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上市公司重大错报风险的影响因素及应对

柴芳云，黄 亮

(集美大学 财经学院，福建 厦门 361021)

随着国际化、信息化的发展，企业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风险。由于对企业的经营风险引起的重大错报风险的评估与应对有限，导致注册会计师审计失败呈逐年上升的趋势，致使社会公众对注册会计师的专业胜任能力产生了质疑。面对不断变化的审计环境，国际著名的会计师事务所毕马威在20世纪80年代推出了BMP审计模式，即风险导向审计，其核心注重对企业内外部经营环境、战略和业绩计量的评估和分析，其中就包括以分析被审单位及其环境、以评估重大错报风险的ISA315准则和对重大错报风险实施程序的ISA330准则。我国实施风险导向审计研究起步较晚，2001年起部分专家学者开始著书立说并将其用于审计实践。然而风险导向审计在实务应用的现状并不乐观，尤其是近些年发生的财务舞弊案大多和农业上市公司相关。农业在国民经济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是支撑整个国民经济发展与进步的保障，而农业上市公司是农业企业的旗帜，在中国资本市场中占有一席之地。从手段和方法来看，农业上市公司财务舞弊具有隐蔽性强、手段灵活、多样性等特征，这给注册会计师审计甄别带来不小的挑战。因此，如何更好地将风险导向审计、尤其是影响风险导向审计成败的关键因素，即重大错报风险，予以识别和应对，就显得尤为重要。

一、农业上市公司财务舞弊和重大错报风险影响因素的研究现状

我国是农业大国，农业上市公司是农业企业综合实力的体现，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无法被忽略。长期以来，由于技术创新缓慢和商业模式固化，我国农业类上市公司经营还处于相对落后的状况[1]，盈利水平逐年下降，持续经营风险逐年加大，财务舞弊屡禁不止。而作为从事审计鉴证业务的会计师事务所由于未能完全遵循审计准则，缺乏专业胜任能力，在执行风险导向审计模式中，尤其在识别农业上市公司重大错报风险影响因素上缺乏系统和全面的认识，导致应对无效即审计失败。影响农业上市公司重大错报风险的因素多种多样，但最终都会以财务舞弊的形式表现出风险后果。财务舞弊是重大错报风险的主要表现形式，笔者截取部分农业上市公司并以财务舞弊违规时间的先后顺序排列(见表1)。

表1是部分农业上市公司财务舞弊的具体类型，遭到证监会处罚的时间和具体承担审计的会计师事务所。从表1可看出，农业上市公司财务舞弊不是孤立的现象，它和农业上市公司的行业特征、经营模式、治理水平息息相关，而这些因素正是重大错报风险的影响因素。

表1 我国部分农业上市公司接受处罚的情况汇总

风险导向审计的核心在于通过了解被审单位的行业特征、经营风险、治理水平和监管模式，并在此基础上识别重大错报风险，进而实施相应的应对手段来控制总的风险水平。因此，我国有部分学者从定性和定量两个方面对重大错报风险的影响因素进行了有意义的研究。如汪国平将重大错报风险影响因素分为：宏观经济因素、行业因素、微观因素(法人治理结构、持续经营、内部控制、战略规划和财务状况)[2]；彭桃英利用问卷调查全面分析重大错报风险各影响因素的影响权重，通过相关实验，得出重大错报风险的评估影响程度由高到低为：内部控制、财务风险和战略风险[3]；王丽通过对财务报表重大错报风险形成路径的定量研究，得出财务报表重大错报风险因素为：外部因素(宏观经济因素、行业及监管因素)和内部因素(公司战略、内部治理、经营状况)[4]；冯玉婷基于结构方程将财务报表重大错报风险影响因素归为：宏观经济因素、行业及监管因素、公司战略因素、经营风险因素、内部治理因素、财务困境因素、会计政策因素和业绩压力因素[5]；刘娜在现代风险导向审计和重大错报风险理论分析的基础上将农业上市公司重大错报风险识别因素分为：外部因素(经济状况、行业状况)、经营风险因素、内部控制因素、会计舞弊因素和财务风险因素[6]；周芷伊将财务报表层次重大错报风险排序为：管理层缺乏诚信、信息系统控制薄弱和业务扩张[7]。

通过对以上学者的观点进行简单梳理，重大错报风险影响因素主要有：外部因素和内部因素。其中，外部因素主要包括行业状况和宏观经济运行因素；内部因素主要包括内部控制因素、财务风险因素、公司战略因素和经营风险因素等。但这些研究都是基于全行业和全产业链的研究，大部分是基于财务报表层次重大错报风险的影响因素的研究，专门针对农业上市公司这种特定行业的特殊风险进行系统分析和量化的文章还相对较少。基于这种现状，笔者试图在借鉴其他学者研究的基础上，对影响农业上市公司重大错报风险的因素由外到内进行深入分析，并提出了针对性的解决路径。

二、农业上市公司重大错报风险影响因素

重大错报风险是审计人员在审计前被审单位已经存在的风险，由固有风险(被审单位经营的性质、治理水平、管理人员素质等)和控制风险(被审单位内部控制能够防止错弊发生的制度安排)组成。农业上市公司由于其行业风险特征如自然环境、经营产品的特殊性、政府补贴等因素的影响，长期以来属于审计中重大错报风险评估和应对的难点。影响农业上市公司重大错报风险的因素很多，既有外部因素也有内部因素，外部因素会通过内部因素的影响而改变风险后果的大小。笔者借鉴上述学者的研究成果，主要从外部因素和内部因素的分类入手，以农业上市公司行业特征为起点，依次将影响因素排序为：行业风险、经营模式风险、持续经营风险、内部控制风险、财务风险等，并具体结合农业上市公司的典型代表獐子岛和北大荒的案例资料进行论证。

(一)行业风险

农业上市公司受外部环境和自然环境影响较大。农产品生产周期较长，由于生物资产和存货的多样性、供应商的零星分布及结算方式的灵活性导致外部监管手段弱化。长期以来，农业上市公司受到国家惠民政策和税收优惠的影响，资产规模逐年增加，但盈利能力持续下降。如农业上市公司獐子岛是一家综合性海洋食品生产和加工企业，2014年、2018年和2019年獐子岛先后曝出“黑天鹅”事件，起因是由于自然灾害导致海底底播的虾夷扇贝绝收或死亡，从而大幅调整了当年净利润。我们暂且不去分析獐子岛财务舞弊的手法，而舞弊成因里压力是行为动机不可或缺的因素。獐子岛的水产养殖一直以出口为主，渔业经济受世界经济影响很大，由于外部市场对水产品需求减少，经济效益逐年下降，2014年到2017年，獐子岛有3年出现巨额亏损，对企业生存带来不小的压力。獐子岛海底底播的虾夷扇贝是生物性资产存货，由于该资产性能的特殊性，如何在茫茫大海中监盘存货数量，鉴别海底底播期初投入的数量和已采捕的面积，对于注册会计师来说是不小的挑战。

再如，2002年3月29日在上交所上市的北大荒，主营水稻和玉米的生产和销售，是我国规模最大、现代化水平较高的重要农业上市公司，2011年被曝财务造假。2011年北大荒由于管理不善和东北各地遭遇旱灾，其重要子公司陷入严重的亏损状态，靠租地收入维持盈利。在北大荒的农产品存货里，待加工的农产品原料由于其特殊性和复杂性，被管理当局利用成为大额计提存货跌价准备和坏账准备的手段，2012—2013年北大荒由于无法对计提大额减值准备的理由提供证据，被会计师事务所连续两年出具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受自然环境和资源有限及国内农产品进口大幅增加的影响，北大荒赖以生存的土地资源所能生产的产能受限。

(二)经营模式风险

我国农业上市公司的经营模式主要体现在多元化、横向一体化和纵向一体化模式，而多元化经营是大部分农业上市公司选择的经营模式。为了分散风险、降低成本、提高效益，适度的多元化有利于农业上市公司的发展[8]。但过度投资、跨行业并购、“弃农”“背农”现象严重阻碍了农业上市公司在主营业务上的拓展，削弱了其核心竞争力，降低了企业的生产效率。从相关的实证研究来看，实行多元化经营的农业上市公司存在诸多问题，例如，资本结构不完善、盈利能力差、人才结构不合理、对农业依赖程度大，使公司风险持续上升[9]。北大荒从2002年上市以来主营业务范围逐渐扩大，由原来的主业生产销售农产品逐渐发展到2012年的除主业外的房地产、担保、工程项目等多元化经营模式。从北大荒逐步加大投资非农业领域市政工程和水利工程承包等业务来看，北大荒的农业类主营业务收入从2003年的92%下降到2012年的27%，说明北大荒背农现象严重。而主营业务利润里，农业类利润占总利润的比重从2003年的100%下降到2012年的87%，说明北大荒多元化经营模式并未对提升主营业务利润带来大幅度的增加，而公司最大的优势仍然在农产品的生产和销售上[10]。自2012年起北大荒投资的非农业类子公司全线亏损，资产报酬率和营业利润远低于其他农业类上市公司。北大荒本想通过多元化经营分散风险，由于过度多元化，导致北大荒盈利能力指标急剧下滑，如果不能有效防止多家子公司的连年亏损行为，公司将面临退市的风险。

(三)持续经营风险

农业上市公司由于自然灾害、累积性经营亏损、过度依赖短期借款筹资、过度多元化经营、巨额的对外担保业务、原材料短缺及违反国家产业政策等问题而不能持续经营。2010—2015年农业企业IPO上市被否的主要原因是持续经营能力问题，占比为42.15%。2001—2014年，有6家农业上市公司退市，退市的原因为违规操作、财务造假(如琼明源A)；违规担保导致资金链断裂(如ST海洋)；国有控股导致一股独大、创新不足、业绩连年亏损(如PT奥金曼)[11]。持续盈利能力对农业上市公司是不得不面对的主要问题。由于农业企业本质的弱性，使持续经营能力受到包括监管者和投资者的持续关注。

獐子岛在2014—2017年4年里，公司亏损总额为20.66亿元，2018年净利润为3 211万元，实现扭亏为盈，但公司全年净利润的94%来自政府补贴，2019年净利润为-3.99亿元，依据《创业板上市规则》的相关规定，连续3年亏损，公司就必须退市，獐子岛连年亏损且无法实现真正的盈利，说明其持续经营能力不足，随时都有退市的风险存在。

(四)内部控制风险

农业上市公司内部控制有效性必须建立在良好的控制环境、治理架构及监管模式下。内部控制的有效性能够防止管理舞弊及农业上市公司诸多目标的实现。但再好的制度安排，如果管理当局串通舞弊、越权控制等都会使内控失效，因此确保内部控制设计健全运行有效，是防止农业上市公司重大错报风险产生的基石。

北大荒从“中国农业蓝筹第一股”到2012年10月频繁曝出的财务造假事件中，不难看出经营失败实际上是由内控失效引起的。在2012年北大荒内部控制自我评价报告中，披露了9项内部控制重大缺陷和4项重要缺陷，其中包括缺乏发展战略、关键岗位未实施定期轮换制度、管理者越权、交易未按规定程序审批、子公司管理失效等问题。2012年中瑞岳华会计师事务所对其财务报告内部控制的有效性进行审计，出具了否定意见的审计报告，否定意见的原因主要为北大荒及其子公司管理层越权审批资金，未能对子公司进行有效控制，对资产减值和往来款项等方面的缺陷未能有效执行相关会计制度的规定。

獐子岛的内部控制也不尽人意，在控制环境方面，高管人员频繁离职，缺乏稳定性，治理混乱。在风险评估方面，大面积扩增海底底播面积，未经可行性研究，存在较大的风险隐患。在控制活动方面，缺乏日常对存货生长情况和数量的监督，虾夷扇贝苗的采购长期由一人控制。在信息与沟通方面，当2014年出现“黑天鹅”事件后，任由负面信息满天飞，极大损害了公司的信任度。在监控方面，公司所阐述的24小时不间断的北黄海冷水团监控网，实际的情况是用潜标进行温度检测，电子数据每3个月提取1次。

(五)财务风险

农业企业是投资大、见效慢、收益相对比较低的企业。为了获得企业的长足发展，大部分农业上市公司通过上市融资的方式解决资金困境，这一方面提升了企业的知名度，另一方面达到了股东和管理者财富的快速增加。而农业上市公司由于生产周期性因素，管理者很难做到在短期内达到业绩目标，加上国家对农业上市公司大量的税收优惠政策，即使实施财务舞弊，造假的税务成本也很低，在增加业绩、保牌、增发、配股需求的压力下，诸多农业上市公司走上了财务造假的不归路。财务造假的手段多种多样，农业上市公司主要的造假手段有：(1)利用现金交易虚增客户、虚增收入。(2)利用在建工程、土地、围墙等方式虚增资产。(3)虚增收入、虚减成本、费用达到虚增利润的目的。(4)利用关联方交易或隐瞒重大交易。(5)利用消耗性生物资产存货的特性，调节利润。

以上从5个方面对影响农业上市公司重大错报风险的因素进行了梳理和分析，这5个方面的影响因素既有区别又有联系，有些因素主要由外部环境和行业特征决定，如行业风险和持续经营风险；有些因素和其他企业具有共通性，如财务风险和内控风险。但农业上市公司财务舞弊主要利用银行存款、在建工程、预付款、生物资产等手段进行盈余调节，这和其他企业的舞弊手法不同。内控风险中农业上市公司由于上市之初基本都是由以前的小公司或其他企业剥离出来，导致治理水平和制约效果较差，管理者凌驾于内部控制的风险较高。因此，注册会计师只有在了解农业上市公司行业特征、经营风险的基础上，结合公司战略和经营目标的落实情况，重点关注并评估以上影响因素，有针对性地采取防范措施，才能减少审计失败。

三、遵循风险导向审计核心理念，强化农业上市公司重大错报风险的应对措施

农业上市公司外部风险因素会通过内部风险因素的影响而改变风险后果的大小，其中外部宏观经济因素、行业及法律监管环境因素，主要通过公司战略和内部治理的运作对行业风险产生影响；公司战略和治理结构主要通过公司的经营状况对经营模式风险产生影响；财务困境通过业绩压力对持续经营风险产生影响。公司内部控制设计及运行的有效性对内部控制风险产生影响。上述因素都有可能形成财务风险，因此，在设计农业上市公司重大错报风险的应对措施上，采用单一的审计程序都可能是徒劳的，因为农业上市公司重大错报风险有其独特性，各种风险因素相互影响，并最终以财务舞弊形式表现出来，如果一味按部就班地完成风险导向审计的程序，重大错报风险并不能被及时发现与应对。因此，会计师事务所应遵循风险导向审计的核心理念，从农业上市公司战略目标、行业经营风险入手，以评估农业上市公司重大错报风险为主要目标，制定综合审计程序予以应对。

(一)审计理念：以分析行业环境及特征为主线，保持职业怀疑与职业谨慎的态度，关注特别风险

风险导向审计的核心以了解农业上市公司及其环境(包括内部控制)为手段，以识别农业上市公司重大错报风险为目标，采取相应的应对措施。农业行业特征比较鲜明，如销售和采购分散化程度高、存货类型复杂多样、生物资产存货占比高、现金交易大、业绩受自然环境影响较大。从外部环境来看，受宏观经济政策调整、法律监管环境等因素的影响，会导致经营风险的产生。因此，针对农业上市公司行业特征和外部环境，审计师应以职业怀疑的态度质疑和评价所获得的审计证据，对相互矛盾的证据及管理层主观判断程度较高的会计交易及事项，保持高度的警觉，并考虑管理层凌驾于内部控制之上的风险及管理层是否诚信、是否遭受异常压力、是否有财务舞弊的动机和机会。

獐子岛经营的产品主要以消耗性生物资产为主，在会计计量和自然属性上具有特殊性，计量的主观性和不确定性使獐子岛的存货业务成为高风险业务。又如，北大荒在经营过程中，出租土地承包经营权获取的地租收入是其重要的收入来源，地租收入来源于旗下的16个农场分公司。由于北大荒上市之初到最终的发展都难以做到政企分离，导致大股东截留地租收入，1998年北大荒约有1亿元的地租收入，2012年农地的租金大幅上升，地租收入达到37亿元，而2011年至2012年大股东截留租金收入有30亿元。由于关联方利益输送，导致北大荒资金短缺，经营状况每况愈下。因此在对獐子岛和北大荒审计业务中，关注特别风险、保持职业怀疑态度应当贯穿于审计过程的始终。

(二)审计方法：以分析程序为主，结合综合审计程序和现代化测试手段，提升审计证据的质量

分析程序广泛的应用于农业上市公司重大错报风险领域和相关异常项目的确认上。通过对农业上市公司行业状况、盈利能力和经营风险及其治理结构中财务及非财务数据的了解，结合分析程序中的趋势分析、比率分析和合理性分析等方法，确定重大错报风险的领域，并采用实质性综合方案如：应收账款的函证、存货的监盘、现金收支实地检查等方法，以帮助注册会计师优化审计程序、有效利用审计资源、减少审计失败。以北大荒为例，说明分析程序如何确认重点审计领域，并结合综合审计方案降低审计风险(见表2)。

从表2可看出：(1)北大荒营业收入逐年下降，尤其从2014年后下降的幅度较大，从收入趋势判断2012年和2014年趋势变动异常，应把这两年的主营业务收入做重点审计，主要应测试主营业务收入确认原则和计量是否正确；结合应收账款一并对主营业务收入实施函证；审查和销售业务相关的原始凭证如增值税专用发票、销售发票等，并对关联方销售、销售折扣、销货退回等特殊业务实施测试，如果上述测试手段遵循审计准则的规范，应该不难发现北大荒利用虚假合同和关联方交易虚增收入的情况。(2)北大荒营业收入逐年下降，但毛利率却逐年上升，对于传统的农业企业如果未发生重大重组和创新业务，短时间内毛利率上升而且上升的幅度之大是难以想象的。2017年农业企业的平均毛利率为17%，而北大荒为85.85%，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解释毛利率大幅上升，那显然说明北大荒2017毛利率是虚假的。(3)净利润、投资收益和资产减值损失波动异常。净利润和资产减值损失波动异常的年份主要在2012年和2013年，注册会计师应对资产减值损失具体项目的会计计量的合理性、计提金额的准确性以及后期转回的合理性做出职业判断。结合北大荒的具体资料，由于2012年北大荒的核心子公司经营不善出现巨额亏损，所以北大荒利用资产减值损失、投资收益、关联方交易等手段操纵利润；由于担心退市，所以2014年利润由负转正主要是通过转回计提的减值损失和出售亏损子公司的收益确认为投资收益两个手段而实现，因此对投资收益和资产减值损失的审计重点放在真实性和合理性审计上。

表2 北大荒2010—2017年利润表及毛利率变动表的相关财务数据 单位：亿元

农业上市公司重大错报风险除了应用常规的审计程序和方法外，还应结合农业上市公司业务经营的特殊性，在取证时应结合目前的大数据、人工智能，提高审计证据的质量。如证监会利用獐子岛采捕船装有北斗卫星导航系统，还原了其在2016年和2017年采捕的面积，最终查清了獐子岛通过成本腾挪等手段调节利润的现象。又如所有农业上市公司财务舞弊都离不开关联方及其交易。农业上市公司关联方关系复杂，审计取证难度较大，再加上事先的串通，通过询问管理当局、函证、检查、披露等方法很难发现关联方及其交易。为此可引入计算机软件进行分析，如Bibexcel，通过共现分析如共同的法人、共同的注册地、注册号，以发现与客户的亲疏关系，挖掘隐含或潜在的关联方，这样就省去了大量的人工成本，节省时间并提高证据的有效性。

(三)审计质量控制：完善会计师事务所质量监控体系，注重项目质量复核和对审计人员专业胜任能力的培养

从会计师事务所审计质量监控体系来看，质量控制贯穿于审计过程的始终，针对农业上市公司审计项目，会计师事务所在业务承接时应对有强烈舞弊动机的企业予以识别，业务执行时注重降低农业上市公司重大错报风险，在审计报告阶段落实三级复核制度。为了确保会计师事务所的审计质量，应注重对农业上市公司项目质量的复核，并配备具有专业胜任能力的审计人员，从而降低审计风险。

为了满足上市或融资需求，农业上市公司有粉饰财务报表的动机和压力。而同时由于会计师事务所在审计时往往是时间紧、任务重，很少关注特定行业业务的特殊性，因此除了完成常规质量监控所需的内容外，特别需要注重项目质量复核。在出具审计报告前，挑选不参与该业务的、具备技术专长及审计经验较丰富的合伙人或高级审计人员组成项目复核小组。对农业上市公司项目复核的主要范围和理念应贯彻风险导向审计的核心思想，对重大异常交易，如关联方交易、大客户交易、在会计处理中主观判断较多的交易、没有商业交易实质、不符合行业惯例、重大指标异常的项目应作为重点复核项目，同时注重对相关项目审计证据充分性和适当性的判断。利用网络和公开信息等方式对涉及客户的销售商、供应商、关联方等信息进行复核印证。关注细节，如发票、询证函、印章等的格式、内容、签章等是否规范、异常。

会计师事务所为了应对农业上市公司重大错报风险，离不开胜任的专业人员，在前述的审计失败案件中，由于审计人员风险意识淡薄、专业能力缺乏、丧失诚信等问题，导致农业上市公司的重大错报并未被发现或揭露，给信息使用人造成重大损失。因此对审计人员专业胜任能力的取得和维护，是规避审计失败的有效途径。审计人员除了具备行业经验、专业能力及诚信之外，还应经过后续的学习和培训等方式，满足不断变化的市场环境对专业胜任能力的维护和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