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鹏程
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
在日本,弓箭的使用,是一种渊源已久、备受尊崇的传统,至晚肇起于绳纹时代(约公元前10000-公元前300年)的狩猎民活动中。在平安时代(794-1192年),弓箭发展为兼狩猎、军事、竞赛、仪式、娱乐功用于一身的重要器具。对崛起于平安王朝中后期的武士阶级而言,弓箭是其标识和象征:武士“以弓箭为业”,将骑射之艺作为习武演武、征战杀伐之根本,被视作“弓马之士”、“执弓矢者”。在军事意义的基础上,弓箭更深度影响了武士的军事型文化——武家文化,濡染和塑造了武士阶级的伦理道德、理想价值和统治思想。作为武家文化观念支柱的“武士道”,其前身即是“弓箭之道”。
但是,在对武士与弓箭关系的探究中,弓箭在“器物”层面之外的价值功能、弓箭在政治生活中的丰富意涵、弓箭作为礼制媒介的意识形态性却未能引起研究者的足够重视。鉴于此,本文拟以《平家物语》、这一聚焦12世纪日本武士发展史的“百科全书”式作品为线索,以弓箭与平安朝武士的关系为研究对象,结合阶级分析与意识形态批评方法,探讨弓箭的身份变化及其之于武士复杂深远的影响,力图为武士、弓箭及《平家物语》研究提供一个新的视角及路径。
直至15世纪前,弓矢相向始终是日本军队主要的交战方式。对于司职作战的武士而言,弓箭首先意味着军事价值。但需指出,武士是以一种特别的射箭手段—骑射来参与军事冲突的。究《平家物语》之记述,无论战事大小,凡陆地作战,武士定以弓马相随。在火绳枪(即“铁炮”)被引入并淘汰冷兵器之前,弓马骑射代表着日本最精湛的战斗技术:武士军队的机动性、攻击力乃至战术丰富性都因此而彰显。
但是,在军事层面,骑射并不是无可指摘的。实际上,武士摒弃步射、完全倚仗骑射的战斗方式明显受到了掣肘:其一,骑射者分神驭马,使得其射箭速度、精度均逊于徒步弓箭手;其二,鉴于马匹是一个巨大而脆弱的目标,骑射者易于招致打击。步射者却可依凭工事抵御骑兵冲击,纠合密集火力,歼武士于其所不能的攻坚战中。《平家物语》所载的治承元年(1177)的比叡山战役便是典例:延历寺僧兵栖身栅垒之中攒射弓弩,平氏骑兵以数千人众也无法突破、几致全军尽没;其三,倘对地理环境加以考究,不难发现骑射作战在日本鲜有优势可言:日本山地广袤,森林覆盖率奇高,海岛森罗棋布,河流大多短促湍急——不仅匮乏战略纵深、严重制约了骑射的机动性,甚至根本不具备令战马驰骋的地形条件。日本本土羸劣的矮种马已说明问题。在宇治川、一之谷、坛之浦等源平合战的主要战场,《平家物语》中的武士们却时常困囿于“马不堪行”的窘迫境地。
如此看来,骑射统治日本,所依凭的绝不仅是纯军事因素。应当在非军事因素中考察骑射的长盛地位。
并非拥有了弓马,武士便可以实施骑射。骑射的威力与其难度成正比——如何训练出体格遒劲、勇敢机警、如臂使指的战马,如何在腰腿驭马的状态下弯弓搭箭,如何在战场的极端环境中保证弓马技术不变形,均是对骑射者毕生之考验。且据《日本合战武具事典》考证,武士所执之弓远较中国、朝鲜、蒙古弓种为长,一般合七尺三寸(约221.2厘米)。长弓威力出众,对臂力的要求也异常严苛。《平家物语》中便有以下对白:出师关东之际,平家主将平维盛召见武士斋藤实盛,询问军情:“如足下之弓箭名手,在关东八国中能有几人?”实盛答道:“主公以实盛为弓箭名手乎?实盛所射之箭,长不过十三束。如此射手,八国中所在多有。射长弓者不屑于使用短于十五束之箭。长弓必须由壮汉五六人始能拉开。此等壮汉以强弓所射长箭,一箭可穿透两三层铠甲。”即便作为文学作品,《平家物语》无可避免地存在了夸张与戏说成分,武士之弓的使用难度也可从中窥见一斑。
骑射的高难度,使其趋向于专有化。武士以骑射立身,自幼培养禀赋、参与狩猎、决胜锋镝。平安时期的武士、尤其是关东武士常有“流镝马”、“笠悬”、“犬追物”等弓术和骑术训练,将骑射生活视为家族日常。现存最早的武士家训《六波罗殿御家训》便如此诫勉子弟:“意志要坚,莫露丝毫怯色,莫怠弓箭之习。”于此同时,骑射的专有化也确定了武士以“执弓矢者”自居的特殊身份。在《平家物语》中,“执弓矢者”这一称谓频繁出现,且专指了武士群体。武士以“执弓矢者”自矜、以“弓箭门第”夸耀出身家世的场面屡见不鲜。应当指出,“武士”一词在12世纪才成为指称武士的固定用语,针对这一群体的称谓在此前并未统一。那么,武士为何独以“持弓矢者”自居,却不看重同样可指代身份的“兵”、“侍”或“武者”呢?
任何词语意义的生成,都根植于历史语境中的隐秘逻辑。以“执弓矢者”一词而言,其深意在于彰显了武士的阶级地位——这是“兵(以战争为职业者)”、“侍(贵族之警卫)”和“武者(政权中的武人)”等称谓所无法实现的。首先,正是通过对手持兵刃的强调,武士才能令人信服地提升本阶级的威望与声誉。兵刃代表杀戮,而在封建时期的思想背景下,视生命(无论自己还是他人的生命)如草芥的价值观和荣誉观是高贵的。“屠杀这一高贵行为是行凶者占有优势的直接表现,因此,一切杀伐、甚至在这类活动中所使用的一切工具及其附属物,都蒙上了一层迷人的荣誉光彩。”且因兵刃在手,武士无法操持农具、从事艰苦的劳役活动:这一逻辑也是无从质疑的。那么,既然炫示兵刃,武士为何不选择更显阶级威严,更费打造成本,也更合武者气味的刀剑、称己为“持刀剑者”呢?这是由于中世纪武士对弓术最为熟稔。皇室公卿皆可佩携短兵,而骑射技艺要求之高,只有武家得以熟谙。通过对骑射技术的专有和对“持弓矢者”形象的塑造、强化,武士也为本阶级确立了豁免于劳役、义务性有闲的高贵特权。
骑射的兴盛,贯穿了武士群体的阶级特性。但在弓马之艺显露阶级性之前,弓马已经彰显了阶级本身。毫无争议的是,在普遍贫困且分配悬殊的封建时代,训练有素的战马、制作精良的弓箭代表了极其高昂的投资。武士的军备何其豪奢,对比此前军队装备便可知悉。7世纪,奈良朝廷征募了日本史上第一支国家军队。据《军防令》要求,受征民兵的武器由本人措置,包括“弓一张、弓弦袋一口、弦二条、征矢五十支、胡簶一具、大刀一口、刀子一枚”。即便简陋得乏善可陈,以上武具对于出身畎亩的士兵而言依然难以负担,因此军队装备普遍较规定更为寒酸。相形之下,《平家物语》对武士装束不吝笔墨的描绘,几乎令人目眩神驰:武家精锐登场,必结盛装、驭骏马、持强弓。戎装之华美,一改前代对白色的尊崇,令战场仿佛色彩的漩流。以宇治合战为例,平家数万人马强渡宇治川,一时间“只见淡绿、绯红、赤褐等各色各样丝织或革缀的铠甲,载沉载浮,仿佛神南备山的红叶,经不起山风的诱惑,在秋日黄昏时分,堕落龙田河上。”这幅瑰丽的战争画卷,即是以武士富丽的装备为描摹对象的。
而在武士的诸多武具之中,其所持箭矢尤其令人印象深刻。据《日本合战武具事典》考证,武士箭矢的种类极为丰富,难以枚举。仅以箭矢尾羽的图案纹饰为标准,便可分辨出箭羽的数十种样态,可谓洋洋大观。
如图1所示,武士的箭羽无疑具有可贵的艺术价值,但由具体功用层面却无法理解:因为这些箭羽往往取自鹰、鹤、雁、枭等珍禽,成本高昂,制作周折,大大不利于战场环境下的消耗与补充。《平家物语》中也多有“虽欲射而无箭”的困窘场面:濑尾兼康、监物太郎、平教经等神射手都是在所携箭矢耗尽的情况下,被迫转入白刃战而阵亡。这些久经战阵、深知危难的老兵,为何不使用制作更为简易、补充也更为迅速的普通箭矢呢?
图1
倘若将这一奇异状况与一个阶级的崛起相联系,答案便有迹可循了:华美的箭羽,是武士阶级财富和实力的证明。武士之箭,完全符合了《有闲阶级论》所陈述的事实:“要获得尊荣并保持尊荣,仅仅抱有财富或权力还是不够的。有了财富或权力还必须能提出证明,因为尊荣只是通过这样的证明得来的。”在阶级固化严重的日本,奢侈从来都被限制为贵族阶层的特权。而箭羽作为一种高调且广泛流行的炫示形式,是武士用度豪侈的明证,代表了一种“箭发无回”的炫耀性浪费——武士以此表达了阶级地位。正如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齐,武士并非没有大量用箭的必要,而是宁可矢尽毙命,也不愿违背本阶级的价值观念。此外,参照武士内部对箭矢的使用规定,箭羽的珍稀程度与使用者的出身、荣誉、实力、财富紧密相关——弓箭的阶级性在此更是毫无隐秘可言。《平家物语》中不乏相关描述:一谷会战中,熊谷次郎直实瞥见背插黑白相间鹰翎箭的一骑武士,便认定其为高级将领并追赶搦战。鹰翎箭已足以彰显地位,鹫翎箭更是只限以大将军之身使用。究全书之记录,背负此箭者也不过木曾义仲、平经正、斋藤实盛等寥寥数人而已。
据上文对骑射的分析来看,弓箭之于武士的影响,绝非单纯的军事意义可囊括。不妨说,它同时也是政治问题和阶级问题。而当弓箭脱离战场、现身宫廷时,它与武士的关系则更趋复杂、也更具张力。自《礼记》、《仪礼》等中国射艺经典输入日本后,作为礼乐教化载体的射礼、即中国古代以“射”为基点衍生出的礼仪规范,于根本上改变了作为狩猎和军事技术的日本弓射。平安朝后期,平忠盛(1096-1153)等武士领袖之所以荣升“殿上人”、跻身贵族行列,抛开弓箭之威的加护,其对“弓箭之礼”的接受和反馈同样是关键所在。礼制附在弓箭上的重量,让悍不畏死的武士一如马克思所描述得那般驯良:“人是最名副其实的政治动物,不仅是一种合群的动物,而且是只有在社会中才能独立的动物。”
射礼起源于中国原始狩猎文化,本为先秦时期重要的礼仪活动,后被整理、加工并诠解于《周礼》、《礼记》、《仪礼》等儒家经典之中。由于缺乏决定性史料,以上汉籍传入日本的确切年代难以考证,因而射礼何时输入日本尚无定论。但是,散见于《日本书纪》、《续日本纪》等史书中的诸多记载表明,射礼于奈良、平安两朝已盛于宫廷,成为措置周详的官方活动:早在庆云三年(706)正月十七日,奈良朝廷即制定律法、将原本是周朝为祭祀择士而举行的“大射”活动定为国家盛事。“大射”的规模可参考平安朝律令注解书《令义解》中的“杂令,大射者条”:“凡。大射者。正月中旬。亲王以下。初位以上。皆射之。”且不止是公卿贵族,据《续日本纪》记载,以文武天皇(683-707)为代表的最高统治者也精于射艺,足见射礼风气之盛。平安时代以降,“内射”逐步取代“大射”成为国家级竞射活动:每逢正月十七日,天皇依例于建礼门观览弓术竞赛。
尽管射礼活动在奈良、平安两朝不绝如缕,在“百度弛废”的平安末年,射礼对武士又具有何种程度的影响?即使无法确切了解,在《平家物语》中也可一探端倪:在“皇子诞生”一节,当高仓天皇之后、平清盛之女平德子诞下皇子时,平氏领袖、内大臣平重盛于满朝公卿中走近皇子枕边,将桑木为弓、蓬草为箭,接连六箭立射天地四方,以示皇子以天为父、以地为母、志在四方。这一庄严的皇家仪式,脱胎于《礼记·内则》:“国君世子生,告于君……射人以桑弧蓬矢六,射天地四方。”据此可知,以平重盛为代表的贵族武士不仅尊重并学习了有关汉籍,更将其中礼仪付诸实践。即便《平家物语》并未直接描写武士行射礼之举,但参考《礼记》等射艺原典的影响实绩,不难推测上层武士对待射礼的态度也是毕恭毕敬的。
正如《礼记》所言:“射者男子之事也,因而饰之以礼乐也。故事以尽礼乐,而可数为以立德行者,莫如射。故圣王务焉”,在平安朝的射礼盛事中,礼为核心:行射礼者不仅依位阶之别排成“射列”,更要尽心于礼乐之整饬和举止之优雅。射礼活动的评价话语为道德标准左右,射手的体态仪容、礼节涵养均被视为观察德行的尺度。经过礼制的文饰,本为凶器的弓箭,却成为了彰显秩序、教养、礼节和道德教化的礼器。弓箭由凶器向礼器的内涵迁移,对“执弓矢者”的身份认知产生了根本性的影响:进入畿内政治、渴求升殿之荣的上层武士尽志于射、以习礼乐,泯除了弓马之士的激进与粗豪,转变成举止考究的贵族雅士。
《平家物语》详述了这一转变:在贵族政治的濡染下,平家的“执弓矢者”不仅通晓礼乐,风姿潇洒,更醉心于宫廷艺术,“代代均有歌人才子”。每逢花朝月夜,平家便效仿贵族举行雅集,以弓为戏。在性格教养方面,平氏一族的多数人已失去了武家勇武好战的面貌而倾向于公家。这种贵族政治所特有的、考究得无可复加的教养和风度,结合《有闲阶级论》的阐释而显得意味深长:
“礼貌大部分是身份地位关系的表现……其真正的、经济的依据,还应当求之于有闲的荣誉性,或以非生产活动消耗时间和精力这一事实的荣誉性。……高雅的风度、举止和生活习惯是出身名门望族的有效证明,因为好的教养是需要时间、实践和费用的,那些把时间和精力使用在劳动上的人是不能想望的。……归根到底,礼貌的价值在于它是有闲生活的确凿证明。”
礼仪的阶级性本质在此昭然若揭。射礼最为典型:这一美丽画皮,是有闲阶级表达阶级优越的直接证据。武士入宫行射礼,表面上维持了对皇室的恭顺与谦卑,实则借此展示了地位、名誉、权柄等贵族化带来的切身利益。礼仪连接着统治集团的根本利益,并因此衍生出繁缛复杂、等级森严的综合制度——若要保持有闲阶级的高贵,就必须将其奉若圭臬。因此,在射礼的基础上,弓箭生产出了文化与社会意义:这种抽象性攫取了武士的心灵,使得《平家物语》中武士的行动逻辑难以脱离“弓之礼”的束缚。仍以全书着墨最多的平家为例:尽管火烧东大寺、幽禁法皇、迁都福原等行径显出了武家魄力十足的姿态,但无论是在政治还是经济领域,平氏都试图达成向公家的转换,定倾扶危,华冠丽服,向传统势力靠拢。在掌握国家权力后,平家不仅没有摧毁“烂熟”的贵族政治,恰恰相反,究数代领袖之力,平家不遗余力地融入贵族政治,将一族荣华寄托于衰微的王朝命运上,在公家的倾轧和阴谋中谋求共存。平德子御产之事最具代表性:清盛不仅为此宽赦政敌、拜神祈愿,更在事后喜极而泣,坦言:“即使在战阵前,我净海也从未如此担惊害怕过。”平德子为平家诞下的言仁皇子3岁登基(为天皇即位时年龄最幼者),完全效仿了藤原家的“摄关政治”。本质上,平家的政治动作与其对待射礼的态度是并行不悖的。
不止是完全公家化的平家,甚至连叛乱武士也垂拜于这一心灵戒律之下。在《平家物语》“鼓判官”一节,木曾义仲京中作乱,率东国武士冲击法住寺殿御所。兵危战凶之际,法皇与鸟羽天皇仓皇逃离。杀气正盛的武士纷纷向御舆、御船放箭。侍者见势危殆,呼喊示意道:“是法皇法驾、不可误射”、“此乃皇上御船,不可误射”。武士闻之尽皆下马,诚惶诚恐,恭送皇室离开。在被视为“末法时代”的平安末年,“执弓矢者”不惮上殿烧杀、猎射公卿,却不敢在皇室面前稍作叛逆之色——可见纵然以弓马夺取天下,武家所归属的依旧是礼制、这片覆满意识形态的故土。
对权力实现规训的弓箭,最终成为了意识形态的强大符号,为统治秩序提供稳定可靠的控制手段。这一沉重的意识形态襁褓正如齐泽克所说:“在封建时代,人与人的关系是通过意识形态信仰和迷信神秘化的,也是通过意识形态信仰和迷信来调停的。在封建时代,人与人的关系是主仆关系,主人凭此发挥迷人的神赐力量。”因此,持弓矢者绝无可能意识到:耽溺于弓箭的军事力量与政治力量之时,他们却越发成为了驯顺忠诚的宁馨儿。也正是由于附着在弓箭上、被无限放大的意识形态,《平家物语》中武士与皇室、贵族的关系有如一个著名的讽刺寓言:“观众知道狮子强于驯狮者,驯狮者也知道这一点。问题在于,狮子不知道这一点。”
笔者力图阐明的是弓箭作用于武士的复杂性和深刻性:在军事属性的基础上,弓箭生产出了社会与文化意义,并于阶级性表达中化为带有意识形态功能的上层建筑抽象符号。笔者以为,只有以此为前提,才能充分理解弓箭此后在日本的命运:即便退出战场,弓箭符号依然于武士阶级内部维持着强大的意识形态幻觉。作为近世武家政治和资产阶级武士政权指导思想的“武士道”,其前身正是“弓箭之道”。武士道的核心精神——“忠诚的伦理观念”和“武勇的战争精神”均可追溯于弓箭对于武士阶级的濡染和塑造。此外,武士的弓术也并未因退出战场而消亡。江户时代,弓术正式更名为弓道,成为张扬有闲阶级优越的禅学艺术。在今人眼中,弓道是民族的、传统的、高雅的,但就其原本样貌而言,弓道却只能是阶级的、工具的、伦理的,是意识形态幻觉下控制人心的事物。
注释:
1.北条重时著,许译兮译.六波罗殿御家训,载李卓编.日本家训研究[М].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6:402.
2.笹间良彦.图说日本战阵作法事典[М].东京:柏书房,2000:32.
3.图1参考笹间良彦著《图说日本合战武具事典》第47页插图,柏书房2004年版。
4.殿上人指从五位以上的日本古代职官中,被准许在清凉殿朝谒天皇的一部分人。至清凉殿朝谒天皇被称作“升殿”。出身武士门第的平忠盛跻身“殿上人”,在当时可谓前所未有。
5.马克思,恩格斯著,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译.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М].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6.
6.崔高维校点.礼记[М].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7:99.
7.崔高维校点.礼记[М].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7:232.
8.指日本平安时代中期,藤原氏以外戚地位实行寡头贵族统治的政治体制。
9.平安时代末期起,佛教末法思想深入民心,以当世为末世或末代。据佛教说法,释迦灭后五百年为正法;正法后千年为像法;像法后万年为末法。
10.斯拉沃热·齐泽克著,季光茂译.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М].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7:34.
11.特雷·伊格尔顿著,伍晓明译.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М].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87:236-2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