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书香社会背景下新华书店新型阅读空间路径研究

聂明　赖军伟　王丹

【关  键  词】书香社会;新型阅读空间;路径;江西新华书店

【作者单位】聂明，江西新华发行集团有限公司;赖军伟，江西新华发行集团有限公司王丹，江西新华发行集团有限公司。

【基金项目】韬奋基金会全民阅读促进会、国家新闻出版署出版融合发展（四川新华）重点实验室2020年度全民阅读研究开放课题“均衡发展背景下新华书店城乡公共阅读空间建设路径研究”阶段性成果。

【中图分类号】 G252.17; G259.2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1.12.003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站在时代高度，提倡多读书，建设书香社会，不断提升人民思想境界，增强人民精神力量。中宣部《关于促进全民阅读工作的意见》提出，要在全社会大力提倡多读书、读好书，建设书香社会、书香中国。2021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也提出要“推进城乡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一体建设，创新实施文化惠民工程，倡导全民阅读”，“全民阅读”连续八次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由此可见，倡导全民阅读、建设书香社会已成为我国一项发展战略。

当前，以公共图书馆为代表的政府主导公共文化服务机构在推动全民阅读、建设书香社会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但仍存在公共图书馆、文化馆等公共文化服务设施单一、城乡区域发展不均衡、数字化覆盖水平不高、公共文化服务效能不强、人群覆盖率偏低等问题，无法满足城乡居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只有切实推动社会力量全力参与，全力建设城乡一体的新型阅读空间，全面升级公共文化服务，才能让阅读服务全面开花，让氤氲书香浸润社会。

一、城乡新型阅读空间建设现状分析

新型阅读空间是政府主导、社会力量参与公共阅读空间建设的重要呈现形式，能够为居民群众提供优质阅读内容和服务体验的公益性、开放性场所，是外部颜值与内容品质、阅读与互动有机结合的新型文化生活空间。自2015年国家实施多元主体参与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战略以来，涌现了一批以公共图书馆为建设主体，实体书店等社会力量参与的城市公共阅读空间的合作经营模式，其理论逻辑起点源于文化空间，通过文化资源的合理配置，实现城市公共阅读空间的科学布局。文化实践催生城市空间，城市空间既体现文化表征，又反过来塑造城市文化[1]。城市公共阅读空间建设的主要目的是不断满足城市居民精神文化需求，营造城市阅读氛围，推动书香城市建设。城市公共阅读空间自2014年4月北京西城区探索建设“砖读空间”以来，合肥、上海、成都、南昌等城市也先后展开相关实践。目前，我国共有18个城市成体系地建设运行城市公共阅读空间，共计386个，预计到2025年，国内城市公共阅读空间的总数将超过800个，发展势头良好[2]。

总体来说，城市新型公共阅读空间已经成为公共阅读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因其形式独特、功能多样及文化服务先进，成为公共文化服务的新场所，受到社会的广泛青睐，学术界对其展开的学术研究也方兴未艾。但纵观城乡公共阅读空间一体化建设，农村公共阅读空间理论与实践系统性还存在不足，城乡差距较为明显[3]。加强农村基本公共文化服务建设标准化、均等化发展，引导公共文化资源向农村基层倾斜，是实施乡村振兴和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内容。社会资本是促进公共文化资源均衡配置的有益补充，文化事业基本建设社会投资与国家投资之比每增加1个单位，城乡物力资源配置的非均衡性就会降低0.2672个单位[4]。从发展布局来看，新型公共阅读空间会向农村蔓延，并产生拉动地方文化旅游的功能[5]。多元主体参与城乡公共文化资源配置差距缩小，促进了公共阅读服务体系的健全和完善。

社会力量参与新型阅读空间建设是推进公共文化服务均等化的重要手段，在各级地方政府政策引导之下，实体书店已经迎来全新的发展机遇。《2020—2021年度中国实体书店产业发展报告》显示，2021年全国新开实体书店4061家，关闭书店1573家，新开书店是关闭书店的2.6倍，实体书店实现逆势而生，给行业发展带来新的希望和信心。目前，我国实体书店总量7万多家，这些书店为全民阅读提供了相当重要的服务[6]。实体书店是一个城市重要的文化地标，是传播文化气息的精神家园，其在全民阅读、书香社会建设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能够为城乡居民群众提供免费阅读空间、信息获取渠道、文化惠民活动等公共文化服务职能。

2015年9月以来，国家先后出台《关于推动国有文化企业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的指导意见》《新华书店社会效益考核评价试行办法》《关于加强新华书店农村发行网点建设的通知》等文件，主要目的是实现文化企业社会效益、经济效益的双效平衡和城乡公共文化服务资源的均衡配置。近年来，以新华书店为代表的国有文化企业通过对传统门店转型升级、创立新的书店品牌等方式，加快城乡新型阅读空间的建设和布局，如四川新华的文轩BOOKS，湖北新华的倍阅、书邻小境，河北新华的品阅生活、啡页书咖，江西新华的江景书店、惠民书屋等，为完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贡献了新华力量。

二、江西新华书店新型阅读空间建设的路径实践

从全民阅读持久发展的角度看，公益性阅读场所与具有一定造血功能但不以盈利为目的的阅读机构并存发力，是持续推进全民阅读的重要手段[7]。作为国有文化企业，新华书店不同于其他民营实体书店参与主体，本质上为运用企业经营手段实现社会目的的社会企业。因此，新华书店城乡新型阅读空间建设的市场和社会双重属性中更加偏重社会属性，能够确保必要的资金投入维持公益性，实现全民阅读的持久发展。

为推进新型阅读空间建设，满足人民群众多样化的阅读消费需求，江西新华书店先后出台了《全省新华书店农村发行网点布局规划》《全省文化综合体和仓储建设三年行动计划（2019—2021年）》《全省新华书店新型阅读空间建设实施方案（2020—2023年）》等方案措施，推进城市大型文化综合体和“小而美”特色书店建设，实施门店转型升级和多元业态融合发展，规划布局农村图書发行网点等。其目的是建设融合阅读分享、教育培训、社交休闲、主题活动、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等功能于一体的复合式新型阅读空间，打造高品质、充满人文气息的阅读体验场所，把新华书店新型阅读空间建设成当地的文化地标、市民精神生活中心、新时代文化传播高地。

1.推进“大而全”城市文化综合体建设

城市公共阅读空间是在城市范围内由政府、企业、社会等多元主体为满足公众多样化的阅读文化需求，采取独办或者合办等形式提供阅读、休闲等复合功能的公益性、开发性实体场所[8]。大型城市文化综合体是图书品种齐全、业态多元、功能完善的复合型阅读空间，解决了城市居民“一站式”的阅读消费服务需求和精神文化生活需求。位于南昌市红谷滩区学府大道的江西新华文化广场是江西新华书店全省第一家营业面积超过2万平方米的城市大型文化综合体，2013年9月，江西新华文化广场在经营模式上进行了突破创新，形成以图书为纽带，亲子阅读、讲座培训、文创文具、咖啡影城等文化业态互动融合的复合式新型阅读空间，成为南昌市的文化地標、亲子互动基地和城市居民群众的“温馨港湾”。目前，江西新华书店新型阅读空间建设紧跟城市建设发展步伐，在全省建设了江西新华文化广场、九江书城、上饶书城等营业面积超过3000平方米的城市大型文化综合体12个，营业面积超过8万平方米。在此基础上，南昌八一广场、赣州、广丰、遂川、万年等地营业面积超1万平方米的城市文化综合体也将陆续建成营业。

2.推进“小而美”特色阅读空间建设

江西素有“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文章节义之邦”之美誉，丰富的红色、古色、绿色旅游资源和悠久厚重的人文历史是江西对外推介的一张重要名片。江西新华书店紧密结合全省各地独特的文化旅游资源和人文历史元素，大力推进“小而美”新型特色阅读空间建设。2015年11月，中国第一家以红色文化为主题的井冈山红色书店在革命圣地井冈山茨坪镇开业，这是江西新华书店依托地域特色文化建设的首家新型特色阅读空间。红色书店通过融入五角星灯、党旗、红军草帽吊灯、红军怀旧背包、红军老照片等众多井冈山元素，构建出井冈山最美的阅读文化空间。目前，井冈山红色书店已举办近200场红色文化研讨会、红色文化作品研讨会和红色文化出版选题会，丰富了当地居民和游客的精神文化生活，成为“江西省全民阅读示范基地”“红色图书出版创作基地”“青少年阅读基地”。

不仅如此，江西新华书店还积极融入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功能，打造文旅深度融合的庐山旅游书店，展现当地人文历史的吉水县杨万里书店、抚州汤显祖书店，展示江南移民文化的鄱阳县瓦屑坝移民文化馆·新华悦读吧，探索“馆店”“校店”等合作新模式的江西省图书馆江景书店、上饶市水南街悦读吧、井冈山大学映山红书店等新型特色阅读空间，实现了公共文化服务设施资源共享、优势互补、多元业态融合发展。

3.推进“惠民书屋”农村阅读空间建设

农村出版物发行网点是党和国家宣传思想文化阵地、文化基础设施的重要组成部分。就目前情况而言，城乡新型阅读空间建设存在不均衡的问题，总体上农民阅读需求还难以得到满足，农民基本文化权益还没有得到切实保障[9]。城乡新型阅读空间的均衡配置能够保障城乡居民群众基本的文化权益，提升群众的文化获得感、满足感和幸福感。2018年以来，江西新华书店依托农家书屋、乡村中小学校园、乡村旅游景点等乡村公共文化设施和平台，按照营业面积不少于30平方米、图书品种不低于1000种的标准，建设了婺源县江湾乡村书店、弋阳县倪家仓悦读吧、安义古村书房、泰和县沙村惠民书屋等农村新型特色阅读空间156个，营业面积近1万平方米，覆盖了全省10%以上的乡镇（不含县市区驻地所在镇），切实保障农村地区群众基本文化权益，有效促进城乡新型阅读空间的均衡发展，满足了基层群众的基本文化需求。

三、江西新华书店城乡新型阅读空间主要运营模式

江西新华书店建设新型阅读空间的运营模式主要从融资渠道、资金分配、空间规划、业态布局、惠民活动以及服务内容等方面承担责任，政府在资金补贴、监督评价方面发挥应有的作用。在市场机制调解下，江西新华书店建设运营新型阅读空间将更具活力和创造力，更好实现城乡新型阅读空间的均衡配置，满足城乡群众基本公共文化权益。

1.新型阅读空间的融资渠道和资金分配

目前，新型阅读空间的融资渠道主要为政府投入、社会力量投入以及政府与社会力量合作投入三种方式。江西新华书店作为参与公共阅读空间建设的重要力量，主动融入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和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等公共文化服务平台建设中，负责新型阅读空间的选址论证、规划建设等环节的资金投入。日常经营管理中在确保公益性的基础上自负盈亏，政府给予一定的运营补贴，运营补贴资金通过考核新型阅读空间的经营面积、主题活动、业态布局、服务读者人次等公共文化服务评估指标进行分配。政府通过较少的资金投入，实现对新型阅读空间公共文化服务职能的监督评价，妥善解决了新型阅读空间的公益性与市场化经营平衡的难题。

2.新型阅读空间的空间规划和业态布局

新型阅读空间作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其经营主体的不同会导致空间经营理念、空间布局以及资源配置有所差异[10]。当前，新型阅读空间建设普遍存在重颜值、轻内容的现象，同质化竞争严重。江西新华书店在新型阅读空间建设中坚持“以人为中心、融入地方特色、连锁不复制”的布局理念，门店装修设计结合当地文化和地域特点，既展现阅读空间的颜值，又做到特色化和本土化。空间布局除设置图书展示区满足读者阅读体验外，还借力喜马拉雅、得力文具、天工开物等优势资源，开辟活动区、饮品区、文创区等供城乡读者阅读休闲娱乐，实现图书区域与多元业态区域的有机融合。图书选品除畅销图书外，还结合时代要求和地域特色进行个性化陈列展示，将个性化的图书选展与综合化的空间布局有机结合，打造能够满足城乡居民群众多样化阅读需求的阅读体验空间，服务城乡读者终身学习。

3.新型阅读空间的阅读推广形式和惠民活动

新型阅读空间既是一个阅读场所，也是一个社交场所。江西新华书店实施“新华+文化”发展战略，开展 “朗读者计划”“新华大讲堂”“新时代乡村阅读季”“红色文艺轻骑兵”“护苗行动”等形态多样、内容丰富的文化惠民和文明实践活动。通过多元化阅读活动和“两微一端”等现代多媒体渠道，推动新型阅读空间全民阅读活动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城乡居民群众构筑了一个阅读分享、交流互动的社交平台。如“新华大讲堂”自2019年开讲以来，服务读者群众100余万人次;“护苗行动”走进江西全省中小学校，积极开展正面教育，覆盖人群超1000万人次; “红色文艺轻骑兵”组建92支图书小分队深入乡村、革命老区、贫困地区开展送书下乡活动，为农村群众送去精神食粮，播撒新时代文化种子。

四、结语

新型阅读空间的出现，既是文化领域需求侧结构变化过程中实体书店转型的有益尝试，又是供给侧改革过程中各级政府的积极尝试，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人民群众对公共文化服务的需求[11]。江西新华书店自2012年启动门店转型升级工作以来，完成全省新华书店门店转型升级94个，建成惠民书屋156个，营业面积由不足10万平方米提升至18.5万平方米。以大型文化综合体为龙头，“小而美”特色书店为依托，惠民书屋、校园书店、社区书店为辐射的三级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初见成效，城乡居民阅读服务均等化稳步提升。“十四五”时期，江西新华书店将继续加大资金投入拓宽建设渠道，在全省城乡建成新型阅读空间55个，营业面积将由现在的18.5万平方米增加至25万平方米，全省新型阅读空间配置将进一步均衡，城乡居民群众基本公共文化权益进一步得到保障。

|参考文献|

[1]H LEFEBVRE，MJ ENDERS. Reflections on the Politics of Space[J]. Antipode，1976 （ 2） ： 30-37.

[2] 邓馨悦，陆和建. 文化空间规划下我国城市阅读空间布局优化研究[J]. 图书馆学研究，2020（12）：74-81.

[3] 侯凤芝. 城乡融合发展中农村公共阅读空间建构模式研究[J]. 中国出版，2018（9）：29-33.

[4] 杨林，王璐. 城乡公共文化服务资源非均衡配置的影响因素及其改进[J]. 宏观质量研究，2017（3）：119-132.

[5] 王子舟. 我国公共阅读空间的兴起与发展[J]. 图书情报知识，2017（2）：4-12.

[6] 聂震宁. 全民阅读：奠定基础并将深入推进：我国“十三五”时期全民阅读的回顾与展望[J]. 中国出版，2020（23）：5-12.

[7] 王亦君. 北京阅读季的社会力量发动途径：试论全民阅读整合资源的方式和模式[J]. 科技與出版，2019（8）：9-15.

[8] 张秋东，李桂华. 城市公共阅读空间治理主体关系转型分析[J]. 图书馆建设，2020（5）：115-122.

[9]童莹. 均等化视域下新型阅读空间公益性与经营性障碍破解研究[J]. 编辑之友，2020（9）：33-38.

[10] 王炎龙，郭玉. 基于文化规划视角的城市公共阅读空间多维度布局探究[J]. 中国出版，2018（18）：3-8.

[11] 肖雪锋. 公共阅读空间的发展策略研究[J]. 出版发行研究，2019（5）：79-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