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意是秋天的鼻子
翘翘地凑过来,蹭着路上的行人
孩童的屁屁被妈妈们小心地收起
老人的脸像一盆盆沿街摆放的菊
阳光把风的头发染成金黄
在散发着马厩气味的草地上打滚
披着白色婚纱的新娘和新郎
把自己做成一帧帧橱窗
渔船像一只只小鞋
走在蓝色水晶的路上
远处的布拉格,萨尔斯堡,贡格尔草原……
仿佛是一幕昨天的歌剧
蝉圆满地回到故乡
伦敦,爱尔兰,埃及
那些古堡,风笛,木乃伊的场地
似乎还在修葺
戏剧仍执意地在精神分裂中寻求创意
舞台却还像村庄一样守着农时
我悬在半空的两脚
一只朝东,一只朝西
一张白纸,
像一页干净的天空。
画上个太阳,
沿抛物线出发、登顶、坠落。
然后撕下,
随一阵风扬长而去。
醒来
已经坐在牛背上
摸摸牛头
它“哞”了一声
扬起一片湿润
一年的凌乱
一年的提心吊胆
断崖——逃难
世界,我们真惊险!
窗外雾气弥漫
鸽子把天空剪成纸片
鞭炮声却很坚定
像牛的蹄音
我仿佛听到
听到某种安排
正从不可确知的方向
隆隆而来……
笔是条蝉的幼虫,
稚拙的身体从幽深的地下钻出。
被夏日无情地嘲弄,
被无数种毁灭虎视眈眈。
“只有飞升才能存活”,
去遭那场重生的罪吧!
羽化,阵阵的撕裂,
在黑暗中娩出。
突然,蝉声大噪,
全体高树向死去的蝉蜕致敬!