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理想境界

袁志坚

有一首诗我们都很熟悉，那就是匈牙利诗人裴多菲的《自由和爱情》：

生命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

二者皆可抛。

年轻的裴多菲参加了匈牙利资产阶级革命和民族解放战争，并在同俄奥联军的战斗中下落不明，多数研究者认为他牺牲于疆场。不满27岁就为自由奉献了生命的裴多菲被视为民族的灵魂。匈牙利这片土地，历史上屡遭外族入侵和统治，匈牙利人民对自由的渴望犹如奔流的多瑙河永不停息。

裴多菲所理解的自由，不只是个体的自由，他在另一首诗《民族之歌》里写道：“起来，匈牙利人，祖国正在召唤！/愿意做自由人民呢，还是做奴隶？”他所追求的是人民的自由。我们在罗浮宫所看到的油画名作《自由引导人民》，是法国画家欧仁·德拉克罗瓦为纪念1830年法国七月革命，根据真实的历史事件而创作的。居于画面主体位置的自由女神，右手高高举起，握着一面象征自由、平等、博爱的三色旗。她左手拿枪，赤足前进，袒露双乳，目光坚毅，引领着队伍参加战斗。裴多菲的诗《自由和爱情》与欧仁的油画《自由引导人民》，都已经成为经典，激发起争取人民的自由的精神力量。

我的少年时期，有一句台词很流行，那就是阿尔巴尼亚电影《地下游击队》里的对白：“消灭法西斯，自由属于人民！”消灭法西斯的战争虽然牺牲了无数生命，但是正义最终战胜了邪恶，进步最终战勝了反动。自由属于人民，是人民众志成城，前赴后继，反抗暴力和强权，抵御侵略与欺侮而迎来的胜利曙光。

在历史的不同阶段，世界人民都把自由作为最高价值，因为自由来之不易，弥足珍贵。听吧！“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你看星条旗将高高飘扬，在这自由国家，勇士的家乡。”“光荣啊，我们自由的祖国，兄弟民族的古老联盟，智慧属于人民！”“自由，亲爱的自由，和保卫者同战斗，和保卫者同战斗！”很多国家的国歌，都在歌唱自由，歌唱为自由而战斗的英雄，歌唱为自由而经历血与火的洗礼的人民。

自由，是多么光荣而神圣的信念！2018年，我的双脚先后走过乌克兰基辅二战纪念馆、奥斯维辛集中营纪念馆、南京利济巷慰安所旧址陈列馆、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一件件惨无人道、丧尽天良的罪证令人永难忘却，一个个可歌可泣、英勇就义的壮举令人永难忘却。参观的过程中，没有一个人说话，参观结束许久，也没有一个人说话。走出历史，仰望天空，我深深感到，没有任何语言可以书写自由的意义。没有自由，生命的价值何在？没有自由，哪有爱的浸润？

自由，是人的核心价值；自由，体现为个体生命的独特性与完整性；自由，需要免除一切恐惧，取消一切奴役。然而，如果没有社会的正义，没有民族的独立，没有世界的和平，个体的自由无从谈起。就从社会正义的角度来说吧，每个人都不是孤立生活的，每个人的自由都不能够离开人与人、人与社会的联系。在一个正义的社会里，人与人彼此尊重，共同发展，而不是相互剥夺，相互伤害。一个人的自由不以妨碍或践踏他人的自由为前提，同样，一个人的自由也绝对不能被妨碍或践踏。相反，一个人的自由应该为他人的自由创造条件。“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这是一个理想的境界。

编辑/梁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