。半晌无语。我呷一口沙棘茶,那味道是甘甜的;谁知这份甘甜,是用护林人的多少血汗和岁月来守护的?
傍晚,在余晖下,我们将要辞去。老人送我们出林子,站在一棵苍老的沙棘树下,挥手。我们回头,看到夕阳勾勒出他身躯的剪影。老树的叶子在夕阳的映射下,熠熠生辉;叶隙之间,流光碎金穿过,洒落在老人身上,那般闪亮。
渐行渐远。我看到老人的身影慢慢模糊,与树影重叠交织。他的生命正是一株沙棘树,用血汗阻隔风沙,用岁月守护安宁。
余晖中,他的身影坚毅寥廓,慢慢地、慢慢地,融入了那片沙棘林……
‖云南大学附属中学一二一校区
说到种树人,我们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个又一个身影:他是杨善洲,从事革命工作近40 年,两袖清风,一心为民。1988年退休后,扎根大亮山,义务植树造林,一干就是22 个春秋,带领大家植树造林5.6 万亩。去世前,他将价值3 亿元的林场无偿上缴给国家;他是闫振国,十五年来他带领周边1000 多户村民,在太行山浅山丘陵区开展植树造林,之前的荒山如今种满了果树、药材,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绿色银行”;他是被誉为中国治沙第一人的王文彪,迄今为止,他管理的亿利集团治沙30 余年,在沙漠中种下了7 亿多棵树,并且还开创出了独特的“库布齐治沙模式”……每一位植树人、护林员都如同一株迎风而长的树,他们奉献了自己的青春与热血,他们忍受着孤独与寂寞,用坚定的毅力为祖国的大地增添绿色、阻隔风沙,用满腔的心血为人民守护安宁,他们,值得我们去讴歌,去赞颂!
【适用文题】我心中有棵树;向_______致敬;爱的奉献……(鸣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